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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祖緹 -【愛呦第一次之五】愛我只准看著我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03 PM     標題: 安祖緹 -【愛呦第一次之五】愛我只准看著我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5-10-18 09:29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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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自有記憶以來,就沒有男生敢追求身懷武藝的她
沒想到在她二十歲這年,竟有個白馬王子對她告白!
受寵若驚的她還來不及消化這個消息
旁邊又冒出個男同學,「懇求」她一定要當他的女朋友!
這情況乍看好像她有多麼受歡迎,事實卻是──
向她告白的,只是因為覺得她很新奇
懇求和她交往的,只是想要她當保鏢,好保住小命!
唉,她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頂
明明少女的初戀是如此寶貴,她面對的卻是這種局面
其實她早就對那位白馬王子芳心暗許
但那位男同學對她有恩,她也不能棄他於不顧
在道義和愛情之間,她該如何選擇?
雖然答案早在她心中,可濃濃的罪惡感又讓她猶豫不決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白馬王子的度量竟如此狹窄
她還沒把答案說出口,他已經決定和她分手…

【出版日期】2009-07-10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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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28 PM

第一章

忠孝東路四段後頭的巷子裡,一家小小蛋糕店在喧鬧的夜晚靜靜佇立,大片落地窗裡,暈黃的燈光透出溫暖光輝。

靠窗的座位上,一名五官深邃立體的年輕男孩靜靜喝著手上的花茶,洋甘菊的清香在鼻尖蔓延開來。

「您的提拉米蘇。」店主汪雪真奉上軟綿細膩的提拉米蘇,朝俊得過了頭的男孩淺淺一笑。

「謝謝。」男孩揚首,俊美端正的五官,加上淡而有氣質的微笑,全身上下充滿了尊貴氣質,讓汪雪真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這男的怎麼看怎麼帥,真想挖他過來打工!」靠在吧檯旁,隸屬外貌協會重要會員的汪雪真兩隻眼睛浮現兩顆燦燦愛心。

「汪姊,你很老了。」三十歲的老女人還想勾引二十歲的年輕男孩?吃嫩草啊?工讀生小蘇不屑的想。

咚的一聲,厚紙板做成的MENU打上小蘇的頭。

「什麼叫很老?有種給我再說一次!」汪雪真咬牙切齒瞪著負責調花茶的小蘇。

雖有武器威脅,抱著頭抵擋攻擊的小蘇還是不肯投降改嘴,「你女兒都八歲了,還不老……唉唷!」

「再說!再說!」汪雪真用力的敲敲敲……

未察覺自己所引起的內哄,男孩表情淡淡,神情一派優閒的落向窗外。

靠!那死女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都過半個小時了,到底要讓他等多久?這世上難道沒有那種不驕矜、不做作、約會絕對準時的女生嗎?

牧紫聿緩緩切下蛋糕的一角,優雅送入口中。態度閒逸自在的他,心裡罵聲連連。

蛋糕屋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名外型纖瘦,容貌清麗姣好的女孩不理蛋糕屋老闆汪雪真的招呼,直直走到牧紫聿的桌旁。

「紫聿。」她漾著甜美的笑,姿態優雅的坐下。

「他又換新女朋友了。」小蘇嘴上掛著惡意的笑。「他的女朋友一個比一個還要年輕漂亮,我看汪姊是沒希望了!」

「我是要他來打工,又不是要把他!」汪雪真手上的MENU又重敲了小蘇一下,才展開生意笑臉,走向靠窗的位子。

「您好。」汪雪真將手工繪製的MENU放到女孩面前的桌上。

女孩隨意翻了翻,「你吃什麼啊?」

刻意捏細的嬌嗲嗓音讓汪雪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遲到不會道歉的嗎?牧紫聿毫無溫度的回答道:「老闆推薦的。」

一直落在窗外的目光不經意抓著了某團似在扭打的影子。

有人在打架!他放下手上叉子,瞇著眼,好能看得更仔細些。

「我跟他一樣。」女孩闔上MENU,交還汪雪真。「跟你說喔,」她拉拉牧紫聿的袖子,「人家拿到演唱會門票了喔!」女孩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喔!」牧紫聿淡應一聲,目光仍專注在外頭打架的人身上。

