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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祖緹 -【惡鄰13山寨雞篇之二】想偷雞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13 PM     標題: 安祖緹 -【惡鄰13山寨雞篇之二】想偷雞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3-3-26 09:3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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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噢!她從來沒吃過如此美味的雞……
雞肉緊實又充滿鮮嫩的口感,骨肉輕易的在口中分離
即使未有調味,依然鮮美得讓人吮指回味樂無窮
教她不每天來「光顧」,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什麼?他說他是這群雞的主人,而她是偷雞賊?!
嘿,雖然她是丐幫幫主的女兒,但她可從來不偷東西!
他自己放任雞群滿山亂跑,又沒立個牌子標示
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好吃的雞是有主的?!
可恨她一時疏忽,著了養雞男的道,被他困在網中
他也忒奇怪,居然要她說五個鬼故事來換取自由──
怕鬼怕得要死的她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編了五個鬼故事
他卻嫌棄她的故事無聊,一點也不恐怖?!
可惡的養雞男,有本事就不要落在她手裡
否則她必會使出渾身解數,威脅恐嚇再加上利誘
定要讓他答應天天供應她豐美肥碩的可口嫩雞
甚至是再加碼,奉上他自己青春的肉體……

【出版日期】2013-02-06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002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2 PM

第一章

「咕咕咕……」

五更時分,日陽尚未自東方天空爬起,世間萬物仍沉睡於安逸之時,一隻頂著赤紅艷冠,健壯高大,毛羽滑順豐美的大公雞翅膀輕拍,輕盈飛躍上一旁土墩,以傲視眾人的驕傲姿態,昂頸高啼。

「咕咕咕……」再啼,聲音清澈高昂,「咕咕咕……」

在地上掩翼熟睡的雞群,彷彿聽到了戰鬥號角,各自精神抖擻拍翅而起,雄雞更是加入報早的行列,啼叫聲此起彼落。

忽地,敏銳的大公雞,也就是雞群們的領頭──雞老大察覺到空氣中隱約傳來詭異的氣息。

有什麼異物闖入了它們的空間!

它立時停止鳴叫,銳利的眸左右觀望,充滿警戒的注意空氣的流動。

猛地,它察覺異物的快速接近。

「咕咕咕……」它放聲警告。

然而,「啼」時遲、那時快,一條長鞭破空而來,捲走一隻正在地上啄蚯蚓吃食,恍然未覺危險逼近的小雄雞,小雄雞傻愣愣的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消失在群雞的視線中。

一片靜謐。

「咕咕咕……」雞老大放聲悲啼,朝小雄雞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慌亂的雞啼聲吵醒了沉睡中的楚天晚。

他坐起身,拉開活動式木窗,外頭的天色尚昏暗,薄霧籠罩,搭上此起彼落、顯見驚慌失措的雞啼,透著一股憂恐的氣息。

發生事情了。

他下床出門的同時,抄走衣架上的外袍,裹在中衣之外,提著燈,快步來到位於一里外的放養之地。

雞老大一見他來,立刻拍著翅膀衝來他身前,沒一會,老二、老三也都現身了。

「咕咕咕……」雞老大朝他報告現況。

「敵人又現身?」楚天晚微一蹙眉。

雞的語言他自是不懂,也無法用它們的語言溝通,但與雞群朝夕相處,自它們啼叫時所表露的情緒已可猜至八成。

「咕咕咕……」雞老二急著想說明。

「又有雞被帶走,找不到下落?」楚天晚環臂沉思,緊攢的眉堆疊苦惱。

「咕咕咕……」

「咕咕咕……」

群雞三首領爭相報告,吵鬧不休,雞老大一時不耐,揮動翅膀甩了老二跟老三顏面各一下,兩雞被甩得在地上滾了兩圈。

「咕咕……」我報告就好,你們統統給我閉嘴!

「咕……」老二跟老三暗淡垂頭,小小聲的抗議。

「小四呢?」楚天晚抬頭,發現這雞群的四首領中,有一隻不見蹤影。

他在此處豢養了百來隻雞,雞群很自然的就會擁戴出首領,也就是雞老大,而在雞老大之下,又有三個小首領,與雞老大一起共管這雞群,同時四面警戒,保護群雞安全。

三雞彷彿這時才發現小四不見了,小小的頭顱左右擺動,一起尋找小四的蹤影。

過了好一會,一隻羽毛色彩繽紛、鮮黃艷紅十分漂亮的雄雞拍動翅膀,半飛半跑的衝來。

「咕咕咕咕咕……」小四迅速報告最新結果。

「找到下落不明的雞?」楚天晚神色一凜,在小四的帶領之下,來到一里外之處,在那兒,果然看到一地的雞骨殘骸,一旁還有烤肉架,灰燼尚有餘溫,可見人剛走不久。

「咕咕咕……」跟隨而來的雞們,望著同伴的屍骨,泣不成聲。

楚天晚掐指算了算,這該死的偷雞賊已經是第五次偷雞了。大概是第一次偷雞成功,食髓知味,接二連三的偷了又偷、偷了又偷,根本把他的放養地當成自家的雞捨了。

該是他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楚天晚那張分外俊帥又充滿少年氣的稚嫩臉龐一沉,蹲身抓了樹枝,在地上描繪起作戰地圖。

段陽陽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雞。

恰恰好的油脂分佈,使得雞肉雖緊實又充滿鮮嫩的口感,骨肉輕易的在口中分離,毫不依戀糾纏。

即使只用最原始的火烤方式,未灑上任何調味料,依然鮮美得讓人吮指回味樂無窮,叫她不每天來「光顧」都覺得愧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呃,饞蟲。

想不到這片山區,竟然「住」著一群「野雞」,粗略數數,約有上百隻,她一天抓一隻,加上母雞優越的生蛋孵化速度,她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都有雞可吃?

她還真是賺到了!

段陽陽,是五香鎮最大丐幫組織的幫主頭子段一二的親生女兒,母親曾是名煙花女子,姓葉,花名牡丹,人長得雖如牡丹艷麗,卻因為五官排列太過成熟,嗓音又過於低沉,不夠溫柔嬌媚,故不討尋歡客喜愛,生意淒淒慘慘,乏人問津。

一日,牡丹坐在窗前感歎自己命苦,連淪落風塵都無法順遂如意,那愁眉深鎖的哀淒模樣竟讓經過的段一二一見傾心,費盡心思為她贖身娶為妻,婚後,葉氏替段一二生了兩個兒子、一名女兒,段陽陽即是他的寶貝獨生女。

段陽陽雖繼承母親的美貌,卻也繼承了母親那老氣的五官,打小就老起來放,正當妙齡十八,看上去卻似已婚配數年的二十五歲左右年紀。不過她不似母親不得男人緣,她的眉宇之間有股煙花女子的嬌媚之氣,說話語氣嬌滴滴,聞者為之酥軟,清澈的眼神一對視就把男人的魂魄給吸了去,讓求親者趨之若鶩,不過個個只想納她為小妾,不信她有扛起主母位置的智慧與韌性。

而事實上,段陽陽的確也不具備此天分。

她是段一二的獨生女,也是最小的女兒,從小受盡寵愛,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故養成她驕縱、任性的個性,她想要的非入手不可,誰也管不住她那奔放的個性,就好似她一個女孩家,卻執意要學武功,耍得一手好鞭,更仗恃自身習武,天不怕、地不怕,三更半夜一時興起,溜出門逛大街也不懼怕遇到壞人,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在五更時分出現在惡馬寨附近,並意外發現這處的山雞放養地。

惡馬寨,是早已荒棄的山寨,不知何時,有人進駐這荒廢山寨,還開起飯館來,叫「春香山寨雞」,這飯館還真是啥都不賣,店如其名只賣雞,叫什麼山寨雞還叫化雞的,只有春節期間才開張營業,據聞,此雞隻應天上有,人間想吃得排隊,還不接受提前預約,大概正月初一前一周,人龍就開始聚集,很有條理的順著山道排成一列,就只為了吃一口雞。

段陽陽聽聞這山寨雞名聲震耳,好吃的她怎可能放過,但她堂堂丐幫大小姐,哪可能親身去排隊,這事自然得交給底下按期繳例錢、受父親照顧的乞丐們去忙。

這乞丐們呀,一開始不曉得「春香山寨雞」的規矩,還以為不過一隻雞嘛,正月初一當天才差人去排,想當然耳,連塊雞屁股都排不到,惹得大小姐大發雷霆之怒。

偏偏這山寨雞僅在春節的年初一到十五營業,過了,明年請早,於是乞丐們發揮收集情報之優處,隔年,總算順利拎了一隻「山寨雞」回去給大小姐品嚐。

可這雞呀,卻是還要再等個三百五十天方才吃得到。

她想呀念呀,真是要念出病來了,於是她四處搜尋各家雞料理,只是嘗過「山寨雞」的美妙滋味,其他家做出來的雞料理都味同嚼蠟,完全激不出那彷彿吃了一口就要羽化成仙的絕妙感觸。

原本,她抓了這野雞,也是一時興起。

由於對「山寨雞」的念念不忘,她來到了惡馬寨附近,想一探究竟,卻不小心迷了路,山寨沒尋著,倒是尋到了雞。

這雞十分自由的在山林間跑來跑去,左看右瞧,就是沒人管理的野雞,她迷路迷得飢腸轆轆,二話不說,以鞭捲了只看上去體型剛好,夠她飽餐一頓的雄雞,生火烤來吃,這一吃,可讓她驚艷了。

沒有經過任何調味的烤雞當然比不上「山寨雞」的美味,但雞肉的本質優異,不用調味也鮮美無比,它若你第二,也只有「山寨雞」可你第一。她想她還真是幸運的意外尋得至寶,不用等到明年春節,就可以吃到好吃的雞了,這教她怎麼能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訪呢。

這一夜,段陽陽又出外尋雞了。

為防她意外尋得的美味山雞情報洩漏出去,所以她只敢在半夜才獨自跑來山上抓雞,否則他們丐幫人多嘴雜,好處是情報搜集容易,壞處就是組織龐大、幫眾眾多,這消息一傳出去,別說讓她撐一年,恐怕不過十日光景,這山雞就一隻不剩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段陽陽認為自己自私得有理,一點都不需感到任何愧疚之意。

悄聲來到山雞聚集之處,想到等等又有美味烤雞可吃,細緻的嘴角不由得揚起微笑。她矮著身子,尋找月光可從樹縫間灑落之處,鎖定一隻寐息之雞,快而輕的移動腳步,抽出腰間長鞭,甩了出去……

「啊呀!」不知是啥東西絆著了她,害她摔了個狗吃屎。

然而,事情還沒完呢,緊接著,她被某個強硬的力道籠罩包裹,整個人騰空而起,粗硬的麻繩困得她動彈不得,只能錯愕的看著群雞站在月光下,昂著頭斜睨她,彷彿嘲笑被困在網中的她的窘樣。

該死的,雞會嘲笑人?

她該不會眼花了吧?

重點是,雞會做陷阱?

這是神雞來著?!

今晚她可是見識到啦!

這時,體型最為高大豐美的雄雞昂首啼叫了起來,一呼百諾,像是為了呼喚某人,「咕咕」聲如潮水般不絕於耳。

逮到偷雞賊了。

楚天晚自群雞給予的情報,由雞被偷的位置推測出偷雞賊有可能出現的地方,設下陷阱,果然順利抓到不勞而獲的偷雞賊。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偷雞賊,竟然是個女人。

看她年紀大概二十五歲上下,擁有如花似玉的美貌,照理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的女人已經可以叫大嬸了,她該不會是偷雞回去養老公小孩吧?

不過,再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不破舊不襤褸,不像家境差到得用偷竊的方式方能養小孩,可見這女人沒什麼可歌可泣、讓人鼻酸動容的苦衷,他微薄的同情心暫且可收一收。

這少年是誰?

段陽陽瞪著抬首仰望,有著與俊俏開朗面容十分不協調的淡漠神色的少年郎。

他的身型修長,就算因山區夜晚冷涼而裹著外袍也不顯臃腫,長髮隨性披散於肩,年紀雖輕,氣質卻迷人,害她一時有些恍神。

「你偷我的雞!」少年冷聲道。

段陽陽從俊俏美色的迷惑中回過神來,心想這少年看上去年紀比她輕,約莫十六七歲左右,照理該處於變聲期,卻有著磁性的低嗓,害她又不由自主的心悸了一下。

「什麼?」她恍惚的問。

「你偷我的雞!」少年重複,語氣銳利。

偷雞?

偷他的雞?

「我沒有!」冤枉啊,俊俏少年郎!

「證據確鑿!」他身旁的雞都是「雞證」!

「你說那些雞嗎?」她詫異的眨眨眼,「是你養的?」

「對!」不是他養的,難不成從石頭蹦出來的?

「我哪知道!」她理直氣壯爭辯,「這裡又沒有蓋雞捨!」

「它們是放山雞!」當然不是豢養在雞捨。

「你又沒有標示!」嬌滴滴的嗓音在爭辯時,像是在撒嬌。

楚天晚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納悶它們怎麼好像有點發酸發軟,好像站不太住的感覺。

難道是山區夜晚溫度太低,害得他的膝蓋有了關節的毛病了嗎?

來到這個地方兩年有餘了,他還是不太習慣此處的氣候嗎?

想到他會來到惡馬寨,成為「雞農」的原因,他就不由自主想歎氣。

他,楚天晚,其實並不屬於這個時空,更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民。

他,生於西元一九八八年,原是一名基因研究工程師,利用DNA的重組技術,改變生物基因的構造與特性,使其更有利於人類社會,像他穿越來這個時空之前,就是在研究如何讓牛乳成分中的β-乳球蛋白含量降低,讓引起寶寶過敏的成分減少,更有利於新生兒飲用,只是還在研究階段,他人就穿越到古代來了。

他,是個阿宅工程師,雖然人長得俊俏,卻沒交過半個女朋友,主因是他的臉實在長得太稚嫩,跟他相近年齡的將他當成小弟弟,對他有意思的十幾歲少女,他又有種殘害幼苗的罪惡感,完全沒有吃下去的慾望,所以才會保持「童貞」至今,更別說他對於女人,原本就興趣缺缺。

從事科學工作的他有個與工作性質大相逕庭的特殊喜好──鬼,舉凡跟鬼有關的鬼故事、鬼電影、鬼屋等等,他都興致盎然,跟改造生物基因一樣的充滿熱情。

但因為平日埋首於研究室的時間長,除了同事以外,朋友不多,同好更是鳳毛麟角,直到有天,他在網路上發現了一個社團──抓鬼研究社,開啟了他人生的另類「春天」。

這抓鬼研究社人數並不多,包含他自己也才五個人,卻個個來歷不凡──

有長得完全是小白臉樣,實際上日進斗金,個性龜毛愛美的整形醫生;有古代俠士西門吹雪的後代子孫(他爺爺因為太崇拜祖先,故把孫子也取名叫西門吹雪,他第一次聽到對方的名字還以為是網路遊戲上的ID),職業為廚師,劍耍得好,菜刀使得更好;有陸軍高空特種勤務中隊退役,現任保全公司教官,全身肌肉糾結個性硬派的硬漢,據說也是某位古代江湖人士的N代傳人;還有一位喬裝高手的亞洲天王巨星,只要一變裝,就連水果日報記者也認不出來,要在古代可說是易容術高手了。

對鬼有著特殊偏好的五個人,藉由網路互通聲息,後來有人聽說在中部有座凶宅,位於追遠街十三號,其繪聲繪影鬼故事,件件精彩。

這種鬼屋誰最愛,不消說,當然是抓鬼研究社囉。

於是某人提議一探鬼屋(至於某人到底是誰,還是不要問的好),大伙約定了日子,浩浩蕩蕩起程來到這「鬼」名昭彰的廢棄大宅。

來到鬼屋第一關──按電鈴,這鬼屋還真配合度高的「嘰乖」一聲,敞開大門歡迎賓客來到,這可使得眾人腎上腺素狂飆,興奮到不行。

就要活見鬼啦!

這抓鬼研究社眾人雖然個個對「鬼」充滿興趣,但可無人真真正正的見識過「鬼」這玩意兒呀。

大伙抱著緊張興奮期待的心情入內。

然而,在屋內繞了一圈,別說什麼猛鬼趴了,連個白影都沒見到,他們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心情從雲端跌到谷底。

這時,又不知是誰提議要玩碟仙,理由是既然看不到鬼,那就把鬼叫出來問問,這屋子到底有沒有鬼。

正因撞不到鬼,無聊到想扯頭髮的另外四人點頭答應,就地在客廳的桌子,圍成一圈,鋪紙寫上文字與數字,提議人拿出碟子(準備得真充分,可見早有預謀),五隻長指放上,召喚碟仙。

眾人在心頭默念「碟仙快來」,不多久,碟子就彷彿有自己的意識動了起來。

「這屋子有鬼嗎?」有人迫不及待的問。

碟子來到了「有」之處,碟子上的箭頭確實指著。

大伙的激情頓時又燃起,爭相問了許多跟這宅邸有關的鬧鬼問題,後來不知是誰問了一個笨問題:「請問碟仙你會穿越嗎?」

當時楚天晚還在心中訕笑,哆啦A夢都還沒發明出來,穿越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沒想到碟仙竟回──「當然。」

大伙面面相覷,心想碟仙一定是在說笑的。

於是原發問者開玩笑的又問一句:「那可以讓我們穿越嗎?」

碟仙:「……好。」

下一刻,他們就真的穿越到一棟古色古香的宅子,比MIB星際戰警裡頭的J跳下大樓墜地之前的剎那回到過去還要更令人難以置信。

剛穿越的當下,他們以為是被大宅內的鬼給戲弄了。

不是聽說他們很愛給人「驚喜」嗎?

是故,五名大男人不知該說神經太大條,還是鬼故事看太多對於此意外發展不意外,竟然因為搞太晚很累,當下各自找地方睡了,直到隔天醒來,才知道碟仙沒開玩笑,鬼也沒戲弄他們,他們是真的──穿越了。

好了,這下麻煩了,基因工程師無精密儀器繼續他的改造工程,美容整形外科醫師沒法執業,硬漢保全教官沒得一展長才,亞洲天王巨星到此也只能當低賤的賣唱歌伎,看來看去,似乎也只有廚師有法謀得生路了。

於是大伙以此為出發點,最終拍案決定賣起看似最不麻煩的叫化雞──只要把雞連毛塗泥,丟進生有柴火的洞裡煨烤數小時便可吃食,多簡單方便啊。

可起意很簡單,過程卻不簡單,只因這五個人會在各自的領域內大放異彩,就是有其執著(龜毛)之處。為了讓叫化雞更符合他們那被現代各式美食養刁了的舌頭,基因改造工程師費心研究怎麼養出好吃的雞,美容整形醫師煩惱如何讓山寨雞更有多面性,廚師苦思如何製作出更美味的山寨雞料理,而保全教官則負責將山寨雞推銷出去,至於最俊美的亞洲天王巨星就是當家店小二,以「美色」招攬客人,興致一來,在沒吉他的時代,就學學茂伯拉拉二胡,回憶一下當年眾星拱月的輝煌時代。

這「山寨雞」一推出,業績比想像中還要好……不,是好到破表,大伙做了一陣子,攢了不少錢,卻也個個累得面色如土,於是他們決定,這「春香山寨雞」一年就只做一檔,且只做春節那十五天,其他三百五十天,大伙各自忙自己的事去,過著與退休無異的優閒日子。

好了,回憶到此結束,他得先想想怎麼處置這偷雞賊。

如果是男偷雞賊,那好辦,直接送官府了事;但現在他眼前的是女偷雞賊──其實也可以送官府了事,可不知怎地,他還真不想送她入官府。這國家對於盜賊的懲罰挺嚴重,輕者杖八十,也就是打屁股八十下,重者砍手腳,想這女人嬌滴滴水嫩嫩,別說砍手腳了,連打屁股八十下恐怕都挨不過去,當場香消玉殞,變成厲鬼來找他可怎麼辦……

好像也不錯喔,這樣他就能活見鬼了!

可惜他心還沒這麼殘硬,真要犧牲個女人來達成願望。

如果就這樣放她走,恐怕又會繼續來偷雞,就算不偷他的也會偷別人的,絕對不能因為她是女人,就輕易縱虎歸山,說不定下次,她就把整山的雞統統偷走了。

雖然離一年一檔的「春香山寨雞」營業時間尚有數月,但他這雞不只是供應春節的「山寨雞」檔期,平日還要應付皇宮需求,雞被偷了,龍顏大怒,原本走路有風的五人說不准就要人頭落地了!

但說到處罰人,他還真沒主意。

「喂!你放我下來呀!」段陽陽朝他大喊。

幹嘛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也不想想她這樣一個大美女被困在網中多可憐啊,「憐香惜玉」四個字不會寫,好歹也該聽過吧?

「偷雞賊。」他喚。

「就、就跟你說我不是偷雞賊,你這雞又沒寫上名字,誰曉得是你養的呀!」段陽陽狡辯。

「偷雞賊,」楚天晚才不管她一勁兒嚷嚷啥,自顧自說他想說的話,「等我想到怎麼處罰你,讓你不敢重蹈覆轍,再過來。」

他是什麼意思?

段陽陽才眨了下眼,赫然驚見那標緻少年郎竟然轉身便走,完全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喂,你回來呀!放我下來!」她扯著喉嚨大喊。

然而,不管她怎麼扯破喉嚨,楚天晚的身形卻是漸行漸遠,燈影越來越小,直至隱沒在山林某處,四周回復一片黑暗。

「可惡,竟放我一個人在這!」可恨她出門未帶刀,只帶她習慣的長鞭,這下可好,要怎麼脫困?

她拚命掙扎,可麻繩做成的網子十分堅韌,她異想天開用牙齒咬,只是讓牙齦發疼。

「混蛋!等我脫困,一定讓你好看!」段陽陽惱火的咒罵。「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燉了煮湯,烤來吃……」

忽然,她看見遠處似乎有火光。

太好了,有人來了。

「救命!」她大喊,「救命啊!」

火光越來越近,但卻越來越詭異,因為……

它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段陽陽愕愣看著那藍色的鬼火,朝她越飄越近。

「救……」她的嗓子在發抖,「救……救命……來人啊!救命啊……」

有鬼呀!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4 PM

第二章

楚天晚的生活一向規律,生活於現代時,他固定早上七點起床,最晚不超過八點,來到古代這個名叫五喜國,歷史上未見留名的小國家時,他也一樣在辰時即起,不因生活較為優閒而有所怠惰。

放養的雞多,每天可撿不少蛋,原本對雞一無所知的他,靠著其優異的研究精神,現可以迅速判斷是受精卵還是未受精卵。受精卵讓母雞孵成小雞出來,非受精卵則留幾顆下來食用,一部分分送給當初一起穿越的兄弟們,剩下的大部分,山下的蛋商會派人上來收購,是故,他完全不用擔心這「春香山寨雞」萬一哪天不營業了,他會餓死在山上。

五個抓鬼研究社同好雖然一起經營「春香山寨雞」事業,也同居於惡馬寨,不過並未住在一起,而他為了方便養雞事業,選擇了離放養山雞最近的屋舍居住。

在現代,他本來就是個阿宅,到了古代,他還是個阿宅,他那封閉、寡言的死人骨頭個性,不管到哪,始終如一。

不過這幾天半夜,因為有偷雞賊的關係,雞群起騷動,讓他睡眠中斷,害他一整個白天都昏昏欲睡,終於,在抓到偷雞賊之後,他夜晚有了好眠。

辰時到,有著一雙長睫的漂亮黑眸張開,起身伸懶腰打呵欠,漱洗後做了早餐用畢,套上外袍,將飼料放上拖車,往放養山雞處而去。

辰時的空氣清冷,是夏日最為舒爽的時間,不過由於位居半山腰,還是稍嫌冷了點,他習慣性的得披上薄外袍方能踏出家門。

拖著他特別調配的飼料,來到山雞放養處,雞們看到他,曉得有飯可吃,全都興奮的奔跑了過來。

「咕咕咕……」他學她們的叫聲,將飼料撒到地上。

「咕咕咕……」雞們開心拍翅回應。

他低著頭一路撒著,直到有道陰影將他覆蓋,他才有些訝異的抬首,愕見那還困在網中的女子。

啊,他差點將她忘了。

仍被困在網中的段陽陽看上去淒慘極了。

一雙粉嫩的唇此刻是毫無血色的白皙,一雙水靈靈媚眸哭得紅腫,面上猶有驚懼之色,是哭得太累或是嚇到過頭,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亦未發現楚天晚的到來,而是昏昏沉沉的倒睡在網中。

「喂!」楚天晚以盛飼料的勺子彼端,戳了戳睡著的段陽陽屁股。

段陽陽驚醒,尖叫了起來。

「救命啊,有鬼!有鬼!」她恐懼的大喊大叫。

「有鬼?」一聽到「鬼」字,楚天晚整個興致都來了。「你什麼時候看見鬼的?」

段陽陽眨了眨眼,這才發現天己亮,四周清明,不見任何鬼影幢幢、鬼火飄動,而下方,佇立昨晚那可惡的、約莫跟她同年的漂亮少年郎,一樣抿著那看似堅毅的嘴角,倒是眼神閃著異樣光芒。

他的外型長相頗合她眼緣,身材也夠順長英挺,而且眼下只只豐美肥碩的可口雞隻似乎屬他所有(想到嫩雞的鮮美滋昧,就忍不住想流口水),要不是他惡劣的將她困在網中一夜,她會考慮委身下嫁與他(如此她就每天有嫩雞可吃)。錯就錯在他有眼不識泰山,不曉得她是五香鎮丐幫幫主之掌上明珠,這段好姻緣,他是入不得門啦!

