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唐朝小閒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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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7 06:53 PM

第四十五章 對不起

    酒就是一柄雙刃劍,有它的壞處,亦有它的好處,解決恩怨有兩個最佳場所,第一就是戰場,第二就是酒桌。

    當晚,韓藝做東,與一干長輩在酒肆喝的不亦說乎,韓藝這人喝酒從不挑人的,乞丐也是一杯酒,因為他也當過乞丐,老闆也是一杯酒,他也做過有錢人,而且他作為千門高手,天南地北無所不知,只是無一精通,你跟他聊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去,所以他從不在乎這些東西。

    曾幾何時,他拿著四瓶茅臺在鄭州的一座天橋底下和一個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喝了一個通宵達旦,所謂的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就是那種在街上彈唱之人,他們一個通宵,聊得就這拉二胡,喝酒只求投緣,要是在乎太多,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那失去了酒的意義。

    席間,楊林與關三等人也消除了彼此的芥蒂,有些東西本不是什麼大事,只因你不說,我也不說,長時間的積累,導致芝麻大的事演變成了一段不可化解的恩怨,其實大家說出來就沒事了。

    韓藝喝得也是酩酊大醉,他的印象中,只是爬到了家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翌日!

    韓藝微微睜開眼來,稍稍揉了揉太陽穴,因為他們喝的不是烈酒,故此頭並不是很疼,就是有些暈沉沉的,環目四顧,發現自己是睡在自己的臥榻上的,用力搓了搓臉,暗道,想不到這身體打架不行,喝酒也這麼差勁,真是沒有發現一點長處。

    “你醒了。”

    聽得一個動聽的聲音,只見肖雲從外面走來。

    韓藝嗯了一聲,道:“昨晚麻煩妳了。”他見自己睡在臥榻上,而且鞋襪也已經脫了,渾身也沒有太大的酒氣,這肯定是肖雲做的。

    肖雲嘖了一聲:“你不會喝酒,就少喝一點,昨晚吐一地都是,真是髒死了。”

    “嗯,我會注意得。”

    韓藝雙手捂住臉,輕輕搓揉著,前世他也常常醉倒在街上,一般都是皮特朱趕來收拾殘局,但是皮特朱可不會做這些事,就是把他扔到酒店裡面,讓他自生自滅,但是因為酒店裡面有服務員幫忙,他最多也就是第二天給點小費,服務生也開心,他也省了麻煩,所以這酒一上頭,就習以為然了,卻沒有想到現在可沒有服務生去幫他處理那些髒東西,只有肖雲,他確實是感到非常抱歉,今後肯定也會注意這些的。

    肖雲一愣,她以為韓藝又會跟她鬥上幾句嘴,比如說什麼“這都是妳這婆娘該做的”,“好生囉嗦”之類的,卻沒有想到韓藝這麼爽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道:“其實這些都只是小事,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韓藝放下手來,瞧了眼肖雲,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肖雲詫異道:“你笑甚麼?”

    韓藝搖搖頭道:“沒什麼。”

    其實他是笑自己竟然有機會聽到這麼一句話,也許對別人而言,這很稀鬆平常,但是對他而言,這就顯得極其陌生了,他甚至覺得有些滑稽,故此發笑。韓藝又說道:“但是人生難得幾回醉,要是顧忌的太多,人生就變得無趣了,喝酒這東西順其自然就好了。”

    肖雲道:“我也不是叫你不喝,只是叫你少喝。”

    “好好好,我知道了,囉嗦。”

    韓藝搓搓額頭,又道:“我先去洗把臉。”

    肖雲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洗漱完後,韓藝隨便吃了點面餅,剛剛掙脫酒精的漢子,你很難奢望他還有心思去弄早餐,怎麼簡單怎麼來。

    隨後,他跟肖雲說了聲,然後就出門了,他得早日找到銷贓的辦法,不然的話,守著那一堆黃金,人沒有爽到,還是整天提心吊膽的。

    “小藝。”

    “小藝哥。”

    “韓藝。”

    ......

    路過田間時,村民紛紛跟韓藝打招呼,都顯得非常熱情,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是這麼跟韓大山的打招呼,少了一絲金錢來了的虛情假意,多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尊重,這都是昨天那場酒帶來的,因為韓藝昨天針對楊、關二家紛爭,處理的非常漂亮,得到村民的一隻讚揚,所以村民們對韓藝是大加改觀,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韓家小子。

    韓藝也是非常熱情招著手,心裡想想也覺得莫名的好笑,行至村口,忽見兩個身著圓領窄袖袍衫陌生漢子在與張六叔的哥哥,張常五交流。

    因為梅村地處偏僻,除了打獵的,很少有人來這,而這二人似乎不像是來打獵的。

    畢竟是做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難免有些心虛,韓藝微微皺了下眉頭,但視若不見,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餘光又見到張常五突然指了指自己,那兩個漢子立刻朝著他走來,心中暗自一驚,難道事情暴露了?這不可能呀,就算暴露了,也應該是官兵來找我,這兩人也沒有穿著官府啊!

    但韓藝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一定要做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

    不一會兒,那兩個漢子走到韓藝面前,其中一人問道:“請問你是韓藝嗎?”

    韓藝老實巴交道:“我---我是,二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跟我們走一趟吧。”

    聽著語氣儼然一副官差的架勢。

    “走---走哪裡去?”

    韓藝一副懦弱的模樣。

    那人掏出一塊木質的權杖,舉到韓藝面前,“我們是刺史府的護衛,有人要見你。”

    刺史府?

    韓藝心中一驚,嘴上卻道:“我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我沒說你犯事了,走吧。”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手往前一伸。

    這沒有辦法,他們都亮出身份了,刺史府呀,揚州第一府,更何況,他們都是帶刀的,韓藝能不去麼,老老實實的跟著二人往前走去。

    行了一頓飯功夫,三人來到梅河邊上的一個小亭子內,只見裡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衣男裝的女子,但這不是女扮男裝,除了衣服以外,此女並沒有修飾任何的女性特點,因為在唐朝很多女子都尚武,穿男裝是一種時尚,高高的皮靴,手拿馬鞭,英氣勃勃,另外亭子四周還站在四名帶刀護衛。

    原來是她,看來這回保不齊就得陰溝裡翻船了。

    韓藝瞧了那女子,暗自思量對策。

    這女子正是楊思訥的八千金,楊飛雪。

    兩名護衛帶著韓藝來到亭外,抱拳道:“啟稟少主,人已帶到。”

    楊飛雪點點頭,道:“你們退下吧。”

    “是。”

    六名護衛退出亭子十步之遠。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道:“你進來吧。”

    韓藝走入亭中,拱手一禮。

    楊飛雪揚起嘴角道:“你可還記得我?”

    “不敢忘記。”

    韓藝突然捂住雙目道:“我對不起妳。”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哽咽。

    “對不起?”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一挑柳葉眉:“為何你要跟我說對不起?”

    韓藝稍稍哽咽了一聲:“實不相瞞,那天在林中其實我是騙了妳,那條狗根本就不是我的,而且我也是有意讓你射中它的,目的就是想要從妳手中騙些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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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7 06:58 PM

第四十六章 誠實的有些過分

    楊飛雪略帶一絲驚訝的望著韓藝,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連句質問之語都沒有,韓藝就全部承認了,如此之乾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過得半響,才道:“你可知道承認的後果。”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不承認有用嗎,恐怕妳早就調查清楚了。

    那日在林中,韓藝利用小黃騙得一貫銅錢,實乃靈機一動,之前並沒有精密的佈局,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經不起考驗,只要隨便一查,便能知他是在說謊,這其實非千門正派的手段,而是邪派慣用的伎倆,但是通常來說,像楊飛雪這等大富人家,不會去糾結這小事的,根本不可能派人去調查。

    雖然韓藝目前並不知為什麼楊飛雪會找到他,但是他知道一旦楊飛雪找上了他,他的謊言肯定就戳破了。

    不過同樣的,如果楊飛雪調查過韓藝,那麼肯定就知道韓藝當時欠債一事,而韓藝又知道楊飛雪是富有同情心的,所以他這其實是故技重施,擺正認錯的態度,不找任何藉口來為自己開脫,因為他知道他找的藉口,楊飛雪心裡都有數,肯定也想好了招數來應對。

    所以,他一開始就主動承認錯誤,反倒是打了楊飛雪一個措手不及,楊飛雪開始預想的是,韓藝肯定會找各種藉口為自己開脫,她也想好了對付的辦法,只要韓藝辯解,她就能借題發揮,教訓韓藝,可哪裡知道韓藝都不用她質問,就主動的道歉了,根本就沒有給她借題發飆的機會。

    韓藝歎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其實這事之後我一直耿耿於懷,也曾想過去找妳賠禮道歉,但始終沒有這勇氣,要是今日我再不承認的話,恐怕一生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楊飛雪狐疑的瞧了他一眼,見他確實一臉誠懇,不由得信了幾分,輕輕哼道:“算你比較識相,不過你膽子還真是不小,連本姑娘都敢騙,你可知道本姑娘若要殺你,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妳囂張個什麼勁,也就是在這年代,要是在後世的話,老子才不鳥妳了,有本事妳去告我啊!韓藝暗自反駁,但嘴上卻道:“知道。”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楊飛雪黛眉一皺道:“就只是這樣?”

    韓藝錯愕道:“我還應該說些什麼嗎?”

    楊飛雪略顯激動道:“你---你應該向我求饒啊,你難道以為道歉我就會放過你麼?”

    韓藝懵懂道:“我求饒的話,妳會原諒我嗎?如果會,那我求饒。”

    “......!”

    楊飛雪一陣無言,她精心準備了一番言語來對付韓藝,可是面對如此憨厚坦誠的韓藝,她只覺渾身有力沒處使,納悶道:“難道你不害怕嗎?”

    “我很害怕。”

    “可我怎地一點都看不出你在害怕。”

    “你不信摸摸我的手,都在出冷汗。”

    韓藝伸出手來。

    楊飛雪下意識的還真想去摸摸,但隨即反應過來,沉聲道:“豈有此理,你竟敢讓本姑娘摸你的手。”

    是又如何,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過這小妞反應倒是挺快的。韓藝誠惶誠恐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想證明我真的很害怕。”

    楊飛雪哼了一聲,眼眸一劃,道:“這事先不談,我且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熊弟的人。”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也就是一閃而過,隨即點頭道:“認識。”看不出有任何猶豫。

    “那滴水觀音根本就是你弄的,然後故意嫁禍給九燈?”

    “嗯。”

    “那麼天濟寺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不錯。”

    二人仿佛在玩一個快問快答的遊戲,甚至於楊飛雪問話的速度都跟不上韓藝回答的速度,不禁有些方寸大亂,還小退了一步,以往都是被審問的人會方寸大亂,可是如今卻是審問之人方寸大亂,這還真是頭一回啊。

    楊飛雪就從未見過如此老實的人,虧她還思考了一宿,怎麼去逼供韓藝,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情不自禁道:“你這人還是奇怪,論說謊的本領,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那日在林中,我和二哥他們都被你騙了,但我也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誠實的人,你為什麼連一句解釋之語都沒有,就一一承認。”

    我為什麼不承認,這都是好事啊,懲惡揚善,妳心地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捨得責怪我,小妞,妳太年幼了。

    韓藝之所以能夠在千門這一行立足,可以說是憑藉著兩個法寶,第一,超高的模仿能力,第二,思維敏捷,他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楊飛雪會知道他和熊弟之間的關係,但是既然對方開了這口,那麼肯定查到了什麼,但不管她是否查到了確實的證據,就憑他們楊家的地位,如果他不承認的話,楊飛雪有太多的手段逼迫他承認,與其受皮肉之苦,還不如趕緊承認,反正這有不是什麼壞事,他也是在幫人,只要楊飛雪不知道他盜竊金子一事,一切都好說,苦笑一聲,不答反問道:“試問誰又想去騙人了?”

    這句話倒也是發自內心,誰不想投個好胎,從出生到死,都不用去賺錢,懂得花錢就行了。

    楊飛雪眯著眼道:“可你是否知道,你這麼一鬧,讓我楊家顏面掃地。”

    韓藝啊了一聲,搖頭道:“這我真不知道,我當時只是想著如何幫熊弟報仇,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以承認的,他絕不猶豫,不可以承認,他死都不會承認,除非證據確鑿。

    楊飛雪怒哼道:“你現在去城內看看,但凡說到天濟寺,無不提到我們楊家,個個都在說楊老夫人也上當了,我奶奶因此飽受非議,這都是因為你。”

    韓藝愣了半響,道:“這---這我真的沒有考慮到,我只是想在楊公和眾百姓面前戳破天濟寺的謊言,我---我沒有想到這上面去。”

    這很好否認,畢竟他年紀這麼小,哪怕是一些老奸巨猾的人也很難考慮到這上面去,就連那九燈和尚也是到最後才反應過來的。

    嘩啦一聲。

    楊飛雪將手中短劍扔在韓藝面前,淡淡道:“我不管你有沒有想到,但此事皆由你而起,既然你都承認了,那你就自刎謝罪吧。”

    哼。想唬我,我可是唬大的。韓藝低頭瞧了那柄短劍,又抬起頭來,看著楊飛雪道:“我可以自刎謝罪,但是此事全因我而起,我希望你放過我家人和熊弟他們。”他得儘量塑造自己有情有義的光輝形象,利用小黃騙取錢財,那是為了還債救妻葬父,利用菩薩像拆穿九燈和尚,那是為了朋友,試問這種有情有義的男子,天下間哪裡去找啊!簡直就是稀有動物,殺稀有動物可是犯法滴。

    “可以。”

    楊飛雪爽快的答應下來。

    韓藝不再多說,拾起短劍來,唰地一聲,拉出短劍來,只見冷芒流動,看得出,這是一把好劍。

    不遠處的幾名護衛見了,面色一緊,欲沖進亭內,楊飛雪手一伸阻止了他們。

    “哎---。”

    韓藝突然出聲。

    “你怕了麼?”楊飛雪趕緊道。

    “我一直都很害怕,不過我想問的是,用捅的行不行?”

    韓藝拿著短劍,突然問道。

    “桶的?”楊飛雪一愣,“為什麼?”

    韓藝怕怕道:“我聽說捅肚子沒有抹脖子疼。”

    楊飛雪輕輕啊了一聲,覺得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白癡,呆了半響,揮揮手道:“隨便你吧。”

    “謝謝。”

    韓藝雙手握住劍柄,劍頭朝著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一口氣,雙目一閉,猛地捅了下去。

    砰!

    楊飛雪突然飛起一腳,踢飛了韓藝手中的短劍,不敢置信道:“你還真捅呀!”

    這些女人的腳勁怎麼都這麼大一個。韓藝只覺右手一陣疼麻,錯愕道:“不是妳叫我自刎謝罪的嗎?”

    楊飛雪眨了眨眼,好氣又好笑道:“我叫妳自刎,妳就自刎?”

    韓藝道:“正如妳前面所言,妳要殺我,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自刎?”

    楊飛雪完全看不懂韓藝,困惑道:“你是真傻,還是在這裡給我裝傻充愣?”

    韓藝搖搖頭道:“我不傻,所以我才這麼做,如果我反抗的話,妳很有可能會遷怒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反正我這一死是逃不了了,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做這可能會連累更多人的掙扎?”

    楊飛雪急切道:“但是你可以說出自己的初衷啊,你可以說你騙我,只是為了還債,而你拆穿天濟寺的謊言,也是一件大好事。”

    傻妞!這妳不都說出來了嗎?似乎從妳嘴裡說出來要更加有說服力,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說。韓藝心中一笑,嘴上卻是非常誠懇道:“是,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確可以這麼說,可是站在妳的角度,妳的確是受騙了,哦,還有,楊老夫人也受到了傷害,這雖非我所願,但卻因我而起,我是罪不可恕,妳要殺我,我也能夠理解。”

    楊飛雪凝目盯著韓藝,可是從韓藝青澀的臉龐,她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來,又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能夠找到你?”說話時,她眉角上揚,有些傲嬌的意思。

    哦,原來她是想顯擺呀,這我可以滿足你,因為我確實很想知道。韓藝一個勁的點頭道:“這我倒真想知道。”

    楊飛雪一笑:“因為那日在你和熊弟還有那個小子在祭拜熊弟父母時,我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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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9-8 11:34 AM

第四十七章 有價無市

    原來是這樣。

    韓藝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很簡單,並不難猜,如果當日楊飛雪看到韓藝跟熊弟在一起,那麼肯定會生疑心,只要派人來梅村稍稍打探一下,畢竟梅村就這麼大,而且他身材較高,很快便可知曉他是誰。

    可韓藝見楊飛雪眉角上揚,似在自鳴得意,暗道,看來她挺享受洞悉我布的局,既然如此,我若表現的非常冷淡,那豈不是會掃了她的興致,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我應該裝成很驚訝的樣子。“什麼?這---這如何可能,你怎麼會在那裡?”

    這一驚一乍間,影帝是非他莫屬。

    果然,楊飛雪輕輕一笑:“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你笑了,那就好說了。

    接著她就將事情的本末告訴了韓藝。

    原來當日楊老夫人回府之後,心裡鬱悶之餘,又覺那熊弟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十分可憐,心生同情,於是就讓楊飛雪去送些錢物給熊弟,並且還說如果熊弟願意的話,就乾脆來楊府做個下人,幹點零碎活,這樣至少能夠生存下來,而且不會被人欺負,楊府的下人在外面可也是非常牛逼的。

    可是楊飛雪來到府衙時,熊弟剛已經離開了,於是她就沿路追了過去,卻不知熊弟第一時間並未回家,而是去買香燭祭拜父母,所以楊飛雪一路追到熊弟的家裡,都未見到熊弟,索性她就到附近看了看,卻無意中看到韓藝和熊弟在一塊。

    韓藝聽後,也是哭笑不得,這還真的是一個巧合,其實他心裡也納悶,以他的警覺,沒道理有人跟蹤他也不知道。又問道:“但是你如何得知那滴水觀音是我弄的呢?”