打架的似乎有三個人,由於人在暗巷裡頭故看得不是很清楚。有一名男孩畏縮地躲在牆角,由另一名身高略矮,身影看上去瘦不拉嘰的男生挑戰著兩名孔武大男孩。

滿厲害的嘛!牧紫聿看出個子不高的那個男生有練過武術,招招精準利落,運用嬌小的個子,採用四兩撥千斤之法,還擊兩名攻擊者,只是出招秀氣了點,在力道方面就遜色了。

「黃牛票還曾高喊到一張一萬耶……紫聿?」女孩發現男孩的不專心,故大力扯了下他的袖口,「你在看什麼?人家在跟你講話耶!」

「沒。」牧紫聿不太甘願的將目光調回女孩標緻的臉上。

與其聽她那一堆無聊的偶像崇拜,他對外頭的二對一還比較有興趣。

女孩精靈大眼骨碌碌轉了圈,「你知道是誰幫人家拿到票的嗎?」

「不知道。」實際上是沒興趣。

「我班上的嚴一建。」她偷覷他的表情,想看到他臉上汩汩冒出酸酸泡泡。

他沒應聲,喝了口茶後,又轉頭望著窗外。

架已經打完了,矮瘦的男孩大獲全勝,兩個體型壯碩的男孩狼狽跑出暗巷,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

咦?那兩人不是校內著名仗恃著家裡有錢,喜歡找家境普通的同學來欺負的兩兄弟嗎?牧紫聿雙瞳一湛。另外兩個難道也是同校學生?

牧紫聿就讀的羅勒大學是有名的貴族學校,一學期的學雜費林林總總加起來約要五十萬上下。

它是菁英培訓的搖籃,未畢業就被百大公司所內定,可說是在經濟不景氣的狀況下,唯一可確保畢業不失業的大學,故除了富家子弟以外,有些家長為了孩子的將來,咬牙借款也要將資優的孩子送進來,以期許未來的光明前程。

不過樹大必有枯枝,羅勒大學的學生雖然都是資優生,但還是難免存在著打小就被寵壞、仗勢欺人的敗類。

「你忘了嚴一建嗎?他也寫過情書給人家。人家也想過這樣收下他的禮物不太好,可是人家真的好想去聽演唱會喔,可是你又不幫人家買……紫聿!」察覺牧紫聿數次心不在焉的女孩動氣了,「人家在講話耶,你在看哪啊?」

牧紫聿懶懶的將目光調回女孩罩著薄怒的容顏,「你今天又遲到了。」

「才半個小時而已啊!」女孩哼了聲,「約會時,男生本來就應該等女生的啊!」這樣做哪不對了?

「您的洋甘菊。」汪雪真剛把花茶擱上桌子,就聽到英俊迷人的男孩口中吐出讓她胸口一窒的話語。

「分手吧!」

女孩愣住了,「你說什麼?」她一定是聽錯了。

追求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她貌美又聰明,不可能有男人捨得甩了她!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煩死了,話題沒交集,興趣不相同,驕矜自大又做作,這兩個禮拜來他受夠了!

要求他交往時是那麼溫弱可愛,可惜假面具撐沒幾天就掉落,露出嬌貴的真實個性。

「人家做錯了什麼?」豆大淚珠說掉就掉。

還動不動就掉眼淚!第一次的眼淚讓他心動,第二次讓他心疼,第三次以後就讓他心煩了。

眼淚是這麼廉價的東西嗎?跟水龍頭一樣,開關一打開就唏哩嘩啦流了一大盆。

「我不喜歡你。」牧紫聿絕情的答。

女孩捧著心口,一副快暈厥的模樣。

仍在暗巷裡的兩個人似乎起了爭執,畏縮的男孩不曉得說了什麼,矮瘦男孩拚命搖頭,兩人一來一往,久久未達成協議。而他這邊,淚如雨下的女孩同樣不斷要求他收回成命,別狠心跟她分手。