「你還敢問我何時看見鬼?」段陽陽氣惱的斥喝,「你竟然把我一個纖纖弱女子丟棄在夜晚的山上,而且還是有鬼的山上,你有沒有良心啊?」良心都給雞當配菜吃了吧?

「你看見什麼樣的鬼了?」他完全不將她的咒罵當一回事,只掛念著她瞧見的「鬼」。

這山上竟然有鬼?

他住了兩年多怎一次都未撞見?

莫非是他太早睡?

「你到底要不要放我下來呀?」她惱怒的掙扎了下。

「快回答我的問題!」他用勺柄戳了段陽陽兩下。

可惡的臭男人,竟然一直戳她屁股,他是不想活了嗎?

「就鬼啊!鬼還有啥樣的?快放我下來!」

她被束縛在網中一夜,全身骨頭僵硬,疼痛不己,這個臭男人到底要不要放她下來呀?

「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鬼!你快告訴我,鬼的模樣!」他興致勃勃。

他幹啥這麼執著於鬼?段陽陽心生疑竇。

再看他黑黝黝的雙眸閃啊閃的,亮晶晶的都快閃瞎她的眼了,莫非……他偏愛跟鬼有關的事物?

「你把我放下來,我就告訴你我活見鬼的事。」她決定與他談條件,好加速他放她下來的時間。

只要她一脫困,嘿嘿嘿……絕對不讓他好過!

「我把你放下來,恐怕你就跑得比鬼還快。」這沒把握的賭局,傻子才會跟進。

「大姑娘一言九鼎。」她昧著良心。

「我瞧你這小偷就沒信用。」還大姑娘哩,他只聽過大丈夫,未聽過大姑娘!

「誰說的?」這傢伙怎這麼難騙?

「就俺說的!」這還用問嗎?

「你!」她氣結。

「你就把活見鬼的事說一說,我才考慮放你下來。」未收到贖金之前,怎可能放回人質!

「說不準是你沒信用!」一個連姑娘家都不以禮相特的臭男人,下的承諾怎能信!

「到這節骨眼,你也只能相信我了!」一提到有興趣的事上頭,平日寡言的楚天晚話就多了起來,「快說,否則你就得繼續困著,直到肯吐實為止。」

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段陽陽咬了咬唇,「好,我說。」

楚天晚微咧開了唇角,盤腿席地而坐,完全是聆聽故事的專注模樣。

「就昨晚你一走,我就瞧見有火焰在空中飄浮,青綠青綠的好嚇人,還一直朝我飄來,快把我嚇死了。」

「然後呢?」她指的是鬼火吧。

「然後我就很害怕的喊有鬼有鬼!」

「那你看見鬼了嗎?」重點快說。

「有鬼火出現,就代表有鬼啊!」無鬼哪來的鬼火!這道理小娃都懂的好歎。

「你沒看見鬼?」質疑的濃眉輕蹙。

「我看見鬼火了。」

「你根本沒看見鬼!」楚天晚火大的一躍而起,勺柄滿是控訴之意的指著「說謊」的段陽陽。

「有鬼火出現就代表有鬼,要我說幾次啊?」還需要親眼看見嗎?

「傻子!」

他罵她傻子?

他竟敢罵她傻子?

「會有鬼火出現,是因為人或動物的身體含有磷,腐化時會產生磷化氫,現在是夏天,氣溫較高,磷化氫在空中自燃,就會產生鬼火現象,根本不是因為鬼出現了!」

「什……什麼磷?」他在說什麼鬼話?怎麼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說了你也不懂!」他煩躁的一擺手。

想想這惡馬寨他也居住了兩年有餘,就未曾活見鬼,說明這片山林荒野乾淨得很,連個倩女幽魂都瞧不見,這女賊哪有這份幸運,才待一晚就撞鬼。

「咕咕咕……」他轉身繼續喂雞。

「喂喂,你說我講完就要放我下來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你又不是真的見鬼,不符合協議,故不用放你下來!」白費時間。

「你要把我困在這裡多久?」他該不會想餓死她吧?

「直到嬌答應不再偷雞為止。」

「好,我答應不偷雞。」

「我不信你。」

「你要我答應才放,可我答應了你又不信我的話,你這人……你這人怎麼這麼惡霸?」講不講道理呀?

楚天晚不理她,自顧自的喂雞,背後的段陽陽氣得破口大罵。

「你這人真沒品、沒良心,你說這些雞是你的,可有證據?這又沒蓋雞捨,未將雞給關起,直接放養在山上,誰曉得這是野雞還是家禽啊!我偷了雞又怎能怪我!這雞上頭又沒烙印名字,沒掛名牌啥的,我哪知道是人養的!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栽贓我是小偷……」

段陽陽又是辯解又是指責,嬌嗓未曾停過,楚天晚覺得這女賊還真特別,明明她是在罵他,可那過於嬌滴滴的嗓音讓他一點兒都沒有被罵的不悅,反而聽起來舒服極了,於是他也就任由她罵,讓那悅耳的嗓音一遍遍傳入耳中,酥麻他的骨頭。

終於,段陽陽罵累了。

她喘著氣,覺得口乾舌燥,看著楚天晚仍忙著喂雞的背影,一股委屈襲上,閉上眼,默默垂淚。

無人曉得她半夜溜上山來抓雞,這下可好,就算曉得她失蹤,爹爹也不見得會派人來尋找,因這搞失蹤的戲碼她常上演,家人都習慣了她是偷溜出去玩或找新花樣,不是真遇事或不見人了。

嗚嗚……這下可好,她真出問題了,卻無人來救她啊!

她要怎麼辦?

她該不會被困在粗麻網中直到餓死為止吧?

「你不肯放我走,好!」段陽陽咬牙切齒道,「我死了就化為厲鬼,把你一塊兒拖進陰間地獄!」

「死後會化為厲鬼?」楚天晚興致勃勃轉過頭來,朝她走近。

糟,她該不會下錯一著棋吧?

這男人似乎對鬼怪之事興致盎然,說不準他為了讓她成為厲鬼,讓他可親眼撞鬼,本不想餓死她的,這會還真動了意念啦!

「不,我說說的!」段陽陽決定側試自己的猜側是否準確,「我娘說這人死了,就會飛上天成了神、成了仙女,所以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變成鬼來找你的。」

「嗤!」楚天晚不自覺的唉咕笑出聲。

「你笑啥?」他在取笑她?

「賊怎可能成仙女,你在說夢話!」這女賊真是好笑,有趣極了。

因為工作的關係,楚天晚在現代就鮮少跟女性相處,研究室內的女性工作人員亦少,聊的話題都與工作相關,啥風花雪月的情事,是鮮少提的。

工作繁忙,需要使用極大的精神力與專注力,故下了班之後,他只喜歡自己一個人特在他購置來,依他喜好裝磺佈置的簡約小天地中,喝點小酒,看電視、打電動,踩一個小時跑步機,然後上床睡覺。

習慣一個人,覺得沒啥不好,也或許是因為他從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從影劇或圖文創作、網絡論壇得來的訊息,戀愛是件傷心、傷神的麻煩事,更讓他因此興趣缺缺。

在他的印象裡,女人是外星人一一不是有人說嗎,男人是火星來的,女人是金星來的,距離如此遙遠,無法理解也是應該。

雖說眼前這金星女賊,對他說的話常處於狀況外,不過她帶著自傲、臭屁的言論倒是挺好笑,很能娛樂到他,尤其那嬌嗓聽起來舒服,多少減免對於盜賊的反感,想想這懲罰也差不多夠讓她警惕了,是可以放她下來了。

不過……他不知怎地,還想多聽聽這嬌嗓一會。

「這樣吧,」他想出折衷之計,「你偷了我五隻雞,就講五個鬼故事給我聽,算買雞費用,我聽夠了,就放你走。」

他肯願意放她走了?!

「此話當真?」不會是戲弄她的吧?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席地而坐,「說吧。」

鬼故事……段陽陽不斷在腦梅裡搜尋她曾聽過的鄉野奇譚,可偏偏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一個完整的。

怪只怪平日那些叫化子說鬼故事的時候,她因為害怕都躲得遠遠的,要不就是未完整聽完,真是「鬼」到用時方恨少啊!

嗚嗚……難道她得自己編?

「你何時才要開始說?」楚天晚等得不耐煩了。

怕他改變主意,不放她走了,段陽陽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嗯……就……就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平日務農為生。一日,夫妻吵架,為夫的不慎殺死了妻子,怕東窗事發的他,就把妻子埋進農地裡,照常耕作。秋收時,一個鄰居來到他的農地,指著農地上的一顆南瓜,訝異的說,這南瓜怎麼像個人啊?還真像你那逃跑的妻子,農夫轉頭一看,那南瓜還真的長出與他妻子一模一樣的五官,於是男人就被活活嚇死了。」

「……」有夠無趣的鬼故事。「一點也不恐怖。」

「啥?我可是說得冷汗直冒,哪不恐怖了?」她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耶,他竟然說不恐怖,這男人的心是用啥做的呀?

「勉強給個丙。」瞧她快想破頭了,給個及格分數吧。

「餅?你要給我餅?那好,我正肚餓,快給我。」

「IR!」楚天晚又忍俊不住了。

「你又笑啥啊?」段陽陽一聽就知他在取笑,又羞又氣的漲紅了臉。

「我沒餅。」他攤手,「只帶了雞飼料。」

「我才不要吃雞飼料!」她惱怒的回嘴。

可惡的男人,又戲弄了她一次,若哪天他落在她手上,必整得他死去活來,方能梢心頭之恨!

「第二個故事開始吧。」

聽完第一個故事,他己經不對內容精彩度抱持希望了,反正他的出發點只是多聽聽那就算罵人也柔媚的嬌嗓,若恰好她是個精彩的說書者,就算是撿來的。

段陽陽嫩唇方張,楚天晚忽地將其打斷。

「剛那個故事太短,說長點。」

「說長……點?」段陽陽膛目。

不說長點,他怎聽得過癮!

「就是要說長點。」他沒心思解釋,強制規定就對了。

這男人根本是強人所難嘛,剛那篇鬼故事己經絞盡她所有腦什,現在還要她說長點,簡直是難如登天啊。

可不說他又不放她下來,形勢比人強,她能選擇不說嗎,嗚嗚……

「嗯……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務農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故只要日陽一升起,家裡就只剩下三名稚齡幼兒。由於孩子年齡尚小,父母出門前一定交代要將家門鎖好。一日,父母晚上有事得出門,臨行前交代,不管誰來都不能開門,孩童們點頭說好。夜色越來越沉,被留在家裡的孩童感到越來越害怕,到了初更時分,己經睡得迷糊的孩童聽到有人敲門,孩童問:『是誰啊?』敲門的人說:『我是你爹爹啊!』孩童不疑有他,就把門開了,想不到門口站著一個可怕的厲鬼,大嘴一張就把三個孩童吃掉了。吃完後,厲鬼就躲藏在家裡,等父母回家,特他們一進門,就把父母也一起吃了。從此以後,那座村莊,夜晚只要有人敲門,都沒人敢開門。」

「……」他怎麼覺得這好像是三隻小豬的鬼故事改編版,只是改編得更爛而己。

「這個鬼故事更恐怖了吧?」段陽陽自鳴得意原來她其實有說恐怖故事的本事,還真能說上一篇又一篇呢。

「這故事只有丁的分數。」更慘。

「丁為什麼丁?」怎麼語氣聽起來比剛才的「餅」還要糟了?

「下一個。」

「那個……那個嘛……」想破頭的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有了!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他們就住在墓地的旁邊……」

就像很多童話故事的開頭是「很久很久以前」,段陽陽的開頭則是……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故事是越說越長了,但內容卻越來越爛。楚天晚閉上眼,無視鳥內容,而是專心凝聽那嬌嗓述說一個又一個一點也不恐怖的鬼故事,就像夏夜和煦的涼風,讓人心曠神怡,不自覺的沉溺,一點都不想張眼。

「……我講完了困」終於講完五個鬼故事,段陽陽感動得快哭出來了。「快放我下來。」

楚天晚睜眼,定定望著一臉焦灼的女孩。

「你……你看什麼看!快放我下來呀!」她莫名被盯得臉發熱,語氣因此急切。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那利用樹枝彈力所造成的陷阱,只要將繞在樹幹上的麻繩解掉,就可放她下來。楚天晚徽洋祥的走來打結處,忽然眼尖的看到段陽陽腰上纏繞了某樣東西。

「那是什麼?」他指著她腰上的物品問。

「這是我的皮鞭。」段陽陽有些得意的說,「我鞭耍得可好,不管啥物品,只要我鞭一揮出去,沒有不得手的。」

「……」那如呆他放她下來,不就等著被她報復?

於是他退離了幾大步,估量形勢。

「喂,你站著發啥呆?快放我下來呀!」段陽陽掙扎扭動了身體兩下。

「老大!」楚天晚低聲一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雞老大立刻衝來他前方,擺出等候號令的模樣。

哇,這雞竟然會聽他話?段陽陽今日可是見識到了。

「你夥同兄弟把那繩子啄斷了。」他指著綁結處。

「咕咕咕……」雞老大振翅高呼,幾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衝上前去對著麻繩猛啄。

「Bye!」楚天晚朝尚困在陷阱中的段陽陽揮了揮手,轉身便走。

「喂,你剛說啥?」什麼「掰」?「你怎麼就走了?你還沒放我下來!,等那些雞把麻繩啄斷,要等到何時啊?

楚天晚沒有理會她的叫喚,頭也不回的,很快就捎失在樹林深處。

「混賬臭男人!,段陽陽生氣大吼。

你就每日燒香拜佛別讓我遇著,否則我一定把今日這筆仇討回來!

段陽陽狠狠立誓。

待段陽陽回到五香鎮,己是下午時分。

她又饑又揭又累,好想找人哭訴昨晚受到的欺負。

哼,她好歹是五香鎮丐幫幫主之女,丐幫啥不多,就是人多,只要下令鎮內的乞丐一同尋找,將整個鎮給翻出來,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可惡的少年!

「唷,這不是那死叫化子,段陽陽嗎?」

一道做作的嬌嗓傳入段陽陽耳中,她就像公雞遇到敵人,迅速挺直腰桿,憤然轉身。

「啥死叫化子?你說話放乾淨點!」段陽陽瞪著被兩名男人簇擁而行,一樣有著狐媚外表,但與她的明朗大方姿態大相逕庭,而是故做嬌弱模樣的陶幽蘭。

陶幽蘭原是商賈之女,父母均亡,這龐大家產就落入無兄弟姊妹的她手中。她生性放蕩不羈,不把世俗禮教當一回事,當繼承了大筆財產,她就直接在屋宅內養起小白臉,夜夜笙歌,極盡放縱之能事。

她生性貌美,一顰一笑皆吸引男人注意,她亦自詡為五香鎮的第一大美人,表面上她未將貌美如花的段陽陽放入眼中,可事實上,她心裡清楚段陽陽是她唯一的勁敵,故只要一遇著她,必唇槍舌劍一番。

「怎麼有股異味?」陶幽蘭漂亮的小鼻嗅了嗅,「原來是死叫化子的口臭味啊!」她轉問身邊的男人,「你們說,是不是很臭罵」

段陽陽的外貌雖狐媚,眼神卻是情澈,氣質清逸,嫩嗓銷魂,故男人瞧她瞧得呆了,陶幽蘭這一問,才忙回過神來,連連點頭你是。

「你們瞧啥瞧得心不在焉的?」陶幽蘭生氣的問。

「我們是被熏得快昏倒了。」男寵李青急中生智回答,一臉嫌惡的掩鼻。「實在是太臭了。」

若不是有點小聰明,要怎麼在性情陰晴不定,任性驕縱的陶幽蘭身旁過日子呢。

「臭叫化子,快回去洗澡吧,別污染了咱五香鎮的空氣,都快被你熏死了!」陶幽蘭故作姿態的倒退兩大步。

在耍嘴皮子上贏不過陶幽蘭的段陽陽火大的抽出長鞭。

「唷,這是怎麼著,要打架啊?當這五香鎮沒王法了是吧?」陶幽蘭輕哼了聲,「你可別忘了鎮長大人是我舅舅呀,當心我叫他抄了你們丐幫,讓這五香鎮看不到半個叫化子。」

陶幽蘭的鎮長舅舅雖然亦是看不慣甥女的放浪形骸,但這小小官職的薪俸少,想吃香喝辣還得靠甥女獻金資濟,兩人互相勾結,互給好處,互相利用。

段陽陽在山上受了氣,回到鎮裡還吃癟,她哪忍得住,長鞭往陶幽蘭身上抽過去。

沒想到她還真出手的陶幽蘭嚇得臉發白,腳像成了樁,難以移動。

一道黑影忽地落下,攔住段陽陽的長鞭。

「大哥!」段陽陽火大的喊,「你幹嘛攔我的鞭?」

「習武是自保,不是惹是非。」長得魁梧高大,臉龐英俊的段初陽走近妹妹,「去哪了?這時才回來!」

「大哥,我好委屈!」段陽陽哇的一聲,撲進大哥懷裡。

「乖。」段初陽拍拍妹妹肩膊,「先回家,娘念著你。」

「好。」段陽陽抽了抽鼻子,將長鞭收回腰間,與段初陽一同走上回家的路。

段陽陽一走,陶幽蘭的膝蓋立刻發軟,要不是身邊男人扶穩她,還真要屁股著地了。

「這叫化子的哥哥長得還真帥氣。」陶幽蘭因為剛才段初陽的『英雄救美」而心花朵朵開。

「小姐,他己有妻子了。」男寵李青提醒。

「嘖!」陶幽蘭這才想起,段初陽己娶妻數年,孩子都生了。

依她的個性絕不可能當小,不過拐來當她的男寵,等膩了再一腳踢掉,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長得那麼高大,想必在閨房之事有其過人之處。

想到依偎在他身下的情景,陶幽蘭的下腹處熱潮流蕩。

「你們說,」她轉頭問男寵,「我與段陽陽誰比較美?」

「當然是小姐。」男寵異口同聲。

「那與段初陽的妻子呢?」她再問。

「那可是雲與泥的分別,那賤婦比不上小姐的一根腳趾頭。」李青謅媚的回。

「呵呵呵……」陶幽蘭得意的笑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5 PM

第三章

「啥?找不到?」段陽陽難以置信的吃驚瞪眼。

「是的,大小姐。」回話的是丐幫內,接下大小姐尋人任務的小隊長,今年五十歲的李大壯。「我們幾乎把整個五香鎮都翻過來了,但都未看到大小姐說的那個少年郎。」

丐幫以幫主段一二為首,下一階級為副幫主,接下來則分有執法與業務兩組。

平日丐幫人員以乞討為生,但因他們人多勢眾,整個五香鎮都有人脈,富有生意頭腦的段一二乾脆利用此點,乞討之餘也接起業務來,舉凡找人、保鏢、探查等等,幾乎無所不包。

而執法組主要的工作就是確立幫規,凡違規者均受到相對應懲處,情節重大者甚有可能被逐出丐幫,而一旦被逐出丐幫,就表示被逐出了五香鎮,永世不得再踏入五香鎮一步。

「怎麼可能!」段陽陽急躁的咬著大拇指指甲,「他就在鎮外的山上養雞,下一個城鎮得過兩個山頭,他一定是五香鎮的人!」

其他乞丐互看了一眼,有人以肘推了推李大壯,於是他只好提出幫眾的想法,「小姐,說不定他住在山上。」

「住在山上?」段陽陽那茫然的神色表示她未想到此點。

「小姐你說他在養雞,而那座山上正好有個惡馬寨,自兩年前還三年前賣起頗獲好評的『春香山寨雞』,你又說那雞肉特別軟嫩彈牙,這正是山寨雞的特色之一,說不定你吃的就是鼎鼎有名的山寨雞啊!」

「沒錯!」段陽陽恍然大悟以拳擊掌,「我怎麼投想到此點,我所吃到的就是未料理過的山寨雞啊!,原什原味,不加任何調味與特別烹飪手法,是最原始的感動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少年郎必定是惡馬寨成員之一。」有人說道。

「那麼那個少年郎必定也俊美無比。」其他人開始聊起天來。

「聽說那個店小二拉得一手好琴,還俊俏得人神共憤,店還投營業就坐在門口拉琴吟唱,連飛過的小鳥都忍不住停下聆聽。」

「哼,那個做鍋底的長得白嫩嫩,連我家那個丑娘們都喜歡!」說話的人咬牙切齒,活像他老婆己經爬牆出去了。

「我也聽說那個主廚,都只穿白衣服,儼然神仙降世,不食人間煙火,任誰瞧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捻三枝香來拜,祈求閤家平安。」

「我也聽說那個寨主體格非常好,上次有人偷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說比石頭還硬呢,掐都掐不動。」

「我還聽說有次老六帶著女兒們去排隊吃雞,結果那個店小二的眼睛也不過是掃過他女兒們一眼,她們竟然當場昏倒了!」

「他的眼睛是灑了迷藥是吧?」

「我看他們的山寨雞就放了迷藥,否則怎麼吃過的都說好,還會吃到哭,就怕以後吃不到這黯然銷魂雞,以後不知怎麼過活。」

「這太誇張了,明年春節,我也要去吃吃看。」

「喂……」段陽陽揚聲想打斷熱烈的討論。

「這山寨雞可不是想吃就吃得到,打春節前七天就得去排隊,否則只能望雞骨頭興歎。」

「喂,你們……」段陽陽還是插不入話。

「七天?!我前十天就去排,就不信排不到一隻雞!」

「咱們人多,可以來個人梅戰術,一天一個去站點,等一開業,就一起衝進去。」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段陽陽氣得快跺腳。

「這個主意好,咱們到時就分派一下工作……」

「你們討論完了沒有!」段陽陽握拳放聲大吼。

這一吼,總算讓討論得熱絡的眾人想起大小姐還在現場哪。

「大小姐,我們討論完了。」李大壯表面點頭,藏在後頭的手則暗示手下,等等再來討論怎麼去實行這個人海戰術。

「你們講了那麼多,那個少年呢?沒人提到他嗎?」重點是那個少年郎,什麼會灑迷藥的店小二、什麼肌肉比石頭硬的寨主都不重要好唄!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盤後不約而同搖頭。

「是沒聽說過養雞的少年。」有人回道。

「他好像從不出現在人們面前的。」

「好神秘。」

「他該不會白天是隻雞,晚上才變成人吧?」有人異想天開。「所以無人見過他的模樣。」

「唉哈哈……說不定喔!」大伙哄堂大笑。

「他白天也是個人!」段陽陽狠瞪胡亂臆側的男人一眼。

倒是有點他們猜對了,那個少年外表的確出眾。她雖然沒見過什麼寨主、廚師的,但那個少年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清白俊秀,五官明朗,雖然未見他笑過,可似乎總有陽光駐足在他趁上,讓人忍不住晚望著發愣,就連號你五香鎮最俊美男子的大哥都遜上一截。

要不是他行徑乖張惡劣,她說不定還會考慮讓他成為她的夫婿。

那個人真的是個怪人,自己把雞往山裡頭四處亂放養,橫看豎看就是無主雞,怎可以怪她偷雞呢,雞上頭又沒寫他的名字,就算他是亂栽贓誣陷她,被擒的她就像是啞巴吃黃連,但她不是啞巴,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段陽陽這一瞪眼,大伙噤聲。

「你們去山上把那個人給我抓回來!」段陽陽下令。

「是,大小姐。」

那個讓她日思夜想……呸呸呸,是恨不得早日喝其骨血的混蛋終於被五花大綁綁回來了。

不過,將人帶回來的丐幫群眾們樣子也沒好到哪去,身上有不少被雞啄的小傷口,可見他們為了把養雞少年帶回,而跟群雞「奮戰」多時,才終於突破「雞,關。

「哼哼!」風水輪流轉,換他被麻繩捆綁,動彈不得,還被強壓跪在地上,而她是居高臨下,以勝利者的驕傲姿態脾晲,段陽陽不由得得意輕哼出聲。「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她抽出腰際長鞭,狠狠朝地上一抽,在場其他眾人均嚇了一跳,可楚天晚卻是文風不動,好似完全不怕等等那長鞭抽來他身上,會是怎樣莫大的痛楚。

瞧他神色淡定,讓段陽陽更是氣得牙癢癢,心中疑猜他到底是真的膽大包天,還是其實早就嚇得快暈過去,所以才會顏面神經失調,無法作用?

可另一方面,她又因此暗暗佩服起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楚天晚。

所謂的男子漢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一顆芳心為此傾倒。

楚天晚打一被綁進屋,就在觀察此屋的模樣。

這屋子,看起來己有多年歷史,恐怕比在場眾人都還要老,屋主很詭妙的將其維持在有點破又不會太破,傾盆大雨一來就會漏兩但又不至於崩塌的微妙狀態。

像是故意營造出窮困感,但又暗中補強使其屹立不搖。

這,多適合拿來當鬼屋啊。

猶記當初,他們穿越到廢棄多時的惡馬寨時,月黑、風高,冷風從屋子的縫隙四處鑽入,呼呼製造鬼魅降臨的音效,實在是太有Fu,讓他在其他同好都呼呼大睡之際,還睜大著眼,等特惡鬼降臨。

可惜,什麼都沒有。

他們平安過了一夜,還非常隨遇而安的在發現穿越過後,討論起該怎麼在古代生活,並挽起袖子,將惡馬寨整理了一番。

只有他的屋子,除了打掃乾淨以外,不准任何人修整。

他就愛那鬼屋的Fu。只是將近三年時光了,偶爾見到鬼火飄過,其他啥鬼影都沒見著,這也是當段陽陽被困在麻網中,哭喊著有鬼時,他內心澎湃激動的主因。

但,那還是一場誤會。

不知是八字太重還是怎地,他這輩子還真未活見鬼,可穿越這等超脫現實的事都發生在他身上了,怎麼鬼不出現來嚇他一嚇呢?