    楊飛雪笑道:“因為我先叫人暗中去梅村調查過你,得知你那日在林中原來是騙我的,而我又看過九燈和尚供詞,他幾乎都承認了,唯獨不肯承認那滴水觀音是他埋下去,他口口聲聲說是熊弟陷害他,如果我沒有發現你的話,或許我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但是鑒於你之前的表現,所以我敢確定這一切都是你計畫的。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人會相信九燈和尚的話,所以不會有人查到你頭上來。”

    韓藝十分氣餒道:“不錯,我相信只要拆穿了那老禿驢的騙局,就沒有人再會相信他的話,自然也就不會追查到我頭上來,看來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啊。”

    楊飛雪看到韓藝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心中狠狠爽了一下,她在乎是那天被韓藝騙得那麼慘,如果僅靠武力還解決這事,那多沒有趣,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小姑娘,所以她很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比如說拆穿韓藝設的局,這比殺了韓藝更加有快感一些,昂首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你個笨蛋,我都拿刀桶自己了,你還要我說什麼。韓藝一愣,搖頭道:“我無話可說,其實熊弟這事,我倒是問心無愧,雖然你說讓你們楊家名譽稍稍受到一些損害,但那非我本意,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那天的確騙了你,所以你要殺要剮,都是應該的。”

    楊飛雪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又會跪在地上,哭著說為了救妻還債,才跑去會騙人,求我放你一馬。”

    同一招用兩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韓藝搖搖頭,態度非常誠懇的說道:“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我也一直非常內疚,如果當日你不聞不問,只是隨便扔點錢給我,或許我還不會感到恁地內疚,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也很希望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樣的話,我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這馬屁半真半假,拍的真是不留痕跡,讓人只能欣然接受。

    楊飛雪聽到韓藝說她是一個好人,心中確實有些小小的開心,嘴上卻哼道:“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如此騙過,你又知不知道,當晚我一宿都沒有睡好。”

    “對不起!”韓藝低下頭道:“你殺了我吧。”

    楊飛雪雖然是那般說,但心裡卻相信了韓藝的話,若非心懷內疚,那韓藝也不會拿刀捅自己了,而且自始至終,韓藝從未為自己辯駁過半句,態度好的已經不行了,有道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道:“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我非常的認同,但願你一直都能這麼想。韓藝道:“那你給我一些時日,我賺了錢就還給你。”

    楊飛雪道:“你認為我會缺這錢麼?”

    韓藝道:“這---那你說,該當如何?”

    “我---。”

    楊飛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她是要整整韓藝的,給他一些教訓,可是鑒於韓藝悔過的態度,心地善良的她還真是下不了這手,不禁沉吟起來,要說就這麼放過了韓藝,她又覺得這太便宜了韓藝,畢竟那日韓藝哭的那麼淒慘,真的讓她側夜未眠,心中一直耿耿於懷,都不敢去打獵了,對射箭都有陰影了,但若是說因此就殺了韓藝,那未免又太過了,特別是當她得知韓藝家裡的情況後,思考半響,她才道:“現在我還沒有想到,這就當你欠我的,等我想到之後,再來找你。”

    “多謝楊姑娘寬恕之恩,他日若有用得著我韓藝的,我韓藝願付犬馬之勞。”

    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卻想,你楊飛雪怎麼可能需要我一個農家小子幫忙,這還不就是打了個屁,風一吹就散了,將來還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嗯了一聲:“行了,我先走了。”

    韓藝突然道:“啊?你就走呢?你不帶我一塊走嗎?”

    楊飛雪錯愕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一塊走?”

    這人真是太不靦腆了,竟然要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帶一個有婦之夫一塊走,這准個什麼事。

    韓藝道:“你不帶我去跟楊公解釋熊弟的事麼?”

    楊飛雪一愣,隨即搖頭:“不用了,這事我並沒有跟我爹得說,那老禿驢害了這麼多人,理應受到報應,而且,就算滴水觀音是你弄的,若非他有貪財之心,也就不會上你的當,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太貪心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韓藝點點頭道:“是,我知道了。”他這只不過是試探之語,其實他心裡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而且他敢肯定楊飛雪絕對不知道他盜竊金子一事,否則的話,這性質就變了,不可能是楊飛雪單獨來找他,上門的一定是官兵。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當時小野差點發現了楊飛雪,故此楊飛雪不敢再繼續跟蹤,第二日才派人去打聽韓藝,這就跟了韓藝充分的作案時間。

    楊飛雪輕輕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呼---!”

    楊飛雪走後,韓藝突然打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後背已然濕透了。

    他害怕嗎?

    他當然害怕,他害怕的要命,這楊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啊,豈非王寶等人能比的,這麼說吧,王寶在楊飛雪面前,就跟韓藝沒有什麼兩樣,都不過是螻蟻,楊飛雪要殺韓藝,那真的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不費吹灰之力,這就是貴族的權威。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怕到拿刀去捅自己,即便楊飛雪不阻止,那一刀也是捅向肋下,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選擇抹脖子,是因為抹脖子太快了,間隔短,危險係數又高,萬一楊飛雪沒有及時制止,那就尷尬了。

    在亭中休息半響,他就起身離開了,危險永遠來自於未知,這事既然已經暴露了,他反倒是不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啥可值得擔心的,他心裡更著急的是如何把手中那些金銀珠寶用出去,因為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有錢用不出去。

    可是去外面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金銀在唐朝,不能算作貨幣,因為金銀是不具有流通性的,如果你當街拿著金子銀子去購買東西,一來,對方一般不會要,二來,還有可能惹上官司。

    因為金銀雖然珍貴,但面值太大了,你拿一錠金子去吃飯,別人得找多少銅錢絹布給你,而且,金銀百姓的接觸的少,不懂判斷這金銀的成色,鬼知道你這金銀值多少錢,在民間也沒有指定的價值,百姓拿捏不准,故此金銀在民間的流通性是微乎及微的。

    還有,如今的唐朝金銀產量非常非常少,一般來說都謹獻給了皇上,然後打造金銀器亦或者作為賞賜給有功之臣或者嬪妃,你這金子是什麼來路,是不是盜取國家的,說不定就把你抓去官府了。

    所以金銀在唐朝民間市場來說,可以說是有價無市的,金銀是值錢,是珍貴,這誰人都知道,但是值多錢?又多珍貴?又怎麼去判斷金銀的好壞,尋常百姓並不知道,這也是為什麼金銀不流通的重要原因,因為接觸的人少。

    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有價,那肯定還是有市的,金銀的市場九成是來自外貿市場,阿拉伯人和南洋、扶桑等地方的商人,來大唐交易絲綢,他們常常都用金銀珠玉來交易的。

    唐朝遵循的是錢帛本位,錢,銅錢,帛,絹布,但是這恰恰是外國需要購買的產品,那麼就必須尋找協力廠商媒介介入,阿拉伯人經常用香料來兌換,除了香料之外,就還有金銀器,扶桑國就基本上是用金銀來購買,在這一塊市場,金銀是可以作為貨幣流通的,因為它有價值。

    至於剩下的那一成,就是貴族市場,金銀首飾非常深受喜愛,普通百姓買不起,但是貴族子弟可以用,比如說馬匹,一匹好馬價值非常昂貴,用錢帛去購買,那就太費勁了,用金子的話,就方便多了,由於他們都是玩金子的行家,彼此雙方都承認金子的價值,故此金銀在他們之間是具有一定的流通性。

    但是,縱觀唐朝市場,金銀始終不能以貨幣來作為參考,即便是涉及金銀交易的市場,也只能說是以物換物,金銀只是貴重的物品,而非貨幣,再簡單來說,如果你在唐朝,說用金子去買馬,那語法上就錯了,應該說是用金子去換馬。

    這對於韓藝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呀,金銀的缺乏,讓他手中的金子顯得尤為的顯眼,一旦拿出去,立刻會招來人的注意。

    另外,金銀的兌換管道離他太遠了,他一個農家小子哪裡能與貴族搭上關係,外貿市場又多半是官府把控的,他就更難滲透進去了。

    看來這一時半會,是很難把那些金子脫手了。

    韓藝失望而歸,這唐朝的經濟市場過於的單調,不像後世那複雜的金融市場,任何值錢的東西都有他的銷售管道,不管是不是合法的,例如,古董、軍火、毒品、贓物、都可以很快就套取現金,因為管道實在是太多了,只要你價格稍微便宜點,大把人爭著來買,可是在唐朝他很難將這麼多金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兌換成貨幣。

    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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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8 07:05 PM

第四十八章 揚州第一樓

    雖然這一時半會還沒有辦法銷贓,但是韓藝倒也不著急,反正就算找到了管道,他也不打算現在出手,畢竟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他覺得還是比較低調一點好。

    忽忽數日。

    在這期間,韓藝一直在家,極少出門,而他在家主要就是鍛煉身體,從早到晚都是在鍛煉身體,清早起床跑步,上午打沙袋,下午游泳,日復一日,時不時去找小野他們改善下生活,不得不說一句,跟著小野,還真是享福,這小子打獵那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凡跟他出去,絕不會空手而歸,天天吃肉,還不用錢,爽的是一塌糊塗。

    這一日,韓藝從河裡游泳歸來,赤裸著上身,一手提著衣服,髮絲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水光粼粼,那白皙的膚色已經被曬成了古銅色,腹間四塊腹肌已經初露崢嶸,瘦弱的身材終於一去不復返。

    這些天來,韓藝完成了一隻幼鳥到一隻成鳥的蛻變。

    肖雲站在門前怔怔望著歸來得韓藝,眼中有著不一樣的色彩,以前的韓藝就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但是現在的韓藝處理事非常老練,而且青澀的臉龐也變得棱角分明,身材也變得粗壯,可不能再用小孩來形容韓藝了。

    “回來了。”

    “嗯。”

    韓藝瞧了眼肖雲,待走近時,突然一拳直出,奔著肖雲那漂亮的瓊鼻就去了。

    肖雲哪裡料到韓藝會突然發難,好在她是習武之人,反應能力異於常人,小退一步,堪堪避過,正欲開口,韓藝又是一腳踢來。

    肖雲再次躲開,連退數步,怒道:“你若再動手,就休怪---。”

    她話未說完,韓藝就衝了過來,又是一拳揮出。

    肖雲惱羞成怒,這小子是瘋了吧,身子一低,只覺頭上拳風呼呼,順勢一個掃腿,攻向韓藝下盤。

    韓藝一躍而起,躲過之餘,趁勢一肘砸下。

    肖雲見韓藝這一拳勢大力沉,不敢與其硬碰硬,也覺得沒這必要,身子一轉,側身閃躲,一腳踢出。

    這一腳十分快而且刁鑽,韓藝躲閃不及,只能用手臂一檔,只覺一陣疼痛,暗罵,妳婆娘的腳力真不是蓋的,要沒有這些天的鍛煉,非得骨折。

    肖雲借著反彈力一個後空翻,跳出戰鬥圈,但腳剛落地,她立刻衝上前來,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二人打成一團。

    韓藝是練的格鬥術其中的自由搏擊,講究的是效率,能夠一拳制敵,卻不能留給下一拳,而肖雲則是靈動,一招一式都有套路的。

    這也可以說是中西方武術的一場較量。

    但是現在中國武術可是正處於上升時期,豈非後世那些人可比擬的。

    三回合過去之後。

    韓藝漸漸跟不上肖雲的節奏了。

    砰!

    肖雲遊刃有餘的一腳踢在韓藝的屁股上。

    韓藝踉蹌幾步,險些跌倒,趕緊轉身,伸手道:“停!”

    肖雲的刀掌已經舉在空中,差點就劈了下去,見韓藝叫停,倒也沒有繼續了,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韓藝訕訕道:“我不就是想檢測下,我是否有資格睡大床。”

    肖雲一怔,俏臉飛霞,放下手來,哼道:“就你這點微末功夫,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心吧。”

    那是我不想泡妳,我要泡妳的話,需要玩這些手段麼。韓藝在心裡蒼白無力的反駁了一句,臉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能與肖雲打上十幾個會合,哪裡知道這麼快就落敗了,其實格鬥術,沒有什麼太多的訣竅可言的,完全就是快、准、狠,這就需要身體的爆發力,以及長時間的訓練,至高境界,就是肌肉的反應速度勝於大腦,每一拳都是本能的打出去,雖然韓藝現在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強壯多了,但是爆發力還是很差,根本無法駕馭格鬥術精髓所在。

    而肖雲的話,她的步伐靈動,招式出其不意,可謂以巧致勝。

    二人在武力值方面,還是相差甚多啊!

    “哦,明天我得出去跑買賣了。”

    韓藝突然說道。

    “啊?”

    肖雲一愣:“你還去跑買賣?”

    韓藝道:“當然,不然吃什麼?”

    肖雲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采,“這一次應該要不了幾天吧!”

    .....

    第二日,清晨。

    韓藝早早就出門了,他此去可不是去賺錢的,而是出去花錢的,從天濟寺那裡撈了這麼多錢,他至今都沒有好好的慶祝過,這可不是他的風格,前世的話,賺了錢必須先醉生夢死幾天,這就是他的流程,這些日子在家憋著,他可是有夠難受的,早就按耐不住了,雖然金子暫時花不出去,但是還有那些綢緞,因為唐朝是錢帛本位,這綢緞好用,而且都是上等真絲,可也是非常值錢的,足夠他們瀟灑一段日子了。

    如今天濟寺風波已經盡數過去,再加上秋收,經過一陣忙碌之後,百姓也忘記此事了,關鍵是楊家也想讓這一陣風波快點過去,畢竟這事還牽扯到了楊老夫人,故此,此事很快就平息了。

    韓藝先是去到那破廟,熊弟和小野兩個傢伙早就在那裡等候了,今日小野終於把那張臉給洗乾淨了,換上一件新衣服,稚嫩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十分靈動,而熊弟也將自己打扮的乾乾淨淨,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笑起來,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十分呆萌。

    那日韓藝之所以把熊弟弄得渾身髒兮兮的,披頭散髮,目的就是為了今日,現在的話,你一眼很難認出熊弟來,再帶上一頂斗笠,基本上可保萬一。

    韓藝到了之後,也換上一套新衣,雖然現在這張臉談不上帥氣,但是韓藝並不在乎,反而比較喜歡。

    其實前世的他那真的叫一個帥,英俊的臉龐,身材修長勻稱,帥到都有娛樂公司請他去當模特,這也是他能夠約炮無數的一大關鍵因素,但是他卻不喜歡那張臉,因為太像他父親了,他曾有一段時期非常憎恨那張臉,這也是他不愛照相的原因。

    三人的衣服雖然都談不上華麗,但也說不上寒磣,畢竟是出去瀟灑的,門面功夫總得做好吧。

    等韓藝換好衣服後,三人直奔揚州城而去,瀟灑自然是去城裡啊,難道還到鄉下瀟灑。

    這已經是韓藝第二次入城了,第一次當然是為了熊弟,這城裡要比郊外熱鬧多了,但是唐初年間,唐朝人口並不多,再熱鬧其實也就那樣,相信去過王府井的人,都會覺得這城裡人忒少了。

    但是對於熊弟和小野而言,那就是非常熱鬧了,熊弟摟著小野,嘰裡呱啦說著以前他父親帶他入城的一些趣事,但是提到最多就是揚州第一樓,雖然他從來沒有去過。

    又走了大約一炷香,三人來到一棟三樓高的樓房前面,只見三樓房檐上直落下一幡來,上面寫著五個大字---揚州第一樓。

    光聽這名號也知道是老字型大小了,建於隋初,東主是一戶姓沈的人家,當時只是一個小店,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攤位,而這揚州第一樓的創始人是一個廚師,他最拿手的就是燒鵝,也就是因為這燒鵝才起家的,很多貴族都喜歡吃他這燒鵝,雖然改朝換代,但是這第一樓卻越做越大了,在揚州絕對可以稱之為第一酒樓。

    “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

    熊弟搓著肥手,眼睛都笑沒了。

    韓藝一手搭在他肩上,“小胖,你別這麼丟人行不,咱們是現在有錢人,你這樣子活像一乞丐呀。”

    熊弟撓著頭道:“可---可我沒有當過有錢人呀,要不,韓大哥,我就當你的下人咋樣。”

    “呃....你小子有點志氣好不,當下人,虧你說的出口。”

    韓藝無奈的搖搖頭,大步走了進去,熊弟頭一低,緊跟在後,還是像一個狗腿。

    三人走了進去,裡面非常寬敞,一樓有著十張桌子,但是看上去不是很高檔的,因為這年頭的凳子又矮又搓,很難承托出高檔來,有辱第一樓的名號,而且飯桌上坐著的人,穿著也不是非常華麗,跟他們也差不多,看不出什麼差別來。

    原來唐朝貴族是極少上酒樓吃飯的,因為最好的廚師都在他們家,他們幹嘛還出來,去青樓遠勝於去酒樓。

    一般來酒樓吃飯的,都是寒門子弟,這寒門不是指窮人,而是指小地主,就是王寶這個階層的,像楊飛雪那種大家族,除非是在趕路的時候,否則極少上酒樓吃飯的。

    這時候櫃檯上一位年過五旬的掌櫃的迎上,笑問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老伯伯,一人一隻燒鵝。”

    熊弟留著口水說道。

    “一人一隻?”

    那掌櫃的愣了下,隨即道:“客官,我這燒鵝可也不便宜,一只得需一百文錢。”

    “夠了麼?”

    熊弟從懷裡掏出一吊錢來,在這掌櫃面前晃了晃,至少得有五百錢,這傢伙力氣大,自然掌錢,這年頭掌錢之人,不是要有多精明,而是要力氣夠大。

    “夠了,夠了。”

    那掌櫃的忙不迭點頭。

    韓藝輕咳一聲,道:“你們這裡除了燒鵝以外,還有什麼好吃的。”

    “還有蟹和魚。”

    韓藝道:“這樣吧,三隻燒鵝,一壇好酒,剩餘的,你就看著上吧。”

    有錢人啊!三個人一頓飯錢就五百文錢!

    這掌櫃的也算是一個比較有良心的,道:“客官恐怕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的燒鵝又肥又大,三隻的話,我怕你們吃不完。”

    韓藝笑道:“吃不完我們會帶走的。”

    熊弟嘿嘿道:“怎麼可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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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9-9 11:24 AM

四十九章 鐵公雞和敗家子

    這掌櫃的聽罷,也不再多言,他作為一個商人,能做到如此,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趕緊請韓藝他們上得二樓,這二樓都是雅座,而唐朝雅座就是臥榻形的,大家都是盤腿坐在臥榻上吃飯。

    而三樓的話,據說就是一間房,可能就是唐朝的包間,是專門供一些外國商人在上面開宴會用的,這酒樓也是底下最大,越往上越小,可能是因為技術的原因才只能這麼建造。

    咯咯咯!

    吱吱吱!

    熊弟盤腿坐在臥榻上,一雙胖胖的小手不斷搓著桌面,發出聲聲怪響。

    韓藝聽得怪覺刺耳的,開口道:“小胖,你在搞什麼啊?”