「你說過你會試著喜歡人家的啊!」女孩扁著嘴,哭得柔腸寸斷。

當初是女孩先開口告白,當時身邊沒女朋友的牧紫聿抵擋不住她的殷殷哀求,答應試著交往看看,但不過兩個禮拜,他就舉雙手投降了。

自小長得俊帥的牧紫聿從小就不缺乏女生暗戀、追求,且個個都是校園數一數二的著名美少女。他從不曾缺過女朋友,只要前一個一分手,後一個就會馬上遞補上來。

可交往過這麼多個,每個他都無法動心,每個都有讓他受不了的地方,所以每個與他的戀愛壽命幾乎都不超過一個月。

被拋棄的女孩使用眼淚攻勢央求,還將汪雪真拉下水,要她一起幫忙說服,但都打動不了一旦做下決定就無轉圜的牧紫聿的鐵石心腸。

「你是同性戀對不對?」女孩惱羞成怒,「所以你才跟歷任女友都交往不久!」

牧紫聿的情史女孩當然清楚。她一直以為貌美的自己絕對收服得了他不定的心,誰知道她還是跟其他女孩一樣,成了歷史。

牧紫聿聳聳肩,不置可否,毫不在乎她惱羞成怒的不實攻訐。

暗巷裡的矮瘦男孩似乎受不了畏縮男孩的糾纏,跑了出來。

矮瘦男孩穿著運動服,而且是……粉紅色的?!

牧紫聿一愣。粉紅色的運動服應該是女生才會穿的吧?

不會吧!那個人竟是女生?牧紫聿眼中浮起興味。

「你果然是同性戀!」女孩大哭著奪門而出。

嚎啕大哭的女孩一出門就撞上了穿粉紅色運動服的女生。

「對不起!」粉紅色運動服女生慌忙轉過頭來道歉,牧紫聿也在這時瞧見了她的臉。

她的臉兒是娟秀的瓜子臉,五官端正,大大圓圓的精靈水眸,秀氣挺直的小鼻,紅潤潤的唇,雙頰因適才的拳腳相向而浮著兩朵健康的紅暈,怎麼看,都是一名女孩,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孩。

要不是她蓄著利落短髮,又處於暗巷中,根本不可能錯看她的性別。

好眼熟。他皺眉想。好像在哪看過。

「還是別叫他來打工了。」退回吧檯的汪雪真撇撇嘴,「我不喜歡對女生這麼絕情的男生。」

「有時候絕情也是一種慈悲。」

「慈悲你個頭啦!」汪雪真又拿著MENU朝小蘇頭上用力敲。「男生就是要對女生好,聽到了沒,聽到了沒……」

「你、你在開玩笑的吧?」沈清纓瞠目瞪著央央哀求的江科諭。

剛才打架的時候,她意氣風發,氣勢過人,可是江科諭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如臨大敵,連說話都會口吃發顫。

「那些人老是欺負我,我快受不了了。只要打出你是我女朋友的名號,他們就絕對不敢欺負我了!」江科諭眼中注入閃閃發亮的希冀,「拜託你!」

看到那兩名惡學長被沈清纓打得抱頭鼠竄的狼狽模樣,他就忍不住想拍手叫好,長久以來隱忍暴力的窩囊氣總算平復了些。

「不想被欺負就反擊啊!」清纓超想賞他兩顆衛生丸子。

她只是傍晚例行的慢跑途中恰巧見到有人欺負同學,這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知這刀竟向著自己來了!

一個二十歲的大男生會受欺負,自個兒的懦弱也要負上責任!清纓暗想是否該叫他到沈家開的武術道館上課,好好受哥哥們的調教。

情急的江科諭突然握住她的兩手,嚇得清纓倒抽一口冷氣。

「你還記得吧?高中時,若不是我教你數學、理化,你的成績不會那麼好!你也說過,只要有機會,你一定會報答我!」

「這……」清纓猶豫了。

高中時,老師為了讓所有的同學都能應付各科考試,於是安排文科強的當理科強的小老師,而理科強的則當文科的小老師,數理皆強的江科諭就是她的理科小老師。

他是個書呆子,除了唸書以外啥都不懂,每學期考試都考第一名,她能考中前三志願,還能申請入羅勒大學,都該感謝江科諭。當初有恩必報的她還拍著胸脯保證,只要有她能幫忙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她可沒承諾要以身相許啊!