因為他太專注於研究這屋子的一磚一瓦,故壓根兒未將段陽陽的威脅給放入心裡,連她狂傲的抽著鞭子時,那陡然而起的強風,都只是讓他沉溺推側是否有厲鬼經過時,刮在臉上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你只要說聲:「陽陽姑娘饒命,我就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段陽陽叉腰喝令。

楚天晚面色淡模抬首,「這屋子,可有出現鬼過?」

大夥一愣,血色微褪了褪。

「什、什麼鬼?」有人出聲問。

「這屋子就像是會跑出鬼來,有人見過否?」楚天晚問在場眾人。

「你少胡說八道了!,為掩飾內心驚慌,段陽陽虛張聲勢大喊,「我打小在這長大,從沒見過鬼。」

「是嗎?」他輕歎。

看樣子,還是無緣一睹鬼怪的廬山真面目了。

「大小姐,」李大壯來到段陽陽身邊,低聲道,「我瞧這少年怪裡怪氣的,還是放他走吧。」

「這可不行。」她仇尚未報,心中一口怨氣未吐盡,怎可能放走他。「把他關進籠子裡。」

「籠子?」大伙疑問哪有籠子。

「我早上才弄來了一個。」段陽陽得意祥祥道,,就在我房裡,把他關進去困」

當初他把她困在網中,那她就要把他關在籠子裡,讓他嘗嘗像動物般的受辱滋味。

「大小姐,這不太好吧。」李大壯不以為然,「小姐雲英未嫁,怎好放個男人進房。」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會出事情的呀。

「怎不行為」段陽陽瞪眼,「我把他像狗一樣關在籠子裡,他就是條狗,放條狗在我房問有啥問題嗎?

「他是男人。」

「他是條狗!」段陽陽企圖以氣勢壓過,「把他給我關進去!」

大小姐的任性眾所皆知,可偏巧幫主與幫主夫人出外拜訪親戚,而大公子到鄰鎮協調部分手下鬧事造成嫌隙一事,二公子則長年在外經營岳家的生意,這家裡無大人啊。

「大小姐,很抱歉恕難從命,你的貞拮,不可毀在此人手裡。」李大壯說什麼也不退讓。

大人不在,他更要把大小姐的名聲守好。

「那陶幽蘭家裡養男寵無數,怎你不去問她貞拮,我關條狗卻有這麼多問題?」

段陽陽不明白為何陶幽蘭可豢養男人,而她不過將個男人當條狗關入房內的籠子,卻有這麼多問題。

「大小姐,陶幽蘭放蕩不羈,在鎮裡名聲早臭,你是咱們丐幫幫主之女,她怎麼能與你相提並論!」李大壯堅持不肯退讓,「況且幫主回來,發現我們竟讓個男人進你房,這怪罪下來,可是人人都有事。」

其他幫眾連連點頭附議。

這段陽陽欲將人放入房裡,其實有她的計劃,她打算使盡揮身解數,讓楚天晚答應供應雞隻予她,讓她可以每天吃到美味的「山寨雞」。不管是威脅利誘還是恐嚇,當然是關在房內最方便,只要她一想到方法就可用在他身上,要不,這少年可難纏,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就可達到目的。

可恨的李大壯,竟要阻止她的『美味」之路!

「好啦!」段陽陽煩躁的喊,,那關倉庫或柴房總成了吧!」

「當然行。」勸導成功的李大壯嘴角上揚。

丐幫,主要收入來源是幫眾所繳的例錢,以及段一二拓展業務之後的收入,其經濟底子其實早就可以蓋大屋住豪宅,請傭僕,出入有馬車代步,可丐幫畢竟是丐幫,沒說連幫主都要過得像叫化子的生活就己不錯,若真是過起奢華生活,恐怕就要起內哄了。

所以段一二對於家裡金錢的使用,就如楚天晚所觀察的……在表面裝窮,所以屋子看起來破舊,一旦下雨還得搬來眾多盆子接雨水。

而段陽陽雖身為大小姐,也只是個虛名,樣樣事事都得自己來,身邊連個丫鬟伺候也無。

段一二並未打算一輩子都延續他祖父所創立起來的丐幫生活,他籌劃的事業己經日漸上軌道,等到夠穩定,他就打算將丐幫轉型,讓每個幫眾都有房子住,吃穿無虞,無需在街上乞討過日。

段家的浴房是共享的,就設置在柴房的旁邊。

段陽陽進入沐裕之前,還特地先繞來放置在柴房門口旁,她特製的籠子前,觀察那坐在籠子內,不曉得心思飄向何處的楚天晚。

這籠子是由籐條所編,像極了一個大鳥籠,故根本搬不進去門口窄小的柴房,只得放在外頭。

段陽陽蹲在籠子前,與楚天晚面對面。

「喂。」被叫喚的楚天晚抬起眼。「你叫什麼名字?」

「不重要。」

「你叫不重要?」有這麼特別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

「我就偏要知道你的名字,快說,否則我整死你。」段陽陽兩手抓著籐條,大力搖晃數下。

坐於籠內的楚天晚因此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說是不說?」

「不重要。」重新坐穩了的楚天晚不慌不忙回道。

他剛在思慮,這屋子破舊,歷史悠久,若在這待上一夜,說不定會見著老祖先,哪知這年紀看似與他差不多,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潑婦,又突然出現打斷他的「妄想」,讓他有些不爽,故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人還真是固執!段陽陽氣結。

「那我就關到你說出來!」

段陽陽火大跳起,撂下狠話後,走進浴房。

浴房內的浴桶早己裝盛好適溫的熱水……段家雖無傭僕,但一些出力的事還是會叫幫內的乞丐來幫忙。

夏季的薄衣脫下掛於一旁的衣架上,無瑕胴體曲線曼妙,豐乳高聳,腰膠纖細,一對圓臀高挺,十八歲的肌膚緊致細滑、吹彈可破。

她彷彿無視自身的完美,先在水面撒了些許花瓣,手再扶著浴桶邊緣,輕巧的抬腳入內,先以趾尖側試了下水溫,再徐徐放入,直到纖長雙腿皆浸抱在水中,適應了浴水的熱度後,才緩緩屈膝坐了進去。

長髮在水中延展開來,花香因熱水而在鼻尖浮動,緩緩散播在整間浴房。

她舒服的輕歎口氣,纖指玩弄水面上的花瓣,或是撕成兩瓣,或是捏成各種形狀,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一一

「喂!」

這一聲喊,將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v間摸去,可是赤身裸休的她怎可能有長鞭纏身。

她吃驚轉頭循聲而去,竟在浴房的窗口,瞧見了一顆人頭。

是那個嘴巴緊得跟蚌殼沒兩樣,連名字都不肯說的固執俊美少年郎。

「你……你膽敢偷看我洗澡!」她慌忙兩手掩胸。

「我有事問你。」

「你最好快離開,否則我叫人來抓你!」心緒慌亂的段陽陽未發現楚天晚己不在她特製的籠子內。

楚天晚所特製的雞飼料中,混雜了不少野草與呆實,故平日有小鑲刀傍身,以便隨時摘除野地草果。

小鑲刀邊緣有鋸齒狀,非常方便使用於木質物上頭,他割斷兩根籐條,再用力拗斷,人就順利脫困了。

本想直接回山上,可再想想,他難得下山一趟,又是身處於熱鬧的五香鎮,這繁華之處必有破t之處,而破落之處最容易出鬼屋,難得入鎮一趟,自然要先探訪過,才不算白白被拘拿來此了。

「這地方是否有出名的鬼屋?」

「你走不走?,段陽陽厲聲喝道。

她在跟他雞同鴨講。

「我對你的裸體沒興趣,你不用緊張。」他的視線只定格在她臉上,其他啥都未注意。

「你說什麼?」他這是一個正常少年的反應嗎?欺人太甚嘛!

母親葉氏說過,她將她生得極好,有一張傾城傾國的容貌,以及完美無瑕的絕美胭休,只要她願意,十個男人有九個半難以逃出她手掌心,怎麼偏偏她現在就遇到鮮見的「半個」?

「若是在煙花場所,必是花魁一枚。」葉氏對於自己所出的寶貝女兒常如此讚歎。

因為母親常提到「花魁」一詞,她還以為那是個極高的地位,想不到母親聞言卻是神色黯然。

「那是我這輩子無法達到的境界。」葉氏輕歎口氣,「要不是我不夠出色,也不會只讓個乞丐贖了身。」

「娘,您說啥?」葉氏的自言自語讓段陽陽心生困惑。「爹爹不好嗎?」

「你爹很好,可惜只是個叫化子。」葉氏輕摸女兒的頭。,娘這一生,揭求有個達官貴人贖身,好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孰知長得雖美卻沒男人緣,就只迷惑了你爹一個。」

段陽陽似懂非懂的看著娘。

「所以,娘告訴你,這選了啥子男人,就斷定了以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因此你眼光一定要放高放遠,選個最優秀的男人嫁,懂嗎?」

她覺得她是懂了。

娘說的,選了啥子男人,就斷定了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她腦中無端端的冒出了這句話。

這不就代表,她若選了大膽偷看她洗澡的養雞男的話,她這輩子餐餐都有美昧的山寨雞可吃!

這算盤,敲得可好啊!

「你的裸身我沒瞧,你不用緊張。」他剛講得不夠清楚嗎?楚天晚蹙眉。

「我問你,我長得不美嗎?」否則為何他在她面前,一點少年該有的羞澀樣都瞧不見?

她莫名其妙的問題,使他眉頭蹙得更深。

「這跟我剛才問的問題,有何關聯?」

「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這姑娘真是任性,明明是他先問的,可她完全不管什麼先來後到,執意就是要先回答她的問題。

「算不錯吧。」

楚天晚並非對美醜毫無概念,而是當他專注於一件事情上時,其他的雜事都看不到。

此時,他只想知道這一帶有沒有有名的鬼屋,段陽陽美不美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不過……

他想到一件事。

他喜歡聽她的聲音,就算是耍任性時的吼聲他也喜歡。

也許,他該找個時間研究一下她的聲音,只是不是現在,他現在只對鬼屋一事有興趣。

「不錯?」她膛目,「只是不錯而己?」

「裡頭太暗,我看不清楚。」

「我們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你怎可能看不清楚?」說謊!

「我從未注意過你的長相。」

「你說什麼?」她幾乎要尖叫了。

他從未注意過她的長相?

娘明明說,十個男人有九個半會被她迷上,怎麼就這麼巧,她有興趣的就是那討人厭的「半個」!

「我不會去注意一個偷雞賊的長相。」那時,他只專注在怎麼讓偷雞賊不敢再犯,其他完全沒在管。

她才不信他真的對她一絲絲的起心動念都沒有。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霍然自浴桶內起身,拿起一旁的燭台,在他的愕愣神色下,走向窗戶。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6 PM

第四章

燭火清楚映照出一張嬌俏的臉蛋,纖細的五官有著柔媚、勾誘人心的氣質,一顰一笑足以傾國傾城,更別說脖子以下那胴體有多妖燒,扭著腰肢輕擺走向前時,可以逼出男人一大缸鼻血。就算是除了有興趣之事,對其他事物模不關心的楚天晚,此時此刻,也很難不受那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吸引視線,因為在她身體周圍,像是會自動閃出光芒般,閃亮亮的讓他目眩。

他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生物,就連他自詡為得意之作……雞老大那一身剛健雄壯的肌肉、繽紛多彩的羽色、摸起來像用了半桶潤絲精的滑順羽毛、熾紅艷麗的雞冠……都比不上眼前的尤物。

這根本是太獲上帝偏愛的完美物品,更別說,她還有讓人膝蓋為之酥軟的嬌嫩嗓音。

這麼完美的人物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呢?

他手抓著窗欄,想看得更仔細。

這燭火實在亮度太弱了,誰幫他裝個聚光燈吧!

等等!就要走近窗口的段陽陽發現蹊蹺之處。

這個被關進籠子裡的男人,為何可以離窗戶那麼近?

她的籠子間距或許可以讓人的腳踝處以下穿過,站立在地上,但因為重心的問題,頂多只能拖著慢慢走,而且不可能幾乎整個人貼在外牆上,更別說,她都瞧見他整顆頭了,卻未見到籐條……

他逃出來了?!

這怎麼行,讓他逃出去還得了,他在她身上施加的侮辱之仇未報,而且她還沒逼迫他答應一天至少交出一隻雞來贈予她,怎麼可以讓他逃了!

她迅速回身,放下燭火披上外袍,拉開浴房大門的同時,朗聲大喊,「他逃出去了,快來抓人啊!」

因為籠子被破壞,故楚天晚這次被直接丟進多年未清掃,煙塵滿佈,連窗戶都沒有的倉庫內。

當晚,出遊回來的幫主段一二與夫人葉氏一聽到段陽陽竟然綁了個男人回家,均訝異得下頜快掉到地上。

「那個男人是誰?」站在段陽陽寢房外的花廳,段一二兩手環胸,雙腳開開與肩同寬,十足十幫主架勢的質問女兒,「幹啥的?你綁他回來做啥?」

「爹,那人養雞的,我綁他回來,是因為他害女兒誤中陷阱,還羞辱了我一整晚,故要將人綁回來報仇洩恨。」段陽陽說得咬牙切齒。

「一整晚……」段一二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羞辱你?!」

段一二的腦中立刻浮現女兒衣衫不整,掉著淚喊救命的可憐兮兮模樣,而那個男人露出淫邪之色,不管女兒如何求饒,硬是強佔了女兒的清白之身。

「女兒!」段一二激動的握住段陽陽的雙肩,噴了她一臉口水,「你可別、你可別想不開,有什麼事爹會罩你、會照顧你一輩子,我會滅了那男人的口,讓他無法出去外頭造謠生事!」他轉頭望向門口,氣勢洶洶,「那男人在哪?我去殺了他!」

「不行啊,爹!」段陽陽拉住一臉肅殺的段一二,「你把他殺了,我就沒雞可吃了。」

「雞為什麼雞?你怎麼可以吃男人的雞?」對於女兒的大膽發言,段一二氣得面紅耳赤。

「為什麼不行為,段陽陽一臉莫名,「雞還有分男人養還女人養的嗎?你又怎麼知道家裡買回來的雞是男的還女的養的了?難道男人養的雞我就不能吃,非得要女人養的才行為」

「男人養的雞……」段一二傻愣住。

「你少胡思亂想了。」又好氣又好笑的葉氏將丈夫拉到一旁,「這事我來處理,你先去洗個澡。」

「可是女兒帶個男人回來……」這傳出去能聽嗎?

「就算她是帶個男人回來成親的,那又有何不可?」葉氏白丈夫一眼。

「這怎麼可?」沒聽過哪戶人家的女兒,夫婿是自己帶的呀。

「這怎麼不可?你說!」葉氏雙手叉腰,氣勢逼人,「女兒都十八歲了,也是該許婚配的年齡,你就把她的婚事拖著吧,拖成老姑婆,讓她怨恨你一輩子。」

「我……我可沒這麼說……」段一二心虛別開眼。

他就想讓寶貝女兒傍在身旁多點時候,這也不行嗎?

「娘,我並沒打算嫁給那養雞的!」段陽陽急忙辯解,「我只是抓他回來報仇而己。」

「你看看、你看看,」段一二的手才指向女兒,老婆怒目一瞪,又忙縮回,「她也說她並未想嫁給那男的呀,怎牽扯到我拖婚事……啦……」嗚……老婆好凶,他好怕……

「既然如此,你又有啥好擔憂的?」葉氏依舊咄咄逼人。

「我就……想搞清楚來龍去脈啊!」當爹的問個清楚明白也不行嗎?

「我都說我來問了,難道你信不過我?」

「我當然信啊!,他怎敢說不信。

「那走不走?」葉氏頭往大門口偏了偏。

「好……啦……」段一二有些哀怨的轉身。

當初在紅花院初遇花名牡丹的老婆時,她的表現是那麼溫柔可人,伺候得他貼心快意,怎知,隨著兩人成親時間越來越久,如花似玉的美仙女慢慢變成了虎姑婆,可恨他還不敢回嘴哩。

段一二後腳才出門坎,段陽陽的寢室大門就在他身後砰然關上……想當然耳,是葉氏關上的門……他訝異回身,委屈極了。

嗚嗚……反正……反正大丈夫能伸能屈啦,她不是在外人面前數落他,失他面子,他就忍著點吧!

關妥了門,葉氏快步拉著女兒在椅凳上坐下,替兩人斟了杯茶,輕吸了口,潤潤喉後,方道,「告訴娘是怎麼回事吧。」

「娘,就前兩日,女兒出外夜遊,意外在東邊山上發現了一群山雞,女兒當時肚餓,就抓了只烤來吃,娘,你不知道,那雞可真是美味極了!」段陽陽一想到雞肉的美味,口水差點忍不住。「於是我後來天天去抓隻雞來大啖,哪知那個男的竟設陷阱把女兒抓住了,還將女兒困在山上一整夜,隔天早晨還逼迫女兒說五個鬼故事,才肯放女兒下來。」

「所以那雞是他養的?你偷了人家的雞?」叫化子可行乞,但不能偷啊!

「才不是呢!」段陽陽忿忿不平道,「那雞在山上四處跑,又沒籠子也未貼標籤,誰曉得是他的雞啊!他真不要讓人吃雞,他可以立牌子,說那是有主的雞,但他沒有啊,不知者無罪嘛,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

「這的確有道理。」是雞主人標示未明,的確不能怪她女兒。

「本來就是我有道理!」想到那晚受到的屈辱,段陽陽猶是氣憤難梢,「所以呀,他敢這樣羞辱我,我當然要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還要他答應每日貢獻一隻雞,我才要放他走。」段陽陽輕哼一聲,「因為他養雞的地方就在惡馬寨附近,娘,你記得『春香山寨雞』嗎?上回過年,咱們差了人老早去排隊,才買回來的『山寨雞』?」

「當然記得。」葉氏點頭,「那是我吃過最美味的雞。」

「提供那山寨雞原料的,可能就是那個人呀。」

「當真?他親口說的?」葉氏杏眸驚訝微膛。

「他啥都不說。」段陽陽想到那跟蚌殼沒兩樣,敲都敲不開的嘴,又是一股氣湧上。「連我問他叫啥名,他都說那不重要,不回我!娘,哪有人這般固執難伺候的呀!」

「聽起來還真是挺有個性的。」

「且你知道那人有多過分嗎,他竟說他從未注意過我的模樣!娘,你說嘛,我長得有那麼平凡普通,讓他放不進心底的嗎……」

瞧女兒說得口沫橫飛,晶眸閃爍,彷彿這話題一開就停不住了,葉氏不由得暗笑了下。

據她多年在煙花風塵處打滾的經驗,這又是氣惱又是眉目帶笑,融合在一起的矛盾,可是初嘗情愛的女子易顯現之色。她的女兒雖惱那個養雞農,可卻又挺在意對方的。

葉氏徐徐喝了口茶後方道,『帶娘去見見他吧。」

無窗的倉庫,一關上門就暗無天日,即便楚天晚的眼睛適應黑暗後,也僅能從木牆的縫隙中透進來的一點點光線,依稀瞧見裡頭物品的輪廓。

多有髒啊,這屋子。

只是灰塵太重,讓他的鼻子感覺十分難受,他只好撕下袖子的一角,綁在下半臉,遮掩鼻口。

他盤腿坐著,眼睛瞪大,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就怕遺漏了任何,鬼」的訊息。

過了不知多久,沒等到鬼,卻是聽到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且動了鎖。

他轉頭望向門口,過了一會,門開了,燭光比人影更先映入眼簾,適應黑暗的眸連燭光都覺刺眼,他立馬閉上眼睛,並別開頭去。

「娘,就是他。」段陽陽微嘟著小嘴,不滿的手指著即便被關入倉庫多時,卻不曾聽聞求救、抱怨或發出任何聲響的楚天晚。

葉氏瞧他端定的模樣,就覺道男子不平凡(其實他只是因為對鬼充滿興趣罷了)。

兩人走進倉庫,擾動了平靜的灰塵,揚起騷擾鼻尖,兩母女因此掩袖咳個不停。

楚天晚淡定的看著兩人咳嗽不止,心想因為她們的出現擾動,鬼說不定又不知躲哪去了。

想到此,他不禁要歎氣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葉氏仍不敢輕忽大意的以袖掩著口鼻,來到楚天晚面前。

燭火映照出一張好看的容顏,明朗的五官卻有著沉靜的氣質,這般衝突,無怪乎女兒會為他動心,更別說女兒貪吃,能養得「一手好雞」,實在大大加分啊。

「這位小兄弟,請問如何你呼?」側蹲在楚天晚面前的葉氏有禮的輕聲問道。

楚天晚揚睫,「不重要。」

「娘,你看他啦!,段陽陽幾乎要氣得跳腳。

「噓。」葉氏回頭要女兒稍安勿躁。

段陽陽翻了個白眼,勉強閉嘴。

「那小兄弟,請問什麼才是重要的?」

望著葉氏的眸,有著深思。

忽地,他問,「你幾歲?」

葉氏愣了下。

「娘,不要告訴他,回他說,不重要!」

葉氏又回頭要女兒噤聲一次,才告訴楚天晚,「四十。」

「喔」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多了,他以為她才長他幾歲。

打小就老起來放的葉氏年輕時長得成熟,但外貌年齡也就一直未增長過,雖生了三名子女,且徐娘半老了,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

「那小兄弟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了?」

「別叫我小兄弟。」楚天晚有些不耐,「我今年二十六了。」

與段陽陽相反,他有一張超稚嫩的娃娃臉,買東西常被誤認是高中生,有次幫父親買煙,還被要求拿出身份證確定他己過十八,店員才肯賣給他。

他天生皮膚幼滑細白,小時候就是人見人愛的正太一枚,長大之後一樣討人喜歡,但他卻不喜歡這般的「得人疼」,加上又是一旦投入一件事就十分專注的個性,故最後成了一個除了上班以及探訪鬼屋外,幾乎足不出戶的阿宅,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怎麼可能!」端著燭火的段陽陽驚呼衝來他面前,舉高燭火,將他的臉面仔細看清楚,,你不是應該未過十八,跟我差不多年紀?」

未過十八?

跟她差不多年紀?

楚天晚詫異對上她的眼,雙唇不受控制的說,「你看起來還真老。」

「過分!」段陽陽火大的甩他一巴掌,哭著跑走了。

因為失去了燭火的照映,屋內很快的陷入一片昏暗。

「小兄弟,」葉氏擰笑著,手靠上楚天晚的臉,「你還真是口無遮攔啊!」拇指與食指狠狠捏上女人都要忌妒的光猾臉頰。

趴在床上,段陽陽哭得無法自己。

她曉得自己長得成熟,就像母親,她己經習慣了,可不知為何從那人口中說出來,就特別的刺耳,特別的讓人心裡不舒服、不開心!

「不過是長得年輕點……不過是長得看起來比我年輕嘛……嗚嗚嗚……」

怎麼他年紀己經不小,看起來卻那麼稚嫩,就跟她恰恰好相反?

這是上天的惡作劇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特她啊?

而且他竟然還說她「老」!

他說她老啊!

胸口似被利刃穿過,還惡狠狠的轉了好幾圈,痛死她了呀!

「嗚哇啊啊啊……」她放聲痛哭。

走進房內的葉氏差點被這哭聲給嚇傻了。

女兒一向倔強好勝,她可從未聽過她哭得如此肝腸寸斷呀。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妹妹在哭嗎?」段初陽與其妻關心的過來探視。

「是不是陽陽在哭?她怎麼啦?」第二個衝過來的是段一二。

「沒事。」葉氏柔笑搖頭,「你們男人家不懂。」說著,當著大伙的面,把大門關上了。

「我們男人家不懂?」碰了一鼻子灰的段一二臉莫名指著自個兒鼻尖。

「那你是女人,你該懂了吧?」段初陽轉頭問妻子。

「呢……」段初陽之妻嚴氏歪了歪頭,「這太深奧,恐怕得研究推敲過才能知道答案。」

「你就直接說你不懂就行了。」這老婆,簡單的兩個字也要用眾多詞藻來堆砌,累不累啊?

「那可不一定。」嚴氏轉身兩手負於後,走路似在跳躍,「總是女人家知道的事嘛,也許我知,只是我不行說。」

「那我非脅迫你說出來不可。」段初陽追了上去。

「唉,就我不懂,也沒人肯告訴我……」段一二傷心難過的垂著頸,緩緩走開。

葉氏氣定神閒的坐在凳子上,直到女兒哭倦了,只剩下抽噎的吸泣聲,才好整以暇的走來床邊,輕拍女兒的纖背。

「心頭很不甘願?」

「當然啦!」哭得雙眸紅腫,仍未減俏麗的粉臉自被褥中抬起,「原來他一直未注意我,是因為嫌我老……嗚嗚……」

「這天生的長相,由不得人。」葉氏輕歎氣,「想你娘當初,不也是因為長相過於老氣,才不得人緣。」

「娘,我不是說你的不是,你別在意。」段陽陽急忙坐起辯解。

長相老氣是母親心頭多年的傷口,她絕對不是故意讓母親有罪惡感的。

「我曉得。」葉氏笑了笑,抹掉女兒頰面上的淚,「可你跟娘不同。」

「哪不同?」段陽陽嘟嘴。

「你是有男人緣的。」

「那個人不這麼想。」他根本沒將她放上心!