    熊弟啊了一聲,反應過來,急忙放下雙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你激動什麼?”韓藝有些納悶。

    “韓大哥,你知道麼,我從小的願望就是來這第一樓吃一次燒鵝。”

    韓藝愣了會,隨即笑道:“你的志向還真是夠遠大的。”

    熊弟嘿嘿一笑,又吞咽了一口,“記得我十歲那年,我爹爹帶我來揚州城玩,在路過這第一樓時,有一個客人正包著半隻燒鵝從裡面出來,我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燒鵝,那香味我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說著說著,熊弟整個人都陶醉,仿佛飄飄欲仙,明明沒有脖子的他,硬是伸出一個脖子來。

    看得小野都笑了。

    這小胖子。

    韓藝也是無語的搖搖頭,忽聽樓下傳來幾聲乞討聲,“大爺,求你給點吧,我們幾天沒有吃飯了。”

    “滾開!”

    “哎呦”一聲。

    這聲音好熟悉。韓藝立刻往下看去,頓時一愣,怎麼又是他。

    樓下之人正是王寶與他的爪牙們。

    而在他們面前則是有三個乞丐,其中一個已經躺在地上了,其餘兩個見罷,立刻沖上前去,嚷嚷著一口不流利的漢語道:“你---你怎麼能打人了?”

    聽語氣倒像是扶桑人。

    王寶哈了一聲:“我這是打人麼?我這只是推開他,誰叫你們這些乞丐擋道了,狗比你們懂事一些。”

    “我--我與你拼了。”

    左邊那人張牙舞爪的沖上前去。

    “嘿,還敢跟本公子動手,給我打。”

    他身邊的閑漢立刻沖上前去,抓著這三名乞丐一頓拳打腳踢。

    王寶雙手叉腰指著那三個乞丐道:“你們幾個臭乞丐,竟敢問本公子要錢,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麼人麼?一直以來都只有本公子問人要錢的份,還就沒有人敢問本公子要錢,真是豈有此理。”

    過了一會兒,王寶見也差不多了,招招手道:“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言罷,就領著一群閑漢離開了。

    那三個扶桑乞丐躺在地上哀嚎幾聲,然後艱難的爬了起來,相互扶持著就近來到這第一樓的門前坐下。

    這胖子要是生在抗日時期,我大華夏就有救了。韓藝輕輕搖了搖頭。

    又聽邊上座位上有人說道:“這幾個乞丐也真是不長眼,竟然找王寶討錢,那胖子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連一文錢都斤斤計較。”

    又有一人說道:“誰說不是了,上回我與他去打馬球,結果我不小心打斷了他的球杆,這本是無心之舉,誰料那胖子死活讓我賠。”

    前一人問道:“那你賠了麼?”

    第二人說道:“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起初我也沒有搭理他,可是這胖子死纏爛打,我被他吵得頭都大了,最後就把我的球杆給他了。”

    韓藝聽得二人之語,卻有些替王寶感到不公,暗自嘀咕,人家一個放高利貸的,不鐵公雞能行麼?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你看這王寶可不是好人,當初我家的田地就被他們家給拿去了,咱們莫要惹上他了。”

    “是嗎?”

    韓藝笑了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只聞一股濃郁的肉香飄來。

    “來了,來了。”

    熊弟兩眼放光,又開始坐立不安了。

    片刻,只見三個酒保端著三大隻燒鵝走上前來,“客觀,你們的燒鵝。”

    但見這燒鵝色澤金紅,油光發亮,長長鵝頭彎曲在腰間,翹著兩條切去腳掌的大腿,十分誘人。

    這就是熊弟夢寐以求的燒鵝呀,他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燒鵝,竟然哭了起來。

    “喂喂喂,小胖,你怎麼呢?”

    韓藝嚇了一跳,道:“難道這燒鵝不是你上回見到的?”

    小野也是一臉關切的望著熊弟。

    熊弟胖手捂住嘴巴,小眼睛中閃爍著淚花,哽咽道:“不---不是,大哥,你---你別管我,我是---是太高興了。嗚嗚嗚---。”他越說越激動,竟然抑制不住,嗚嗚哭了起來,還用他的新衣服插著眼淚和鼻涕。

    高興到哭?這不過就是一隻燒鵝罷了,天啊!

    韓藝一手捂住臉。

    小野樂的一臉傻笑,可不管你怎麼多,小手扯下一隻鵝腿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熊弟哭了一會兒,見小野已經開始吃了,趕緊擦擦眼淚,伸手來,扯下兩個鵝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好吃,好吃。小野,好吃不?”

    小野吃的滿嘴的肉,點了點頭。

    兩個小傢伙似乎在競賽,一個比一個吃的快。

    韓藝看著他們吃的這麼香,倒也覺得有些肚餓,也扯下一隻鵝腿來,吃了一口,只覺這燒鵝皮脆肉嫩、肥而不膩,還有一股濃郁的醬香,滋味醇厚,還真是非常不錯,比起河邊小酒樓的菜要好吃多了,這第一樓倒也並非是浪得虛名,卻不知那也是第一樓的分店。

    “客觀,你們的酒。”

    韓藝忙道:“來得正好,正想著它了。”

    小野突然看著韓藝。

    “少不了你的。小胖,你喝麼?”

    熊弟含糊不清道:“我可以喝麼?”

    “你想喝就喝啊!”韓藝道,他不喜歡約束別人,當然,更不喜歡約束自己,他覺得人生短短數十載,要是前也怕狼,後也怕虎,這活著有什麼意思。

    “那也給我來一碗吧。”

    熊弟把油膩膩的手指放在嘴裡一吸,嘿嘿笑道。

    這胖子!

    韓藝笑著搖搖頭,一人給他們到了一碗,然後舉杯道:“來來來,為了咱們今後大富大貴的生活,乾了這一杯。”

    “乾!”

    三人端杯一碰,一飲而盡。

    這其實就是遲到慶祝。

    韓藝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熊弟、小野這兩個傢伙,喝完酒一抹嘴巴,又低頭吃了起來。

    韓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食不言,寢不語,心中只覺有些掃興,他對吃真的沒有太多的興趣,再好吃的也就那樣,他倒是非常喜歡酒桌上的氣氛,可是熊弟、小野一個不能說話,一個又盡顧著吃,一點慶祝的氣氛都沒有。

    沒有辦法,韓藝只能坐在窗邊,喝著悶酒,心裡無比懷念起皮特朱來,在後世,一般這時候,交遊廣闊的皮特朱總能CALL幾個美女來,小家碧玉,金髮碧眼,各種美女皆有,大家坐在一塊,倒也不是為了要發生什麼,只是喝喝酒,揩揩油,談談人生什麼的,真是好不快活。

    可是如今......!

    韓藝瞥了眼正捧著整只燒鵝大口大口吃著的熊弟,心中一歎,突然心中一亮,對呀,我可以去青樓溜達溜達,那裡肯定熱鬧多了,而且還有妹子。

    念及至此,他心中又有些小激動了。

    正準備找個酒保過來,詢問下這揚州的青樓在哪裡時,忽聽得下面有人叫道:“哎,這裡怎麼還坐著幾個人啊?”

    探過頭往下面一瞧,只見一個白面公子站在門前指著那三個乞丐嚷嚷道。

    “大公子你總算是回來了。”這時候那掌櫃的走了出來,又一眼瞧向那三個乞丐,“哎呦,這些乞丐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老朽一時沒有注意,大公子勿怪,我現在就把他們趕走,來人啊,來人啊,快點把這些乞丐轟走。”

    “等下。”

    那白面公子瞧著那掌櫃的,道:“誰叫你把他們轟走了。”

    那掌櫃的茫然道:“那大公子是什麼意思?”

    白面公子嘖了一聲,道:“乞丐也是人,乞丐也是有尊嚴的啊,當然是弄點飯菜給他們吃啊,人家來咱們這,總得管飽吧。”說著他又向一個酒保嚷嚷道:“去去去,叫廚房弄些飯菜送給他們。”

    “啊?大公子,這---這弄點殘羹飯菜給他們就是了。”

    那掌櫃的一臉鬱悶的說道。

    白面公子道:“什麼殘羹飯菜,這不是告訴別人,咱們第一樓只有殘羹飯菜麼,不行,不行,這樣吧,就弄隻燒鵝給他們吧。”

    那三個乞丐震驚半響,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連連道謝。

    “燒鵝?”

    那掌櫃的道:“這如何能行?”

    燒鵝一百文一隻,可是不便宜啊!

    “怎麼就不行了。”

    白面公子瞪了那掌櫃的一眼:“究竟誰才是這第一樓的少東主,難道我要送一隻燒鵝出去都不行麼?你要再囉嗦,我便一人送一隻。”

    那掌櫃的連忙道:“好好好,大公子莫要動怒,老朽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這傢伙有點意思。特別是那一句乞丐也是人,頗對韓藝的胃口,一時興起,往樓下喊道:“掌櫃的,再給他們送一罎子好酒,記在我賬上。”

    白面公子和那掌櫃的以及那三個乞丐紛紛抬起頭來,詫異望著樓上的韓藝。

    韓藝笑道:“怎麼?要先付錢麼?那你就叫人上來拿錢吧。”

    那掌櫃的一怔,忙道:“用不著,用不著,客官你還剩不少錢在這裡了。”說著,他就向酒保道:“快去拿一罎子酒來。”心裡卻犯嘀咕,這世道究竟怎麼呢?我本以為我家大公子已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敗家子,想不到竟還有跟大公子一樣的人。

    那三個乞丐見了,急忙又向韓藝道謝。

    韓藝一笑,指著那白面公子,道:“你們要謝就謝他吧。”

    言罷,便把頭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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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9 07:14 PM

第五十章 臭氣相投

    “韓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熊弟滿嘴油膩膩的,睜著一雙小眼睛,呆萌呆萌的望著韓藝。

    韓藝被這小胖子的模樣給逗樂了,道:“請人喝酒,乃開心之事,哪需要什麼為什麼?你若高興,你也可以請人喝酒。”

    但話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他自己大手大腳慣了,這輩子恐怕是改變不了了,但這終究不是一個好習慣,若熊弟、小野變得和自己一樣,卻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畢竟華夏傳統勤儉才是美德。於是又道:“當然,你若覺得沒有這必要,那也是應該,錢是你的,怎麼用,全憑你自己的想法。”

    “哦。”

    其實韓藝不補後面這一句,熊弟也是如此,因為他天性純真,請與不請,自然是根據自己的想法來,不會受他人影響。

    忽聽得外面走廊有人說道:“哎,你方才看見沒有?”

    又有一人說道:“你說的是沈笑吧。”

    “嗯。這沈家出了這麼一個敗家子,也真是不幸啊!”

    “這算得了什麼,去年沈笑還幫一個素未蒙面的女人,還了王家二十貫錢。”

    “二十貫?這麼多?定是他傾心那女人吧?”

    “這你就想多了,沈笑雖然敗家,但是很受女人喜歡,身邊也從不缺女人,誰也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做,哦,他還拿了十貫錢給那女人,差點沒有把沈老爺子給氣死,我和我爹爹當時還去看望了沈老爺子。”

    “呵呵,那沈老爺子沒有被他氣死,也算是命硬的了。”

    “誰說不是了,我看用不了多久,這沈家的家產就會讓他敗得一乾二淨了。”

    “別說了,他來了。”

    又聽得一個爽朗之聲,“喲!二位哥哥,怎麼就走啊!”

    “沈笑,你剛才可又做了一件大善事啊!”

    言語間,盡是諷刺之意。

    “一隻燒鵝罷了,無所謂啦。”

    “也對,對於你而言,的確是無所謂,那好,我們就先告辭了。”

    “二位哥哥慢走。”

    敗家子?韓藝聽得只覺有些好笑,心道,人家敗自己家的錢,有何不可。

    片刻,一個白面公子突然出現在韓藝的雅座前,他向著韓藝拱拱手道:“在下沈笑,乃這酒樓的少東主,三位客官對小店的菜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你這裡燒鵝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韓藝未語,熊弟倒是先說了起來,只不過他說話時,嘴裡還咬著鵝脖子,說的是含糊不清。

    韓藝拱手道:“在下韓藝。沈公子請坐。”

    沈笑實有坐下之意,但又怕韓藝只是客套之話,於是道:“在下冒昧前來,又是第一次見面,不會打擾到三位吧。”

    韓藝哪裡聽不出他是在試探自己,呵呵道:“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沈笑道:“哦?不知我們何曾見過。”

    韓藝手往視窗一指,“剛才你在樓下之時,不是已經見面一面了嗎。”

    沈笑一愣,隨即笑著直點頭道:“此話甚妙,此話甚妙。”

    韓藝又道:“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罷,相見便是緣分,不喝上幾杯,那便是對不起這緣分。”

    “實不相瞞,在下也想與閣下喝上幾杯,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言罷,他便坐了上去。

    韓藝指著熊弟道:“這是熊弟。”又指向小野道:“這位是小野。”

    熊弟乖巧道:“沈大哥好,叫我小胖就是了。”

    小野點點頭。

    韓藝低聲道:“小野他不會說話。”

    沈笑一愣,隨即拱手道:“幸會,幸會。”

    韓藝一手擋去,道:“我最煩這些了,喝杯酒還得手舞足蹈,忒麻煩了,我們也不是什麼貴人,就一俗人,不用這一套,不用這一套。”

    沈笑頓時眼中一亮,哈哈道:“韓兄此話正合我意,實不相瞞,我也很討厭這些繁瑣禮節,但是我爹爹總是說我不懂禮數,久而久之,倒也學得三分俗氣,韓兄勿怪,韓兄勿怪。”

    “怪不怪,先乾三杯再說。”

    韓藝正愁沒有人陪他喝酒,雖與沈笑第一次見面,但也覺沈笑頗對自己胃口,這酒逢知己千杯少,趕緊為沈笑到了一杯酒。

    卻不知此舉也正對沈笑的胃口道:“甭說三杯了,便是三百杯我也奉陪到底。”舉杯又道:“來來來,我先敬三位一杯。”

    熊弟急忙放下嘴中之肉拿起酒杯,小野也舉起杯來。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

    酒未落肚,沈笑自己立刻幫三人斟酒,又幫自己斟滿,“再乾。”

    熊弟面露怯色,“要這麼個喝法,待會我又會醉倒,我這麼重,小野背著我也挺累的。”說著他又向小野道:“小野,你儘管喝便是,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原來上回在洞中,小野弄了一些酒給他喝,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結果喝了一個酩酊大醉,自己也難受極了,自此之後,不敢再貪杯了。

    對於喝酒一事,韓藝從不勸酒,因為他喝酒只求大家都開心,喝得了多少是多少,不喝也沒有關係,正準備開口讓熊弟別喝了,哪知沈笑搶先道:“沒事,沒事,那你就喝水吧,這人在酒桌上,哪能不舉杯,空杯也行。”

    嘿。這不是我的臺詞麼。

    韓藝聽得笑了一聲。

    熊弟點頭呵呵道:“那倒是可以。”也覺得沈笑這公子哥與其他公子哥不同,挺平易近人的,頓時好感倍生。

    沈笑又向小野道:“小野,你喝酒還是喝水?”

    小野舉起酒杯來,他年紀雖小,酒量倒也不小。

    四人又是一飲而盡。

    “第三杯,第三杯。”

    沈笑立刻又斟酒,滿面興奮。

    第三杯落肚,沈笑方肯消停,一抹嘴巴,大呼一聲,“痛快!”又見他們面前各放著一隻燒鵝,還有幾道他們店裡的招牌菜,這分量可不少呀,笑道:“你們三人叫這麼多菜,吃得完麼?難道還有人來?”

    韓藝笑道:“吃不完可以帶走嗎,關鍵還是要吃得爽才行,若是喝酒還得擔心沒菜可下酒,那就掃興了,有道是,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沈笑突然呆住了,過得片刻,他眨了眨眼:“你---你剛才說什麼?”

    韓藝一愣:“我說吃不完可以帶走呀,難道不允麼?”

    “不---不是這句,是最後面那句。”

    “哦,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韓藝道:“有什麼不對嗎?”

    “非也,非也。”

    沈笑嘖嘖幾聲:“此句真乃千古之妙論,亦可說是我半生之寫照,勝過千詩萬詞,當浮以大白,當浮以大白呀!”

    靠!這可是我的座右銘呀,你丫這也搶。韓藝好氣好笑道:“那就再乾三杯。”

    “我正有此意。”

    三人又是連乾三杯。

    沈笑一抹嘴,又道:“韓藝,就憑你這句話,你這朋友我交定了,這一頓飯我請你們。”

    韓藝笑道:“我這頓飯錢可不少啊!”

    沈笑嘖了一聲:“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錢乃身外之物,正如你方才所言,財去人安樂,看你們挺愛吃我家的燒鵝,待會我再叫人一人送你們一隻。”

    汗!這還真是一個敗家子。韓藝頓覺有些哭笑不得,道:“若是讓你爹爹知道,恐怕不會饒你。”

    沈笑嘿嘿道:“確實饒不了我,不過最多也就是打幾下,又不是第一回了,無妨,無妨。”

    韓藝好奇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收斂一點?”

    沈笑擺擺手道:“不瞞你說,我知道外人都說我是一個敗家子,但是我不在乎,這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不就是敗家麼,怎來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韓藝頗為好奇道:“願聞高見。”

    沈笑道:“我爹爹從小就教我,說什麼這第一樓是我先祖所創,我又是九代單傳,一定要守住這家業。”

    熊弟點點頭道:“你爹這話沒錯啊!”

    小野也點頭。

    “錯了!”

    沈笑搖搖頭,“其實叫我守住這家業,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們想想看,我守住家業,留給我兒子,我兒子守住家業,留給我孫子,這一代傳一代,這錢不總是越積越多,但卻沒有人用,這錢又不好看,堆在那裡還占地方,我是怕我的後人沒有這覺悟,跟我爹爹一樣,老是守著這錢,所以我先把它給用了,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麼,而且,這家業不是說守就能守得住,萬一有個天災人禍,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那還不如給我用了,況且我也沒有亂花錢,但凡該花之錢,我一文不留,不該花的錢,我一文也沒有花。”

    韓藝好奇道:“那何謂該花之錢?”