「那些壞蛋已經四年級了,等他們畢業,我們就分手!」只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可是……萬一我遇到我喜歡的人怎麼辦?」好猶豫,好掙扎。

雖然入學兩年,她的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不像好姊妹元在季一年級就跟暗戀許久的黎川靜在一起,但誰說得準是否下一秒她就遇到真命天子呢!

「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人敢喜歡你……不是啦,我剛要說的是……清纓!喂……」

清纓踩著氣惱的腳步,快步出了暗巷。

什麼叫做不會有人敢喜歡她?什麼意思嘛!她也是個二十芳華,對愛情有著強烈憧憬、美好幻想的荳蔻少女,只不過她與別的女生有一點點不同的是,家中開武道館的她是跆拳道一段、空手道二段的高手,且無法忍受不公平之事,所以經常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其實她是個很女生的女生啊!

女孩子家的溫柔體貼、撒嬌愛磨人的個性她統統都有,只是沒機會顯露出來而已嘛!

「清纓!」江科諭氣喘呼呼的追上,退而求其次道:「不然這樣好不好,只要你有喜歡的人,我們就分手,好不好?」

「你怎麼跑一下下就喘了?」清纓拉正他的身子,「你的身體很差喔!我看你需要的是鍛煉,而不是女朋友。」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只會讀書不運動,難怪老被欺負著好玩的!

「你當我的女朋友,我就給你鍛煉!」

還有條件交換的?

「就跟你說不要啦,我……」肩膊猛地被人一撞,清纓連忙轉過頭去道了歉。

撞到人的女生頭也不抬,直往大馬路方向奔去。

「是吳旖瑄耶!」江科諭凝視著吳旖瑄的背影,臉上浮現愛慕之意。

「那是誰?」女生跑得太快,她沒瞧清楚。

「繫上的系花啊……」江科諭的視線轉到吳旖瑄衝出來的蛋糕店,眼瞳中愛的小心心摻進了絲絲忌妒,「裡面那個是她男朋友。」

清纓順著他的目光轉過去。

蛋糕店裡的牧紫聿深思的眼正對上清纓好奇的眼。

乍然觸及到牧紫聿如白馬王子般的俊美容顏,清纓胸口立刻一陣小鹿亂撞,連忙將目光收回。

她喜歡的不是虎背熊腰、高大健壯的孔武有力型男生嗎?怎麼會對那種只會騎白馬帶把刀,得靠護衛保護的王子型人物心跳啊?

「長得帥的人真好,都可以交到這種漂亮的女朋友。」江科諭羨慕不已,語氣充滿酸意。

他也好喜歡吳旖瑄,可是沒勇氣追求。

「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沒什麼好怨歎的!」清纓安慰的拍拍江科諭的肩。

「所以像你這種男人婆……不,逞兇鬥狠……不,有俠客精神的女生,跟我這種需要幫助的男生在一起,不是剛剛好?」

「我不要啦!」清纓掩住耳朵,「我只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他真煩耶!

第一個交往的男朋友竟然是假的,她不要啦!少女的初戀是很寶貴的!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一個身影浮現腦海。清纓頓了頓方回道,「沒有……」眼角餘光偷瞧著仍在蛋糕店裡悠然品茗,斂眉沉思的俊美男孩。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就跟你分手,好不好?拜託你,當我的保鑣女朋友啦!拜託啦!」她是他的救命浮木,一定要緊緊抓住!

「不要!不要!」受不了糾纏的清纓捂著耳朵跑掉了,江科諭見狀,連忙追上去。

那個女的是……牧紫聿靈光一閃。不就是擁有學校一半女生支持度,跟他競爭學生會會長位置的沈清纓嗎?