「我看那人是個實心眼,不輕易動心,一旦動了,這輩子的視線就只牢牢在你身上。」只要不是城府太深的男人,靠她在煙花巷打滾多年的經驗,還是看得透的。

「那又如何?」他又不會動心到她身上!

「小傻瓜。」葉氏握住女兒的手,「所以你得先用點小伎倆,讓他把你放上心啊。」

「要怎麼做?,段陽陽完全沒主意的蹙眉。

「這若是一般接近,我想是困難重重。」葉氏撫著下頜思考,「我想得先從他有興趣的事情著手。」

「有興趣的事?」

「這男人性子硬,不輕易妥協,想力取不可能,只能攻心為上,想辦法接近他,讓他也對你有興趣了,才會將目光放在你身上。」

聽母親說到此,段陽陽可真是嘔了。

她沐浴時,一時衝動裸身走到他面前,可他看起來也是不為所動,事後想想,她真是吃虧了。

到了這份上,她是非他不嫁了,可那個名字不重要的「偽」少年,恐怕寧死也不肯娶她吧!

嗚嗚……她虧大了呀!

「我看他啥都沒興趣,就養雞啊、說鬼啊這些事能引起他注意而己。」段陽陽氣惱的在嘴上叨叨唸唸。

「說鬼?」

「是啊,我不是說過那天他設陷阱害我入網,放我走的唯一條件就是講五個鬼故事,一個鬼故事抵一隻雞!我哪會說鬼故事啊,絞盡腦什想出來的故事還被嫌棄不恐怖,真是嘔死我了。」

「就是這個!」

葉氏忽然拍手,讓碎不及防的段陽陽嚇了一跳。

「娘,你想到啥主意了嗎?」娘果然是冰雪聰明來著。

「你說他愛聽鬼故事?」

「是啊,他被抓來時,完全忘了自己是禁臠,竟還問我這附近哪有鬼屋呢,我猜他腦子一定有問題。」

可偏偏,她卻是在意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

他養的那些雞是不是下了什麼藥,否則她怎麼會跟著腦袋有問題了?

「那你就帶他去尋找鬼屋吧。」

「我帶他去……」段陽陽詫異水眸瞪大,「尋找鬼屋?」

「沒錯。」葉氏因讚許自己想到的好主意而雙眸發亮。

「我……我怕鬼啊,我才不要帶他去找鬼屋。」這主意不行!絕對不行!

「傻女兒!」葉氏白她一眼,「說你傻你還真傻,當然不是真的找鬼來嚇自己呀!」

「那娘的意思是……」

「你怕鬼,娘怎麼會不知情呢,所以,你就是要帶他去找鬼,只要一有怪聲或怪影,你就撲到他身上去,激起他的男人保護欲。」

「男人保護欲?」那是啥?

「男人看到女人嬌弱的一面,保護欲就會自然而然升起,這個時候,你再擅用女人天生的優勢,把他的心勾過來,他就是你的了!」

葉氏曾是煙花女子,故對所謂的貞操並未看太重。身處於那行,為了擄獲男人心,哪個鎢子不是使盡揮身解數。當女兒中意一個男人,她自然認為若是真的想要,就想辦法搶來他的心,祝且她自認看男人的眼光不會錯,若是他人,這方式可能要斟酌,以防被始亂終棄,末了害得女兒孤老一生,可對那實心眼的男人,出此招準沒錯!

「可我不曉得怎麼擅用女人天生的優勢呀。」段陽陽苦惱的說。

喜歡她的男人很多,根本無需費事,她還嫌煩咧,怎知,她終於在意一個男人了,那男人竟嫌棄她的長相,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嗎?

「這問題,你問娘就對了!」葉氏一拍大腿,得意又自信的揚唇笑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7 PM

第五章

「我帶你去我們鎮上最有名的鬼屋。」

當段陽陽對身處於陰暗倉庫內的楚天晚說出這句話時,那一雙幾乎都處於平靜無彼、毫無情緒狀態的雙眸立刻進出將獲至寶的希望之光。

閃亮亮的光芒讓段陽陽愕愣了下,偷偷在心中讚歎母親呆然料事如神,她都搞不懂這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卻是與他聊上一席話,就看進他骨子裡頭去了。

還好她有軍師,就不信不將此男手到摘來。

「現在出發。」楚天晚一骨碌站起。

遇到他有興趣的事物性子可真急,一點都不像平常那淡定的模樣。

那若是他對她起了興趣,一定也是急慌慌的就送了聘禮過來提親了吧?

段陽陽幻想這二愣子提著采擇之禮過來提親,父親必會刁難一番,讓他經過層層考驗才准她下嫁……

想到那有趣的場景,她就忍不住嘴角發笑。

「怎麼不走?」楚天晚納悶還杵在原地,不肯移腳的段陽陽。

「呢……」段陽陽回過神來,輕咳了兩聲,「我話尚未說完。」

「路上再說。」急著想要「活見鬼」的楚天晚作勢就要出倉庫。

「等等。」段陽陽一把將他拉回,「我帶你去鬼屋探險,可有啥好處?」條件當然要先講好。

「你要啥好處?」要能見到鬼,她要啥,他都給一一當然,除了命一條,這給了,還真的啥鬼都見得著了。

「好歹……」靈活大眼咕溜溜轉了圈,「你養的那些雞,得分些給我。」

「我見著一隻鬼,就給你十隻雞。」

「當真?」段陽陽詫異他竟如此大方,還以為他對那些雞視若珍寶,她誤偷抓了幾隻就想法子折磨她,必會與她糾纏斡旋多時呢。

這麼說來,若他對她上了心,說不定,她啥子要求他都肯答應?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一向守信、不說謊。「需要畫押訂契約嗎?」

「不用!」段陽陽忙搖頭。

她原意是帶他上郊區一座破廟「活見鬼」。

那破廟約莫兩年前,裡頭的住持和尚出外化緣未再回來,信徒漸少,逐漸沒落,沒人管理整理後,就逐漸破敗頹紀。

寺廟雖看起來破舊,但從未曾聽聞鬧鬼事跡一一若真鬧鬼,她才不敢去呢一一她不過是為了想偷心的目的才編了謊言,所以那訂契約的提議自然得省略,否則他到時硬逼她弄隻鬼出來,她不就慘了?

「好。」楚天晚也不鑼嗦廢話,「走吧。」

來到了當地,段陽陽才發現這廟雖未曾鬧鬼,可其破效程度比她想像還嚴重,裡頭一些看起來似乎比較值錢的傢俱都被偷走了,連大佛身上徐的金漆都被刮得乾乾淨淨,露出木頭原色來,加上蟲蛀的關係,沒了眼、缺了指,在夜晚看起來有些可怖,使她瞧得膽戰心驚的。

若有人說,這裡頭住著鬼,她還真會相信。

哎呀呀,她該不會下錯一著棋,找錯地點了吧?

「這地方看起來挺有模有樣。」楚天晚點頭你贊。

啥有模有樣?

該不會他看到啥了吧?

「你……」她害怕的吞了口唾抹,「瞧見啥了嗎?」

「尚未。」他轉過頭來,眸子熱切,「你呢?瞧見啥了?」

「我啥都沒瞧見。」她忙搖頭。

「是嗎?」他語氣有些許落寞。「咱把燭火吹熄了吧,免得鬼瞧見光,躲著不見人。」

吹熄……燭火?

段陽陽屏著氣息,將手上蠟燭移往一旁。

「你會怕嗎?」楚天晚瞧她神色不太自然,似乎有些蒼白,故如此猜測。

「我……我段陽陽天不怕、地不怕,怎可能怕鬼!」她嘴硬。

「但那日你哭得臉都花了。」他沒存任何壞心眼,只是提醒她別逞強了。

「你……」他是跟她有仇,硬是要舊事重提來取笑她?

段陽陽「你」字才出口,楚天晚就朝燭火吹了口氣,轉瞬間,天地一片黑暗。

葉氏的目的本是要她裝柔弱,假裝受到驚嚇撲進楚天晚的懷裡,讓他因此升起男子氣概,挺身保護她,可現下這廟在燭火吹熄後,黑暗中彷彿真有什麼在飄動,嚇得她連忙靠近他的身,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

對感情遲鈍到對身旁女子心思流轉完全無感的楚天晚在女孩纖細的軀休靠上他的身,指尖捏緊衣袖時的意外碰觸,夾然起了某些變化。

他不知怎地想起在裕房所看到的妖燒胭休,緊緊的攫住他的視線,教他專注得目不轉睛,就似投入他最愛的研究與興趣中。

那是他所見過最美好的事物,其身影在他腦梅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不由得低頭,在他眼中是只剩模糊輪廓的姑娘,可在他腦中,是她未著寸縷的模樣。

「投啥好怕的。」在黑暗中,那雙眸特別晶亮。

「你……你見過鬼嗎?」他的眼神還真是無畏無懼呢。

「沒見過。」

「沒見過?!」他對鬼如此有興趣,還以為他時常撞鬼呢,誰知他根本投有任何「撞鬼」經驗!

「就是沒見過才處心積慮想見上一面。」他指著寺廟後院,「咱們過去那瞧瞧。」

她很想說不要,可若此時逃離就「前功盡棄」了,再怎麼怕到臉發白、腳發抖,也要努力鼓起勇氣啊!

還好的是,她不是孤單一個人,旁邊還有個一點兒也不怕鬼的男子陪伴,背挺得直直,頭昂得高高,還真有種安全感呢。

這就是母親說的,男子氣概吧?

她驀地有了小女兒的嬌羞,依靠著他,一同緩緩行到寺廟的後面。

段陽陽太過沉浸於自己狂放的心跳、緊張的情緒、與喜歡的人共處的喜悅,故未提防門坎,身子一晃,就要摔跌個狗吃屎。

她身旁的男人立刻撈穩她的身子。

「小心門坎。」提醒時,他感覺到他的掌心似乎握著什麼柔軟的東西。

沒有任何東西束縛,只與他溫熱的掌心隔著幾層布料,他五指收攏,那物事就納入他掌中,他改變掐攏的力道,它也跟著形狀改變,而就在他掌心中央,有什麼正逐漸變硬,頂著他。

他覺得這東西有趣,竟忍不住玩弄起來了。

他正掐著她的乳房!

段陽陽雙頰瞬時漲紅,連忙直起身,退後一步,兩手護胸。

「你怎麼可以亂摸!」她可沒允許!

「亂摸?」他隱約知道那是啥了,但還是欲從她口中得到答案,「那是什麼?」

「你明知故問!」她惱羞的喊。

「它摸起來很軟、觸感很好,是你的胸……」

「閉嘴!」她氣惱的欲拿鞭抽打無禮的男子,誰知腰間竟然空無一物--她沐浴完就未將鞭子纏回去。

就在她無措的在腰間摸索時,楚天晚己欺上前,男性氣息將她完全籠罩、包圍,像是怕驚擾到任何人,刻意壓低而顯得充滿磁性的低嗓在她耳畔迴盪。

「我想看。」

什麼?

他想看?

「你……」無禮!

「我沒看過這麼美的……」

他的讚美讓她才滑到唇瓣的怒罵卡在唇齒之間。

他的手停在她線條優美的頸項間,順著曲線而往下滑,熾熱的觸感令她心悸。

「這麼美的線條……」長指朝右轉了個彎,輕壓上鎖骨,在中央的凹槽稍做短暫的停留,「這麼美的形狀……」單手罩上適才被輕薄過的雪乳,「這麼舒適的觸感……」

段陽陽知道自己很美,是五香鎮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可就只有從他口中聽來,特別讓她感到開懷。

這個之前從未曾注意到她最為驕傲自負之處的男人終於明白她的美麗,懂得欣賞她了!

她的身子因此變得有些輕飄飄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己適應黑暗的雙眸直盯著那一遇著有興趣事物就顯得特別燦亮的眸子,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的黑眸整個吸了進去,忘了身在何處,天地之間己經空無一物,就只剩下她,跟他,兩個人。

隔著布料撫摸,自然無法讓他過癮,四周太黑,也無法看清,於是他重新點亮燭火,放到一旁的門坎上,燭光不夠明亮,卻讓她看來多添了朦朧美,像是披了羽衣的仙女。

他輕撫著她的細緻,指尖確實的感受每一寸肌膚的柔軟。

長指解開胸口的盤扣,拉開短上衣,露出粉紫色肚兜,他摸索著,想找出移開礙眼事物之處,掌力因此略重,當揉過乳尖時,身前的姑娘情不自禁輕呻吟了聲,他因此愣了愣,興趣燃起。

將肚兜解除,那比記憶中更美、更迷人的雙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迫不及待五指捏揉、狎弄乳尖,她如他所料輕輕吟哦,嬌嗓銷魂入骨。

他感覺得到,身下的分身,正因為那嬌吟而充血腫脹起來,熱流從那兒四處流竄,強烈的慾望陡然升起。

這呻吟,比說話時更好聽。

受情慾驅使,他完全依著本能,放縱他的手、他的唇舌,去愛撫她的身軀,找出怎樣的撫摸與親吻,能使她的呻吟更為完美、好聽,更酥心入骨。

他正輕薄著她的身子,可她一點抗拒的意思也沒有,只因他的揉撫不知怎地讓人好舒服,而且他似乎就是有辦法找出更讓她舒服愉快的方法,她的雙膝不由得因此發軟,小腹深處泛著癢意,雙腿之問猩意蔓延,揭望他能將愛撫擴展到她身上的每一處…

解開段陽陽棉紗制的褲頭系結,輕軟軟的寬鬆布料在五指鬆開的當頭,輕溜溜的滑落腳踝,接著被解開的是更為輕薄的褻褲,亦在他兩指輕拉開後,隨著一塊兒落下。

她美妙的身子己是毫無遮蔽了。

黑眸近乎貪婪的端凝審視雙腿間的倒三角形神秘之處,食指試探的擠入雙腿之間,輕緩摸索。

那兒似乎機關無數,凹凸不平的每一處,都可使她的呻吟有了細微變化。

他閉眼留心傾聽,發現他揉到凹陷頂端的一顆圓潤小球時,呻吟特別好聽、誘人,像是在強忍著什麼,又深深埋藏著強烈想要放縱的揭望。

他忍不住好奇,拉開她的雙腿,撥開兩面如絲般花瓣,瞧見了小球的原貌,粉嫩嫩的,像是藏在花朵中心部位的花心。

他傾前,伸舌,細舔。

「啊……」纖手抓著他的寬厚雙肩,五指用力掐入肌理,她感受到幾乎讓人崩饋的激情隨著他舔a吸吮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快速的粉碎她的意志。

「啊……不……不要……」

他一點都不覺得她是真的在拒絕,實在是因為嬌吟太撩人。

舌上的變化更為多端,轉、舔、彈……次次將她逼入放開自我的邊緣,終於……

「啊呀……」她幾乎是尖叫出聲,粉軀不住的顫抖,整個人軟倒在他身上,頭靠著他的肩,直喘氣。「你剛才……你剛才做了啥?」要不,這種未曾經歷的奇妙感覺是打哪來的?

他怎麼有辦法將她的身子擺弄得如此無力,不只無法反抗,還--她嬌羞的想--好喜歡……

「人體探索。」大掌在無瑕纖背滑動。

這觸感就像蒸蛋,不僅細緻柔滑,還綿密有彈性。

他真想咬一口。

「人體……探索?啊!」她發痛的驚喊一聲,「你剛幹啥?你咬我?」她捂著傷處退開上半身。

他咬得不重,有牙痕但未見血,可還是感到輕疼。

「試試咬起來的感覺。」

停留在舌尖上的觸感是略淡的鹹味,嚴格來講不是美昧,不過平日有在訓練的肌肉,倒是挺彈牙的。

「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麼要試試咬起來的感覺啊?」

「也是探索人體的一部分。」

「探索人體到底是什麼?」他說的話怎麼她都聽不懂?

「研究。」

「研究……」段陽陽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闖進了她的眼角餘光,還亮晃晃的,她心中一驚,暗猜該不會是有人來了吧,慌忙隨著光線轉頭,沒想到在不遠處飄動的,不是人舉著的蝕火或火把,而是……而是藍綠色的鬼火?!

「有鬼啊!」她尖叫!

楚天晚興奮起身,「在哪?」

「在那呀!」顫顫手指指向鬼火。

「我只看到鬼火。」

「有鬼火就是有鬼啊!」

「有鬼火不代表有鬼,那是動物屍休的骨頭含有磷,腐化時會產生磷化氫,磷化氫在空中自燃,就會產生鬼火現象……」他倏地停嘴,察覺蹊蹺之處。

他起身的同時拿起燭火,來到寺廟的大廳處,將燭火舉高,望著斑駁的佛像。

段陽陽見他走開,就像保護的護盾不見了,怕得不得了,七手八腳慌亂的拉著衣服快步走來他身邊。

「這裡是供奉大佛的?」

段陽陽偷瞄了眼睛蛀了一個洞,一點都看不出慈祥模樣的佛像。

「我記得是這樣沒錯。」她回答。

「裡頭的和尚都吃齋茹素?」

「當然呀,和尚不吃葷的。」

「這附近是否有墳場?」

「沒有呀。」墳場最容易撞鬼,若有墳場,她怎麼敢來?

他蹙眉,想起她說過,這裡的住持和尚在出外化緣之後就沒回來過,寺廟因此慢慢的衰敗了。

「我看這裡的和尚要不六根不淨,要不就是出事了。」

「大小姐,您剛說什麼?要我們挖郊區那問破廟?」李大壯大吃一驚,不明白那問破廟是怎麼惹到大小姐了。

「對!,只要不是面對「鬼」,段陽陽可是意氣風發,十足十的大小姐架子。

「請給個理由。」李大壯不卑不亢的問。

「因為那兒可能發生了一樁兇殺案件。」段陽陽將楚天晚的推測說出來,「那間寺廟有鬼火,而鬼火是因為動物身體的嗯……靈……不是,是什麼青還琳……」

「動物屍休的骨頭含有磷,腐化時會產生磷化氫,磷化氫在空中自燃,就會產生鬼火現象。」坐在太師椅上,優哉游哉喝著蓋杯茶的楚天晚不疾不徐接續道。

其他乞丐不約而同納悶轉頭瞪著儼然被奉為上賓,還有熱茶可喝的楚天晚,想他昨日不還是個被關在籠子裡的禁臠嗎,怎麼今天就翻身變成一位「貴公子」啦!

是他們錯過了哪個段落沒參與到嗎?

「對,就是這樣!」段陽陽心底實在佩服他能把那麼拗口的說明說得清清楚楚……可憐她到現在還是記不住。

「那與兇殺案何干?」李大壯不解。

「因為寺廟是佛教清靜之地,不殺生的,怎麼可能會有動物屍體呢!既然沒有動物的屍休,加上裡頭的和尚們都一夜失蹤,那極有可能是被殺了,埋了起來,所以和尚的屍體才會變成鬼火。」段陽陽將昨日楚天晚告知她的推論述說了一遍。

這段比較簡單點,所以她可以非常流利的說出。

「是屍體腐化時,骨頭含的磷會產生磷化氫,才產生鬼火現象。」楚天晚再說明了一次。

「對,就是這樣!」段陽陽用力點頭。「所以那些和尚一定都死了。」

楚天晚只說八成,但段陽陽就是堅信有學問的他說得沒錯,加油添醋成了「一定」。

「和尚沒有都死了。」一位名叫陳明的乞丐想起那時的往事,「有幾個和尚被留下來負責照顧寺廟。」

「真的嗎?」段陽陽吃驚瞪眼,才想轉頭詢問楚天晚此可疑之處,卻見楚天晚還是面不改色的回……

「先看能不能挖出屍體,我再告訴你們接下來的解答。」

「好啦,現在我們接受他的委託去挖屍休。,段陽陽迫不及特想要出發去挖屍體了。

楚天晚眸光一瞬,心想他何時委託他們做事了?

「他的委託?」陳明詫異。

「挖出屍體,他就會送雞過來。」段陽陽開心的說。

他可沒做出此承諾!

心念一轉,楚天晚倒也不想戳破,若真映證了他的推側無誤,送幾隻雞給這位貪吃的尤物,又有何妨。

他有些著迷的望著那窈窕的背影,心頭浮現的是他昨晚所看到的美景,還有銷魂的呻吟。

想著,他竟覺得胯間有些生疼了。

那是體內的慾望集中在胯間的分身,迫不及特的又想展開「人體探索」。

昨晚僅做了半套……不,是連半套都不到,就被飄來的鬼火打斷,實在可惜。

「小姐,這不好吧,如果我們擅自去挖寺廟的土地,萬一幫主怪罪下來,誰能擔這個責任?」李大壯一點都不想去挖土。

幾隻雞就想當酬金,當他們是做賠本生意的嗎?

況且這次是挖屍體……雖不知是真是假,李大壯光想到「屍體」兩字,就要打冷顫了。

「有事我負責!」段陽陽豪氣萬千道。

啊,他也喜歡聽她爽快的音調。

鏗鏘有力,不比嬌嬌呻吟時還要遜色。

今晚,就讓他再聽聽那動人的吟唱吧……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8 PM

第六章

郊區寺廟發現大量屍骨!

此一消息震驚了平靜的小鎮。

且經由段陽陽的「推斷」,查出當年以寺院內住持和尚出外化緣為理由解釋為何寺院僅剩他們留守的三名和尚為重大嫌疑犯,捕快尋找蹤跡,捉拿拘提其中一人,逼供出他們由於覬覦寺院的大量貢獻金,故假裝剃度出家,趁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血洗了寺院,並把屍骨埋在後院。

殺人埋屍之後,這三人表面裝作若無其事,仍住在寺院中,將貢獻金慢慢的運出去,直到金錢全部運走後,方離開寺院,任其荒廢。

此三人分贓之後就抱著大量的金錢分道揚鑣,故被拘捕的那人並不曉得另外兩人的下落,捕快們只得靠自己的腳去尋出線索。

丐幫幫主之女段陽陽不僅人長得美又聰慧過人,可謂內外兼具的傳言在小鎮如海嘯襲岸的速度傳了開來,幾乎鎮民相遇時的話題,都脫離不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案件。

而段陽陽只要一出門,幾乎每走三步,就被人群包圍一次。

「陽陽姊。,幾名小朋友將走在街上的她圍了起來。

「為什麼你會知道寺院有人死掉?」一名手拿著棒棒糖的小男孩問她。

「因為寺廟晚上有鬼火啊。」

「鬼火?」小朋友臉上充滿驚訝之色。「你有看到鬼?」

「不是。」段陽陽略略驕傲的一昂下巴,「因為要有人或動物的屍休才會出現鬼火,佛門是清靜之地,和尚吃齋茹素,不可能有動物屍體,所以推側可能有人遭到殺害了。」

「不是有鬼才會有鬼火?」人中掛著兩條鼻涕的小女孩問。

「鬼火跟鬼沒有關係,是跟屍體有關係。」段陽陽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充滿自信與驕傲。

「為什麼會跟屍體有關係?」綁著兩根辮子的小男生問。

「因為屍體腐化會產生磷化氫,磷化氫在溫度高的時候會自燃,就變成我們看到的鬼火了。」

嘿嘿嘿,她總算把原因給背起來了。

雖然她還是不懂磷是啥,磷化氫又是啥,還有自燃是什麼現象,但至少她可以說得完整了。

沒想到養雞男不只人長得俊、雞養得好,還好聰明、好有智慧,知道好多她不曉得的事,甚至還有辦法推理案件抓出兇手,害得她對他越來越傾心、崇拜了。

不過他也很奇怪,會發現這起駭人殺人事件,並順利偵破案件,他才是大功臣,卻不肯接受這份榮耀,統統推給了她,讓她獨享聰慧過人的光環,受到鎮民的羨慕與愛戴,一點都不好大喜功。

可他不張揚的個性,同樣深受她喜愛。

這樣內斂的男人,怎麼看怎麼順眼啊!

在她的水眸中,愛心圖樣在一見到他人時,就像夏日的煙火,拚命的冒湧而出。

對了,煙火,她想到她可是要找他去看煙火的呢。

「那是什麼?,小朋友的臉上佈滿問號。

「這個啊,等你們長大上學堂,老師就會教你們了。」段陽陽敷衍。

那是什麼?