    “就是我認為該花的錢。”

    “哦---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暗道,這話不等於發了個屁。

    沈笑突然湊過臉來,期待滿滿的問道:“韓藝,你覺得我這話是對是錯?”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說實話,我個人覺得是言之有理,錢這東西,生不來死不帶走,兒孫自有兒孫福,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沈笑聽他說言之有理,頓時十分開心,道:“我就說與你一見如故,我生平所遇之人,無一人贊同我這番話,唯有韓藝你認同,這頓飯我一定要請你,來來來,再乾三杯。”

    這是誇是貶啊!韓藝突然目光閃爍,伸手攔住沈笑,道:“這酒先別喝。”

    沈笑詫異道:“為何?難道你已經夠量了。”

    “這就還早。”

    韓藝呵呵道:“現在都還沒有入夜,早得很,要是這麼早就把自己喝醉了,那多沒有意思,不是還有一宿的功夫麼。”

    沈笑揮揮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咱們再說啊!”

    我去,這不又是我的口頭禪麼。韓藝又道:“可這頓飯我也已經付了錢。”

    “那沒事,我待會叫老沈拿給你便是。”

    沈笑沒心沒肺的說道。

    你這家敗的就有些過分了。韓藝苦口婆心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意思。”

    沈笑算是聽出一些門道了,道:“那依你之意,該當如何?”

    韓藝呵呵道:“這裡暫且喝罷,咱們換個地方再喝過,到時你請就是了。”

    “換個地方?”

    沈笑道:“可晚上喝酒的地方比較少,再說其它地方也沒有我這第一樓好。”

    韓藝道:“但這畢竟是你店裡,在這裡難免會拘束,萬一你爹爹跑來了,那我可就尷尬了,你說是不。”

    沈笑點點頭,嗯了一聲:“這話倒是沒錯,要是我爹爹當著你的面打我,你還真會尷尬。”

    韓藝愣道:“你爹爹要打你麼?”

    “半個月就要打我了,所以我一直躲在外面沒有回去,今天原本是想回去的,但沒曾想到遇到你們,這還回去作甚。”沈笑說著就尋思起來,“可晚上多半都是去池柳街。”

    “池柳街是什麼地方?”

    “就是青樓啊!”

    韓藝目光急閃,連連點點頭道:“就去那裡吧。”

    沈笑一愣,指著韓藝呵呵道:“原來你是想去青樓啊!”

    韓藝哈哈道:“正是如此。”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你不是有妻子了麼!”

    “吃你的燒鵝。”

    韓藝眼一瞪,這小胖子咋就這麼掃興。

    熊弟吐了吐舌頭,與小野偷偷瞄了一眼,兩個人都偷偷笑了起來。

    “也好,也好,我也很久沒有去了。”

    沈笑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不可,不可。”

    韓藝急道:“為何不可?”

    沈笑一臉為難道:“你是不知道,我去池柳街一向都不用花錢,這樣我就不能請你了,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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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0 09:22 PM

第五十一章 有些誇張

    換你妹的,我說了這麼多,無非也就是想去青樓逛逛而已,我這麼容易嗎我,這你都要拒絕我,說好的一見如故勒。

    韓藝生性風流,來到這唐朝之後,雖家有美女相伴,但總總原因,他壓根就沒有把肖雲當女人看,更多的是當做母老虎,這沒錢的時候,倒還忍得住,可現在有錢,寂寞的心就開始跳動了,風流的本性開始畢露了,戰鬥機已經來到了跑道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今晚是非去不可,至少也得去見識見識,熟悉下路況。

    但同時,他也非常好奇,詫異道:“這池柳街是你家開的?”

    沈笑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家老爺子哪裡懂這些。”

    韓藝就更好奇,“那為何你去不要錢,可別說你的臉已經帥到這種地步了。”

    沈笑輕咳一聲,嗯了一聲:“倒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因為這個。”

    看不出這廝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韓藝暗自嘀咕一句,不錯,沈笑的確生的不錯,算得上帥哥一枚,比現在韓藝還是要帥氣一些,但是比起韓藝前世那張臉來,那就是差了不少,前世的他,真的可以靠臉吃飯,每當他去那些高級會所一趟,都有不少貴婦打聽他的電話號碼,稍微豪放一點的,就直接開價要包養他。

    但風流歸風流,漂妓叫鴨還是要付錢的,這可是兩碼事啊!

    韓藝還就沒有聽過,誰人漂妓不用付錢的,就連星爺都要拿豬蹄來抵過夜費呀,其中道道,可想而知,道:“那是因為什麼?”

    “此事一言難盡啊!”

    沈笑重重歎了口氣。

    這去青樓不要錢,本是好事一件,落在他嘴裡,卻好像成了不幸之事。

    真是怪哉啊!

    你裝什麼逼。

    韓藝撇著嘴道:“你不是在吹牛吧,我可不相信你有這麼厲害。”

    沈笑見韓藝不信,登時急了,“什麼吹牛,我沈笑可從不說大話的,好,今日我便帶你去見識見識,看看我是否在吹牛。”

    看來這傢伙比皮特朱那老油條可要稚嫩多了。韓藝道:“一言為定。”

    沈笑又朝著熊弟和小野道:“你們兩個去不?”

    熊弟嘿嘿一笑,眼睛卻望著韓藝。

    看不出這小胖子原來這色。韓藝也糾結呀,他們年齡太小了,在後世都未成年,這要帶他們去,有些誤人子弟的感覺,要是熊弟父母還生還,非得怪他帶壞了自己的兒子,但是他又不愛約束別人,一時半會,還真拿不定注意。

    倒是沈笑挺乾脆的,“你們想去去就是了,想當年我十二歲便一人獨自前去。”

    “十二歲?”

    韓藝猛地一驚,“聽說哪裡都是紅粉骷髏,你那麼小就去了,居然還能全身而退,發育成人,這你也太厲害了吧。”

    沈笑騷包的搖頭道:“不敢當,不敢當。”

    也對,現在是古代,十四五歲就可以結婚了。韓藝點點頭道:“那好,你若想去就一起去。”

    熊弟忙向小野問道:“小野,你去不?”

    小野本有些猶豫,可見熊弟一臉期待,卻又不好拒絕,輕輕的點了幾下頭。

    熊弟又向韓藝嘿嘿道:“韓大哥,沈大哥,我們也不想幹啥,只是想去見識見識,我們和小野就扮作你們的隨從吧。”

    韓藝笑道:“你還不想幹啥,那我問你,你能幹啥?”

    熊弟撓頭直笑,其實他還真不知道能幹啥。

    既然這下半場已經有著落了,韓藝倒是沉下心了,四人慢悠悠的喝著酒,聊著天,不得不說一句,這韓藝和沈笑還真是臭味相投,關鍵是兩個人的金錢觀非常一致,都覺得人活著就得開心,錢什麼的都是小事,真是相逢恨晚呀。

    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

    韓藝見吃的也七七八八了,因為沒有吃飯,而且三人肚中油水本就少,所以三人都把各自的燒鵝給吃了精光,倒是還剩一些菜,但也剩的不多了,畢竟熊弟的食量可是非常驚人的,於是道:“吃的也差不都了,我們走吧。”

    熊弟有些好奇道:“大哥,你咋這麼著急?”

    沈笑聽得哈哈大笑起來。

    韓藝倒也沒介意,反而笑呵呵道:“到年紀你就知道了。”

    四人來到樓下。

    那掌櫃一見沈笑跟韓藝在一起,心中叫苦不迭,雖然他跟韓藝一點也不熟,但是從韓藝的舉止來看,和他家大公子簡直就是一丘之貉,這一加一的威力遠勝於二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急忙迎上去,先是跟韓藝他們打了聲招呼,又朝著沈笑道:“大公子,你又要出去?”

    沈笑點點頭道:“我陪韓兄出去玩玩。”

    韓藝最煩別人這麼說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你說跟他出去玩,萬一出個什麼事,你家家人肯定埋怨他啊!

    果然,那掌櫃心道,你們兩個出去,這錢還不跟水似得。苦口婆心道:“大公子,老爺可是找你了好幾日,你要不先回去一趟。”

    沈笑沒好氣道:“我若回去,那還出得來麼,反正這一頓打是逃不了的,我還不如多玩幾天。”說著他又壓低聲道:“老沈,我可警告你,千萬別告訴我爹,我來過店裡,還是那句話,我可是九代單傳,這沈家以後當家的一定是我。”

    那也得這沈家能夠支持到那時候去啊。那掌櫃的歎了口氣,雖然他倒不怕,他反正都一把年紀了,還怕這些作甚,但是他知道沈笑一說這話,那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了,道:“大公子,那你可要注意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沈笑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與韓藝等人走了出去。

    這一出門,只見三道黑影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正是那三個乞丐。其中一個年長的說道:“二位恩公,我總算是等到你們了。”

    沈笑、韓藝皆被這三人嚇了一跳。待看清原來是那三個乞丐後,沈笑才微微松了口氣,道:“你等我們作甚,店裡沒有拿燒鵝給你們吃麼。”

    此時,那掌櫃的也走到了門口。

    那扶桑人連忙道:“拿了,拿了。我們在此等候,只是想跟二位恩人說聲謝謝,若有機會,定當報答二位的恩情。”

    其餘二人也紛紛點頭。

    其實那掌櫃的並沒有那燒鵝給他們,而是叫人拿了些飯菜給他們吃,這燒鵝可是非常昂貴的,但是那罎子酒倒是給足了,畢竟是韓藝付錢的,只不過對於這三個乞丐而言,已經是非常滿足了。

    沈笑爽快的笑道:“沒事,沒事,你坐在我店門前,又碰巧遇到了我,那便是與我有緣,一頓飯菜算得了什麼,韓兄,你說是麼?”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全天下的乞丐恐怕都會坐在你店裡來。韓藝見那掌櫃的臉都快變青色,倒也不好意思點頭說是,只是笑了笑,目光中卻閃爍著一絲困惑,他們這些扶桑人怎麼跑到我大唐來當乞丐呢?

    “行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沈笑招招手道。

    “恩公慢走,恩公慢走。”

    這幾個扶桑人倒算是懂得感恩,連連作揖道謝,即便沈笑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

    出了第一樓,四人繞外城往西北面而去,在唐代,這青樓妓院可不能隨便開的,大街道上是肯定不行的,畢竟是難登大雅之堂,而是在城池邊緣的地方。

    行至半個時辰,來到一處河畔邊,兩邊柳樹依依,遠遠聽見前面傳來陣陣歡笑聲。

    此時天暗了下來,韓藝舉目望去,只見紅燈高掛,人影竄動,又聽歌聲嫋嫋,一看就知是煙花之地。

    沈笑指著前面道:“那裡便是池柳街了。”

    這池柳街可以說是到了牆角落裡面了,但是青樓這一行是無懼地理位置的,從古至今,皆是如此,開在哪裡,哪裡便是鬧市,一入夜,就屬這裡最熱鬧。

    可韓藝這一路行來,壓根就沒有見到什麼人,因為在唐朝是禁宵的,也就是說,入夜之後,這人就不能在街道上行走,否則就是小偷,這沒理可講的,當然,也不是全禁,城外就不禁宵,總得來說,唐朝人民還是有夜生活的,只不過得偷偷摸摸。

    “那就快走吧。”韓藝著急的催促著。

    “等等下。”

    沈笑突然拉住韓藝,道:“韓兄,我事先可跟你說好,待會你若嚇著,可別怨我。”

    韓藝一愣:“莫不是那裡的女人都是一些醜女?”

    “非也,非也。”沈笑搖搖頭道:“揚州最好的歌妓可都集中在這裡。”

    韓藝道:“那我為何會嚇著?你別把我當小胖好不。”

    沈笑歎道:“這事真是一言難盡,反正待會你們可得小心,莫要摔著了,切記,切記。”

    靠!這是去逛窯子,還是去盜皇宮啊!還摔著呢?難道那些女的還會自己撲過來麼,要是這樣,那倒是省事多了。韓藝聽得怪覺奇怪的,因為以前的韓藝也沒有來過,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既然沈笑都這麼認真的叮囑他了,那肯定會有事情發生,點頭道:“行,我記住了。”

    “那好!我們走吧。”

    韓藝、熊弟、小野跟著沈笑往池柳街行去,一種詭異感覺包圍著他們。

    不到一會兒,四人終於來到了池柳街,這沈笑前腳剛剛踏入池柳街,就聽得一聲高亢的尖破嗓子聲,“啊---,沈家公子來了。”

    什麼情況?

    韓藝心中一緊,下意識得左右張望。

    沈笑一聲歎息,“就知道是這樣。”

    這一叫可不得了,只聽得樓上樓下傳來開門開窗之聲,從街頭一直延續到街尾。

    “沈公子在哪裡?”

    “沈公子終於來了。”

    “沈公子---!”

    皆是女人之聲。

    哇!這也太誇張了吧,天皇巨星也不過如此啊!

    韓藝登時驚呆了。

    正當這時,聽得前面傳來雷鳴般的腳步聲,隱隱只見一片黑壓壓的人影衝將過來。

    熊弟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心生膽怯,吞咽一口:“韓大哥,我們還是先走吧。”

    韓藝也是萌生退意,這簡直就跟災難片一樣啊!

    開玩笑,來是你們要來的,這時候你們就要先閃,義氣可不是這麼講的。沈笑忙道:“小胖,你們莫怕,莫怕,她們都是善意的。”

    善意的?你忽悠誰呢。

    韓藝開始明白為什麼方才沈笑會對他說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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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0 09:29 PM

本帖最後由 wishstar2004 於 2015-9-11 07:09 PM 編輯

第五十二章 嗯!挺好的!

   “沈公子---!好見不久!”

    “笑哥兒,你終於來了,可把你汪姨給想壞了。”

    “笑笑---哎呀,是哪個不要臉的伸腳絆老娘。”

    “笑哥兒是我的,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快走開。”

    “什麼是你的,你算什麼東西,滾開,竟敢和老娘爭笑笑,你們是不要命了麼。”

    “哎呀,竟敢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

    .....

    只見一群濃妝豔抹的鴇母扭著肥大的臀部,張牙舞爪,爭先恐後的向沈笑衝將過來,甚至於在半途中相互扭打起來。

    這真是唐僧進了盤絲洞吧!

    韓藝看到那一張張老臉皮,心中甚是恐懼,但整個人都是懵的,就算是拉客人也不至於這樣吧,而且---而且他們眼中只有沈笑,完全忽視我們的存在,也不像是在拉客人啊,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沈笑的長相是唐朝最吃香的那種?

    “各位姨,莫要衝動,莫要衝動,莫要傷著人了。”

    沈笑見他們扭打一團,面露愧疚,連連出聲勸住。

    可那些鴇母哪裡聽得進去,片刻間,只見三個鴇母已經斬荊披靡的衝到沈笑面前,兩人拉著沈笑的兩隻手,剩餘那個見沒得拉了,索性雙手抓住沈笑的胸部。

    “沈公子,去我店裡吧,我店裡的妹妹可想你想得緊啊!”

    “笑哥兒,去我那裡吧,我最近弄來一些好茶,就等著你了。”

    “笑笑,你去哪裡吧,我家的紅纓可一直嘮叨著你了。”

    沈笑直嚷嚷道:“疼疼疼,各位姨,你們拉疼我了,快些放手,快些放手。”

    這抓到了如何肯放手,非但如此,又上來幾個鴇母,而且還帶了不少龜公來當幫手,十余人將沈笑團團圍住,扯呀,拉呀,拽呀,反正是無所不用其極。

    韓藝、小野嚇得急退,但是熊弟身手笨拙,一時來不及閃躲,被一個鴇母的大屁股一撞,往後釀蹌幾步,險些摔倒在地,幸虧韓藝、小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可憐的小胖嚇得都快哭了,急忙躲在小野身後去了。

    “莫要傷到我兄弟,莫要傷到我兄弟。”

    沈笑似乎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了,故此他一直在關注韓藝他們,就怕換亂之中,傷到他們,見熊弟差點跌倒,急忙出聲叫道。

    其中一個身著大紅色長裙的鴇母餘光往韓藝身上一瞥,急忙向身邊的龜公使了個眼色,這龜公和鴇母乃是天生一對,默契什麼的自然不用多說甚麼。

    那龜公立刻領著幾個護院,朝著韓藝小野他們包圍過去。

    “你們想幹什麼?”

    韓藝早就被嚇壞,在後世他也常去這等煙花之地,但未曾見過這麼恐怖的陣仗,一向淡定的他,不禁也有些戰戰兢兢。

    “幾位貴客,裡面請,裡面請。”

    說著是請,其實是抬。

    兩個護院上前抬著韓藝就往一家名叫滿春院的樓宇裡面跑去。

    “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

    韓藝一時心神慌亂,不記得還手,只是做著無謂的掙扎。

    小野、熊弟都愣著的,過得片刻,才見韓藝被抬走了,急忙追了過去。

    恍惚之間,韓藝只覺雙腿落地,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韓藝左右望瞭望,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樓內,這是什麼情況?急忙道:“你們想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那龜公笑道:“這位小哥莫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還請小哥稍候片刻。”

    龜公的話也能相信?

    韓藝忽見熊弟、小野在身邊,倒也放心不少,這一冷靜下來,他立刻明白過來,鬆了口氣,但還是狠狠瞪了那龜公一眼。

    不到一會兒,只見一個人奪門而進,不是沈笑是誰。

    只見他渾身上下被扯得已經是體無完膚。

    原來他在外面看到韓藝他們進了這滿春院,自然也不好去別的地方,於是奮力擠開人群衝進這滿春院來。

    又聽外面一個尖嗓門道:“各位姐姐,小妹承認了,哈哈---!”

    笑聲何其得意。

    不得不說,這年頭還是得靠智商吃飯,這滿春院得鴇母見沈笑還帶著朋友來了,知道如果和其他鴇母爭沈笑的話,那只會是兩敗俱傷,還不一定搶的來,於是就先把韓藝弄進屋來,如此一來,沈笑還不只有自投羅網。

    “呼---呼---這些姨真是越來越兇悍來,看來這地方我還得少來。”

    沈笑一邊擦著汗,一邊喘著氣,忽見韓藝、小野、熊弟三人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訕訕道:“抱歉,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韓藝一怔,隨即道:“沈笑,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沈笑擺擺手。

    忽聞幽香襲來,只見四個妙齡女子從樓上下來,來到沈笑面前,盈盈一禮,“春蘭(......)見過沈公子。”

    沈笑這廝一見美女來了,急忙整理了下衣服,又忙拱手道:“有禮,有禮,各位姐姐,近來可好?”

    韓藝原本以為沈笑會走過去,一手攬著一個,抓抓咪咪,親親小嘴什麼的,卻沒想到這麼禮貌,心道,這是在逛窯子,還是來相親的啊!