腦中的疑惑終於獲得解答,牧紫聿眉間皺折鬆開,安適自在的啜飲杯中的洋甘菊。

下一個女朋友還是挑普通一點的好了,至少,不會再有遲到的毛病了吧。他想。

他總是遇到有公主病的漂亮女孩,若找較為平庸的女生,說不定會比較善良、溫柔好相處。

說不定……

「把垃圾分類做好!」獅吼一出,一瓶裝滿礦泉水的保特瓶橫空而過,打中了前頭逃跑的男孩。

「哎唷喂呀!」被保特瓶打中頭的男孩一個翻滾,倒在地上哀號。

清纓手腳利落的衝上前去,一把將男孩拉起來,「下次還敢不敢逃跑?」凌厲雙目狠狠瞪著疼得眼眶含淚的男孩。

「不敢了,嗚嗚……」男孩扁著嘴,一臉無奈的走回教室,撿起丟在一般垃圾內的紙盒,改丟到資源回收桶。

「清纓!」兩名女同學飛奔過來簇擁著她,「你剛丟瓶子的姿勢好帥!」

「臭男生就該這麼教訓!」清纓接過同學撿起來的保特瓶。

「那些臭男生有夠髒的,一點都不愛地球,不環保,垃圾隨便亂丟,好討厭!還好有你幫著教訓。」

清纓呵呵一笑,豪氣的一拍胸脯,「小事,不足掛齒!」

「好帥喔!」女同學們雙手互握頂於下巴,一臉崇拜。

「這次的學生會長選舉,我們一定會投你一票!」

「對啊!像另外一個候選人長得雖帥,卻是個花心大蘿蔔,是女生的公敵,我們不要投他!」女同學一呼百諾,其他崇拜者紛紛鼓掌叫好。

「要投就要投清纓!」一時之間,班級教室像極了競選總部。

「謝謝你們的支持,我一定會建立一個優質的學習環境,並且……」清纓哇啦哇啦開出她的競選支票。

「清纓。」一旁教室門前站立一名臉蛋小巧細緻,眼眸大而有神,凝脂肌膚吹彈可破,纖巧清麗的女孩。那是元在季,她的青梅竹馬好友。「一起去上商用英文寫作課吧。」

「好!」清纓走來她上堂課坐的靠窗位置,收拾書本時,樓下突然傳來談話聲響。

她好奇的自二樓的高度往下瞧,瞧見了下面庭院站著一男一女,兩人位於她觀望位置的正下方,以她的角度只看得見頭頂。

「我想跟你交朋友,可以嗎?」長髮少女羞怯的問。

好好聽的聲音喔!清纓停下收書的動作,仔細聽著樓下的對話。

她最喜歡這種噪音纖細的女聲,哪像她是溫潤的中音,唱歌的時候還會自動帶「A寇」,一點都不嬌柔。

「你是誰?」男孩的語氣平平,好似女生的告白未讓他起任何波瀾。

「我是中文系的安海栗。今年朗讀比賽一年級組,得第一名的那個。」

牧紫聿仔細的瞧著安海栗的臉蛋,「你長得並不漂亮。」說不定個性會比較好。

樓上的清纓胸口怒火升騰。

是哪來的自大狂以人身攻擊直接刺傷女孩芳心的?

清脆悅耳的嗓音微顫,「我知道你之前的女朋友都很漂亮,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漂亮是交女朋友的標準嗎?」暴吼打斷了安海栗的告白。

男女主角不約而同抬頭往上,詫異的望著氣沖斗牛的清纓。

「女朋友要交個……性……」那個男生……那個男生不是牧紫聿嗎?清纓一呆,說話立刻結巴起來,「她的聲音……這麼好聽,你……你……」

「我怎樣?」牧紫聿雙手環胸,泠冷注視。

她在偷聽他們的對話?真是沒禮貌!

「你配不上人家啦!」清纓一個激動,手上的書竟然甩了下去,還砸中了安海栗的肩膀。

「啊!」安海栗痛喊一聲。

「對……對不起!」她連忙爬上窗戶,做勢要跳下去拿回書本,還有跟苦主道歉。

「清纓!危險……」在季見狀大喊想阻止,但已來不及,清纓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牧紫聿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張開雙手接住跳下來的她。

衝力使兩個人抱著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沾滿了草屑。

準備要以完美的忍者單腳跪姿落地的清纓,計劃徹底被破壞,她愕然睜眼望著壓在她身上的牧紫聿,腦袋一片空白。

兩人臉頰與臉頰緊貼,結實有力的雙臂環抱著她,雙腳與她的糾纏,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十分的……曖昧……

「清纓!」樓上女孩聲音轟然,「你有沒有怎樣?」

聽到擔憂詢問的牧紫聿抬起臉來,注視著清纓的瞳眸染上薄怒,「你找死啊?」誰會突然自二樓跳下來的?