最好她解釋得出來。

這個問題她當然也問過楚天晚,他用毛筆在宣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和一些鬼畫符,嘰哩咕嚕講了一堆她聽不懂的東西,她就像鴨子聽雷,瞪著一雙大眼,傻愣愣的看著他張合不停的嘴,那時,她心裡想著的是好想親親那唇,而不是聽他講一堆她完全聽不懂的東西。

不知何時,楚天晚停口了,似乎是感應到她心裡的想法,他竟然欺過臉來,把唇印上她的。

當時的她嚇了一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眨眼,隨之而起的是胸口處如蜂蜜般的甜。

他們本來是在她寢房的前廳,可不知何時,他將她抱進了內房,放到了床上,吻移來了耳垂,含吮輕舔,麻麻癢癢的觸感使她不由得呻吟出聲,身子頓時火熱了起來。

他卸除了她身上的衣物,同時不停在嬌軀游移。

他的手指對她而言是神奇的,所到之處都能引發顫慄的慾望,令她瘋狂吟哦,粉軀輕顫,纖腰弓起,挺向了他,雙腿之間瀰漫著說不出的渴求,空虛的,希望有什麼可以填滿她。

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什麼進入了那份空虛。

那是他的手指,靈活的在腿心內的深長幽徑內撫摸,像是在找尋什麼的來去,指腹磨碾著嫩壁,當她忘情嬌吟時,他會在引發感覺的部位流連,時輕時重的不斷製造縷縷快意,在她體內迭加到崩饋爆炸的極限。

「啊……」她忘情的尖喊,就算高潮過去身子仍震盪,那樣的美好感覺,她僅在他身上得到,因此,心繫得更緊了。

她這生唯一的男人,就是他了。

他光是用他的唇舌與手指,就讓她得到了數次高潮,她昏昏倦倦的微睜迷濛雙眸時,忽然看到他把衣服脫了。

說來,他見過她裸體數次,可她卻是緣慳一面呢。

故,她拋卻腦中的混沌,睜大了眼,想把他的身子看清楚。

衣衫卸下,露出了遠比著衣時還要來得精壯、結實的身軀,她這才發現,他投表面看起來的精瘦,這也讓他那張過分年少的臉龐看起來成熟了些許。

然而,當她的視線一路往下,她驚愕的在他腿間瞧見一勃然長物。

它昂得高挺,像有自己的意識,體型粗壯而長,她沒見過那東西,她像眼前男人突然生出三頭六臂般的感到恐懼起來了。

「那是什麼?」她顫聲問。

他低頭,「對男人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對女人亦是。」

「對女人也很重要?」她迷糊了。

「對。」他拉開她的雙腿,架在自個兒的勁腰上,身子向前,長物的傘狀前端抵著細緻的小穴口。

她感受到那份灼熱與力道,更為惶恐的問,「那你現在要幹啥?」

「進去。」

「進去……」

「哪」字尚未出口,她就察覺那論異的東西頂開了她的腿心,撐開她的緊窒,並一路向內。

花徑內蓄滿了大量的濕意,他進去的同時,亦將花蜜擠了出來,同時潤澤了他的粗壯,前進得更為順利。

「唔……」她感覺到疼的咬住下唇。

自她默許他在她身上「亂來」之後,他帶給她的感覺都是愉悅歡快,整個人像是輕飄飄的漂浮在空氣中、飄蕩在水裡,舒服得彷彿升了天,別說疼了,連半點不適都未出現過。

所以,她很喜歡他的手、他的唇在她身上流連,她太過貪戀那種美好的感覺,故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往他偎去,想貼上他的身子,希望他能愛撫她、擺弄她,讓她歡快。

可是,當他把那怪怪的東西放到她休內,她卻覺得痛了。

「會痛。」她委屈的癟嘴。

「沒辦法。」他面無表情的說著,持續往前推,並感覺到了那層薄薄的阻礙。

沒辦法?

他說沒辦法是什麼意思?

大小姐脾氣在這時陡然升起。

「你怎麼可以說沒辦法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知不知道……啊!」

他趁她大發脾氣時,一舉衝破那層薄膜。

「好痛……」

楚天晚定定望著她疼得扭曲的五官,眼角因此泌出了淚,忽然,他的心口處也隨之泛起了一絲疼痛。

他抬手,抹去太陽穴上的淚痕,低首親吻她濕濡的眼。

她因他溫柔的舉動而怒氣消減,愛嬌的說,「你快讓那東西出來,會疼的。」

「不行!」他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行為」她膛目。

她都疼得掉眼淚了,他竟然說不行為

這男人的心怎麼這麼狠?

「若是不做到底,以後每次都得疼。」他沒打算當一輩子的禁慾和尚。

過去,他專注在研究與喜好內,對女人未有任何興趣,故也一直保持童男之身,直到遇見她。

她成了他的研究之一,他在她身上盡情探索各種可能性,就像彈奏樂曲一樣,細心的觀察什麼樣的愛撫能讓她發出最甜美的吟哦嬌音,春吟越是嫵媚,表示她的身子越是歡愉。

他摸熟了她的性感帶,表示他可以往下一個層級而去,同時,釋放他忍隱許久、熱燙燙的慾望。

或許是因為他發現了殺人案件,所以他說的話,段陽陽都會照單全收,打從心底信服。

「好嘛,那我忍便是。」她用力閉上眼,擺出壯士斷腕的豪邁氣勢。

「不會太久。」他保證,也履行了保證。

即便赤鐵埋在花徑內,他也不是只顧自己的慾望而行。

天生的研究員,讓他連處於房事之中,都在「研究」。

前進的速度、角度、深入的範圍……每一樣造成她表情與身子反應的細微變化,他皆默記在心上,故很快的,她不僅感覺不到痛楚,甚至有種更為強烈的歡快逐漸攀升了起來。

「啊……」小嘴開始吟哦。

聽到她放聲嬌啼,埋在花徑深處的男根就像受了莫大激勵一般,律動更為加快、加重,一鼓作氣將她推上銷魂高潮。

這快意比之前所感受到的更為激烈,她的身子己經再也無法承受,因而昏了過去。

她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楚天晚因此暫停了,「研究」,完全放縱己身的慾望,像頭剛出柙的野獸,狂烈的在她身上動作,直到慾望的種子傾拽,他方緩倒在她身側,將嬌人兒摟過身來,一塊兒進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在那之後,他們又有數次燕好。

直到某日,也就是抓到案件其中一名嫌犯那日,他們在激烈的歡快之後,楚天晚夾道,「我該回去了。」

「什麼?」她詫異轉過頭來,「回去哪?」

「我得回去看一下我養的雞們。」

放山雞畜養,其實不用準備什麼飼料,她們會自行尋找食物,不可能會餓死,不過他是用他獨特的方法才能養出最為鮮嫩可口的雞隻,而重點就在飼料裡,若完全放著不管,雞肉就會過度緊實有彈性,缺乏入口即化的鮮嫩,會砸了「春香山寨雞」的金字招牌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夫唱婦隨,情郎回山上養雞,她當然也要跟著去鑼。

他欣然應允,他們一起回到了山上。

到了放山雞的畜養處,雞群熱情的將楚天晚圍了起來,他將雞隻一隻隻抱起,撫摸她們的手勢,像是在撫摸她一樣的溫柔且仔細,害得她不由得吃起醋來了。

更讓她生氣的是,他回到他所居住的木屋時,竟說他不能跟她回鎮上,短時間內,他必須跟雞群生活在一起。

難道她比不上那些雞重要嗎?

她因此大發脾氣,但他只是一臉淡定的問,「要不要吃烤雞?」

他曉不曉得她在生氣啊?

他以為她愛吃雞,所以用烤雞就可以轉移話題嗎?

「我不要!」她氣呼呼的在床上坐下。

楚天晚的木屋佔地不大,是適合一或兩人住的舒適小屋,所有的傢俱與物品皆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看得出主人平常勤於打掃,故即使好一陣子不在,也僅是蒙上了薄薄灰塵。

段陽陽故意選床而坐,就是要讓他想起兩人同床共寢時的歡快愉悅,可他卻是無視於她的怒氣,直接在屋子前方的空地架枝生火,當真烤起雞來了。

沒多久,烤雞的香昧芬芳撲鼻,引發饞蟲大作,在她腹中鼓噪翻滾,讓她好難受。

可她更難受的是心。

明明她這麼生氣了,他也不安撫她,只想到自己肚餓,將她晾在一旁,自顧自的烤起美食來……

早知道就不要放他回來!

早知道就把他拘禁在家裡,一輩子都不放他歸山!

他雖然腦袋有很多學識,說的話她常聽不懂,但終歸到底,他不過是個文弱養雞農,毫無武功,她真要將他捆綁拖下山,也不是難事!

摸開腰間纏繞的長鞭,正要起身把外頭烤雞的男人制伏,一隻雞腿夾然出現在她眼前。

「吃吧!」

「我不要!」她別開頭去,屏住氣息,拒絕香味的誘惑。

「吃了,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

她納悶抬眸。

他將雞腿硬塞到她手上,「別在床上吃東西。」說完,他走回前廳。

叫她不要在床上吃東西,她偏要!

她現在火大得很,才不肯聽他的話。

恨恨撕咬了口雞腿,嚼了數下,她不由得蹙眉,納悶的看著手上的雞腿,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有誤。

這烤雞還加了調昧料,照理會比她偷雞……不,是取雞後烤出來的還要美昧,可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有啥東西少了。

她再吃了數口,那種感責越是強烈,於是她不得不走來前廳,詢問正蹲在一個大桶子旁,不曉得在忙啥的楚天晚。

「這是哪來的雞?」她問。

「我養的。」

「你養的雞才不是這種味道,口感也比較差,沒有那種入口即化的鮮嫩味。」

「因為放養太久了。」他捲起袖子,在大桶子裡頭攪和五穀雜糧。

「放養太久?」

「我養的雞特別好吃,跟飼料有關,這是我研發很久才研究出來的,讓雞肉特別美味的飼料,每天都得吃上一桶,要不,肉質會產生變化。」

「我還以為放山雞就是吃山上的草葉、昆蟲就好。」原來事情沒那麼簡單,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一般的雞是可這樣飼養,但我家的雞不同,『春香山寨雞』是做口碑的,美味的第一步就在我身上。」

雞肉本身不夠鮮美滑嫩,僅靠鍋底與廚藝,哪做出得一年僅做一檔,就賣到翻的山寨雞來。

表面看來,他們一年僅開工十五天,似乎十分優哉游哉,可台上一分鐘,可是台下十年工,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所以我要待在這裡。」他不容置喙地道。

那她怎麼辦?她癟著嘴。

他們之問的情事僅有母親葉氏知曉,葉氏自花街柳巷出身,故對於未婚即有了夫妻之實,一點也不在意。

「能把男人的心抓住比較重要,順序不重要。」這是葉氏的觀念。「不過你也該提醒他找時間來提親,要不萬一有孕,傳出去你爹的面子可掛不住。」

偷來暗去的事沒被揭發尚可裝傻,萬一肚子大起來了,丐幫面子盡掃,可就難以在五香鎮生存了。

誰知,她才想著要跟楚天晚提提親之事,他竟然說他要回山上住,不與她在一起了。

他該不會想拋棄她吧?

若他當真這麼做,她一定會殺了他。

「那我呢?」她鼓著雙頰,眼眶含淚瞪著他。

「你有空便上山來。」

「有空便上山?」他說這話的意思是……

「來見我。」

他並未打算拋棄她?水眸大亮。

「為了把肉質調整回來,我短時間內無法下山。」

「我知道了!」她欣喜點頭,「我來找你。」

「我得先忙,你把烤雞吃了吧。」雖然肉質起了些許變化,但他相信還是比任何一家養雞場養出來的雞還要美味。

「我幫你。」她熱切的說。

「也好。」他起身,定定看著她,「介紹你給雞老大們認識。」

他要把她介紹」給雞認識?

這聽來雖然很荒謬,可她清楚那些雞對他有多重要,而負責看管、維持秩序的就是雞群內的雞老大、老二、老三、小四,號你山寨雞的四大頭頭。

他要把她介紹給她們認識,不就是告知她們,她是當家主母了嗎?

他是把她當未婚妻囉?

好開心啊……

「陽陽姊!」發問得不到答案的小朋友拉拉不知為何在發呆還偷笑的段陽陽,「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回我話?」

「小朋友乖!」段陽陽摸摸小朋友的頭,「陽陽姊還有事要忙,下次再陪你們好不好?」

「好……」小朋友們有些歎息的回應。

「不要那麼失望嘛,今天河邊有煙火,別忘了。」

「對,有煙火,我們晚上也要去看煙火。」

哄走了小朋友,段陽陽抬頭研究日陽位置,發現己經有點晚了,她得快點上山才行。

在她快步疾走的背後,有道陰冷的視線狠狠瞪著她。

由於段陽陽發現並協助寺院兇殺案件的破案,她成了五香鎮的名人,各種溢美之詞冠在她身上,丐幫更因此聲名大噪,業務接踵而來,忙都忙不完,也令段一二要讓丐幫轉型的主意加速進行。

大家都讚賞段陽陽,就只有一個人看她更不順眼,那就是常暗中與她較勁美貌的陶幽蘭。

她是臭名在外,而段陽陽卻是美名掛身?

最讓她不解與憤恨的是那丫頭最近似乎越來越美了,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女人味,讓更多男人神魂顛倒,上門求親的庚帖堆積如山,幾乎可將人淹沒。

但不知為何,段陽陽的母親葉氏一一代為回絕求親,並暗示段陽陽己決定了成親對象,好事將近。

好事接二連三,讓陶幽蘭忌妒得牙癢癢的。

「你們說,」她轉頭問男寵,「我跟她,誰比較美?」

遠望段陽陽窈窕背影的男寵們,慌忙回過神來,「當然是小姐比較美。」

日復一日的台詞,本能就說得出口,完全不須思考。

「哼!」陶幽蘭得意昂起下巴。

不過段陽陽此刻急急忙忙的,是要往哪去?

她行走的方向似乎是打算出鎮?

她偏了下頭,吩咐男寵李青,「跟蹤她去哪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29 PM

第七章

想到要見情郎,段陽陽的腳步就特別輕快,腦子裡頭滿滿是情郎的影子,故被人跟蹤了,絲毫未覺。

她的情郎似乎是真的把她當成未來的成親對像看特,不只「介紹」她給「管理雞」們「認識」,她也見過「春香山寨雞」另外四名合夥人。

說實在的,另外四個男人各有各的特色,各有讓女人神魂顛倒的外表與本事,不過她橫看豎看,還是認為自個兒的男人最俊、最帥氣、最聰明。

這就叫作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嘻……」她忍不住掩嘴而笑,眉梢眼底,滿滿都是被愛小女人的喜悅。

不過,娘最近一直催著她要她叫楚天晚上門來提親,還說什麼認識他的雞跟朋友沒有意義,叫她別那麼容易被安撫,把婚結了才是要緊。

她實在被催得煩,再怎麼說,她還是有少女的矜持的呀,這種要成親的事叫她先開口,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而且他現在忙著將肉質調養回來,在這個時候,他根本無暇分心其他,跟他提提親的事,似乎不是個好時機。

認識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的個性她多少也摸個七七八八,這男人的專注力強,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這表示在他手上的事未完成之前,其他的事都休想拿來煩,他是一概不理會的。

可是再想想,這樣拖著的確不是辦法,她都十八歲了,而且兩人關係這麼親密,說不準小寶寶早就出現在她的肚子裡,的確是該趕快找機會提點他,要他快把六禮準備好來提親,這樣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留在山上當養雞婦,每日與他朝夕相處,不用日日來回奔彼。

若叫他一把雞肉調整好,就上門提親,這應該不算干擾他的工作吧?

在她的腦梅裡描繪著有關於未來的美好情景,她越想越開懷,腳步更是輕快。

來到惡馬寨最高處的小木屋,那是楚天晚居住之處,才剛到門口,巧遇己經養完雞回來的楚天晚。

「你來了。」他淡淡笑了笑。

對於一個顏面神經失調,平常嘴角像卡住的男人而言,能在見面時給她一個微笑,她就覺得這個世界正在為她高唱幸福之歌。

「我來了。」很容易就滿足的幸福小女人回以燦爛的笑容。

「楚樂研究出了一個新湯底,湯汁是乳白色的,說是養顏美容用,我去熱了給你。」

楚樂是「春香山寨雞」專門負責研究湯底的,原本是個整形外科醫師,對美貌外在有所偏執,就算是窩在廚房研究雞湯,也要打扮得像要參加國家慶典般隆重華麗。

「好。」她跟著他走進廚房。

廚房果然放置一大鍋湯,他舀了兩瓢放入小湯鍋,燒起了柴火加熱。

「你跟楚樂都姓楚,是兄弟嗎?」這是段陽陽放在心底,想問卻一直忘了問的問題。

「不是。」同姓是偶然。

「那楚天闊是你兄弟了吧?」才差一個字耶,雖說兩人外型根本是天差地別,一個粗獷有型,一個斯文俊秀,八成是不同娘親所生……她猜。

「巧合。」誰知抓鬼同好社竟然就有三人姓楚,其中一個還僅與他差一個字,最悲劇的是還一同穿越到古代來了。

「那你們是好朋友囉?」

「也不算。」

他是個阿宅,朋友鮮少,一向獨來獨往,徽得交際應酬、討厭成群結派、厭惡勾心鬥角,即便與同好一起穿越過來,他也不常與他們打交道,反而跟「雞」相處他還比較自在。

不過他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他其實也滿訝異自己竟能與她共處而不會覺得不自在或時間漫長,瞧見她出現,會不由自主的發出微笑,她若不在身邊,他竟會思念起她來。

湯熱了,楚天晚起身舀湯,端來段陽陽桌前放下。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啊?」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那為何會湊在一塊兒?段陽陽納悶了。

「同好。」

「什麼同好?」

「抓鬼研究社。」

「抓鬼……研究社?」段陽陽瞪大眼,,這麼說,你們都對鬼有興趣?」

他點頭。

這是五個個性迥異、家庭背景迥異的大男人唯一的共通點。

「我還以為對鬼這麼有興趣的,就只有你一個。」想不到五個都是?!「既然都是因為對鬼有興趣才認識,那你們又怎麼會在一起賣起山寨雞呢?」湯汁有些過燙,拿著湯匙的纖手攪拌著湯,使湯溫降低。

「這說來話長。」

「你可以掐頭去尾講重點。」

「有機會再跟你說。」說他們是自遙遠的未來穿越過來的,誰信?

說給他聽,他也不信。

他是個研究員,篤信科學,照理應該是一板一眼,非科學所能解釋皆視為無稽之談,可他骨子裡又是個「很漫」的人,想探知鬼魂是否存在,想去理解科學無法解釋的人事物,而這次的穿越,更讓他深信這世上必定有鬼,而且能力還強大到可讓他們穿越時空。

根本不用發明哆啦A夢了,若能抓到個鬼來差遣,等於有了一個百寶袋,還不用犧牲一個抽屜裝時光機。

「好吧。」她明白他的個性固執度與大石頭無異,他若不願說明,拿刀子逼他都不會皺下眉頭,嘴巴依然比蚌殼還緊。

她低頭喝了口稍涼的湯,果然出自名師之手的滋昧就是不同,湯汁鮮美濃厚,她沒兩下就喝到碗底朝天。

「好喝!」她意猶未盡的順了順嘴。

他笑看她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大手輕扣娟巧下頷,上前吻掉細緻嘴角的湯汁殘渣。

舔掉白色湯沫,火舌滑來粉唇中央,鑽入熱呼呼的檀口,她細聲櫻葉,香舌回應,與之糾纏,兩具身軀間的熱度因而迅速高漲,強烈的渴求合而為一的時候。

「天晚……」小手托上他的頰,吮吻薄唇,嬌軀在他懷中扭動,「人家……想要……」

嬌嗓主動求歡,楚天晚氣血更是奔騰,長物高高的挺翹在雙腿之間,幾乎要衝破褲檔。

他二話不說起身,將段陽陽打橫抱起,走入內室放上床,靈巧的雙手卸除她身上礙事的衣物,完美的軀體很快的在他眼前赤裸裸橫陳。柔嫩的腿心早己濕潤,春液晶瑩閃動,粉紅嬌嫩的小花兒嬌美迷人,顫動胯間的粗碩,升起想一舉攻入嬌穴的強烈渴望。

她被他審視的眸瞧得粉頰兒羞人的紅潤,但也自他眸中的讚歎而充滿自信,明白自己可是將這顆大石頭完全俘虜了。

「來……」她舉起粉臂,扣上他的頸。

娘說過,女人可不能在床上都像條死魚,被動的等候男人,男人不會一直喜愛女人裝矜持,偶爾也要主動出擊,讓他們嘗嘗不一樣的感覺,才不會生膩厭煩,而將心思轉到其他女人身上。

光是母親能將父親控制得服服貼貼,連個小妾都不敢納,就表示母親說的話是對的。

她眉目含情,軟舌輕舔過嫩唇的勾人表情教他再也難以克制的一別以往的淡定,近乎粗暴的除去身上的衣物,伏上嬌軀,膝蓋將勻嫩的大腿推得更開,粗碩頂上花戶磨蹭,單手抓握雪乳,唇舌愛撫得激情。

「唔……嗯……」他在床第之問很少這麼激烈過,像是將情慾之獸完全釋放,無情的撲上眼前的敵人。

與他一起,他總是有辦法讓她一次次歡愉高潮,渾然忘我,盡情放縱,可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自制,耐心的在她身上琢磨,似乎研究著怎麼做可以讓她更開心、更盡性。

終於,也換他盡情享樂了。

這是不是也說明他們之間的感情又比以往更親呢緊密了呢?

她喜歡他恣意忘情的模樣,這會使她迅速與之淪陷,充滿原始性的在彼此身上索愛。

「啊……天晚,你進來……」粉臀朝他高高挺起,濕漉的小穴頂上粗碩的前端,含咬了進去,他順勢推入,直沒入底。

絕美快意激擦而出,她昂首忘情呻吟,雪臀配合著他的動作與頻率往上挺舉。

「啊……天晚……快……快點……」她想要更為強力的摩擦與撞擊!「再快點……再用力點……」她哀哀要求。

大手扣住纖腰,固定她的身子,同時勁腰奮力往前,一次一次貫穿嬌嫩的粉穴。

「啊……」她興奮的嬌吟出聲,螓首上抬,主動吻上他的唇。

那養顏美容用的湯汁不曉得是否另外摻雜了啥,使得這兩人比平常更為熱切興奮,互相配合、造愛激烈,粗重的喘息與嬌嬌呻吟滿溢了整間陋室。

「唔……嗯……」她覺得乳兒在發癢,小手主動搓揉雙乳,他察覺,奪走了這份差事。

他輪流吸吮兩邊己挺翹成果實模樣的乳尖,電流般的歡快愉悅在兩人之問流竄。

「啊……好棒呀……」雪臀隨著快意擺扭,摩擦出更為強烈的快感,小穴因此將他的分身緊緊夾縛,舒楊得讓他粗喘連連。

想埋得更深入,他乾脆將纖腿抬高置於肩上,雙手撐於她身側,窄臀如強力馬達奮力抽送,自小穴深處泌出的春水幾乎快將被單染透了。

「啊……我不……不行了呀……」她整個人被快意所駕馭,無法自控了。聽到她說不行,曉得她即將高潮,當她高潮時,小穴將把他夾得更緊,那滋昧太美妙,窄臀因此進出得更為狂放。

「不……不行了……啊呀!」高潮使得纖細的身軀強烈顫抖起來,幽境深處強烈抽搐,在瞬間絞緊了他的分身,他不由得暫停下了動作,閉眼享受在陣陣抽搐的雨道內被束縛的暢快。

啊……多絕美、銷魂的滋味……

當抽搐漸緩,窄臀立刻似發狂的強力抽送起來,紅腫的花徑驅得快意更為強烈,腿間的摩擦更為激烈。

「啊……」段陽陽很快的又被捲入高潮之中。

太棒了!他拉起她的上半身,舔吻嫩紅的雙唇,決定要玩到盡興為止。

於是,到日陽偏西之前,小小的木屋歡愉聲不斷,教在外頭偷聽的兩個男人再也受不住的乾脆就地解決起來了。

歡愉過後,段陽陽窩在情郎懷中,看著那假寐的俊美面容,纖指躊躇的在楚天晚小巧如豆的乳頭旁畫圈圈。

「嗯……那個……」她想,是時候該提示一下成親之事了,「我記得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嗯。」楚天晚輕應了聲。

「那……你不覺得該是時候了嗎?」

他微抬單眉,傳遞不解。

「就是……」她有些扭捏的揠弄他胸口前的小豆子,「也該是找個女主人的時候了吧?」

唉呀,她這哪叫暗示,根本是明示了嘛!

嗚嗚……她就是不會迂迴這一套,不能怪她呀!

不曉得他會怎麼回答?

她緊張得雙手冒汗。

「二十六歲,還早。」現代人幾乎都過三十才結婚,三十之前就結,旁人還會好奇該不會是搞大肚子、奉子成婚了。

「還、還早?」他的意思是……他現在沒有成親的意思?

「可是我己經十八了。」她情急的脫口而出。

「十八,太小。」他微蹙雙眉,「再等個五六年吧。」

生育的最佳年紀約是二十三至三十,現年的段陽陽才十八,是過早了些。

等個五六年,她就要變成老姑娘了!段陽陽氣結。

他該不會壓根兒沒跟她成親的意願吧?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段陽陽因急躁而大聲起來。

「我尚未想到那方面去。」他們才在一起沒多久,自然尚未想到成親。

「那就是不想跟我成親嘛!」過分!難道他想始亂終棄?

「這是兩碼子事。」相處得好,感情越來越深,自是會走到成親那方面去,只是現在也才開始沒多久不是?

他並不是會閃婚的那種人,說來好笑,他甚至壓根兒沒想過會有個嬌滴滴的女人陪在身旁,一起牽手走過人生。

「這明明是同一樁事!」怎會是兩碼子事?

楚天晚從未曾跟女性吵架,更何況是跟「女朋友」吵架,他不擅長處理這類型的事,故沉默了一會,他決定一一轉移話題。

「我們晚上再去那間寺院。」

「去寺院幹啥?」他是不是企圖轉移話題?

「抓鬼。」

那裡死過人,必定有不少冤魂,他相信必可撞見鬼。要不是最近忙著改善雞肉質量,他早出發去埋伏了。

那日,是段陽陽主動找他去鬼屋探險,故他誤以為段陽陽也是同好,他提議找她去一起去鬼屋抓鬼,相信她一定會點頭答應,忘了剛才那窒悶的話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段陽陽竟然推離他的懷抱,氣呼呼的坐起。

「我不要跟你去抓鬼!我討厭鬼!我怕鬼「你懂不懂?」

楚天晚因她的發飆而傻愣張眼。

她不喜歡鬼,她怕鬼?

那麼那日,她又為何主動找他去寺院探險?