    “奴家安好,公子可好?”

    眾女齊聲應道。

    哇!排練過的吧。

    被無視在一邊的韓藝,心中稍稍有些吃味呀,這些女人壓根就沒有看過他一眼,要知道以前他出沒這種場合,就憑那張臉,必定是萬眾矚目呀。

    稍稍打量一番,這幾女倒是模樣標緻,該凸的凸,該細的細,肥環燕瘦皆有,當然,比起肖雲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不過女人長得漂亮沒用,關鍵得逗人喜歡,肖雲這種崇尚暴力美學的女人,長得再漂亮也就那樣,不,有SM傾向的倒是說不定。

    “我還不就那樣,整天被我爹爹追殺。”

    沈笑呵呵笑道。

    此話一出,逗得幾女咯咯直笑。

    笑點這麼低,老子若在這裡混不出個名號來,那真是有辱風流俠盜之名啊!韓藝雖有吃味,但並不氣餒,心裡尋思著待會怎麼去左擁右抱。

    這時候,那鴇母進來,看神色似乎顯得極其得意,又見沈笑竟還站在門前,哎呦一聲:“你們怎麼能讓沈公子站在這裡,可莫要怠慢了沈公子。”

    沈笑笑道:“沒事,沒事。我正在跟幾位姐姐敘敘舊。”

    “那也不能站在門口啊!”

    這姓汪的鴇母,先是向那幾位美女道:“妳們怎麼全都下來了,快先回去,待會沈公子想要見你們,自然會叫你們。”

    “是。”

    幾位美女又是盈盈一禮,隨後又向沈笑拋了個媚眼,“笑哥兒,待會一定要找我哦。”

    “一定,一定。”

    沈笑連連點頭,手上還在擦著汗,顯然還沒有緩過勁來。

    待這些美女上樓之後,那鴇母急忙伸手道:“幾位貴客,裡面請,裡面請。”還朝著韓藝他們笑了笑,照顧得十分周到。

    這鴇母的察言觀色的本色也是了得,她在沒有清楚韓藝他們底細前,當然不會怠慢韓藝他們。

    沈笑也伸手道:“韓兄,請。”

    “請。”

    一行人來到大堂裡面,這滿春院雖有三樓之高,倒也不算是非常大,大堂裡面只擺放著十張桌子,倒不是說小的只可以擺放十張桌子,只是因為還有一個長方形的木檯子,占了不少地方。

    關於這木檯子,韓藝倒是沒有什麼好奇,因為後世的夜總會也是這種格局,總得有些表演歌唱什麼的。

    令韓藝好奇的是,裡面的景象和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或者說跟電視裡面演的也不一樣,逛窯子嗎,自然是鶯鶯燕燕,袒胸露露乳,醉生夢死,怎麼也得有些淫蕩的氣息。

    這裡完全沒有。

    十張桌上都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女的倒是穿的比較開放,臉披豔妝,低胸長裙,露出那深深的乳溝,也是歡笑不斷,只不過男女雙方在進行的活動實在是太高雅了,高雅到韓藝都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最角落裡面的那張桌上,只見一位風流才子敞開衣裳,右手執筆,左手拿著一酒壺,在一塊白絹上寫著什麼,一位妙齡女子在旁墨墨,還有兩男兩女在旁欣賞。

    最靠近他們的那張桌子,則是一個才子在彈琴,而一個女子在彈琵琶,倒不像是狗男女,更像是郎情妾意!

    反正都差不多,不是彈琴吟詞,就是寫詩作畫,沒有一點點不雅的動作。

    搞什麼呀,這是青樓還是文學社呀,你彈琴回家彈呀,跑這裡來花錢彈琴,你這不是裝逼來的麼?還有那二筆,你衣服都拉開一半了,你寫毛的字呀,真是日了狗了!

    韓藝頭疼的厲害,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說好的左擁右抱了。

    沈笑見韓藝一臉鬱悶,好奇道:“韓兄,你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不是不妥,而是這分明就是打這青樓的名號坑錢來的,我花錢跑這裡來寫字,那除非我瘋了。韓藝見他們個個高雅到不行,怕自己說出心中所想,會被人群毆,於是點頭道:“挺好的,我覺得挺好的。”

    這“挺好的”說的是相當勉強啊!

    “喲!沈笑來了!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呀!沈公子,你來了,快些過來坐啊。”

    “沈笑,你這廝最近躲哪裡去呢?待會一定得過來跟哥哥喝幾杯酒。”

    “哈哈,沈笑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扶困濟貧了。”

    ......

    大堂中的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一見沈笑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非常熱情的打著招呼。

    沈笑倒也不管男人,一一回禮。

    韓藝基於職業的本能,倒是不是喜歡被人萬眾矚目,微微側過身去,站在柱子後面,心裡卻是納悶不已,為什麼沈笑在這裡會這麼受歡迎,就算他是世界第一帥,女的這樣,還情有可原,可是這些男的看到沈笑,同樣也非常開心,非常熱情,心裡尋思著,這非得跟他學幾招不可,不然完全混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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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1 07:16 PM

第五十三章 青樓達人

    也不知是不是這鴇母有意讓沈笑在大堂亮亮相,明明這大堂已經坐滿了,她還是帶著沈笑在這裡繞了個圈,才上到二樓去。

    二樓都是一些包間,其實在煙花之地,包間有包間的好處,大堂有大堂的妙處,只看個人所需,談不上尊貴、卑賤,因為大堂熱鬧,好裝逼,若是要開心,自然是在大堂,二樓的包間清靜,如果要談事,自然是上二樓,而且每間房屋前,都放著一張桌子三張凳子,這些桌凳顯然是為包間裡面的客人準備的,因為舞臺在下面,那麼肯定就有什麼歌舞表演,要是包間裡面的客人想要看的話,便可出來坐在樓上觀看。

    十分人性化的設計。

    金錢能夠激發一個人的潛能,這話還真是沒有說錯。

    不過這包間裡面倒是挺簡陋的,沒有一張凳子,地上鋪著一個地毯,兩張矮桌並放,還有一張琴桌,就僅此而已。

    連床被子都沒有,顯然不能在這裡從事某些活動。

    韓藝對這一切真是失望透了,自顧盤腿坐了下來,而小野、熊弟則是非常興奮的站在韓藝後面,其實你讓他們坐,他們也不敢坐,說白了就是好奇,想來見識見識,就熊弟這樣子,你給他一個美人,他恐怕都不敢要。

    韓藝倒是沒有反對,反正你們愛怎麼就怎麼,他從不喜歡勉強他人。

    那一進屋,那鴇母就親切的拉著沈笑的胳膊,笑眯眯道:“沈公子,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呀!”

    哇!難道他們是老相好?

    韓藝古怪的瞧了他們兩個一眼,見鴇母一個勁的往沈笑身上貼,心想,看來還就這鴇母算是正常的,雖然有些想吐,但總歸讓我感受到了一點青樓的氣息。

    沈笑略微縮了縮,嘴上卻道:“不知汪姨為何等我。”

    那鴇母奸笑道:“是這樣的,最近我這裡來了一位妙人兒,希望沈公子能夠提點提點。”

    沈笑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還笑道:“原來就這事呀,行,待會我下去看看。”

    韓藝聽得雲裡霧裡,這東西需要提點嗎?沈笑又不是楊家的人,他不過也只是一個酒樓的少主而已。

    “沈公子不愧是爽快人,我先待那位妙人兒謝謝沈公子了。”

    這鴇母一聽,頓時大喜不已,又道:“不知今晚沈公子要叫哪幾位姑娘。”

    沈笑突然看向韓藝。

    那鴇母反應極快,笑著向韓藝道:“不知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韓藝道:“我姓韓。”

    汪**道:“那不知韓公子在我這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我又不會舞文弄墨,你就這裡的姑娘,似乎沒有一個合適我的。韓藝隨意道:“沈笑做主吧。”

    沈笑道:“那就方才那幾位姐姐如何?”

    “隨便。”

    韓藝點點頭道:“先上酒。”這心裡抑鬱了,就想喝點酒。

    那鴇母連連點頭道:“行行行,我這就叫人上酒,今日二位一切花銷,我全都包了。”

    “那怎麼行了。”

    “那可不行,我怎麼能讓沈公子你掏錢,這事就聽汪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這才對嗎。”

    鴇母說罷,就扭著大屁股離開了。

    這**一離開,熊弟就道:“沈大哥,原來你不是在吹牛,你來這當真不要錢啊!”

    “是啊!”

    沈笑一聲歎息,“但這非我所願。”

    “你少裝逼了。”

    韓藝一臉不爽。

    沈笑問道:“何謂裝逼?”

    “裝逼就是---。”

    韓藝揮揮手道:“這個就暫且不說,剛才那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們會爭搶你,難道你來這裡都是一擲千金,那也不對,她們都不收你錢,可別再說什麼一言難盡了,要不然下回我再也不跟你來這裡了。”

    沈笑道:“這都是因我從小就來這裡玩耍。”

    什麼玩耍,分明就是從小就很色。韓藝道:“你少來,我也從小就經常來這裡,也沒有見到誰對我這樣。”

    他這話倒也不假,他很小的時候就上夜總會賺錢了,但那時候他時常被人給扔了出去,同樣如此,可完全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待遇啊。

    難道這就是屌絲與高帥富的區別麼?

    “是嗎?”

    沈笑詫異道。

    韓藝道:“你甭管是不是,我就不相信全國就你一個人從小來這,但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受歡迎的。”

    沈笑道:“韓兄你有所不知呀,正因為我從小來此,故此對於女人十分瞭解。”

    韓藝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我也挺瞭解的,一目掃去,三圍了然於胸,不帶半點水分。”

    “三圍?”

    沈笑錯愕道。

    “這個也先別談。”

    韓藝急切道:“還是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哦。”

    沈笑點點頭,將整件事的因由告訴了韓藝。

    原來他很小就來這裡玩耍,生性比較風流,這也導致他對於女人是非常瞭解,特別是美與醜,一般來這裡的公子哥,都喜歡攀比,喜歡比較,這個歌妓好不好看,才藝佳不佳,也就是說評論這些歌妓的優劣。

    沈笑也是如此,也愛跟著小夥伴們評論這些歌妓,這是很正常的,但唯獨沈笑點評的十分到位,讓人信服,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的點評當成一回事,如果誰家大公子要買小妾,都會請他去,甚至於出重金,不過沈笑從來不收這錢。

    經過最近這兩三年,沈笑在這煙花之地,可是大有名氣呀,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他點評某女尚佳,第二天此女必將身價倍增,如果他點評某女尚否,那此女身價必定跌倒低谷。

    特別是有一次,他認識一個歌妓,此歌妓之所以流落於此,全因要救病重的父親,但是她一個初入風塵的女子,不懂得如何讓客人開心,生意自然就不好,沒有人待見她,而且她所在的青樓也瀕臨倒閉。

    沈笑聽後,於是就當中給出此女一番評價,自然是好評,結果此事一傳開,此女一躍成為他們青樓鎮樓之寶,不少客人求著要見她,那青樓竟然奇跡般的起死回生。

    自從此事之後,沈笑就成了這些鴇母眼中的財神,別說不收錢了,給他錢都行呀,想盡辦法請沈笑來自己店裡,只求稍稍美言幾句。

    又因為沈笑這人從不狗眼看人低,他尊重每個人,不管是乞丐,還是龜公、鴇母,若有難處,他定當竭盡所能相助,這也讓很多歌妓都非常喜歡沈笑,視為知己,他大概就是女人最早的男閨蜜吧,這些歌妓們傷心、開心都希望能夠跟沈笑分享。

    不過他後來發現這些鴇母都在利用他,心中很是不快,他來此只為玩耍,至於點評也是興之所至,沒有想太多,但卻不曾想會增加如此之多的煩惱,從那時候開始,沈笑就極少來這些地方,今日若非韓藝,他倒也不會來。

    奇才!這廝真是奇才!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韓藝聽得是神乎其神,這簡直就是青樓達人啊!

    沈笑說罷,見韓藝沉默不語,道:“倒是讓你見笑了。”

    韓藝一怔,忙道:“不敢,不敢,在這裡我若得罪你,那這門可能都出不了了,想不到你還這等本事,厲害,真是厲害,這可能是全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工作了。”

    沈笑搖頭道:“這算得了什麼本事,我都為這煩死了,現在一來這裡,就如今天一般,哪裡還敢想以前那般想來就來。”

    這倒也是的。韓藝又道:“但你也可以以此牟利呀。”

    沈笑沒好氣道:“我家的錢都花不完,我幹嘛還要去賺錢。”

    差點忘記你是個敗家子了。韓藝點點頭,突然目光急閃了幾下,笑道:“對了,沈兄,我看這裡好像不是什麼煙花之地啊!”

    “此話怎說?”

    “很明顯呀,連最基本的摟摟抱抱都沒有。”韓藝低聲說道,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關鍵這氣氛太怪了,他還真拉不下臉明言。

    “摟摟抱抱?”

    沈笑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道:“韓兄,這裡的女子皆是賣藝不賣身。”

    賣藝不賣身?韓藝想罵人了,“那你帶我這幹什麼?畫畫啊!”

    沈笑睜著眼道:“原來韓兄是想去那等下流粗俗之地。”

    你都說下流粗俗了,就算是,我也不好意思說啊!韓藝臉皮還是有點薄,輕咳一聲,道:“倒也不是這意思,但是我好歹也是男人,都來到這裡了,說不一點也動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你懂我意思嗎。”

    沈笑笑道:“若是如此的話,倒是可以。”

    “何解?”

    “就是你可以動心啊!”

    韓藝有種被人玩弄的感覺,道:“我動心沒用,這事一個人辦不成的。”

    沈笑呵呵道:“這便是關鍵所在,這裡的女子倒也不是守身如玉,但你若想與之歡好,那也要博得她們傾心方可,再說,若非兩情相悅,又怎能快活。”

    韓藝好奇道:“不是錢便可博得她們傾心嗎。”

    沈笑一臉鄙夷道:“韓兄,你怎能如此膚淺了。”

    敢情還是我膚淺了,我要是高尚,我來這幹嘛啊!韓藝笑問道:“可謂高尚之舉?”

    沈笑道:“自然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皆是她們所愛。”

    韓藝算是聽明白了,道:“也就是說,我要與她們歡好,給錢還只是次要的,主要還得追求她們,跟他們談談情,寫情書給她們,然後才能歡好。”

    “正是如此,她們也並不缺錢。”

    沈笑點點頭。

    其實古代的妓要分兩種,一種就是賣身不賣藝的歌妓,這種歌妓一般出沒於一些高檔消費場所,還有一種是賣藝又賣身的,這種一般就是在一些比較簡陋的青樓,純粹就是解決人體需求的,這池柳街可是揚州第一消費場所,這裡的歌妓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但所謂的賣藝不賣身,不是她們自己賦予自己的,而是這些公子哥賦予她們的權力。

    一句話便可說明。

    就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風氣,這些公子哥反而非常推崇一些才貌上佳的女子,多多少少就帶有一絲尊重。

    這些歌妓可以說後世明星的錐形。

    有些才藝絕佳的女子,你看她一眼都得花上上百貫,乃至上千貫。

    其實這裡的女子並不缺錢,若是李白、杜甫這些大才子來,她們不收錢也願意與這些大才子行一夜之歡,杜甫不知道,但憑李白那風流不羈的個性與生活窘迫的財政情況,估計沒少做這種事。

    若是一些粗俗之輩,就算給她們錢,她們也看不上。

    但是她們就真的擁有人權嗎?

    那也不是,如果是楊思訥來了,不願也得願啊!

    韓藝道:“我家中有個妻子,我要談情不知道和她去談,我犯得著來這裡麼?”聽到這裡,韓藝是興趣全無,他以前溝女,從沒有超過一晚上,他的這種方式俗稱一夜情,高雅一點的說法,就是尋找同是寂寞人,你一跟他說要談情說愛,那他是有多遠就跑多遠,哪怕你是嫦娥。

    沈笑一臉納悶道:“那你為何來這?”

    “我來著當然是因為---。”

    韓藝說著忽覺兩股熱浪襲來,左右一看,只見小野和熊弟紛紛側耳傾聽,嘿了一聲:“你們兩個靠這麼近幹什麼?”

    熊弟、小野紛紛直笑。

    沈笑道:“韓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了,對此我可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你丫就做青樓達人,真他媽活見鬼了。韓藝好氣好笑道:“願聞高見!”

    沈笑正義凜然道:“你說的那些地方,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那些女子皆是受人所迫,所行之事,非她們心中所願,你若去,不等於是傷害她們麼?雖然當今男貴女賤,但我卻不這麼認為,女人也是人,只要她們沒有做害人之事,那便也應該以禮相待,而且更加應該尊重和保護她們,實在是我能力有限,否則,我真的希望能將那些女子全部救出來,那些可惡之人竟然利用女人皮肉生財,我們若去,豈不是助紂為虐。”

    韓藝卻是一怔,他真的沒有想到沈笑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道:“照此說來,你從未出過那些地方?”

    沈笑道:“倒是去過,只不過是為了贖人。”

    這麼高尚!韓藝又道:“那這裡的女子難道是自願的?”

    沈笑有些猶豫,道:“倒也不能說是自願的,只是當今女人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一般家中出了什麼事故,作為女人,不是淪為妾,便是淪為妓,不過這裡的女子,個個皆是飽讀詩書,能歌善舞,思想開明,且有自己的想法,我與她們倒是說得上話,反倒是與那些大家閨秀難得有一言半語。”

    韓藝歎道:“好吧,就沖你這番話,今天就這樣了。”

    其實他倒也不是將就到這種地步了,關鍵是這些女人愛玩的,他都玩不來,至少嘻嘻哈哈,喝酒打屁也好啊,氣氛要足,吟詩作對這玩意對於韓藝而言,真的是太他媽高尚了,總覺得與這裡不搭調,他來之前,完全是當這裡是酒吧,你在酒吧吟詩會被人打的,但是一個古代人都說了要尊重女人,作為一個後世靈魂,哪裡還好意思說什麼。

    沈笑哈哈道:“韓兄果然是爽快之人,來來,我敬你一杯。”

    我這是爽快嗎?我這明明就是無奈,你別睜著眼說瞎話好不。韓藝翻著白眼和沈笑幹了這一杯。

    他們談話間,這酒早就上來了,倒是美女還不見蹤影。

    韓藝和他喝了一杯酒,又道:“那你和這裡的女子可歡好過?”