清纓眨了眨眼,拉回遠揚的神智,「從二樓跳下來才不會死!」她紅著臉,自牧紫聿的懷抱裡掙扎起身。「不要抱著我啦!」

她用力一推,措手不及的牧紫聿後背撞上了身後的樹幹,疼得眉間迭起。

糟糕,她用力過度了。

「紫聿!」被清纓跳樓舉動而呆掉的安海栗清醒過來,連忙飛奔過來,一把推開想上前審視的清纓,心疼的看著心上人。「你要不要緊?」

牧紫聿揉揉後背,「沒事。」

「你怎麼這麼惡劣?」好聽的聲音夾著怒氣自安海栗的唇瓣傾洩而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紫聿好心救了你,你竟然還狠心推他去撞樹!你是不是想害他受傷,在學生會長選舉好不戰而勝?卑鄙的女生!我看不起你!我一定會聯署一年級女生不投你的票!」不愧是朗讀冠軍,連罵人都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天大地大的冤枉啊!

「我不需要他救!」被激怒的清纓雙手叉腰,「我沈清纓是何等人物,不過區區二樓的高度會難得倒我嗎?我看是他想演出英雄救美,取得女生選票,他才是心機深沉!」

「對啊!清纓這麼厲害,才不需要那顆花心大蘿蔔的幫忙!」

擁護者在窗口推擠,聲援她們心目中的英雌,其中赫然可見幾天前被牧紫聿甩掉的吳旖瑄。

牧紫聿忍著痛,好整以暇的以手支頤,很無奈的看著鬧劇演出。

女生為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等劇目他看過太多,每次每次都把主角晾在一旁,自個兒爭得面紅耳赤,隨意就下判斷替他發表意見。

真是無聊……他打了個呵欠。

「喂,你!」一道陰影籠罩住他,他有些驚訝地抬眼,只見清纓雙手環胸,很不客氣的問他:「你幹嘛救我?」

他嘴角微微一撇,懶得回答。

「謝謝!」她的坦率道謝讓他一愣。「下次你不用救我,我是有訓練過的,兩、三樓高都不是問題,可是你這樣突然跑來接住我,萬一受傷怎麼辦?別逞英雄!」

牧紫聿想起她打架時的利落勁,嘴角不由自主的彎勾。看起來他的英雄救美似乎是多管閒事了。

「我剛說你心機深沉是口不擇言,別放在心上。」她蹲在地上查看他撞傷的背,「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抱歉,我剛不是故意的。」

他下個交往的女孩一定要找個外型普通沒有公主病的女孩……可她並不普通,眉眼間充滿英氣的她,有著令人眩目的美。

當她的手即將離開他時,牧紫聿心念一動,抬手抓住。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30 PM

第二章

「你願不願意……」

「清纓!」草皮的一角,一名男同學神色慌張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她的名字,「江科諭……江科諭他……」

清纓直起身來,手抽離了他的。「他又怎麼了?」

「那些四年級的學長又找他麻煩了!」

「可惡!」清纓咒罵一聲,與男同學一塊兒離開。

破壞好事的人終於走了!安海栗大鬆口氣。

「牧紫聿……」安海栗回復嬌弱的模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抱歉,我不喜歡你。」他毫不留情的轉身走了。

安海栗扁著嘴,哇的一聲哭出來。「為什麼?」她追了上去,抓著他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她聽說告白不成功時,只要死纏爛打,嚎啕大哭加耍賴,牧紫聿就會忍受不住願意試著交往看看。

這招在女生之間流傳已久,且聽說屢試不爽。

「人家真的很喜歡你,我們不能試著交往看看嗎?雖然我長得並不漂亮,可是……」

「我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安海栗整個人如被下了符咒般一動也不動。

樓上看戲的女生也同樣屏住了呼吸。

雖然她們在學生會長選舉上,明著支持清纓,私心裡還是作著得到王子青睞的春秋大夢啊!

「我有喜歡的人了!」牧紫聿一字一字清楚的復誦。

「是誰?」樓上的吳旖瑄問。

他笑,「不是你!」

聞言,吳旖瑄氣紅了臉。

「能告訴我是誰嗎?」安海栗啞著嗓子問。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現在,他要去追她了!