「下一次見面,就是你來提親之日,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段陽陽生氣下床穿衣,甩袖離去。

這是在逼婚?

兩人相識、交往才多少時日,就要逼著往婚姻墳墓去,未免太兒戲了吧?

「無理取鬧。」有話不會好好說,非要這樣任性大罵?

不想理會大小姐的驕縱脾氣,楚天晚離屋回到放養山雞處,搜集雞屎好作處理成為肥料,讓他在後院種植的蔬菜水果成長得更為茁壯。

然而,當他走進放養處時,眾雞迴避,不若以往,爭相圍繞在他周圍繞圈圈。

楚天晚也沒多想,雞群不圍繞著他,他更好做事。

「主人臉色好難看。」雞老二偷偷對雞老大說。

「我分析他在生氣。」雞老大一貫驕傲姿態。

「為啥要生氣?」雞老三不明白。

「會不會是他的女人今天沒來?」雞小四如此猜側。

四雞對望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點頭。

那個偷雞賊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主人的女人,猶記得上回主人帶她來時,她們還生氣的想啄她呢,卻被主人喝退了。

偷雞賊果然不能小覷,不只會偷雞,還會偷心,瞧主人的心都被偷走了,魂不守舍的,明明是要掃雞屎,卻把旁邊的石頭、雜草都一塊兒掃進去了,而且臉色還那麼臭,比雞屎還要臭。

還好她們沒有偷心這玩意,喜歡就搶、就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咕咕咕……

「段陽陽在山上養情夫?」坐在自家主廳太師椅上的陶幽蘭聽到李青的報告,訝異起身。

「是的。」李青奸笑道,「而且她想要跟人家成親,人家還不要呢!」

「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段陽陽如此神魂顛倒?」陶幽蘭好奇死了。

段陽陽今年都十八了,還未許婚配,有一說是段一二不想那麼早讓女兒嫁出去,另一說是段陽陽自視甚高,沒個男人看上眼。

想不到那個驕傲的段陽陽,竟然有喜歡的男人,還偷養在山上?

可淒慘的是,那個男人即使她一往情深,也不願跟她共結連理。

「我看那男人……」

「哈哈……哈哈哈……」陶幽蘭縱情得意的大笑打斷李青,「你不用再說了,把那男人請來做客。」

她要親眼見見那男的是有何過人之處,否則怎麼能讓段陽陽死心塌地。

恐怕……她環顧屋內眾男寵。

這屋內沒一個男人比得上。

「呢……」直覺告訴李青,陶幽蘭想把段陽陽的男人搶走,好重挫段陽陽的銳氣。「若那個男的不願過來呢?」

「綁也要把他綁過來!」陶幽蘭用力拍桌。

她才不相信,這世上有男人她要不到,尤其是段陽陽的男人!

當亮光重回眼前,楚天晚瞧見的是一間裝磺華麗的房問,紗帳處處,隨著自窗外飄進來的微風輕揚,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芳香,熏得人暈陶陶的,彷彿身處於夢境中。

而在層層迭迭的彩色紗帳中,有個容貌艷麗,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腰肢款擺,朝被扔坐在椅上,己解開手腳束縛的他走來。

她的衣著暴露,半透明的薄紗在她身上披掛,腰間以緞帶束起,她甚至沒有穿肚兜,高聳雪乳上的粉紅色小點若隱若現,雙腿之間的密毛隱隱約約,其過於性感的裝扮,可讓任何一個男人血脈責張、鼻血倒流,熱血全速衝往雙腿之問,分身在霎時雄赳赳氣昂昂的高舉。

可楚天晚不動如山,絲毫未將眼前春色放入眼底關心注意。

在被綁來之前,他正坐在桌前,就著一盞燭光,翻閱書籍。

眼睛盯著書上的毛筆文字,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頭。

他不懂段陽陽為什麼這麼堅持近日就要提親,她準備好了嗎?

至少,他還未準備好要與人共結連理。

他太習慣獨來獨往,對於有個人進入他的生活,他幾乎是排斥的,他雖然接納了她,但還是得給他時間一步步去適應、去習慣,更何祝他們才相識多久、又交往多久?

這麼短的時日就要講到成親上頭去,未免太把婚姻當兒戲了。

當他思考煩惱與段陽陽之問的事情時,忽然有人敲他家的門。

這麼晚了,會有誰來山上?

莫非,是那丫頭想通了?

他疾步走來門口,解了鎖,輕輕拉開,「陽……」門口佇立的並非去而復返的段陽陽。「找誰?」

敲門的是兩名大男人,面貌生得十分俊美,若是生存於現代,應屬偶像之流,不過魅力度與帥氣度還差韓睿一大截,頂多是二線小明星吧。

「我家小姐想請你過去做客。」李青開門見山道。

「你家小姐是誰?」他不記得認識除了段家以外的人。

「陶幽蘭。」

「不認識。」說著就要關門。

李青連忙阻擋他關門的勢子,「去了就認識了。」

眼前的男人長得一張俊秀清逸樣貌,膚白細嫩,五官比例完美,是易讓小姑娘一眼傾心的絕俊樣貌,李青與他對上眼的當下,就產生了敵意。

可恨若不是陶幽蘭命令就算綁也要將人綁來,他絕對馬上轉身就走。

這個男人,極有可能威脅他第一男寵的地位!

「沒興趣。」他才散得去認識不知哪來的小姐。

楚天晚再次伸長手臂欲關門,早有預備的兩個男人直接將大門撞開,先自他腹部重捶一拳,卸了他的反抗力氣後,以布條捂起他的嘴,綁起他的手腳,藏於身後的麻布袋兜頭罩下,將人直接捆綁走。

眼前這個妖嬈的女人,楚天晚猜側應該就是男人口中的「小姐」了。

想他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被兩個女人「綁架」,這是飛來艷福,還是橫禍?

他思考著這女人的目的,故對她一身半透明的捺人裝束,視而不見。

「小女子陶幽蘭,見過公子。」陶幽蘭在他面前盈盈一福身,大片白皙胸乳誘人的微晃。

「你想幹嘛?」

陶幽蘭朝他嬌媚一笑,「公子啊,你見我長得可好?」

怎麼女人都愛問這種怪問題?

「還可以。」他淡道。

事實上,他完全未注意她的長相。

還……還可以為!

她氣質這般性感,肌膚賽雪、身段窈窕,面龐清麗完美,對他來說,竟然只是長得還可以為

「那公子,你覺得段陽陽長得如何?」她忍著氣問。

「還不錯。」整體加起來就是一個完美。

陶幽蘭聞言心略舒。

「那麼,小女子跟段陽陽,誰比較美?」

楚天晚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天生的研究員個性讓他摒除了個人喜好,試圖用客觀的立場來比較兩人的眉眼等五官,氣質神韻、身材曲線等各方面,像水果日報的優劣評比,蓋上「勝」、「負」等章,比完後,還要數數誰的勝比較多,才能勝出。

他用心的要做出一個「公平」的結果,但陶幽蘭不耐煩了。

這問題有必要想那麼久嗎?

她的男寵們哪個不是很快的做出選擇?

「我覺得,」終於評比完的楚天晚抬起頭來,「你……」

「我就知道公子覺得我比較美!」陶幽蘭姿態嫵媚的坐上他的大腿。

不,他是要說,她遜了段陽陽一截。

但陶幽蘭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自動自發的坐上大腿之後,小手就在他身上作亂起來。

她眼波帶媚直勾勾盯著他,一手在他身上隨意撫摸,一手拉起他的,放到自個兒的胸口上,帶領著他搓揉自個兒的圓乳。

她想幹嘛?

楚天晚還真是打出娘胎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主動的女人。

說來,也不是沒被倒追過,可頂多也是到他家門口站崗而己,或是與他挨得很近,幾乎貼上了他,而他總是正經八百的請她們不要這麼做,因為他覺得困擾且不舒服。

「公子啊……」陶幽蘭解開腰間的緞帶,薄紗披掛的衣服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她整個人幾乎是裸程了,「我可是比段陽陽還漂亮,想必,你也是比較喜歡我。」她兩手攀上他的頸窩,如蘭吐氣在他耳垂旁盤旋。

他低眉,與她視線相對,往下,是抹得紅一的紅唇,再來,是妖嬈的赤裸胴體。

說來,他這輩子只研究過段陽陽一個人的身體,其他女人的他倒是尚未碰過,是不是所有女人對那方面的反應都相同?

吟聲喘息是否都同樣如天籟誘人?

交合時是否一樣緊窒、教人流連難忘?

他的研究精神在這個時候冒出頭來,於是大手搓上圓乳,放肆搓揉。

「唔……」她裝模作樣輕喘。

看吧,沒有男人抵擋得住她的美,就算是段陽陽的男人也不例外!

想到她與這男人相挽出遊,段陽陽瞧見時的悲憤神色,她就忍不住要縱聲大笑了。

原本她只想應付一下這男人,先把他勾上手,後續再把他調養成她的男寵,沒想到他的手停留在她身上時間越長,她的意識竟然逐漸被他拉走,當真忘神吟哦起來。

啊……她沒遇過……沒遇過這麼厲害的手指,這根本是神之手嘛!

他手撫過之處,皆能引起輕微的戰慄與快意,他在極短時間內就找出她的性感帶,迅速引發漫天快意,沒一會就將她拉上高潮巔峰。

天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珍寶啊!

他不過是靠手就讓她迅速高潮,腿間春水潺潺,癢得不得了,若是他動用了他那話兒,必定是升天了呀!

她豢養的男寵,根本沒一個比得上!

「啊……我要……,她熱切的撫摸他的身子,「快給我……」

玉手溜到褲頭,作勢解開繩結,他忽然制止了她。

他覺得他的研究己經可以告一段落了,不需要再進行一去。

他像是公事公辦的在她身上撫摸,引發快意,見她嬌吟連連、雪軀發出嬌媚艷光,他心底想的還是跟他一吵架就轉身走人的任性大小姐,別說分身起反應了,整個人像個冰塊,一點情熱的反應都燃不起來。

他驀地覺得不耐,想速速將這個女人擺脫,上段家跟陽陽說清楚,討論出一個皆大歡喜之法。

何必一不高興就放大絕,這小妮子真是任性透了。

陶幽蘭抬眸,想探問他為何制止時,外頭突然傳來打鬥聲。

「不行!你不可以過去!大小姐跟那個男人不在這間房裡……」下一瞬是李青的哀號聲。

「別擋路!」女聲暴吼。

「唰唰」,是鞭子切過空氣的聲音,接著,門被瑞開了。

房內的陶幽蘭驚訝回頭,「段陽陽?」

一看到陶幽蘭裸身坐在楚天晚大腿上,兩人分明就是正在干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楚天晚一點都看不出被強迫勉強的模樣,他的手……還在陶幽蘭的腿心處?!

怒極攻心,段陽陽衝了過去,朝陶幽蘭就是一鞭。

楚天晚本能的將陶幽蘭拉開,以背擋住此鞭。

被保護的陶幽蘭更是芳心相許,亦更得意了。

段陽陽的男人己經是她的了。

哈哈哈哈哈……

「你保護她?」段陽陽難以置信大吼,淚水狂飆,「你竟然保護她!」

難道說,她唯一鍾愛的男人,心己給了他人……

楚天晚背上的衣服破了,露出鞭痕與斑班血跡,就是不肯閃開,仍是將陶幽蘭抱個緊緊。

「來人啊!快叫這瘋女人住手!」陶幽蘭大喊。

幾名男人在外頭圍觀,卻沒膽子靠近發瘋的段陽陽。

那鞭子抽在身上可是痛死人了,傻子才會靠近。

「你們這群沒用的傢伙!」陶幽蘭嘴上罵著,人仍是躲在楚天晚的懷抱裡,愛嬌的受其保護。

啊……這才是真男人啊……

「放開她!」段陽陽火大的又抽了數鞭,楚天晚還是不肯放開陶幽蘭,段陽陽見狀整顆心都要碎成粉末了。

他就這麼愛陶幽蘭,願意以身相護?

那她呢?

她被置於何地了?

「我恨你!楚天晚,我恨你!」惱怒的甩掉鞭子,她轉身就跑。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30 PM

第八章

段陽陽的心完全碎了。

他不想與她成親,是因為他早就跟陶幽蘭好起來了吧?

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說不定他是打算娶陶幽蘭為正室,頂多將她納為小妾罷了,甚至說不定,他連納她為小妾的意願都沒有。

下午她與楚天晚吵架之後,氣沖沖的回家,臉色之臭,生人勿近,全丐幫包活她父親都沒有人敢靠近她,只有母親上前過來詢問。

懂女兒的母親將房門關上,拉著她的手,輕聲細問,「跟天晚發生什麼事了?」短短幾個字,就引發她足以淹沒整個五香鎮的氾濫淚水。

溫柔的母親捺著性子,等她狠狠哭過一遍後,才又問,「怎麼了嗎?」

「娘……」段陽陽抽了抽鼻子,「他不想跟我成親……」

「他不想娶你?」葉氏訝然。

「他一會說我年紀太小,一會說時間未到!娘,」段陽陽反握住母親的手,「你說,他是不是在找借口?」

「今年都十八了,早是適合成親的時候,怎會說太小?」這借口也未免太拙劣!葉氏亦感到不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都二十六了,也早該許婚配,我看該是我去命令他對你負起責任的時候了。」

都與她女兒有夫妻之實了還不肯負責任,這事若傳出去,她女兒以後怎麼做人?又能上哪找如意郎君?

「我明兒個就差人把他叫來跟他談談,一定要他點頭!」葉氏拍拍女兒手背,「別擔心,娘會替你做主。」

「嗯。」有了母親的支持,段陽陽的淚水總算稍歇。

日頭落山,用過晚膳後,家人招呼著一起到河邊欣賞中秋煙火,心情極差的她婉拒了邀約。

想她今日上山原是找他一塊兒去看煙火,怎知竟是大吵一架收場,更讓她痛心的發現他毫無成親的意願,這時若去看煙火,僅是觸景傷情,更顯孤單寂寞,故她不想出門。

獨留在家裡的她,過沒多久,就聽到煙火竄上天空後的爆炸聲,「砰砰砰」的震撼胸口。

她走來窗前,朝河堤方向望去,絲絨般的夜空五彩繽紛,絢爛的煙火幾乎照亮整個秋夜,就連中秋的圓月兒都相形失色。

可她一點都快活不起來,她想著他,想著為什麼他竟能殘忍的辜負她的情意。

「小姐!小姐!」一名叫化子匆匆忙忙的跑往她的寢房,昂著頭,在門外有些驚慌的喊。

「什麼事?」段陽陽自窗內探出頭來。

「小姐!」叫化子跑來窗口,「我剛剛在……我剛在陶幽蘭那邊看到、看到了……」

「你喘口氣吧。」瞧他說得結結巴巴的,氣都喘不上來了。「要不要喝杯水?」

「不用!」叫化子撫了撫胸口後續道,「我在陶幽蘭她家後門那,看到有人扛著一個布袋進屋……」

這名叫化子名叫吳阿房,平日都在陶府附近那一帶行乞,累了就直接找個空地睡了,十分隨興。

今晚有中秋煙火大會,他睡了一覺被煙火擾醒才想起這事。

河堤邊此時人多,去行乞必有收穫,於是他匆匆拿起破碗朝河堤方向走,靠近陶府後門時,看到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扛著一個裝有重物的麻布袋走往門口。

「你使點力,重死了!」走在前方的男人抱怨。

「我盡力啦,這扛著個人走這麼遠的路途,手都快斷了。」

走在後面的男人抬腳撐起麻布袋,想要換個較容易搬運的姿勢時,麻袋口的繩子鬆了,露出了顆頭來。

這時,空中一顆煙火爆裂,吳阿房清楚的看到那是個男人,嘴巴被布條摀住,眼眸緊閉,看起來有些痛苦。

他認識這個男人!

當日,他也是被派去郊區寺院挖屍體的其中一個,那個男人就與段陽陽站在一旁,注意查看挖到屍體了沒。

大小姐在他身邊是怕得要死,他的態度卻是充滿好奇,好像一點都不怕真有死人似的。

就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氣定神閒,面貌又俊美年輕,讓他不知不覺的記下了他的臉。

據說,那人本來跟大小姐有過節,可後來不知道怎地又變成大小姐的未婚夫,其峰迴路轉教人霧裡看花,但不管如何,總是准乘龍快婿就對了!

大小姐的未婚夫怎麼會被捆進麻布袋內,還被送進陶府?

這一定是出事了啦!

怕被發現的他轉回身繞了一大圈來到段家。

本著丐幫的勤儉特色,雖為丐幫幫主居住之處,但段家房子設計構造十分簡單樸實,門口也沒有門房守著,屋內連個僕人也沒有,吳阿房將大門用力一推,就直接登堂入室了。

叫化子們從加入丐幫就常在此出入,故房舍地理位置非常清楚。

走過主屋大廳,後頭就是幫主家人們的休憩之處,一共有四間並連在一起的寢屋,第一問是幫主與幫主夫人居住,第二問是大公子與其夫人,第三間是老幫主夫人,第四問就是大小姐的寢房了。

聽完吳阿房的敘述,段陽陽面色僵了,心跳得飛快。

「你是說,陶幽蘭把楚天晚綁走了?」

「對!」吳阿房用力點頭。

陶幽蘭將天晚綁走幹啥?

她該不會要對他不利吧?

她早知道陶幽蘭看她很不順眼,只要狹路相逢,必是想法子出言相譏,要不就是找她麻煩。

陶幽蘭該不會在她這得不到甜頭,就把腦筋動到楚天晚身上,想利用他來威脅她,或是……傷害他來讓她難過?

她得去救他!

段陽陽縱身飛越過窗戶,一手按著腰間長鞭,確定武器傍身,快步奔向陶府,可她萬萬投想到,迎接她的,竟是如此教人難堪的畫面。

那個男人的心,好殘忍……好殘忍……

河堤一帶,萬頭攢動,擠滿看煙火的人潮,每個人頭昂得高高的,不約而同望著高空中的美麗煙火,只有她粉頸低垂,淚水爬滿腮,與歡樂的人群兩樣情。

跌跌撞撞穿過人群,來到了河堤邊,兩手抓著欄杆,低頭望著黑幽幽的河水,她驀然有種人生至此,己了無生意的絕望。

她傾盡所有,掏心掏肺,深深的愛著他一個人,可他愛的卻是別人。

他不願意跟她成親,不是因為年紀、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想娶的是別人……是陶幽蘭吧?

他愛陶幽蘭……是嗎?

他……不愛她……是嗎?

胸口處似有千根針扎刺,疼得她難以承受,只想求個解脫。

悠悠流動的河水彷彿在跟她招手,呼喚著她縱身一躍,什麼愛恨情仇全數笑泯。

就這樣不再想他、不再念他,讓兩人的一切成為過去吧……

雙臂撐起了身子,上半身往前傾,「噗通」一聲落了水。

啊……好冷……

秋夜的河水真是冷……

她看見月兒在河面的倒影,好美好美……

帶我走吧……離開這傷心欲絕之地,把不愉快的事情統統忘得一乾二淨,將塵俗的一切全都消失,回復最為純淨的自己吧……

她朝月亮的倒影伸長手,人亦徐緩往上飄,到了河面,她出於本能的雙手下壓,撐起身子,雙腳打水,浮於水面……

她忘了一件事……

她會游水。

嗚……她會游水啊,而且技巧還挺好,身子四膠很自然的動作,除非在身上綁顆大石,否則想沉入水底溺斃根本不可能。

老天爺啊,何苦這樣欺負她,連想投河自盡都不給她機會。

這時,有個在舔糖葫蘆的小朋友看見在水中飄浮的她,連忙拉了拉身邊娘親的衣袖。

「唔……唔唔……」嗜甜的孩子連說話都不肯放開糖葫蘆。

「別吵,娘要看煙火。」孩子的母親雙眸牢牢盯著絢爛的煙火。

「唔……」孩子扯得更用力了。

「怎麼啦?」母親有些不耐煩的低頭,「想噓噓?」

孩子指著河面,母親順著他手指望去,這一瞧可不得了。

「天啊!有人溺水啦!」母親扯開喉嚨大喊,「有人溺水啦!救命啊!快救人哪……」

一身狼狽被救起來的段陽陽面對眾人的關心詢問,打哈哈的說她是被洶湧的人群一個不小心推擠入水的,而且她很會游泳,本來想自個兒游到岸邊的,孰知尚未近岸就被自告奮勇跳入河裡的好心人救起來了。

她的說法眾人採信,不疑有他,只有葉氏以洞燭的眸,聚攏擔優的眉,望著強顏歡笑的女兒。

回到家後,大伙七手八腳忙燒熱水給段陽陽沐浴,預防她著涼。

抱過熱水,一身舒爽的段陽陽一回到自個兒的寢房,就看到坐在前廳木凳上,臉色凝重的母親。

「娘。」直覺告訴她,母親曉得發生了何事。

「陽陽,你過來。」葉氏拉了張凳子,招手要她坐下。

段陽陽入座後,葉氏抓起女兒垂在胸口處的一撮微濕長髮,以木梳慢梳,柔嗓輕問,「告訴娘,楚天晚怎麼了?」

「沒事啊。」段陽陽故作輕鬆的聳肩,可淚水卻是不爭氣的掉了。

「他來找你,一言不合吵架了?」

他們出門看煙火尚未滿半個時辰,葉氏推斷這麼短的時間內,女兒不可能上山來回一趟,必是楚天晚決定求和而下山來找她,只是兩個人溝通不順又吵架了。

她正想勸女兒,男人肯放下身段來道歉求和就該適可而止,別鑽牛角尖,更別趁勢刁難,擅用女人的武器,把男人的心整治得服服貼貼的,還怕他不順著來嗎?!

然而,她口還沒張,段陽陽己經忍不住滿胸口的委屈與怒火,大腿上的粉拳緊握,激動的將她在陶府看到的一切全數托出。

「娘……」段陽陽抽了抽鼻子,「他有別的女人。」

「他有……別的女人?」葉氏愣了愣。

她橫看豎看,楚天晚就不是個花心的男人,不僅不花心,還有點過於死板,連怎麼討女人歡心都不懂。

面對這樣的大笨驢、呆頭鵝,女人總要辛苦點,不過瞧女兒甘之如怡,這什麼鍋配什麼蓋,想兩人相處愉快,當娘的也就無權置掾。

難道說,她瞧男人的眼光退步了?

還是說,只要是男人就必定花心,呆頭鵝也不例外?

「你怎麼知道的?」

「我親眼看見的!」她激動的喊,「他們抱在一塊兒還衣不蔽體,這不就說明他們關係匪淺,說不定早就論及婚嫁,所以他才不要娶我。」

「那個女人是誰?」

「陶幽蘭。」

「陶幽……蘭?他跟陶幽蘭攪和在一塊兒?這怎麼可能?」蕩女跟老實頭?

「我親眼看見的,娘!」段陽陽哭趴在母親的大腿上,「陶幽蘭身無寸縷,坐在天晚的大腿上,而他的手很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亂摸……娘,這還會有誤會嗎?那個男人……移情別戀了,嗚哇……」

笨驢子楚天晚竟然被陶幽蘭勾上手了?葉氏有些難以置信。

陶幽蘭勾男人的確有一套,不比勾欄院的鴇子差,事實上,她的行徑亦與妓女無異,差別是她有祖宗庇蔭,家底豐厚,是她挑男人伺候,而不是伺候男人。

莫非,楚天晚就是太愣直,所以才會被陶幽蘭的狐媚手段所勾引?

「陽陽。」葉氏抬起女兒的上半身,「你有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嗎?」

「在那個情況下,女兒要怎麼問?」段陽陽氣瘋的喊,「我生氣的想打陶幽蘭,他竟然以身護她,我的鞭子全抽在他身上……」她感到心疼又心痛。

「不管……不管我下手有多重,他都不肯離開,拚死命的保護她……娘,他的心,完完全全都被勾走了,難怪他不想娶我……娘啊……」她越想越悲憤,哭得臉紅透。

「你要放棄他了嗎?」

「都這個節骨眼了,不是我放不放棄,而是他根本不要我!」就算她不想放棄又能怎麼著,他就是不肯要她啊!

「你就甘願你心愛的男人被陶幽蘭那淫婦給搶了?」

「我……不然我能怎麼辦?」娘有辦法轉圜劣勢嗎?