    “倒是常有。”

    沈笑點點頭。

    韓藝有種被人忽悠的感覺。

    沈笑笑道:“韓兄莫不是對自己不自信?”

    忽悠就算了,還被人鄙視。韓藝不能忍了,笑道:“不瞞你說,我對女人也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你信不信,待會我讓她們自願拉開衣服讓我看,而且不是一個兩個,來多少算多少。”

    沈笑聽得一驚,隨即搖頭道:“我不信你有這本事。”

    韓藝稍一沉吟,道:“這樣吧,咱們就賭兩貫錢。”

    沈笑道:“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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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2 08:31 PM

第五十四章 BBAD

    你們有你們的張良計,我自有我的過牆梯。

    韓藝對於自己在這方面的手段,那還是有些自信滴。

    過得半響,這韓藝酒都喝了好幾杯,那四位姑娘們才姍姍來遲,只見她們個個都是梳高髻、露胸、肩披紅帛,上著黃色窄袖短衫、下著各色曳地長裙,正是:“粉胸半掩疑暗雪”。

    這一景,唯有唐朝才看得到,到宋朝就極少有女人這麼穿了,但也不是說唐朝個個女人都這麼穿,能袒臂露胸的一般只有兩種人,其一,就是那些王公貴族的婦女們,其二,就是這些歌妓。一般婦人可不敢這麼穿,就好像肖雲這樣的婦人。

    原來她們都去換衣了,難怪這麼久才來。

    韓藝暗歎這沈笑的魅力還真是常人不可比擬的,前面這四位姑娘其實就已經是妝容整齊,可見沈笑來了,便又跑去換裝,可見她們是多麼重視沈笑的到來。

    “笑哥兒,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們?”

    “笑哥兒,莫不是看厭了我們。”

    “咯咯咯,笑哥兒,你可不知,春蘭姐姐可是想你想的快要得相思病了。”

    “去你的。”

    .....

    這四個姑娘一進來,便團團圍住沈笑,說話時,酥胸亂顫,倒是讓一旁色眼旁觀的韓藝大飽眼福。

    “各位姐姐,非我不想來看你們,而是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汪姨她們實在是太熱情,我是不敢,而非不願呀!”

    沈笑雖被眾美包圍著,卻也是泰然自若,顯然是習慣了這種氛圍。

    左邊那位身著紅裙的女子道:“笑哥兒,你最近可有作新詩,快些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近來我一直在被我家那老爺子追殺,哪還有閒暇功夫作詩。”

    沈笑搖頭直歎,惹得眾女又是一陣嬌笑,突然想起韓藝也在,急忙道:“韓兄,我幫你引薦下,這四位便是這滿春院的四朵金花,春蘭、秋菊、夏荷、冬梅。”

    其實從一開始,韓藝就被這四位姑娘給忽視了,沈笑若不說,她們四位還真把韓藝當下人了,沈笑又向四位美女道:“這位便是---。”

    他話說到一半,韓藝突然笑道:“原來是春秋夏冬四位美女,好說好說,小弟我就是人稱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朵梨花壓海棠的小--道童韓藝!”自我介紹這等好套近乎的時刻,韓藝怎麼會讓給沈笑來。

    “噗!”

    沈笑著實忍不住,笑出聲來。

    隨即四女也掩唇直笑。

    就連後面站著的熊弟、小野也紛紛偷笑起來。

    韓藝笑嘻嘻道:“四位美女真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韓藝隨口奉承之言,可見她們個個呆若木雞,心下好奇,道:“額...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沈笑一怔,忙道:“韓兄真是高才,方才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可謂是千古絕句。”

    千古絕句?好像是的哦,對了,這首詩誰寫來著。韓藝真的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甚至一時連誰寫的都想不起了,心中哭笑不得,原來我他媽也會吟詩的。

    “妙!妙!”

    那位喚作夏荷的女子連連點頭,不禁對韓藝刮目相看,“韓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這麼誇你們,你們就給我來這麼一句人不可貌相,你這不是拐著彎罵我長的醜麼?韓藝心中暗道,但倒也不在意,帥氣這東西,他早已經看淡了,畢竟曾經帥過,笑道:“讓各位見笑了。”

    春蘭突然道:“不知韓公子還有何墨寶,我們四姐妹可有幸一觀。”

    墨寶,墨寶,有個吊用,能當飯吃麼。韓藝哈了一聲,傲嬌道:“這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我---是一概不知。”

    他們原本見韓藝神色傲然,以為後面接的肯定是“無一不精”,哪裡知道韓藝冒出一個一概不知,不禁愣的半響,才後知後覺的大笑起來。

    沈笑哈哈道:“韓兄,我算是服你了。”

    夏荷掩唇笑道:“想不到韓公子如此風趣。”

    “非也,非也。”

    韓藝搖頭道:“我是真不會,不騙你們,我從小到大沒有讀過書,連一首詩都抄不全。”

    沈笑見韓藝極其認真,驚訝道:“你---你真不會?”

    韓藝點頭道:“真不會啊。”

    夏荷詫異道:“我不相信,若是韓公子沒有讀過書,又怎能吟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等佳句來。”

    我倒是想出,問題是你們不給我機會啊!韓藝道:“這句只是我道聽來的,不過我記憶不行,只記得半句,我說了,我連一首詩都抄不完。”

    眾女見韓藝真不想是在開玩笑的,又聽韓藝說自己連首詩都抄不全,一時目光中又夾帶著幾分輕蔑之色。

    韓藝都看在眼裡,但是臉上笑容卻是不減,其實熟讀唐詩三百首的他,想要用詩詞裝裝逼,那還是沒問題的,但是鑒於他和沈笑有賭約在前,故此偏要另辟捷徑,不玩這些高尚的玩意,咱就是傲嬌,又是呵呵道:“詩詞歌賦,我是不行,只不過我上山修道數年,倒是學得一些仙法。”

    “仙法?”

    沈笑雙目一凸,道:“韓兄,你還會仙法?”

    韓藝點點頭道:“略有涉獵,略有涉獵。”

    四女皆是一臉狐疑,夏荷又道:“那韓公子可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

    “當然。”

    韓藝呵呵一笑,伸出右手打了一個響指,眨眼間,手中多出一枚銅板來。

    眾人皆是一驚。

    韓藝雙袖一擼,朝著離他最近的夏荷道:“這位美女,可借手中絲巾一用。”

    夏荷下意識的就將絲巾遞給韓藝,這絲巾都在韓藝手中了,才反應過來,道:“你要絲巾作甚?”

    “待會妳就知道了。”

    韓藝深深一嗅,道:“好香啊!”

    夏荷妹子聽得俏臉飛霞,做不得聲。

    韓藝輕咳一聲,道:“我這一招叫做轉移附體。”

    沈笑猛抽一口冷氣,“何謂轉移附體?”

    韓藝笑道:“也就是說我能憑空將這一枚銅幣轉移到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

    “恁地厲害?”

    沈笑臉露狐疑之色。

    “不信?你可看好了。”

    韓藝雙手一張,十指之間,只夾著一枚銅幣,他先是將銅幣放入絲巾內,緊緊包住,打上一個緊緊的死結,凸顯出銅幣來,然後隨意拋了拋,眾人的目光隨之上下晃動著,笑道:“看,這銅幣已經不可能出來了,現在我就要開始轉移它了。”

    說著,他將保佑絲巾放在夏荷面前,道:“這位姐姐,此絲巾是你的,若用此物變法,須得你首肯方能成功,你若願意,便說‘我願意’,然後輕輕對著它吐了一口氣。”

    這話說的是神乎其神,眾女聽得也是迷迷糊糊。

    夏荷真有些忐忑,一時望著面前絲巾,竟不敢亂言。

    沈笑忙道:“夏荷姐姐,妳倒是快說呀!”

    其餘三女也紛紛讓夏荷快點說。

    夏荷猶豫片刻,才輕聲道:“我願意!”隨即輕輕吹了口氣。

    其實想讓女人說出這三個字,真是太簡單了,我不去結婚,還真是浪費人才。韓藝聽她說出這三字來,心中頗有感觸,但神色卻兀自像極了神棍,輕輕上下晃動著絲巾,嘴上說道:“看好了,我要施法了。”

    其實他不說這句,幾人也是目不轉睛。

    韓藝嘴裡有模有樣的念起咒語來,雖然沒有人聽得懂,包括他自己,念了片刻,他手突然一松,絲巾從手中落下,但見絲巾落下時,竟是輕飄飄的,待落在桌上時,方才凸起那一塊銅幣狀的地方,已經是癟癟的了。

    “這---!”

    幾人紛紛大驚失色。

    “這怎麼可能?”

    沈笑急忙伸手拿起桌上的絲巾來,發現那個結並沒有鬆開,但是裡面的銅幣已經不知蹤影。

    “快拿給我看看。”

    一旁的春蘭話剛出口,便已將絲巾奪去,仔細看了看,頓時面露驚訝之色,四女相互傳遞著絲巾,但凡看罷,皆是吃驚不已。

    沈笑更是驚訝道:“想不到韓兄你竟有此等手段。”

    韓藝哈哈道:“道法尚淺,讓各位見笑了。”

    冬梅突然問道:“那這銅幣你轉移到何處去了。”

    韓藝突然瞧向夏荷,道:“在這位姐姐的頭上。”

    夏荷不敢不信了,雙手立刻在頭上摸索了一下,突然,她手抖了一下,神情有些呆愣。

    “怎麼呢?”

    冬梅詢問道。

    夏荷瞧了眼姐妹,緩緩從髮髻處拿下一枚銅幣來,但眼中卻透著仍不敢相信的目光。

    “呀!”

    其餘三女發出一聲驚叫,動作出奇的一致,都是用小手捂住那張的都可以塞得下雞蛋的櫻桃小嘴。

    韓藝一笑,卻是不提,舉杯向沈笑道:“沈兄,喝一杯先。”

    “乾!”

    沈笑爽朗一笑,舉杯迎上。

    韓藝喝酒時,目光左右閃動,待會你們不貼過來,我就改姓沈得了。

    果然,這一杯酒下肚,四女紛紛向韓藝靠過來。

    “韓公子,你再變一個吧!”

    “韓公子---!”

    “求求你了,再變一個吧。”

    ......

    什麼詩詞歌賦,泡妞還得看本事,本事好,買個棒棒糖,照樣能泡到妞,本事不好,就算開寶馬,嗯,這開寶馬的一般都是被泡。韓藝頓時是左擁右抱,這種氣氛實在是太熟悉了。

    “別蹭了,再蹭下去,我可就受不了了。”

    韓藝呵呵之樂,他可還是處男之身,這要繼續搖下去,萬一不留神,弄到褲襠裡面,那這醜可就丟大了,道:“好,各位美女要看,小弟怎敢不變,這一次增加一點難度,我一次轉移四枚銅幣。”

    說話時,他手中已經多出四枚銅幣。

    “好啊!”

    四女頓時喜不勝收。

    韓藝又道:“既然有四枚銅幣,這一塊絲巾可不夠用,不知四位美女可否借絲巾給我一用?”

    四女爭搶著要看這仙法,自然不會拒絕,紛紛將手中的絲巾遞上。

    如果我說要她們的肚兜,她們會不會也這樣。韓藝有些後悔,暗罵自己過於大意,一點也不嚴謹,但是話一出口,沒有辦法,韓藝依葫蘆畫瓢,將四塊絲巾疊加在一起,又將四枚銅幣放入其中---,這時春蘭突然嬌滴滴道:“韓公子,莫不是我們的絲巾沒有夏妹妹的香。”

    哇!這你都吃醋!韓藝忙道:“都香,都香。”

    夏荷卻是臉一紅。

    韓藝將絲巾包上,打了個結,放在中間,向四位美女道:“各位美女,勞煩妳們了。”

    四女紛紛探出螓首來,對著絲巾異口同聲說了一句,“我願意!”然後輕輕吐了口氣。

    韓藝這一回不搖擺了,而是一手抓住絲巾的一頭,另一手緊緊抓住絲巾,順著絲巾緩緩滑下,一直到包有銅幣的一頭,在握住銅幣這頭時,他手好似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劇烈抖動起來,突然,他啊了一聲,這手用力往下一扯,看似像把銅幣要硬拉出來似得,可是當他手落下時,絲巾並未破,但是此中銅幣已經不知所蹤。

    “啊---!”

    雖是第二遍,但真到這一刻,包括沈笑在內,同樣也是驚奇不已,個個O著嘴巴,又仿佛例行公事一般,輪番檢查了一邊那絲巾,發現絲巾完整無缺,那個結還是十分牢固。

    “公子,公子,這回你把銅幣又變去哪裡呢?”

    幾女又是非常期待的望著韓藝。

    韓藝緩緩站起身來,眾女的目光隨之往上,突然這廝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手一指,快速的說道:“就在你們的肚兜裡。”

    “啊!”

    四女驚呼一聲,下意識的直接拉開胸前的裙頭,因為她們的裙子都是高裙,裙子直接穿到胸前,露出溝溝來。

    韓藝早有準備,居高臨下,一切春光盡在眼中,口裡只念降妖咒:“BB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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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2 09:28 PM

第五十五章 望步識美法

    這BBAD可絕非是蓋的,韓藝還真有本事,一眼瞧去,三圍了然於胸,相差不過分毫而已。

    當然,除韓藝以外,不管是沈笑,還是熊弟、小野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眾女胸前,但是他們的目光都是帶著驚奇,而且熊弟、小野瞧了眼,便收回目光來,稚嫩的臉蛋通紅通紅,唯獨韓藝一人,是帶有有色的目光。

    這一招還真是百試不爽啊!

    韓藝暗自偷笑。

    其實這並非什麼仙法,而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魔術,韓藝可是一個魔術高手,這也是他最擅長的一門學問。

    這一招他以前也常在酒吧使用,而且屢屢得逞,可以說是看門絕活。

    沈笑愣了半響,剛想找韓藝詢問緣由,見韓藝雙目發直,頓時恍然大悟,爽朗一笑,道:“四位姐姐,你們上當了。”

    四女同時一怔,反應過來,登時尖叫一聲,紛紛雙手護胸。

    韓藝忙收回目光來,倒也沒有解釋,反而呵呵笑了起來,一點都不敢尷尬。

    “公子,你真是壞透了。”

    “什麼公子,分明就是無賴,竟然用變戲法來騙我們。”

    “就是,太可惡了。”

    “我們走,不理他了。”

    .....

    四女大羞,紛紛指責韓藝,輕嗔薄怒,卻又是另一番風情萬種,言罷,便起身離去,非她們想走,只是這臉上卻是掛不下。

    韓藝略帶詫異道:“不會吧,真走了,美女,再多坐一會兒嗎。”

    四女哪裡肯留,哼了一聲,一一出門。

    哇!妳們臉皮這麼薄,怎麼混這一行啊!

    沈笑望著韓藝道:“這下好了,都被你氣走了。”

    韓藝沒好氣道:“你不要惡人先告狀行不行,要不是你,怎麼可能被她們知道,要怪也得怪你啊!”

    “怪我?”沈笑一臉冤枉,隨即揮揮手道:“怪我就怪我吧。”,頓了頓,他又呵呵道:“不過韓兄,我算是服你了,這麼幾下,就把她們弄得神魂顛倒,厲害,厲害。”

    韓藝笑道:“這算得了甚麼,我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出來。”

    熊弟突然問道:“韓大哥,你真的會仙法麼?”

    韓藝道:“當然,你們剛才可是親眼所見。”

    沈笑哈哈一笑,抬著眉毛道:“我看這並不是什麼仙法,一定是什麼障眼法。”

    想套我的話?那你真是選錯對象了!韓藝聳聳肩,無所謂道:“信不信隨便你們。”

    沈笑眨了眨眼,似在勾引,道:“韓兄,你不要這麼吝嗇,快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個死基佬,想勾引我,門都沒有。韓藝搖頭道:“這可不能說,說了我還怎麼混飯吃。”

    沈笑一臉鬱悶,退而求其次道:“那總得你告訴,那四枚銅幣去哪裡呢?”

    熊弟也連連點頭道:“對啊,韓大哥,那四枚銅幣去哪裡呢?”

    韓藝笑道:“都讓她們帶走了啊!”

    正當這時,那姓汪的老鴇母又進來了,滿臉困惑,“沈公子,春蘭她們怎麼呢?我瞧她們好像都生氣了,可問她們,卻又都不說。”

    沈笑指著韓藝道:“你問他吧。”

    老鴇母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呵呵道:“她們說裙子太大胸太小,掛不住,回去換裙子了。”

    沈笑一口酒噴出,嗆得酒水橫飛。

    “素質!素質!”

    坐在他對面的韓藝,趕緊往後挪動屁股。

    老鴇母聽得糊裡糊塗的,可她與韓藝第一次見面,倒也不好細問,又朝著沈笑道:“沈公子,我家妙兒已經準備好了,你看---。”

    不等他說完,沈笑就抹了抹嘴道:“行,我這就去瞧瞧汪姨家這新來的妙人兒。”

    “哎,好好好。”

    沈笑又望著韓藝道:“韓兄,你---。”

    韓藝笑道:“我在樓上看看就行了。”其實他也先想見識下沈笑的這手段,畢竟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那好,我就先失陪了。”

    “嗯。”

    沈笑隨著老鴇母出去後,韓藝灌了一杯酒入肚,才與熊弟、小野走了過出去,坐在圍欄邊上的凳子上,見包間裡面的人紛紛走了出來,暗道,這沈笑的名氣還不是蓋的呀。

    顯然,這些人都是衝著沈笑評美來的。

    過了一會兒,只見沈笑走上台去,朝著眾人拱拱手,道:“各位好久不見。”

    台下登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聲,看得出,沈笑是非常受歡迎的。

    這群禽獸!韓藝暗罵一句。

    “是妙兒。”

    “妙兒出來了。”

    聽得兩聲鬼哭狼嚎的尖叫,韓藝轉目望去,只見在對面三樓的樓梯間出現一位妙齡女子,雲鬢鳳釵,輕紗遮面,只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眸,但卻也是顧盼生輝,一襲淺紅翠霞裙,行走間如雲霞流動,端的是美豔無比。

    蒙著臉的?那還評個毛的美呀!