在男同學的帶領之下,清纓來到校園最偏僻的一角。

這兒種植了不少大樹,樹蔭蔽日,顯得特別陰暗,而江科諭正被兩名學長圍住。明明是清冷的四月春日,江科諭額上冒的汗水卻是大大顆的濕透了他的發。

「你剛說什麼啊?不給錢?」學長甲面色猙獰。

「你……你家那麼有錢,幹嘛跟我要錢?」江科諭快哭出來了。

就讀羅勒大學這所貴族學校,一個學期要花五十萬元學雜費,他家因此生活拮據,爸媽下班之後還要另外找兼差,怎麼可能還有餘錢供大少爺花用!

而這兩個學長都是企業小開,每天開跑車上下課,為什麼還要來勒索他這種市井小民?

「我爽啊!」他就是想欺負人。「勒索要什麼理由?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欺負你,怎樣?」父母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壓力很大,不來點娛樂怎麼平衡!

「欺……欺負人是不對的。」江科諭顫著聲、垂著頭,不敢直視凶神惡煞的兩人。

「拳頭大就是對!」學長乙幾乎跟江科諭腦袋一樣大的拳頭在他眼前充滿威脅的晃了晃。

「住手!」清纓大吼。

「又是你!」一看到擅打的清纓出現,學長的囂張氣焰立刻減半。「臭女人,幹嘛一直幫著他?」

「好」事又被打斷,學長們氣得牙癢癢。

這混蛋臭女人個子在女生間雖算高挑,但跟長得粗胖的他們比起來,怎麼看都弱不禁風,誰知竟是出身武術世家,不只跆拳道、空手道皆為黑帶水平,還懂得利用身型纖瘦之便,擅長四兩撥千斤之道,就連他們兩個加起來有她四倍大的男人都打不贏她!

「他是我的……」

「她是我女朋友!」江科諭搶在她之前出聲。「我們在交往,你想勒索我,就得先經過她那一關!」

啥?女朋友?清纓傻眼。她是要說同科系的同學,可不是要說女朋友啊!

他怎麼可以未經她的允許先斬後奏!

「女朋友?」學長瞪突眼,「你瞎了眼,跟這種肉腳交往?」

江科諭的個性再怎麼陰暗、畏縮,好歹也是幫助她功課的好同學,而且他一向獨來獨往,不特別與人友好,但也不招惹誰,他們就看他好欺負,老是找他麻煩。

柿子挑軟的吃,這種欺善怕惡的敗類,憑什麼說江科諭是肉腳?

正義之火在清纓的胸腔內熊熊燃起。

拜託拜託!千萬別否定他們的關係啊!江科諭含淚的眼水汪汪直盯著火大的清纓,內心不斷的祈禱。

若是清纓不配合,那他就完蛋了啊!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隨著清纓而來的牧紫聿聽到他們的談話,剎止了腳步,隱身於一棵樹後。

她有男朋友了?他的胸口有些悶窒。

不知是打哪來的直覺,他認為這女孩跟之前交往的女生有所不同,她爽朗、豪氣,但有時又會矛盾的出現小女人的扭捏與羞赧,還有那正直的個性使他對她充滿了興趣,有著想急切認識她的衝動。

他從不曾這麼熱切的想要去認識一個女孩,萬萬沒想到她已名花有主。

他是否該慶幸,當他脫口而出想與她交朋友的話被不識相的男同學打斷?

清纓無奈的想,算了,送佛送上天吧!反正她現在也沒男朋友,就當一下他的擋箭牌,要不每次都要來救他,來回奔波也挺累的。

「對啊!我是他女朋友!」清纓挺胸跨前一步。「想欺負他,先過我這一關!」

「Shit!」學長連聲詛咒。

「你們以後若敢再勒索他,我就揍得你們滿地找牙!」她摩拳擦掌,指節扳弄,喀喀作響。

「算你好狗運,找到門神當護身符!」學長心有未甘的狠推了江科諭一把,連袂離開。

「喂!你沒事吧?」清纓拉起倒在草地上的江科諭。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謝什麼謝啊?」清纓雙手叉腰,氣呼呼道:「你很會選時機嘛,挑在這個時候讓我騎虎難下,不當你女朋友都不行!」