「你當然要搶回來呀!」握在段陽陽手臂上的十指握緊,「你不能輕言放棄,那是你的男人,而且你們己經有夫妻之實,你不嫁他,嫁誰?」

「娘要我以此點逼他成親?」

「這是手段之一。」

「但……如果他要求陶幽蘭成為正室我為小妾呢?娘,我不可能與陶幽蘭共事一夫,她老是找我碴,若她成為大房,一定會想辦法整死我的!」

「你會甘願讓她整?」

「當然不!但我更不想跟她共享天晚!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妻子,我的心眼裡容不下其他女人重」更別說那個女人是陶幽蘭。

她與陶幽蘭水火不容,每次爭端都是陶幽蘭挑起的,別說共事一夫,連處於同一個屋簷下,都讓人難以想像。

「那麼,就把他搶回來。」葉氏堅定的眸盯著女兒。

「要怎麼搶?」段陽陽汪著兩泡淚眼問。

「娘好歹也是紅樓出身,收服男人易如反掌。」雖說當年不太受歡迎……不過這是長相問題,乃非戰之罪。「你就照著娘的話去做,包準將楚天晚的心自陶幽蘭身上搶回來。」

「嗯。」段陽陽抿唇用力點頭,母親是絕望的她唯一的浮木了。

「不過你得答應娘,不管娘怎麼要求,你都得切實做到。」

「女兒答應,女兒一定切實做到,請娘教授女兒該怎麼把他的心搶回來……」說著說著,傷心難過的淚水又掉了。

「首先,咱們就這麼做……」

在段陽陽傷心欲絕離去之後,陶幽蘭則是心花朵朵開的自楚天晚的「保護」之下探出小臉,一瞧見楚天晚背上衣衫被鞭子抽裂,鞭痕清晰可見,心頭甚是明白,這個男人己經是她的了,要不,他何必捨命保護。

這說來說去,她陶幽蘭臉蛋就是比段陽陽美、身材比段陽陽好、手段比段陽陽高竿,所以她才使出一分功力,就把人給摘下來了。

「呀,天晚,」陶幽蘭裝模作樣的大驚小怪輕呼,「你的背都受傷了,很疼吧?」

在陶幽蘭眼中,這傷可是他愛她的證明。

這男人的指技如此高超,愛撫得她舒服暢快,比她芙蓉帳下任何一個男寵都來得高明,就是不知那個段陽陽是否也被他服侍過了。

疼?當然疼!楚天晚只要稍微一動,就痛得眉頭緊蹙。

這疼痛比一開始馴養那群「劣雞」,被啄得四處都是傷口還要來得疼上數百倍。

段陽陽下手這麼狠,還敢往陶幽蘭身上抽,這弄個不好,人家控她個傷害、殺人未遂,就得入大牢吃牢飯,重者,說不定連小命都丟了。

他是男人,皮粗肉厚,身上有傷也無妨,女人可是留不得半點疤。

「來人啊!」陶幽蘭朝外大喊,「快送藥進來。」

沒一會兒,男寵送了傷藥過來,在陶幽蘭的指示下,為楚天晚撥開衣衫,並要他趴在床上,由陶幽蘭親自上藥。

「小姐,這種粗活由小的來便可。」男寵一號李青怕寵位被奪,連忙獻般勤。

「你粗手粗腳的萬一弄痛天晚怎辦?」陶幽蘭輕斥,揮手要他走,「出去,把門帶上。」

她喚他「天晚,?李青臉色微變。

這屋裡一堆男人,就投見陶幽蘭喚過哪個人名諱,她將他們視為僕人、視為陪寢,地位低下,何時給過平起平坐的你呼了?

平日,李青最為受寵,是故,在其他男寵面前趾高氣昂,絕無法忍受第一名位子被奪。

「小姐,您是千金之軀,這等低賤工作由小的來做便可。」李青微彎著腰,一臉諂媚討好,心裡打的主意是想整整楚天晚。

「我叫你滾,你給我囉嗦什麼?」陶幽蘭臉色一變,「滾!」

李青面色僵凝,吶吶點頭答應,方轉過頭,就見到拿藥過來,名叫胡元的少年暗暗竊笑。

他惱怒抬腳,重踹胡元屁股,「擋在前頭做啥,快滾!」

胡元被他踹得一個踉蹌,又不好發作,畢竟目前李青還是陶幽蘭面前的紅人,而他主要做些奴才的工作,入府至今,尚未侍過寢。

這屋子裡頭的男人,大都家貧,但頗有姿色,均是外型俊美的少年,陶幽蘭就是看中他們的外貌,花錢以長工之名將他們買來,白天做粗活,晚上做房活,可房中事還得被看上眼才有這福氣,陶幽蘭一向偏心,喜愛哪個男寵就專召那男寵侍寢,直到厭膩為止,與皇帝無異。

她根本是將自己視為武則天了!

胡元初時十分排斥一群男人服侍一名女人,可在這個環境特久了,受到潛移默化、耳濡目染,他也跟其他少年一樣,想要得到主子的寵愛,就像李青,吃香喝辣、走路有風,思想整個扭曲了。

李青出了房,關了門,卻不走,而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牙咬著指甲,偷聽裡頭的狀況。

「你在幹啥?」胡元好奇的問。

「甭問這麼多,快去幹你的活!」李青揮手要他走開,自己則繼續偷聽裡頭動靜。

胡元摸摸鼻子離開,心想……就別哪天讓我竄了你的位,到時換我把你當狗喚,哼!

陶幽蘭垂頸幫楚天晚上藥,平常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連徐藥的手勁都難以控制,好幾次直接戳進傷口裡,痛得楚天晚幾乎哀叫。

要不是傷口就在背上,他真想叫她住手,由他自己來算了。

好不容易,跟地獄無異的塗藥折磨終於過去,楚天晚方能喘口氣。

「天晚啊……」陶幽蘭水眸深情款款的望著他,纖手輕輕在裸臂上滑動,「你真是對我用情至深,願意為我擋鞭。」

用情至深?楚天晚蹙緊眉頭。

「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呢?」陶幽蘭躺在他身側,拂開他頰面上的發。

呆然是個俊美少年郎,就連眉頭緊蹙,忍著痛苦樣都那麼英俊好看,無怪乎段陽陽對他死心塌地的。不過……陶幽蘭嘴角揚起得意的笑,這男人是她的了,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

就說她的魅力遠超過段陽陽,才不過把他綁架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為她臣服了。

這世上最美的女人呆然是她無誤,哈哈哈哈哈……

「那你放我回去吧。」他不想繼續特在這裡,焚香味過重,空氣又不流通,他快窒息了。

「天晚,你別說笑了,你傷這麼重,怎能離開?」纖手放在楚天晚頸上,「你別不好意思,就在此住下吧,你以身相護,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你搞錯了。」

「搞錯?」陶幽蘭眨著不解的眼,這使她看起來神色更嫵媚。

「我不是保護你,是保護陽陽。」

「什麼意思?」陶幽蘭趁色微沉,「你明明是保護我不受段陽陽鞭子所傷,怎麼會說是保護她?」

「我是怕那鞭子傷了你,到時你到你鎮長舅舅那告一狀,陽陽會有牢獄之災。」

他雖然是個「宅男」,不過丐幫的情報網絡發達,他住在段家那些天,小道消息聽了不少,而陶幽蘭是五香鎮有名的放蕩女人,關於她的事自然略知一二。

陶幽蘭難以置信的坐起,「我不信,你怎麼可能會是為了段陽陽?你不是己受我魅力所迷,打心底認定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世上最美?」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差點衝口反駁的楚天晚還是凝神想了下,決定他最後的答案,「不,陽陽才是最美的女人。」

「你……」陶幽蘭放聲尖叫,「你竟敢這樣說!快更正,說我才是最美的女人!」

「是陽陽。」

「是我!」

「是陽陽!」

「不!」淒厲的尖叫聲在屋內迴盪。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32 PM

第九章

段陽陽是哪根蔥,竟敢跟她搶五香鎮最美女人你號?

陶幽蘭左思右想,決定想辦法做掉段陽陽,讓全五香鎮的男人,包活那瞎了眼的楚天晚都認定她--陶幽蘭才是最美的女人!

於是,當段陽陽與葉氏廢寢忘食研究討論如何讓楚天晚回心轉意,尚未研究出個結果,段陽陽人就被官府抓走了,理由是--私闖民宅、殺人未遂以及竊盜。

「我沒有偷東西!」被強迫跪在公堂下的段陽陽聲嘶力竭的大吼。

「哼。」縣令手上的驚堂木重重拍下,敲得段陽陽耳朵發疼。「你別想否認了,有人親眼看到你闖入陶府,傷人還偷東西。」

「那個人是誰?」段陽陽抬頭,無畏的迎上縣令那雙如賊鼠般的三角形小眼。

「太多人了。」

「把他們叫來跟我對質啊!」

「大膽賤婦,這是對大人說話的態度?」一旁的差沒厲聲大喝。

「你以為那天是中秋節,大家都去看煙火,沒人看見你偷偷摸摸闖入陶府偷東西,被發現還出手打傷人嗎?」縣令又是一個驚堂木拍下。

「我沒有,我是去要人的!」

「要什麼人?」

「要……」她語塞。

他是她什麼人?

而她又是他什麼人?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說不出話來了吧?」縣令冷哼,「乞丐就是乞丐,要不到東西就偷,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殺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小手氣憤拍地,「我們靠行乞為生,不偷不搶更不會殺人!」

「不要再辯解了,你傷人搶劫,對像還是五香鎮長的外甥女,你等著腦袋落地吧!」

「我根本沒有傷到陶幽蘭!,不都是楚天晚護了她嗎?那有傷到她一絲半毫!

要不是楚天晚即便受重傷也要保護陶幽蘭,她哪會傷心欲絕的離開?!

「你所犯罪行己罪證確鑿,快畫押認罪吧!」縣令一個手勢,一旁差沒把認罪書放到她膝前的地上。

段陽陽一把搶過,撕毀。

「膽敢撕毀公物,該當何罪?」縣令惱火,「來人啊,重重給予二十大板!」

一旁差役擁上,扣制她的手腳強行將她壓制在地上,舉起棍子朝粉臀重重打下。

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她用力咬緊牙,倔強的不肯哭出聲音來。

打過二十大板,縣令又問,「認不認罪?」

「我無罪!」她絕不受冤枉!

「好」給我丟入大牢,擇日再審!」

被帶入陰暗潮濕的地牢,獄卒卻未將她關入牢房,而是將被打得無法行走的段陽陽拖入一問放滿刑具的隱蔽空間,將木架上的鐵環扣上她的手腕,整個人膝蓋半彎的垂掛在地上。

鞭子抽動空氣的聲響將昏沉的她驚醒。

「死丫頭,認不認罪?」獄卒那笑的腔上,充滿暴實之氣。

「我沒有搶劫……」她喘了口氣後方能繼續,「我沒有傷陶幽蘭,我傷的是我的未婚夫……」說著,她的口氣弱了下來。

未婚夫……嗎?

人家根本未將她當一回事,現在還聯同陶幽蘭將她拘提關入大牢,安插了種種罪名,是想置她於死地嗎?

在五喜國,搶劫殺人是以命償命的唯一死罪,即便她未奪人性命,但傷了人也是重罪,他不可能不知情呀!

他就這麼怕她阻擋了他與陶幽蘭的情路嗎?

他們兩個怎麼說也曾好過,亦有夫妻之實,他怎麼能這麼狠心,非將她往死裡推?

她重重閉上眼,哀痛的淚水掉了下來。

獄卒見她容貌美麗,掉淚模樣我見猶憐,不禁動了邪念。

「姑娘。」他靠近她的貝耳,低聲道,「如呆你想活命,就乖乖聽我的話。」

有逃出生天之路?段陽陽霍然張眸。

「大人,您要我怎麼做?」

「哪,我瞧你長得也美,乾脆以身相許予我,我若是舒暢痛快了,說不定還能想出個辦法來。」

聞言,段陽陽面色一凜,朝獄卒腔上吐了口水,「呸,休想!我寧願死,也不做蕩婦!」

就算楚天晚不要她,她的心還是他的;就算楚天晚欲置她於死地,可恨她仍認定自己是他的人,身休是屬於他的,誰都不准碰!

這樣的她,是不是真的很傻?

「賤婦!」獄卒狠甩了粉頰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罰酒!上面交代,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你認罪畫押,大爺我本想讓你好過一點,是你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獄卒拿起一條細鞭,哼笑退後一步,揚高手,狠狠往粉臉上抽去。

段陽陽的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哼,這鞭抽下去,你再美也毀了。」

她的容貌被毀了?

段陽陽心口一室,慌亂揚頭,眼前鞭影掠過,右頰又是一道冒血的鞭痕。

「這下你長得再美也見不得人了。」獄卒哈哈大笑,「認不認罪?再不認罪,我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你的容貌來。」

「不……」她咬牙,「我沒有搶劫……」

話未說完,細鞭狠狠落上頸。

「再否認啊!你否認一次,我就抽你一次!」不讓段陽陽有開口機會,獄卒手上的細鞭不斷的落在段陽陽身上。

過了一會,有人進來,對獄卒說了幾句話。

「好呀!」獄卒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原來你不只搶劫殺人,還殺了郊區寺院和尚共計十五人,這鐵定是五馬分屍之刑了。」

「不是……不……是我殺……的……」臉上如火燒般的疼,讓小嘴幾乎無法張開,喊冤聲細弱如蚊鳴。

「這次你再強辯也沒用了。」獄卒在段陽陽姆指指腹上抹上印泥,按上認罪書,「這下,唯一死罪了!」

獄卒將認罪書揮了揮,指示剛進來的獄卒,將人扔進大牢內。

「五馬……分屍?」葉氏眼一翻,人昏了過去。

「娘!」站在她身後的段初陽連忙將母親扶住。

「這是怎麼一回事?」段一二氣急效壞的問,「陽陽是犯了什麼重罪,為何會被宣判死刑?」

「殺人呀,幫主!」李大壯激動得眼眶蓄滿淚水,「說什麼連寺院那件冤案都是大小姐動手的,故判了極刑!」

「胡說八道,陽陽怎麼可能殺人宣她就算學過武,也不可能一人殺掉十五個大男人呀!」

當初讓陽陽學武除了因為她有興趣外,另一個目的是防身,三腳貓功夫頂多只能對付一兩個男人,讓自己有逃跑的空隙,說到殺人,根本不可能!

「不是說,官差來抓她,是因為她擅闖陶府嗎?」段初陽的妻子不解的問,「怎麼又會變成是她殺了寺廟的和尚?」

「聽說是有人報馬,大小姐會曉得寺廟有屍休,就是因為人是大小姐殺的呀!這第一個發現者就是最大嫌疑犯!」

「胡扯!」醒轉過來的葉氏厲聲反駁,「若要說第一個發現者,那應該是楚天晚才是,是他要陽陽差遣幫眾去挖屍體……」葉氏猛然一頓。

當初是楚天晚猜側寺廟有屍體,且還真被他料中了,可他個性低調內斂,故在外頭將所有的風光焦點都給了陽陽,但他現在跟陶幽蘭好上了,且報官府來抓人的也是陶幽蘭……

「如果第一個發現者是最大嫌疑犯,那應該是楚天晚吧!」與葉氏想法接近的段初陽妻子嚴氏說出了兩人心中的納悶。

「走!」葉氏當機立斷下了決定。

「去哪?」其他人滿心不解。

「去陶府討公道!」

沉靜的屋內燃著一炷香,那是迷香,讓人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忽然,自窗外飄入一道異香,飄來了裸身趴在床上的男人前,區隔了那道迷魂腦子的迷香,也讓床上的男人因此醒轉。

楚天晚徐徐張開雙眸,眼前除了屋內裝潢擺設,沒有其他生物存在,可他由這股異香曉得那是西門吹雪的女人……嗯,還是說是狐狸精比較恰當一點。

西門吹雪的狐狸精並非是引誘男人的壞女人,她的的確確是隻狐狸精,還是只變異的狐狸精,擁有人形,奇妙的是,除了西門吹雪,無人看得見她的形體。

狐狸精名叫木小媚,她會出現在這,必定是尋他行蹤而來。

掐指算算,是皇宮御廚派人來買雞的時間到了,那人沒瞧見他,拿不到雞回去交差,此刻必定心急如焚,所以西門吹雪才會請嗅覺靈敏的木小媚出來找他。

「春香山寨雞」名聞遐邇,一年只做一檔的囂張態度連朝廷皇宮都有所耳聞,御廚因此偷偷派人來排隊,偷買了一隻「春香山寨雞」回去品嚐,這一嘗,驚為天人,只道此味太銷魂,暗惱技不如人,差點就要懸樑自盡了。

御廚因此威脅利誘,希望他們能釋出「春香山寨雞」的秘訣。這吃飯的傢伙自然不能外傳,但他們答應御廚可提供雞隻做為烹調的材料,畢竟只要原料夠優,就算原什原味烹調上桌,也足以讓人吮指回味樂無窮,不需要過多的調味。

據說,打從御廚使用了楚天晚飼養的放山雞,五喜國的璽皇帝己經是一日無雞便覺人生無昧的地步了,故每個月,御廚都會固定時間差人過來買雞,若是買不到雞,無法交差,御廚的麻煩可就大了。

「小媚……」吸聞過多迷香,讓楚天晚的腦袋昏昏沉沉,「叫吹雪……過來帶我出去……」

陶幽蘭將受了傷的他拘禁在此,並用迷香讓他四肢無力、動彈不得,除非,他改口陶幽蘭比段陽陽還要漂亮,並且願意留在她身邊,才要還他自由。

這份「自由」,一點也不自由,表面說得好聽,其實是成了她的男人,變成她豢養的男寵,差別只在於他可以下床行動而己。

楚天晚是個固執的人,固執到冥頑不靈的地步,他不會因為陶幽蘭的威脅,而改口去討她歡喜。

不管她一天過來詢問幾次,詢問到變臉,甩他巴掌,故意在他背上的傷口戳摳,甚至撒鹽,他也始終如一一一段陽陽比陶幽蘭美,絕不改口。

異香飄遠,過了一會又回來,只見筆墨紙硯在空中飄浮,不曉得的人還以為白日活見鬼了。

墨條忙碌的在硯台上磨出墨汁,毛筆蘸墨在宣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過了一會,飄來楚天晚面前。

「陽陽被抓……判死刑?」楚天晚面色僵凝,意識有剎那間的空白。「到底怎麼回事?」陽陽怎麼會被抓,還被判死刑?

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坐起問個明白,可他被迷香控制得太久,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桌上的筆又動了起來,這次寫得比較久,過了好一會才飄來楚天晚面前。

「入陶府……搶劫殺人?」她殺人?殺了誰?他不是以身保護了陶幽蘭,別說傷了,連一根寒毛都未被碰著啊!「寺院十五條人命為她所殺?」他倏忽明白了。

段陽陽是被栽贓嫁禍的!

他未料到陶幽蘭心思如此狡詐狠毒,對於美貌的執著己到了發狂的地步,他若再不行動,段陽陽的性命岌岌可危。

「小媚,叫吹雪他們過來……事不宜遲……要快……」

他彷彿聽到空氣中傳來應允聲,異香很快的飄遠了。

陽陽,等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在意識再次被迷香奪走之際,他的腦子裡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找誰?」陶家門房望著眼前高大俊美、外型出眾、各有千秋的四名帥哥,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神傻眼。

如此出色的外表,還一次聚集了四個,就算他是個男人,也要傻愣了那麼一下下。

「找人!」楚天闊一個肘擊,門房捂著肚子倒退三步,早餐險些嘔出來。

楚天闊與另外三名一起穿越到古代五喜國,一起販賣「春香山寨雞」的楚樂、西門吹雪、韓睿如入無人之境,大刺刺的直闖陶府。

「來……來人!」門房忍痛大喊,「有人闖……闖進來了!」

幾名家丁聽到喊叫聲,出來看個究竟,見四個翩翩公子哥儼然把陶府當自家後院,立即凶神惡煞的上前,大喊,「站住!」

喝令方出,數聲「砰砰砰」入耳,轉瞬問,眾家丁倒地。

「弱不禁風。」楚天闊輕哼一聲。

「你出手太快了。」一臉酷樣的西門吹雪手還握著劍柄,尚未出鞘咧,人就被楚天闊打倒了。

楚天闊淡彪他一眼,抓起其中一名家丁,喝問,「天晚人在哪?」

「天……天晚?」家丁一臉茫然。

日頭還在頂上亮燦燦的照耀著大地,啥時天晚了?

「你們前幾天抓來的那個男人!」一旁的韓睿解釋,「快把人還來!」

交「雞」時間己遲了,皇宮那可等得急,弄個不好,有人就要慘兮兮啦!

「你們是指小姐的貴客?」家丁這才明白。

「明明是將人綁架擄來的,還敢說得這麼好聽!,楚天闊橫眉豎目。

「是『跪』客啊,跪下來的跪。」韓睿擅自解釋道。

「我要見你們家小姐。」楚樂東張西望。

「你見他們家小姐幹嘛?」韓睿好奇的問。

「我要看看在民風純樸的古代,大膽養起男寵的女人到底長啥樣。」

聽說她自比五香鎮第一大美人,這次會把楚天晚給抓來,也是想跟第二大美人(陶幽蘭封的)段陽陽別苗頭,故身為『前」整型美容醫生,對美有高度執著與挑剔的楚樂自然想親眼見見陶幽蘭到底是否真驚艷天下。

家丁們在四個男人的脅迫之下,帶領著他們來到陶幽蘭的閨房。

日正當中,剛用完早膳的陶幽蘭正在實行「餐後運動」,虛掩的房門被楚天闊無禮的撞開,坐在李青身上起落的陶幽蘭因此嚇了一跳,差點弄斷了李青的寶貝命根子。

「大膽,敢不敲門就進來!」惱火的陶幽蘭一轉頭,就因眼前飄來的濃重費格蒙而頭暈目眩。

一個外型出色的男人己經夠讓人小鹿亂撞、目眩神迷了,一下子來了四個,這……這教她該怎麼辦啊?

陶幽蘭抬頭挺胸,也不拿床單遮掩,直接大膽的展現美妙用體,企圖勾引四名出色男人,更歡迎他們一起加入「尋歡之旅」。

「有何貴幹?」她微昂著下頜,姿態驕傲,眼神嫵媚。

楚樂一個箭步上前,陶幽蘭心跳瞬間加速。

大手執起嬌顏,一雙俊眸直直盯著她的五官,那眼神太過專注、那雙黑眸太過誘人,害得,用」過不少男人的陶幽蘭都不覺害羞小臉微紅了。

「這位公子,為何如此看著奴家?」陶幽蘭羞人答答的問。

還躺在她身下的李青則是用力瞪著明顯比他好看數十倍的楚樂。

被軟禁在東邊廂房的楚天晚不管威脅還是利誘都不肯與陶幽蘭實質上的交媾,甚至拒吃他們送來的食物,就怕陶幽蘭偷放春藥。

陶幽蘭以為他是顧念段陽陽的關係,故用盡手段要剷除段陽陽,激烈的手法讓李青有危機意識,心知肚明只要楚天晚一點頭,他第一男寵的地位就要拱手讓人。

他還在思索是否有可神不知鬼不覺除掉楚天晚的方法,這會又來了四個俊男,他還有在陶府生存的機會嗎?

以「深情眼神」凝娣陶幽蘭的楚樂微微蹙了眉頭。

「這眼距離太開,各縮近個O。三公分最好,要不然看起來活像條魚,可用開眼頭改善;山根太塌得墊高,鼻翼得縮小,否則鼻頭太大太寬看起來土味很重,氣質整個都俗了。」

他在說什麼?陶幽蘭一臉莫名。

楚樂捏了捏陶幽蘭的雙頰,「縱慾過度,又缺乏運動,臉皮都鬆了,可用注射3D聚左旋乳酸改善。」接著又直接抓捏一方胸乳,「乳房下垂,得提高三公分。」他東捏捏西瞧瞧,最後做下結論,「全身整型改善,只收你五十萬。」

他是在嫌棄她的外在?

陶幽蘭雖然聽不懂他在說啥鬼,但她還聽得懂他嫌她長得像魚、有土味,還嫌她臉松、乳房下垂。

「把他們捉起來!」陶幽蘭火大對著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家丁下令。

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上前。

打不贏,不過是去犧牲當沙包的。

「女人!」不耐煩的楚天闊直接說明來意,「把天晚還我們。」

「天晚?」陶幽蘭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誰。「誰是天晚我沒聽說過。」裝傻她第一。

一把長劍赫然出現在她頸間。

「把人交出來。」永遠是一臉酷樣的西門吹雪連說話都會凍死人。

「他在東邊的廂房!」李青大喊,「來個人帶他們去!」

太好了,原來他們是來討人的,這下他就不用擔心他第一男寵的位子岌岌可危了。

想當初段陽陽來討人時,他假裝逃跑,卻是直往陶幽蘭閨房而去,就是要帶領段陽陽找到人,好速速把人帶走,誰知事與願違;這下又有人來找楚天晚,這機會自然要把握。

「李青!」陶幽蘭氣惱大吼,推開男人起身。

「小姐,我是怕你有生命危險啊!」李青拉住陶幽蘭,就怕她去阻止他們帶走楚天晚。

楚天闊等人懶得理那兩個狗男女,直接前往東邊廂房。

拉開廂門,早聽木小媚警告而有所準備的眾人以巾拂面踏入。

西門吹雪利劍掃落迷香,身材最為魁梧壯碩的楚天闊一把扛起己三日未進食,身子虛弱的楚天晚,快步離開。

五人一踏出陶府大門口,就與不知是第幾次前來示威抗議的丐幫眾人撞個正著。

「楚天晚!」瞧見他,段一二氣勢洶洶,作勢揍人,「你這個賤人,竟跟陶幽蘭勾搭上,還陷害我家女兒,我今日一定要打死你!」

「幹什麼你!」楚天闊擋在虛弱的楚天晚面前。

「天闊,」楚天晚搖頭,「讓我跟他們說。」

「天晚!」葉氏悲憤上前,「我相信你,把女兒交給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拋棄她還想置她於死地?」

「夫人,你誤會了。」楚天晚輕喘了口氣,「你別擔心……我會把陽陽救出來的……」

「夫人,我兄弟女人的事就是咱們的事,」韓睿道,「陽陽的命我們一定會救,你們可以放心回家等捎息。」

「我……我怎麼可能放心?」葉氏憂憤的淚水滾落,身子微晃,一旁的段一二忙扶穩妻子。

「你們真有辦法?」段一二見這五名男人一個比一個出色沒錯,可女兒是被官府抓走,不是落入一般的危險情況,他們怎可能有法子?