    韓藝見這女子竟是蒙著臉,不覺一愣。

    殊不知這可是青樓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後世最多也就是拍賣處女,但是在唐代新來歌妓的第一面尤為重要,一般都是先用琴音和傳言去誘使這些公子哥出錢,曾有名妓的第一面拍賣出千貫之多,這其實也是一種飢餓行銷,就是讓你們看不著,這看不著肯定就越想看,那還不只有爭相出價。

    他們其實已經聽過這妙兒的琴聲和歌聲,唯獨還沒有見過面。

    不過在池柳街,琴音、歌聲固然重要,但是卻沒有沈笑的評價好使。

    過得片刻,妙兒來到沈笑面前,盈盈一禮,又轉身面向眾人盈盈一禮。

    沈笑笑道:“妙兒妹妹可謂是上佳美女。”

    眾人皆是一愣,這妙兒才剛剛下來,而且還是蒙著面的,你就給出評價,這也太簡單了。

    樓上韓藝聽得暗自好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評美,換我上我也行啊!

    一人就道:“沈笑,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是如何個上佳法。”

    沈笑笑道:“其一,妙兒妹妹行來時,幽香襲人,聞之欲醉,我沈笑雖無大才,但是對這香料倒是頗有研究,不管是我我大唐本土的香料,還是西域來的香料,我都略有涉獵,而妙兒妹妹身上的清香,絕非來自香料,我想應該是妙兒妹妹身上的體香;其二,妙兒妹妹冰肌玉膚,手上膚色與臉上膚色如出一轍,光滑如玉,著實難得,這需要從小就開始愛護自己的皮膚,很難有女人能夠有此裡外如一的膚色。其三,也就是我最近才想出來的望步識美法。”

    “望步識美法?”

    眾人皆是一驚。

    沈笑點點頭道:“容貌之美,見仁見智,無統一之標準,但我以為真正的美女無須襯托,無須妝扮,乃自然天成,這古語有雲,美於內而形於外。”

    一人道:“不是誠於內而形於外嗎?”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別欺負我讀書少。

    這句話出自《禮記·大學》,原文是“人之視己,如見其肝肺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可落在沈笑嘴裡,卻成了美於內而形於外,真是什麼人說什麼話。但這一句話就將輕紗遮面之難給化解了。

    沈笑連連點頭道:“同理,同理。”頓了頓,他又朗聲道:“常言道,美人搖曳生姿,步履生蓮,而在這不經意的行走間,便可判斷出一位女人是否上佳。”突然指著臺上道:“其實我剛才已經讓人偷偷在樓梯上與這臺上灑上一層薄薄的麵粉,如今這裡留下的便是妙兒妹妹的腳印,各位請看。”

    一干色狼紛紛上前,只見臺上、木梯上灑有麵粉,上面有著一個個腳印,這些腳印一前一後,整整齊齊,十分好看,而轉身處更是猶如蓮花綻放一般。

    沈笑道:“人在行走間,身上每一寸肌膚都牽動其中,若胸大而腰細者,這腳印將會顯得前重後輕,若腿粗腰粗者,則腳印將會顯得渾厚粗糙,若無涵養著,腳印將會顯得錯亂不堪,唯有全身上下都近乎完美,多一分則嫌多,少一分則嫌少,再加上由內向外的涵養,方可妙履生花,所以要判斷一個女人是否美麗,從步履便可瞧出內外之美。妙兒妹妹,體態輕盈,妙履生花,冰肌玉骨,實乃上佳之色。”

    就這簡簡單單一番言論下來,在配上那些腳印,眾人是心悅誠服。

    就連韓藝也不得不服,真是行行出狀元啊!

    “好一個望步識美法,沈笑,就你這本事,怕是我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哈哈---!”

    一干色狼大笑起來。

    那妙兒也向沈笑行禮道:“沈公子謬贊了。”

    沈笑再道:“妙兒妹妹音如黃鸝,婉轉動人,齒如瓠犀,呵氣如蘭,真是更添美色啊!”

    “好!”

    “說得好!”

    可想而知,經此一番言論,這妙兒明日肯定是身價百倍。

    那老鴇母已經是兩眼放光,別說今晚的開銷,哪怕是沈笑在這住一個月,那也是值得的。

    沈笑倒是非常淡定,連連拱手回禮道:“見笑,見笑了。”

    可正當眾禽獸興起之時,一個隨從打扮的人從三樓急忙忙走下,與沈笑等人說了幾句話,又見沈笑與幾位公子哥神色各異,然後紛紛與那隨從上得三樓去了,大廳內頓時一片安靜。

    這是出什麼事呢?

    韓藝不禁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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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3 06:17 PM

第五十六章 揚州城真小

    “咦?沈大哥去樓上幹什麼?”

    熊弟趴在護欄上,轉頭看向韓藝。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遇到熟人了吧。”

    韓藝見這護欄可都是木頭做的,道:“小胖,你別靠在上面,萬一不牢靠,你就慘了。”

    熊弟“哦”了一聲,急忙站起身來。

    這時,迎面走了幾個女子,相互交談著,嬉笑不斷。

    韓藝端著一杯酒,笑吟吟道:“幾位美女,要不要坐在下來喝一杯?”

    雖然這是風月場所,但是這年頭可不比後世,面對韓藝的主動打招呼,幾位美女先是一愣,隨即咯咯笑了起來,卻又不理韓藝,徑直走了過去。

    隱隱聽得她們說道:“剛才那人是誰?”

    “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來的吧。”

    “好像一個傻子哦。”

    “咯咯---!”

    ....

    熊弟聽得捂住嘴呵呵笑了起來。

    韓藝雖然一點也不在意,道:“你笑什麼,這很正常好不,來這種地方,你要是連句美女都喊不出來,鐵定沒有下文,像咱們這種人,要啥沒啥,你不喊肯定沒機會,喊了至少有一成的機會,說不定讓我瞎貓逮著死兔子了。”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但凡有女人經過,他都打聲招呼,叫聲美女啥的。

    但可惜的是,沒啥收穫。

    長得又不帥,穿得也就是那樣,而且還這麼唐突,誰會搭理他啊!

    韓藝歎了口氣,這談感情的地方還真是不適合我,心中無比懷念酒吧裡面的那些美女。

    “呀?這---這不是韓藝嗎?”

    忽聽一人叫道。

    韓藝抬頭一看,心中只覺好笑,馬的,我跟他還真是有緣,在哪都能遇見,難道揚州城已經小到這種地步了麼。

    來人正是王寶,不過今日他身邊倒是沒有跟著閒漢。

    韓藝站起身來,拱手道:“韓藝見過王公子。”

    “還真是韓藝啊!”

    由於韓藝最近曬得比較黑,今日穿的也不像是一個農夫,而且王寶也沒想到會這裡遇到韓藝,要知道這裡可是揚州最高消費的場所呀,走上前來,一巴掌就拍在韓藝腦袋上,“你小子發財了,都跑這裡來。”

    知道我發財了,還敢打我?韓藝兀自傻乎乎的摸了摸頭,真想將這王寶給丟下去,可王寶一句發財了,倒是提醒了韓藝,心裡開始琢磨起來,呵呵道:“王公子哪得話,我就賺點小錢而已,來來來,坐坐坐。”

    王寶坐了下來,心中是驚奇不已呀,一段時間沒見,韓藝就上酒樓吃飯,又一段時間沒見,韓藝竟然上青樓來了,這跳的未免也太快了。

    韓藝給王寶斟了一杯酒,舉杯道:“那日我因喝得不省人事了,不辭而別,真是抱歉,我先乾為敬。”

    這不說還好,一說,王寶的火就上來了,道:“你還好意思說了,那日可還是我給你墊的飯錢。”

    馬的,你這麼有錢,一頓飯錢而言,你有必要記這麼久麼。韓藝連連點頭道:“是是是,真是抱歉,抱歉,我現在就把飯錢還你。”說著,他就從懷裡拿出一吊錢來,大概也有一百來文,遞給王寶道:“王公子,不知這夠了沒有。”

    這小子真的發財呢?王寶一愣,倒也不含糊,拿著錢顛了顛,這錢只多不少,但嘴上還很無恥道:“無所謂啦!”

    韓藝又舉杯道:“來來來,乾了這杯,消消氣。”

    王寶這回倒是舉杯跟韓藝乾了一杯。

    王寶又問道:“哎,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說來給哥哥聽聽。”

    “我這田舍兒能遇到什麼好事,就是混口飯吃罷了,喝酒,喝酒。”

    韓藝笑呵呵道。

    他越是不說,王寶就越覺得這有什麼蹊蹺,一邊喝著酒,一邊旁敲側擊。

    但是韓藝那太極拳打的也是相當溜,顧左而言他,弄得王寶心裡是怪癢癢得,卻又拿韓藝無可奈何,一連喝了幾杯酒下去,王寶看出來了,這韓藝肯定不會說,似乎想起還有事,於是就起身離開了,但是離開時,眼中還是閃爍著困惑的目光。

    王寶一走,熊弟、小野兩個人立刻圍了上來,熊弟一臉不滿道:“韓大哥,你為什麼要喝這種人來往。”

    韓藝笑道:“你懂什麼,這叫下鉤子,至於這鉤子上面放什麼誘餌,我倒是還沒有想到。”說到後面,他又是一連若有所思的表情。

    熊弟見他似乎在想事情,倒也不敢去打擾他了。

    過得片刻,沈笑就走了過來,他一來就道:“剛才過去的那不是王寶麼?”

    韓藝點點頭道:“是啊!你認識王寶?”

    沈笑坐了下來,先喝杯酒,然後哼道:“那鳥人誰不認識,出了名的要錢不要臉。”

    韓藝先是一愣,隨即道:“看來你與他有不少過節啊!”

    沈笑點點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原來這王寶和沈笑是死對頭,從他們的性格就不難看出來,沈笑視錢財如糞土,而且喜歡助人為樂,王寶真是鐵公雞一隻,分文不出,一文錢都要斤斤計較,而且常常欺壓百姓,有幾回就給沈笑撞上了,特別是有一回,王寶想搶奪一戶人家的閨女,後來沈笑出手相助,替那戶人家把錢給還上了,這梁子也就算結下了。

    “對了,你和王寶也認識?”

    沈笑突然問道。

    韓藝點點頭道:“我家以前是他家的雇農。”

    沈笑連連搖頭道:“那真是你的不幸了。”

    韓藝呵呵道:“而且我家還欠過他家錢。”

    沈笑突然舉杯道:“韓兄,這你還能過得這麼好,我真是佩服不已,幹了。”

    “沒這麼誇張吧。”

    話雖如此,韓藝還是跟沈笑走了一個。

    沈笑放下酒杯道:“欠王寶錢的,十有八九就被逼上絕路,不是賣身為奴,就是賣身為妓。像韓兄這般還能過得如此瀟灑的人,我真是頭一回見。”

    韓藝笑道:“不就是王寶麼,何足掛齒。”

    沈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莫不是韓兄你有辦法對付王寶。”

    韓藝聳聳肩,輕描淡寫道:“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啊!比起沈笑的望步識美法,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沈笑哈哈道:“讓韓兄見笑了。”

    韓藝搖搖頭道:“在這一畝三分地,我要敢笑你,那我還能活著出去嗎”

    沈笑笑了笑,又道:“不過說真的,你若要對付王寶,記得一定要來找我,我任你差遣。”

    韓藝好奇道:“他究竟怎麼得罪你了?”

    沈笑道:“倒是沒有得罪我,可我就是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

    “這樣啊!再說吧。”

    韓藝說著突然問道:“對了,剛才是你去三樓幹什麼?”

    沈笑一愣,隨即有些意興珊闌道:“哦,楊二公子叫我上去坐坐。”

    “楊二公子?”韓藝道:“楊刺史的公子?”

    沈笑點點頭。

    韓藝瞧他臉色有些奇怪,道:“哇!楊二公子有請,你應該感到很榮幸似得,怎麼你好像還挺不高興的。”

    “我哪有不高興。只是---。”

    “只是什麼?”

    沈笑瞧了韓藝,道:“走走走,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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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3 06:22 PM

第五十七章 士庶天隔

    回到屋內,沈笑坐下來,先與韓藝走了一個,估計是剛才沒有喝酒,又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口渴,砸吧幾下,才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士庶天隔?”

    士庶天隔?

    韓藝三人同時搖頭,沒辦法,社會地位卑賤的他們,縱使再聰明,也很難明白比較高層次的東西。

    沈笑解釋道:“像我和王寶這種家裡有些田地的小地主,就是庶族,也稱之為寒門,而向楊家、崔家這種大家族,就是貴族和士族,他們這些大家族要麼就是百年傳承下來的,要麼就是開國功勳,非一般家族能夠比擬的,而且是無法取代的,我們跟他們相比,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向這些貴士族的子女將來肯定是出將入相,上到僕射,下到知府,都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哪怕我們再有錢,再有能力,在他們面前也只有低著頭,我們這些寒門弟子最多也就是當個芝麻小官。”

    在武則天前期,士庶天隔就是唐朝主流文化。

    雖然隋朝開創了科舉制,但不管是隋朝還是唐朝,始終是貴族、士族的天下,這麼說吧,就是皇帝與貴族、士族共治天下。

    現在的皇權還不是很大,因為當今朝野上下,全都是貴族和士族的人,皇帝要做什麼事,首先要得到他們的點頭,他們不點頭,皇帝也是無奈,哪怕是一代明君唐太宗,有些時候也得向這些貴族低頭。

    而當下風頭最勁的就是以長孫無忌為代表的關隴集團,像已經去世的李靖、尉遲敬德、侯君集,包括李世民自己都是屬於這個集團的人,也可以說是軍閥世家,而當今軍中第一人李勣還只是關隴集團的門外戶,類似於俗家弟子的意思,還在邊緣徘徊,隨便拿一個出來都嚇得死人,其勢力可想而知。

    不過唐太宗有一點好,他雖然一直在提升關隴貴族的地位,但同時也提拔了其他勢力的人,其中包括與山東士族聯姻的房玄齡、杜如晦,他們和長孫無忌等人都是屬於唐朝最高階層的人,只不過不是同屬一個勢力的,但要真說寒門子弟連一點希望都沒有嗎,那也不是,像馬周、魏征這些人的就是來自寒門。

    不過馬周、魏征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就算做了大官,也就是完全靠皇帝在那裡撐著,勢力根本壯大不起來,因為滿朝文武都是貴族或者士族的子弟,人家當然是向著自己的家族,像長孫無忌他們這些貴族子弟,他們從一出生,就有龐大的勢力在那裡等著他們。

    簡單來說,唐朝上層結構就一關係戶,只要你是貴族子女,哪怕你是個瞎子,你也能當官,因為爵位、官位都是採取世襲制的,如果你是寒門子弟,就算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也不一定能夠出人頭地。

    這就是所謂的貴族政治。

    直到宋朝,中國封建社會才真正進入了官僚政治,這種取代也是必然的結果,全世界都是如此,只不過有些國家還保留著貴族的傳統,例如日本的天皇家族,英國的皇室,這都是貴族政治遺傳下來的。

    韓藝對歷史不是很瞭解,但是他也知道貴族政治,暗道,沈笑他們這些有錢人地位都這麼低微,我一個田舍兒豈不是連螻蟻都談不上。

    念及至此,他心中一歎,只覺有些添堵,倒不是說他想去做官,但問題這種完全沒有任何人權的百姓,他也不太想做,因為活著也沒有奔頭,不管你能耐再大,這些貴族子弟隨時都能欺負你,哪怕是一個傻子,你還必須得時時刻刻夾著尾巴做人,這可不是韓藝想要的生活,因為他可不想再被人壓著抬不起頭來了,畢竟他小時候已經活得夠窩囊了,他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

    但很遺憾,事實就是如此,相對於貴族而言,他們的確是連螻蟻都談不上,當初楊飛雪也就說了,她要殺韓藝,就是一句話的事,這話還真是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

    韓藝道:“既然如此,像你們這些庶族應該爭相巴結他們那些貴族才是,楊二公子請你們上去,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怎麼你好像還挺不開心的。”

    “話是如此。”

    沈笑點點頭,又道:“而且楊二公子他們對我還算不錯,但我不喜歡跟他們一塊玩耍。”

    “這是為何?”

    韓藝好奇道。

    沈笑搖頭一歎道:“因為在他們面前,我總是低他們一等,我這人不喜歡高人一等,但也不喜歡低人一等,唉,要是這世上人人平等那就好了。”

    他生性豪爽,浪蕩不羈,而且又深諳女人之道,所以那些貴族子弟也比較喜歡跟他一塊玩耍。

    但不管怎麼說,貴族始終是貴族,庶族始終是庶族,這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沈笑跟他們在一起,難免會抬不起頭,畢竟不是一路人。

    其實沈笑小時候還是挺聰明乖巧的一個孩子,讀書得好,也挺有抱負的,但是隨著他慢慢瞭解這些事情後,又見到很多庶族被貴族壓迫,知道自己再努力也就這樣了,沒啥可抱負的,索性就自甘墮落,安心做一個敗家子,什麼科舉當官,他再也不去想了。

    但往往自甘墮落的原因,恰恰又是心中最渴望獲得的,這也使得他有了超人一等的思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加喜歡和韓藝這種階層的人士玩耍,至少他們會相互尊重。

    韓藝聽得倒是大感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唐代的普通百姓,竟然能夠說出人人平等的話來,嘴上卻道:“這你是在做夢,怎麼可能人人平等,難不成你們富人還會把錢給我們窮人咯。”

    沈笑道:“錢倒還只是其次,但是我以為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你不能因為自己有錢有勢就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這----算了,算了,你就當我喝醉了酒,胡言亂語吧。”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陣心煩意燥,因為他也明白,他這就是在胡說八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一說到這些事,他總是難免會鬱悶。

    這話要是跟一個當代人說,那的確有些白癡,但是韓藝的靈魂是來自一千多後,沈笑這一番言論,真的令他肅然起敬,在中國古代這等傳統教育下,能說出這話的人還真是少見,也正說出他心中所想,笑呵呵道:“你這是幹什麼,我覺得你說的挺好的,就你這一番言論,三杯都嫌少,至少得喝六杯。”

    沈笑一聽,頓時滿心歡喜,連忙舉杯,當真喝了六杯,一杯也沒有少。

    放下酒杯後,韓藝又問道:“對了,那這楊二公子叫你上去幹什麼?”

    沈笑顯得有些猶豫。

    韓藝忙道:“要是不方便說,那就別說了。”

    沈笑與韓藝臭氣相投,雖然只認識不到一日,但卻將彼此視若知己,擺擺手道:“倒不是什麼機密之事,要是機密,他們也不會跟我說。”

    這倒也是的。韓藝好奇道:“那是什麼事?”