「相信我們。」楚天闊大手堅定的握上段一二的,「一定讓你女兒平安歸來。」

縣令與五香鎮鎮長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鄉鎮的丐幫叫化子集團,其人脈竟然高達朝廷去了。

在死刑執行前兩周,武將世家出身,當朝唯一女將軍鳳君臨帶來皇帝旨意,重查段陽陽案件,這可讓勾結的縣令與五香鎮長嚇得險些尿失禁。

過了兩天,抓犯人從不曾失手的無名神補--君柒柒抓回了逃亡中的另兩名寺院案件的嫌疑犯,並自他們的認罪書上確定,寺院十五條人命與段陽陽無關,她是被栽贓嫁禍的。

有關於陶府的搶劫殺人亦是莫須有罪名,案主陶幽蘭全身上下每一塊都完好,別說傷口,連塊傷疤都不存在,案情因此大翻轉,段陽陽無罪釋放,縣令、五香鎮長與陶幽蘭以貪賄、勾結、誣告等罪遭起訴,直接押入大牢等候審判。

段陽陽無罪釋放的那天,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頂上的陽光燦爛,在衙門外等候的丐幫眾人均帶著微笑引頸盼望段陽陽出來的那一刻。

楚天晚站在丐幫的人群之中,氣質俊逸的他如鶴立雞群,面上表情淡定,內心則是焦灼。

終於,段陽陽在差役的帶領之下現身了。

她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頭髮自然垂放未梳整,頭垂得低低的,長髮掩蓋雙頰,似乎是嫌陽光太刺眼了。

可突兀的是,她身上的衣服雖乾淨,小臉卻未經過整理,髒兮兮的,教人看不清楚她的五官表情。

她緩慢的移動雙腳,行進的身子略微歪斜,看得出身上未癒的傷妨礙了她的行進。

「陽陽!」先揚聲呼喊的是葉氏。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其他丐幫份子亦跟著一擁而上。

聽到母親的叫喚,段陽陽雙肩瑟縮了下,側身別臉,兩手袖子掩面。

「太好了,陽陽,你沒事了。」葉氏欣喜落淚,雙手擁住女兒的肩。

「陽陽,我的好女兒,還好你無罪釋放了。」一旁的段一二激動得老淚縱橫,「該死的陶幽蘭,她竟敢誣陷我女兒,一定要讓她判重刑,這輩子休想走出牢獄一步!」

「娘……」段陽陽乾澀的唇吶吶吐語,「我們……快回家……」

「好!」以為段陽陽是在牢獄飽受折磨、急著想回家的葉氏忙道,「娘準備了豬腳麵線替你去霉運,也差人燒好熱水讓你洗掉一身霉氣。過了這關,以後就否極泰來了。」

葉氏嫌段陽陽臉上遮擋住雙頰的頭髮太礙眼,作勢欲拂開,段陽陽立刻別開趁閃過。

「娘,我們先回……」

「陽陽。」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段陽陽耳邊響起。

她心一凜,慌忙拉來母親擋在身前,小臉幾乎埋在母親梳理整齊的雲髻之後。

「陽陽,娘跟你說,」葉氏笑道,「我己經跟天晚談過了,一切都是誤會,他跟陶幽蘭啥事都沒有,是陶幽蘭將他綁架到陶府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情愫或是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親眼看到的!」段陽陽啞聲低喊,「他跟她……在一起……」

她親眼瞧見的還會有錯?

他們兩個明明親親呢呢的坐在一張椅上,如果楚天晚有任何不願意,他大可將她推開,可他沒有,雙手還放在她的雙腿間,恐怕他的分身那時早就入了陶幽蘭的身,是她的出現,暫停了他們的燕好。

被關在牢房裡時,獄卒的嚴刑逼供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可賭著一口氣,就算她好幾次都想直接認罪,一了百了,但只要一想到她若死了,楚天晚與陶幽蘭雙宿雙飛的得意嘴臉,她就忍不下這口氣,說什麼也不肯畫押認罪,直到外傳罪證確鑿,被逮捕的寺廟殺人案嫌疑犯指證歷歷她也是犯案人之一,因此被處以五馬分屍重刑時,她才絕望。

原來,他這麼處心積慮想要置她於死地。

對他而言,她並非喜愛的對象而是討人厭的絆腳石,就像眼裡的沙,容不得存在。

躺在大牢冰冷的地板上,她心如死灰,沒有半點求生意志,獄卒送來的牢飯她一口未動,心灰意冷的等著,等著死亡來臨的那天。

情勢的逆轉,案情的翻盤,又是讓她意想不到。

她雖獲無罪釋放,其他的詳情她一無所知,獄卒們不肯告訴她,為什麼她將被無罪釋放,他們形色慌張,似是害怕受到牽連,無人有心思肯與她說上一句。

可即便她清白被證實,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己是身心破碎,就算外頭的陽光再燦爛,她也感受不到暖度。

她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他的人,故醇厚的嗓音響起時,她的心臟自死寂一轉為猛烈的跳動,她慌亂得不知所措,恨意尚未冒出,害怕被瞧見容貌的驚懼先佔據了所有心思。

為什麼就算他背叛了她,為什麼她這麼恨著他,卻還是……那麼愛他……

而他,又怎能厚顏無恥,裝作沒事樣的來接她,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中間的原由,天晚會跟你解釋的。」葉氏想把女兒拉出來,她的趁擠壓著她的髮髻,快將她的髮型弄亂了。

但段陽陽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母親的屏障,乾啞的嗓不斷的低嚷,「我親眼看見的……我親眼看見的……」

八成是他發現苗頭不對,所以拋棄陶幽蘭,假情假意的又想回到她身邊。

她不會原諒他的!

這輩子都不會!

「陽陽,你別躲在我身後,出來呀,聽他解釋嘛!」葉氏以為女兒是不想見楚天晚才硬躲在她身後,並不明白她的苦衷。

「不要!」段陽陽掙開母親抓握的手,說什麼也不肯從她背後離開。「叫他滾開,我不要看到他!」

一件外袍自段陽陽上方翩然落下,罩上她的頭頂。

「先回去吧。,楚天晚低聲道。

自外袍上的繡紋,段陽陽發現這是楚天晚的衣服,她心口一窒,當下明白,他是看見了。

她眼前忽地一白,意識瞬間抽離。

在她昏過去的當下,楚天晚眼捷手快將她接個正著,並小心的將她頂上的外袍拉攏好,以免受傷的小臉暴露在眾人眼中。

因他請求而跑到大牢裡偷看段陽陽情祝的木小媚回來告訴他,她的情況非常不好。

「她說她的臉受了很嚴重的傷。」唯一能看見木小媚,而幫木小媚「翻譯」的是西門吹雪,「不知道楚樂有沒有辦法處理。」

楚樂在現代是名整型美容醫師,可在沒有精密儀器的古代,若是臉傷太嚴重,要恢復原始面貌,恐怕有難度。

木小媚無法具體形容傷口的情況,但從西門吹雪轉達那有限的詞彙,情祝一點也不樂觀。

容貌是女孩子最在意的一個地方,加上段陽陽本身貌美,一旦被毀容,心理方面的傷必定深重。

「你可不要拋棄人家。」楚樂半真半假道,「會死人的。」

他其實並不在意容貌上的事,然而當她昏倒時,他瞧見了那即使借由髒污掩蓋仍顯觸目驚心的傷口,體內的血液幾乎要沸騰起來了。

陶幽蘭,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他絕對會讓她付出毀容的代價!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3-3-26 09:33 PM

第十章

葉氏手執沾濕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替段陽陽擦掉臉上的髒污,當小臉上所有的污垢都擦乾淨,眼前的景象令她震驚得渾身僵直,難以置信。

像是刻意毀她容似的,細細的鞭痕在左右臉頰各有數條,葉氏慌亂的拉開段陽陽衣領,仔細一瞧,果然頸子、肩膀都有傷痕。

只要看得見的地方都處了鞭刑,擺明就是讓她往後見不得人。

「陽陽……」葉氏心痛的撲倒在女兒身上。

她明白段陽陽是再也無法回復昔日的花容月貌了,即便是平常的外出,也得覆上面紗,就怕有心人的窺視視線,刺傷女兒的心。

容貌毀了,這下還有人願意娶她嗎?

楚天晚若看到她此刻的模樣,不曉得會不會嚇得倒退三步,將前塵過往一概抹消。

若是如此,恐怕女兒下半輩子都得躲在昏暗之處,孤獨寂寥的過一生了。

想到此,葉氏心更痛。

不!她一定會叫楚天晚負起責任來,他都奪了女兒的清白了,不管陽陽現在變成什麼樣,他都該迎娶。

床上的段陽陽因母親的哭泣聲而醒轉。

「娘?」

「陽陽!」葉氏連忙以袖擦掉淚水,「你醒了?感覺如何?」

「娘,你怎麼哭了?」段陽陽伸手揩掉母親下頷上懸浮的淚珠。

「娘沒事……娘……娘是喜極而泣,你終於平安歸來。」葉氏拉下女兒的小手合在掌心內拍了拍,「娘煮了豬腳麵線,吃了吧,去去霉氣。」說著,葉氏起身來到前廳,端起桌上尚溫熱的豬腳麵線。

段陽陽撐起上半身,半坐臥,小手下意識撫上臉頰。

在牢裡,這是她最常做的動作,每一日,她都希望臉上的傷口是幻覺,哪一日醒來忽然就平復,回復她無瑕細緻的光滑臉蛋,可那凹凸不平的觸感依然紮著她的指腹,不斷的提醒她……她毀容了,她這輩子都休想見人了。

葉氏回到床前,段陽陽一見母親靠近,連忙放下手來,佯裝沒事樣的拉過長髮遮掩雙頰。

雖然她曉得母親必定早就發現了,但她下意識就想遮掩傷口,不想讓母親擔心。

即便沉冤昭雪、無罪釋放,但她這輩子,己經毀了。

不會有好人家子弟願意娶己失去貞潔的她,也不會有人願意娶容貌己毀的她,她勢必得待在家裡靠著父母養,成了家裡的負擔。

待父母過身之後,她又怎麼好厚著顏面靠哥哥嫂嫂養?

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她毫無頭緒。

葉氏看到女兒急急忙忙想遮掩傷處,眼眶一酸,差點又要掉下淚來。

她快速眨了眨眼,拭掉眼角的淚水,裝作若無其事坐來床沿,將豬腳麵線放上段陽陽的掌心。

段陽陽一口一口徐緩的吃著豬腳麵線。

這是她這陣子以來,唯一吃的,像人的食物。想起這段時日的飽受折磨,淚水一顆顆掉入湯裡。

葉氏瞧她暗暗垂淚的模樣,心也酸,滿眶的淚水終是止不住了。

「陽陽。」葉氏按住女兒被褥下的大腿,「你什麼都別擔心,娘會想辦法尋找名醫將你的傷口養好,還有楚天晚他說……」

「不要提起他!」一聽到「楚天晚」三個字,段陽陽就忍不住情緒激動,「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陽陽,你冷靜點聽娘說,那一切都是誤會……」

「才不是誤會!」段陽陽放下豬腳麵線抬臉,面色激動漲紅,傷疤因此更為明顯,「他跟陶幽蘭在一起,為了剷除我這個絆腳石,所以想辦法陷害我,想讓我死!」

「陽陽,你怎麼會這麼想?」葉氏震驚,「是天晚處心積慮將你救出來的,他自己也被陶幽蘭軟禁,要不是他的朋友發現他不見了,下山來找他,這個時候你們倆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那恐怕是他發現大勢己去,他的誣陷無法將我徹底剷除,才改變策略,拋棄陶幽蘭的吧!」她冷笑。

「女兒,你想多了,一開始天晚是遭陶幽蘭綁架,他並非與陶幽蘭在一起,他……」

「那都不重要了宣」段陽陽火大的手一揮,豬腳麵線連碗摔落床下,「不管他跟陶幽蘭或是跟誰,都不重要了,反正我現在這個模樣,任誰都不會要我了。」

「陽陽,不會的……」

「娘,你說!」段陽陽倏地拉開覆顏長髮,「女兒現在這樣子,誰會要我?」

如數條蜈蚣盤據的猙獰傷口突然暴露在眼皮底下,一時反應不及的葉氏慌忙別開眼。

這本能的動作卻是將段陽陽大大刺傷了。

她尚未照過銅鏡,不曉得現在的自己有多難看,但母親的反應告訴了她一切,她現在的模樣就連母親都不忍卒睹,無法直視。

恐怕……恐怕她的情祝比想像中還要糟!

「別管我了!」她拉起被子蒙頭躺下,「抱歉,我想先休息了。」

「陽陽……」

「讓我一個人靜靜。」

葉氏垂頭抿唇,過了好一會方起身將地上的麵線殘渣收拾。

老實說,她也沒把握楚天晚見了女兒現在的容顏,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當場嚇得退避三舍,再也不見人影?

他幫忙將昏倒的陽陽送回家時,一路上,都未仔細看過陽陽的臉,且當時她臉蛋髒兮兮的,頭髮凌亂,他恐怕也未注意到吧?

一時之間,葉氏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她或許可以以楚天晚佔了女兒的清白之身強迫他迎娶,可日後呢?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人娶進門,必定會虧待女兒,她怎能忍受女兒外貌被毀,就連心靈也要飽受摧殘?

女兒的這份冤屈,她該向誰討去啊?

葉氏揪著發疼的胸口,手用力掩著嘴,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母親壓抑的哭聲讓段陽陽的心好痛,她想下床安慰母親,可她連自己的情緒都難以照顧紓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隻溫暖的大手搭上抽噎的葉氏的肩,淚眼抬,瞧見來者,淚水更是撲簌簌掉得更凶。

楚天晚搖了搖頭,低聲指示,並收抬起地上陶碗碎片交給她。

葉氏點了點頭,兩手拿著碎片離開。

楚天晚走來段陽陽床前坐下,輕聲喚道,「陽陽。」

他怎麼來了?!段陽陽心凜。

「娘!」被褥中的她大喊,「叫他走開,叫他滾。」

「你冷靜,聽我說。」

「不要!我不要聽!」

向來不擅言詞的他,開門見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什……他說什麼?

他要照顧她一輩子?

「我不要!」她歇斯底里的喊著,「陶幽蘭被抓,你才改來找我,我家是丐幫,但我不是乞丐,更不是回收商,我不要三心二意的牆頭草!」

她用詞難聽,但他不以為意,也不針對她的咒罵解釋,固執的以他自己的步調徐道:「我是個研究員,對有興趣的東西就會特別投入,因為你,讓我對女休產生莫大興趣,但我的研究對像只有你一個,所以第二個送上門時,我就忍不住下手研究一番,想知道她跟你的不同。」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研究?

研究她跟陶幽蘭?

他跟她親近,有親密關係,是為了研究?

她本來就曉得他的個性古古怪怪的,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可是他的親近竟然是為了研究……這教她怎麼接受?

「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就停手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那麼執著一定要我跟她上床。她的男人那麼多,應該不差我一個才是,我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他有些苦惱的說。

他……他是說真的還是在欺騙她?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床上技巧有多高超嗎?

他總是很準確的抓中她最敏感的位置,力道拿捏恰到好處,彷彿能看透她的內心揭望,不管她希望他快或慢,重或輕,他永遠不會讓她失望,害得她只要一瞧見他,身子就會開始發熱,喉頭乾澀,彷彿成了一個淫蕩的女人,時時刻刻希冀著歡愉。

陶幽蘭淫聲遠播,對男人需求量大,當有一個絕品送上眼前,她又怎麼可能放過!

連她這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都明白楚天晚多懂得讓女人快樂,陶幽蘭是個老江湖,必定早在一開始就察覺了。

「她曾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她要對你不利。我以為她一介女流,不可能當真心狠對你下手,卻沒想到她當真心狠手辣不惜置你於死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楚天晚隔著被子握住段陽陽的手,彎腰頭頂著她的肩頭,「對不起,陽陽。原諒我。」

他的語調很輕很輕,似低喃,隱含的悔意卻是沉重得壓迫她的胸口,幾乎無法呼吸。

他是真心的想要跟她在一起,照顧她一輩子,但……小手撫上頰面,水眸悲痛的閉上。

若他知道……若他知道她的容貌己毀,他還會要她嗎?

她己不是昔日明朗亮麗的段陽陽了,她己經無法像她的名子一樣,熱力四射、活撥奔放的走在陽光底下,她是被烏雲遮蔽的黯淡月兒,她連家門口都踏不出去,這輩子只能躲在家中陰暗的角落,拒絕見到任何譏笑或同情的目光。

不!

她不要讓他看到她的臉!

她寧願讓他只記得她美好的容顏,而不是現在的殘破。

「我不會原諒你!」她口是心非的喊,「什麼研究,都是借口!你喜歡陶幽蘭所以才跟她燕好,你早就無心於我,所以不想與我成親,借口拖延……」

「我不喜歡陶幽蘭,我連她長啥樣都不記得。我並非對你無心,我只是以為你還這麼小,應該多些自由的日子,不要那麼早就被家庭束縛。是我忘了時代的不同,這個時代就是這麼古板,女孩十七八歲就該成親,拖過了二十就是老姑娘,是我忘了這件事才讓你誤會。」要不是君柒柒提醒,他還真忘了。

為什麼他的解釋總是讓她聽得越來越胡徐?

什麼叫這個時代就是這麼古板?

什麼叫時代的不同?

說得好像他置身事外似的。

「你別想胡說八道迷亂我,我不想聽!」

「陽陽。」他試圖拉開她身上的被子,好能說個清楚。

「你走開!」怕他真拉開被子,看到她的容貌,她驚慌得拉得更緊。「我什麼都不要聽!你走開!滾!」

「陽陽,咱們好好說個清楚。」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將被子拉得死緊。

見她堅持不肯面對,木小媚的提醒倏地在他腦梅中浮現……

「她的美貌己不再,你要有心理準備,小心別刺激到她。」

他瞬時明白她將被子當護身符般硬拉著的原因了。

女人的心是很纖細的,對女人鮮少接觸的他以前從不知道這回事,直到與她相識,他才開始去研究這世界上另一個人類物種,只是,他覺得還真是挺複雜的,就像他到現在還是弄不懂陶幽蘭對他的執著原因何在。

他鬆手,不再有任何動作。

被緊緊拉拽的被子皺褶過了一會,緩緩的放鬆,他耐心等到她不再用力抓著被子時,方一鼓作氣,用力拉開……

「啊!」段陽陽尖叫,慌亂的用手掩面。

楚天晚不由她,握住細腕,強硬的將纖臂扣在螓首兩側,以粗暴的方式,要她面對。

「看著我,陽陽。」

「不要看!」段陽陽大叫,慌亂的搖頭,「不要看,求求你!」

「看著我,陽陽!」

淡定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大吼,段陽陽胸口一震,停止掙扎。

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粉唇微顫著,猶豫了好一會,方才轉頭面向他。

凌亂的髮絲蓋在頰面,他伸手撥開。

傷痕纍纍的粉頰映入眼瞳,他震驚得呆掉了。

她的傷比他想像的還嚴重,下手者想毀掉她容貌的心思昭然若揭。

陶幽蘭,這女人的心可真狠!

粗指輕觸臉頰,長睫震顫了一大下。

他終於瞧見了……

此時,他的表情是如何呢?

段陽陽不敢去想像,更不敢親眼證實。

母親總是對她說,女人的容貌很重要,吸引男人的第一要點就是長相,故她很開心生了一個得男人緣的女兒,而她表面看來稀鬆平常,其實亦十分驕傲自己長得一張好相貌。

可現在的她什麼都沒了……

「走……吧……」粉唇顫道。

「什麼?」

「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她堅決不張眼,不去看令她心碎的容顏。

他最好就這樣走掉,乾脆的走掉,就讓她獨自抱著回憶,嚙咬心靈,直到解脫的那一日。

「好,走。」

聽到他的回答,雖是在意料之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的心口依然狠狠的擰緊了。

然而下一瞬,她突然整個人被騰空抱起,逼得她不得不張開眼……

他將她打橫抱著,正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她驚慌的喊。

他不是要走嗎?

為何抱著她?

「我們走,一起走,陪我上山養雞。」

「天晚……」他不是說真的吧?「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會想要我的!」她這麼醜……這麼醜……

「你現在什麼樣?」

「我……變醜了……」

他低頭,她立刻別開眼。

「看著我。」他溫柔命令。

她咬唇抗拒。

「看著我,陽陽。」

她躊躇好一會,終究深吸了口氣,回視他,看進他的眼瞳裡。

那雙好看的眼,依然清澈如水,直勾勾的,盯著她,彷彿天地萬物中,只有他與她的存在。

他俯首,親吻小嘴,親吻受傷的頰面,親吻湧出的淚水。

「我不否認你現在的確沒那麼好看了,但當我楚天晚的養雞婦只要讓我覺得在一起很輕鬆開心就好了,而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他又吻吻圓潤的額面,「如果只是這樣的理由,你肯嫁給我……與我成親嗎?」

他願意……跟她成親?

即使她的容貌己毀,見不得人了,他仍是願意要她?

「我願意。」纖臂攀住粗頸,小臉埋入頸窩,泣不成聲,「我願意與你成親。」

陶幽蘭誣陷善良百姓與栽贓嫁禍一案審判終結,鎮長與縣令撤除公職,二十年牢獄之災,家產盡數充公;陶幽蘭發配邊疆,充當軍妓,家產亦全數充公,而佔地廣大的豪宅則作為段陽陽冤獄的賠償,轉給了段家。

初時,段一二堅決不肯收。

女兒的容貌都毀了,收這房子,就能回復她原本的樣貌嗎?

結果,勸服他的反而是段陽陽。

她的容貌的確回不來了,那麼就收下賠償,做為父親籌劃多時,將丐幫轉型的基礎,讓幫眾每個人都能好好過日子,有屋有正常收入,再也不用看人臉色乞討。

女兒都這麼說了,他能不照辦嗎?

段一二隻好勉為其難收下了陶家的大宅。

而陶幽蘭的男寵們得知消息己太晚,生活頓失依靠,有的甚至當起叫化子來了。

與楚天晚成親後的段陽陽就與夫婿住在山上養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與神仙眷侶無異的逍遙日子。

身為「前」美容整型醫生的楚樂在缺乏現代精密儀器的協助之下,仍盡最大的努力,將段陽陽臉上的傷疤淡化至可用粉遮蓋的程度,雖然表面仍有些凹凸,但是段陽陽己經十分感激了,更何祝楚天晚一點都不在意她臉上的傷疤,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那麼掛意了。

某夜,楚天晚又進行他最大的娛樂……鬼屋探險,又怕又愛跟的段陽陽躲在他身後,因為閒聊的話題而發現他的來歷。

「你說什麼?穿越時空?」那是啥?

「是啊,我們不是一開始就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楚天晚舉高手上燈籠,好照清前路。

「等等……」她迷糊了,「什麼是穿越時空?」

「就是從未來穿越到古代,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現代。」

「我……我不明白。」她怎麼聽怎麼迷糊。「你剛還說什麼碟仙,那是怎麼回事?」

楚天晚將穿越的經歷告知,段陽陽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不是在說故事吧?」

楚天晚在她心中是個擁有各式各樣豐富學識的人,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的發生是他解釋不來的,故她崇拜他崇拜得要死,可穿越時空,這也太……太誇張了吧?

他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

可再想想,又好像真有其事,因為他常說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似乎真跟她處於不同的世界。

「那你們那個時代是怎樣的?」段陽陽好奇的問。

楚天晚舉了飛機、計算機等物事,事事件件都讓她難以想像,麗眸因此瞪得大大的。

「人可以在天上飛?」怎麼可能?「那不會摔死嗎?」

「飛機是失事機率最低的交通工具,不用擔心摔死這回事。」

「我好想親眼看看飛機長什麼樣。」竟然可以載上數百個人在天上飛,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楚天晚摸摸她的頭。「就是這間嗎?鬼屋?」

「是啊,有人說在這裡看見女鬼。」段陽陽邊點頭,邊躲來他身後,「那你剛說的碟仙是什麼?」

「碟仙就是在紙上寫上一些文字跟數字,再將手放在倒扣、畫有箭頭的碟子上,默念『碟仙快來』,碟子就會自行移動了。」

「當真?」竟會有自己移動的碟子,未來實在太神奇、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你要玩玩看嗎?」

「可以嗎?」水眸驚喜大燦。

「可以。」他覺得這間破舊鬼屋的氣氛非常適合玩碟仙。

「那我要玩。」她躍躍欲試。

楚天晚隨手抓起破屋牆壁掉下的碎磚頭,在青石地板上用力寫下文字後,左右張望,「還得找個碟子。」

「去廚房看看,說不定有。」

兩人在廚房翻了好一會,總算找到一枚缺角的碟子。

楚天晚將碟子放在「本位」處,要段陽陽將手指放上。

「我們準備請碟仙了。」

「嗯!」段陽陽興奮點頭。

兩人閉眼同時在心中默念,沒多久,碟子緩緩滑出本位。

「天啊,真的會動!」段陽陽不知該開心還是恐懼,沒想到無人操控的碟子真的會自己動起來了。

「你可以問問題了。」

「好。」段陽陽想了會,可能是太過驚訝,腦袋竟然一片空白。「我……我想問……嗯……對了,請問楚天晚只愛我一個人嗎?」

碟子滑到「是」。

「呵……」段陽陽開心的笑了。

「傻問題。」楚天晚啼笑皆非。

「那……我還想問……」她想到穿越,想到有趣的未來,「碟仙你會穿越嗎?」

楚天晚心口一震。

碟子在「是」繞圈圈。

「等一下……」楚天晚「下」字才出口,不祥預感就實現了。

「那可以讓我們穿越嗎?」段陽陽一臉天真的問。

碟子滑到「可以」之處。

下一秒,穿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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