    沈笑低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楊二公子想從我們這裡買些金子回去。”

    “買金子?”

    韓藝一臉錯愕,眼中閃過一抹光芒。

    沈笑點點頭。

    韓藝笑道:“不可能吧,楊二公子什麼人,他怎會需要從你們這裡買金子?”

    沈笑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曉了,他也沒有說。”

    韓藝呵呵道:“莫不是楊二公子給你們一個巴結他的機會?”

    言下之意就是敲他們竹槓。

    “楊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有的是錢,犯得打我們的主意麼。”沈笑兀自搖頭,道:“而且楊二公子也沒有強逼著我們賣,而且出高價購買。”

    韓藝道:“那你會賣給他麼?”

    沈笑點點頭道:“為金子這東西雖然珍貴,但也沒啥大用,放著也是放著,不瞞你說,我雖不想去巴結楊家,但我也不敢得罪楊家,要是其他人都賣了,偏偏就我沈家不賣,那你說楊二公子會怎麼想。”

    韓藝眯著眼道:“如此說來,王寶來這裡也是為了這事?”

    沈笑點點頭道:“當然,王寶那廝小氣的要命,他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來賣女人的,這裡也沒有人喜歡他。”

    這王寶愛錢如命,這麼高消費的地方,他當然不會來,除非是來賺錢的。

    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啊!韓藝不禁沉吟起來。

    沈笑見韓藝突然沉默不語,似在想事情,好奇道:“哎,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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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4 08:52 PM

第五十八章 尋乞

    王寶啊王寶,看在你屢屢想給我戴綠帽子的份上,我也就為你破一回例吧。

    其實按照韓藝前世的習慣,在完成一單買賣之後,至少休息三個月,才會接第二單買賣,因為他們這一行,特別是正派,在作案的過程中,需要保持很高的警惕,壓力非常大,而且他們下手的目標,個個都是狠角色,一旦稍有疏忽,鐵定玩完,所以任務完成之後,他們必須要放鬆,找女人也是他放鬆的其中一個方式,這也是為什麼要來這裡的原因,不是真想幹什麼,只是習慣而已。

    可是,今天晚上令他很失望,關鍵氣氛不對,後來雖然又有幾個歌妓主動過來找沈笑,但是他們聊得都是詩詞歌賦,連個黃色笑話都沒有,韓藝聽得都快睡著了,連調戲的心情都沒有,坐在那裡喝著酒,尋思著如何來對付王寶,而熊弟、小野都已經開始打瞌睡了,他們還是保持著一顆童心,來這裡只是好奇,見過之後,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還沒有到三更天,幾人就興致闌珊的離開了滿春院。

    可這一出來,韓藝就知道錯了,因為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後世,只要有錢,總統套房隨時入住,這可是唐朝呀,唐朝是宵禁的,晚上在街上走路都是犯法的,更別提找酒店了,其實他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不就是睡大街麼,又不是沒有睡過,關鍵還有小野和熊弟在,幸虧有沈笑,這傢伙是慣犯了,帶著韓藝他們淌過污水,翻過亂葬崗,走過臭巷子,來到他在外面的小窩。

    沈笑這個小窩地處非常偏僻,一般人還真找不著,是專門用來躲避他老爹的追殺。

    翌日早晨!

    “沈兄,昨天打擾了,我們現在要回去了。”

    韓藝早早起來,就向沈笑告辭了。

    沈笑急忙道:“就回去作甚,再玩幾天啊!”

    韓藝稍稍猶豫了下,才道:“我還有些事要辦,這樣吧,三天之後我再來找你,興許這事還得需要你幫忙。”

    沈笑也不是墨蹟的人,聽他有事要辦,乾脆道:“行,既然你有事,那我也不強留你了,我也得回去一趟了。三日之後,咱們就約在這裡見面,哦,到時我把那兩貫錢拿給你。”

    韓藝點點頭:“一言為定。”

    ......

    “韓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熊弟走在街上,一邊吃著大包子,一邊問道。

    “找人。”

    “找什麼人?”

    熊弟好奇道。

    韓藝道:“昨天我們遇到的那三個乞丐。”

    “三個乞丐?”

    熊弟想了下,道:“就是在第一樓遇到的那三個乞丐?”

    韓藝點點頭。

    熊弟問道:“找他們幹什麼?”

    韓藝呵呵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這乞丐說難找,也不難找,滿大街都是,但你說要找某一個乞丐,那也真不好找,純粹看運氣,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具體的住所,韓藝只能多往一些酒樓所在地去找。

    在揚州城內逛了整整一個上午,兀自沒有看到那三個乞丐的身影。

    但是韓藝也沒有氣餒,因為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見熊弟開始喊餓了,於是三人找了一個小店歇歇腳,因為熊弟最愛吃肉了,就點了幾道葷菜上來。

    吃到一半時,忽聽外面有人喊道:“你們這些個臭乞丐,走開,走開。”

    韓藝一聽乞丐,下意識的往門外望去,眼中登時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門外被驅趕的幾個乞丐,正是他要找的那三個乞丐,急忙起身,但隨後又立刻坐了下來,低聲在小胖耳邊說了些什麼。

    熊弟聽後,連連點頭:“哎,我知道了。”

    說著就急急出門去了。

    熊弟出去之後,韓藝又把那夥計叫了過來,讓他們把這沒有吃完的飯菜全部打包,然後又要了些熟肉和麵餅,付了錢,就出門去了。

    出門之後,韓藝與小野來到這小酒店附近一處偏僻的地方。

    只見熊弟正和那三個乞丐蹲在河邊的一口柳樹下。

    “韓大哥。”

    熊弟見韓藝來了,急忙招手。

    那三個乞丐一見韓藝,急忙上前,行大禮,略顯激動道:“原來是恩公,能見到恩公你實在是太好了。”

    韓藝微笑著點點頭:“你們還沒有吃飯吧?”

    那三個乞丐皆是一臉尷尬。

    韓藝將手中的連同飯菜一起買來的竹籃遞上前去,道:“這裡還有點吃的,你們先填飽肚子吧。”

    這三個乞丐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面面相覷。

    韓藝乾脆道:“這都是我們剛才沒吃完的,你們就不用客氣了。”

    那三個乞丐見是韓藝他們吃剩的,倒也不客氣,關鍵是肚子餓,趕緊一手接過竹籃來。

    韓藝又道:“坐吧,坐吧。”

    六人團團坐下,這三個乞丐似乎太餓了,這一坐下,就直接用手從竹籃裡面,抓著食物往嘴裡塞。

    這要是一般人都會覺得噁心,但是韓藝倒是很自然,沒有太多的抵觸,因為他以前也是這般過來的,悠哉悠哉的欣賞著這小河風景。

    熊弟和小野也都差不多,所以倒是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只不過有生人在,熊弟倒是收斂了不少,沒有拉著小野嘰裡呱啦的說個不停了,靜靜的看著他們吃。

    那三個乞丐風捲殘雲般的將韓藝帶來的食物一掃而空。

    韓藝道:“吃飽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再去買點。”

    “吃---吃飽了。”

    年長的那人連連點頭,又道:“恩公三番四次救濟我們,我們真是感激不盡,無以為報,請恩公受我們一拜。”

    言罷,三人作勢就要起身跪拜。

    “等等下。”

    韓藝趕緊制止他們,道:“你們別來這一套,我最煩就是這些了。”

    三人見韓藝面色不悅,倒也不敢跪拜,有些不知所措。

    韓藝問道:“你們是扶桑人吧?”

    “是的。”

    “你們叫什麼名字?”

    年長那位道:“我叫桑木。”說著他又指著左邊那人道:“他叫佐霧。”又指著右邊那人道:“他叫東浩。”

    現今的日本可不是人人都有姓的,一般只有貴族階層才有一個全名,普通百姓就一個名,多半沒有姓氏的。

    韓藝也自我介紹了一番,又道:“你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可別告訴我,你們來我大唐就是來當乞丐的。”

    那桑木歎了口氣,把緣由告知了韓藝。

    原來他們幾個以前在扶桑國還算是一個小康家庭,是一個小地主,但是他們嚮往繁榮昌盛的大唐,很想來大唐定居,於是他們和幾個好友就將賣掉所有的家產,揣著錢帶著妻兒就來到了大唐,可這好死不死,今年年初時,他們從廣州登陸,本想上長安,可是在經過睦州時,遇到了一夥賊寇,結果他們一行三十餘人,盡數被那一夥賊寇給殺了,就他們三個跑了出來。

    聽到這裡,韓藝突然問道:“你們難道沒有報官麼?”

    那桑木道:“我們當然去報官了,可是當時睦州正遇上天災,那睦州刺史自顧不暇,哪裡會管我們,我們在睦州等候了一個月,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到最後我們走投無路,只能淪為乞丐,一路乞討便來到了揚州。”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三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茫然。

    也對,他們現在連打算的資格都沒有。韓藝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現在有個發財的機會,但是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們願不願意幹。”

    三人為之一振,桑木立刻道:“恩公,別說發財了,只要是你吩咐的,就算再危險,我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那也不必,只要你們辦妥了這事,錢一定不會少你們的,多了不敢說,至少能夠保證你們在我大唐安居下來。”

    韓藝從懷裡掏出一吊錢來,道:“這些錢你們先拿著,此去城南三十里外有一個破廟,你們拿著這錢買些乾糧去那破廟待著,我隨時會去找你們的,記住,在我沒有來找你們之前,儘量不要露面。”

    桑木三人雖是一臉困惑,但是也沒有多問,點點頭道:“是,我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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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9-14 08:57 PM

第五十九章 怎有我悲傷

    與桑木等人別過之後,熊弟就立刻問道:“韓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野也是歪著腦袋,好奇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了一聲:“因為我要教訓下那王寶。”

    熊弟睜大雙眼,又略帶一些害怕道:“可是韓大哥,那王寶可不是好惹的。”

    “不是好惹的?”

    韓藝笑了笑,非常認真的向兄弟道:“小胖,其實我也不是好惹的。”但也沒有多說,又道:“走吧,我們先去買點東西。”

    “買啥?”

    “燒鵝。”

    “燒---燒鵝,嘿嘿,那咱們快點走吧。”

    一聽到燒鵝,熊弟頓時把一切好奇都拋諸腦後。

    三人再次來到第一樓,那掌櫃見到韓藝來了,二話不說,先詢問他家大公子,待韓藝告訴他沈笑回去了,這才踏踏實實鬆一口氣,接著韓藝一口氣點了三隻燒鵝,又買了一些乾糧,這些大部分都是給熊弟他們的,因為目前而言,韓藝害怕那九燈老禿驢有同夥,會報復熊弟,故此不敢讓熊弟回家,只能讓他們暫時待在那山洞裡面,付了錢之後,他並沒有在店裡乾等,而是帶著熊弟、小野去了集市,又給熊弟他們買了些生活用具。

    買完這些後,帶來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韓藝又弄了一輛小板車來,三人滿載而歸的出城去了。

    來到郊外,三人就分開,熊弟、小野推著車悄悄往山洞那邊行去,韓藝也回家去了。

    ......

    .....

    隨著時間的推移,楊二嬸她們已經從天濟寺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梅村又變得和祥安寧。

    韓藝回到梅村時,夜幕已經降臨下來,不少人家連燈都黑了,雖然這還只是剛剛入夜,但是現在可是一年中最為關鍵的秋收時節,他們必須保證自己有充足的精力去迎接明天。

    不過韓藝家倒還是亮著燭光的,畢竟秋收跟他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可以說那一道電不禁帶走了韓大山,也把秋收給帶走了。

    這年頭沒電視,沒電腦,也不知道那婆娘在幹什麼。

    韓藝心中冒起一絲好奇,但也不敢往門縫中去偷窺,畢竟上回直接被踢飛了,來到門前敲了敲門。

    “誰?”

    裡面傳來肖雲的聲音。

    “我。”

    聽得一陣疾快的腳步聲,哢地一聲,門打開來,只見肖雲站在門前,略帶一絲驚喜道:“你怎麼就回來了。”

    因為昨日韓藝說是要出去幾天,但是僅僅去了一天就回來了,難免會心生驚喜。

    “想妳了啊!”

    韓藝翻了下白眼,走了進去。

    肖雲先是一愣,隨即嘀咕道:“說得這麼假,當我是三歲小孩麼,真是的,連騙人都不會騙。”

    她說的聲雖小,韓藝還是聽了個真切,暗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有人這麼誇我的,但我這是在騙妳嗎,我這分明就是在說反話。倒也不與她辯解,將肩上的包袱往臥榻上一扔,手中的燒鵝則是放在矮桌上,然後就躺在臥榻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真是金窩、銀窩,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窩啊。

    肖雲關上門走了過來,順口問道:“你吃了夜飯沒?”

    韓藝瞧了她一眼,笑道:“以後妳還是不要問我這個問題了,這讓我很為難的,因為我不管怎麼回答,妳都會受傷,到時又來怪我。”

    肖雲臉一黑,坐在臥榻邊緣,輕輕哼了一聲,表示本姑娘很生氣。

    韓藝道:“看吧,我就說這個問題我不管怎麼回答,妳都會生氣。”

    肖雲委屈道:“我就是不會做飯菜,你至於總是掛在嘴邊麼,虧你還是一個男人。”

    韓藝露出一副比她更委屈的表情道:“好像是妳提的吧,妳明知妳不會做飯菜,妳還每次都問一遍我吃了飯沒有,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肖雲白了這廝一眼,沒辦法,在這年頭,不會做飯的妻子,的確該被人鄙視,餘光突然發現桌上的荷葉包,心奇道:“這是什麼?”

    “燒鵝。”

    “燒鵝?”

    肖雲眼中一亮,道:“是特意帶給我的麼?”

    “當然---不是。”

    韓藝雙手枕頭,閉著雙眼道:“我下午跟我老大去第一樓吃飯,正好第一樓搞優惠活動,說什麼買一送一,我吃不下兩隻,所以帶回來了。”

    “買一送一,哪有這麼好的事。”

    肖雲自然不信,歡快的打開荷葉包,看到那金紅的燒鵝,不禁吞咽一口,她都記不清多久沒有吃肉了,扯下一個鵝腿就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問道:“這燒鵝還真是不錯,一定很貴的吧。”

    韓藝嗯了一聲,輕描淡寫道:“就妳拿著的那個雞腿就值一貫錢。”

    “就算是一百貫錢,不也是給人吃的麼,你都敢買,我還不敢吃麼。”

    韓藝原本想嚇嚇肖雲,哪知這婆娘吃的更是理所當然,眼一斜,嘖嘖幾聲:“看看妳這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歐巴桑。”

    肖雲問道:“何謂歐巴桑?”

    韓藝道:“就是專門形容吃相難看的女人。”

    肖雲聽罷,頓時一臉無所謂道:“難看就難看,反正不管我做什麼你都看不順眼。”吃得卻是更香了。

    看來這女人是徹底的自暴自棄了。韓藝哼道:“什麼叫做我都看不順眼,問題是妳做的哪件事能夠讓我看順眼的,妳自己說說看。”

    肖雲眼眸朝上,道:“我會詩詞歌賦,會琴棋書畫,只是你不懂得欣賞罷了。”

    “詩詞歌賦?”

    韓藝笑了,道:“你難道忘記了‘鋤禾日當午’了麼?在我面前說詩詞歌賦,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我不相信那是你作的,定是你從哪裡偷聽來了。”肖雲道:“有本事你再作一首。”說話時,眉角向上一挑,帶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作就作,多大的事。”

    韓語餘光透過布窗隱隱看見一輪明月懸掛在夜空,朗聲道:“床前明月光---。”

    念叨這裡,他突然心想,我會賺錢,會做飯,會縫衣服,會變魔術,會格鬥術,要是還會寫千古絕句的話,那這妞鐵定會無可救藥的愛上我,不行,我不能讓自己那麼出色,唉,不過這還真是難事呀。一時愁緒萬分,脫口道:“怎有我悲傷。悲傷寄明月,照還在床前。”

    床前明月光,怎有我悲傷?肖雲心裡默念了一遍,突然噗地一聲,差點沒有嗆到,趕緊喝口水,但兀自沒有忍住,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也笑著道:“看吧,都被我的千古絕句震驚到笑了。”

    肖雲一個勁的點頭,笑聲卻是更甚,前俯後仰的,連話都說不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住笑意,很認真的說道:“我相信這首詩一定是你寫的。”說著她又咯咯笑了幾聲。

    韓藝道:“那是,妳終於覺悟了。”

    肖雲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來,話都不敢說,趕緊拿鵝腿堵住自己的嘴。

    韓藝都瞧在眼裡,心裡哪能不知她在想什麼,也不再說了,隨意的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這矮桌邊上有一個竹籃,竹籃裡面竟是針線和布料,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氣,“妳---妳又在自殘啊!”

    “自殘?”

    肖雲錯愕道:“什麼自殘?”

    “就是做衣服啊!”

    韓藝指著那竹籃道。

    肖雲先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呸了一聲:“你才自殘了,莫要瞧不起人了,不就是做衣服麼,我很快就能上手。”

    “但我想你的手指會廢掉的更快。”

    韓藝看得都是心有餘悸,又見這衣服似乎是男裝,不由得懼意橫生,“你---你這衣服是幫誰做的?”

    “自然是幫你做的。”

    肖雲說著又略顯羞澀道:“不過你也用不著感激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感激妳?”

    韓藝噗的一聲,笑出聲來,“敢問您這是在消遣我麼?別玩了,我還要出去見人的,我長得本就一般般了,要是妳再弄件衣服給我穿,那我出門恐怕都會被打的,給條活路走可以不。”

    肖雲慍道:“難道穿了我做的衣服就不能出去見人了麼?楊二叔他們不都是穿著楊二嬸她們做的衣服,就你特別一些。”語氣甚急。

    韓藝翻著白眼道:“不是我特別,其實我這人特隨和,是妳比較特別。妳做不做我不會管妳,但是我肯定不會穿。”

    肖雲斜眼瞧著韓藝道:“你一定要穿。”

    “我一定不會穿的。”

    “不不不,你一定會穿的。”

    “NONONONO,我鐵定不會穿的。”

    “不信咱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

    話說到此,韓藝突然停了下來,道:“妳不會動用武力吧?”

    肖雲輕哼道:“我肖雲知書達理,怎會恁地粗暴。”

    妳要點臉不?韓藝道:“那我今晚睡大床。”

    “你試試看。”

    肖雲眼一瞪。

    “一起睡?”

    肖雲從竹籃裡面拿起了剪刀。

    唉...女人就是女人,永遠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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