「別這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江科諭拱手道謝,縮手縮腳的模樣,窩囊極了。

清纓泠冷的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你說過的,我有喜歡的人,就不用再當你女朋友!」

「對對對!還有學長畢業之後,你也可以從女朋友身份卸職!」

敢情這對情侶的身份是假的?極淺的微笑在牧紫聿唇畔揚開。

「我真的怎麼看你怎麼不爽耶!」那畏縮的模樣,讓她好想扁他。

江科諭臉色蒼白。

「你……你想幹什麼?」不會請走惡鬼,卻迎來妖魔吧?

「一個大男人皮膚這麼白,身子骨連一點肌肉都沒有,能看嗎?」小手毫無顧忌的在他身上東拍西拍,確定他真的是瘦弱白斬雞一隻。

「我……我每天窩在房間打計算機,當然白了!」

這女的真的一點都不像女生耶,哪有人直接這樣在男生身上打來拍去的,一點都不懂得女孩子家的矜持!

要不是情勢所逼,他也不想跟一個強悍的女人交往,女孩子就應該嬌嬌柔柔的,說話輕聲細語,像吳旖瑄那樣才對。

「這樣吧,你要我在學長畢業前罩你,可以,從今天開始,每天傍晚七點,到我家道館練功!」

「什麼?」江科諭瞪大眼。

要他揮灑著汗水鍛煉身體,倒不如一刀宰了他比較快!

「不去?」清纓雙手圈嘴,轉身朝不知名的遠處大吼,「企業管理系四年級的學長,我跟江科諭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可以盡量勒索他……」

「我去!」江科諭緊張的拉下她的手,「我去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清纓拍拍他毫無承擔之力的薄肩,「我哥哥們啊,都是三段以上的高手,有他們的訓練,假以時日,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無懼任何惡勢力的存在。」

見清纓笑得爽朗,就像在陰暗的樹林中灑下了一片暖暖陽光,江科諭忽地看得呆了。

「你瞪著我幹嘛?」清纓發現他眼神不對。

「我現在才發現,你長得很漂亮。」只是她的行為舉止太過男孩子氣,頭髮又短,讓人忽視了她其實有張漂亮的臉蛋。

「我本來就漂亮啊!」

小時候的她更是可愛得像小天使一樣,有次還被不知從哪來的色伯伯偷抱走,還好哥哥們發現得早,否則說不定就被抓去賣了。

也因此,本來打定主意要將她培養成一名小淑女的母親,含淚答應父親的提議,讓她跟哥哥們一起在道場練武術,每天都跟男生混在一起的結果,就只有這張臉可以讓人一眼看穿她真的是個女的,除此之外,她的行徑、說話的語氣都跟男生無異!

「我們乾脆真的交往好了。」江科諭面露癡迷的朝她靠近。

「什麼叫真的交往?」他幹嘛越靠越近啊?「不是說好作戲的嗎?」

「反正你單身、我也單身,湊在一起不是很好?」他緩緩閉上眼,嘟起了唇。

他想幹嘛啊?雞皮疙瘩自清纓身上的每一個毛細孔竄出。

「不要!」

清纓掄起的拳頭尚未觸及江科諭的臉,他整個人就突然被扔到一旁,撞樹的疼痛驚醒了他。

一具高大的身子擋在她的前方,左手向後彎,剛剛好將她護著,卻又未碰著她。

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又是誰?

清纓探頭想看個清楚,男人出聲了。

「靠女人保護,太遜了吧!」

這低沉的聲音好耳熟。清纓思考著她在哪聽過。

「你……你在說什麼?」江科諭紅著臉否認。

「還恩將仇報,企圖強吻?」牧紫聿低哼了聲。

瞪著他的眸氣勢逼人,江科諭膽寒的又縮起身。

「我……我跟我女朋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關你屁事!」就算心中驚懼,但有清纓在,他至少還敢回嘴反駁。

「明明是假的,就別再演戲了!」牧紫聿直接說破。

「你怎麼會知道?」江科諭臉色蒼白。

這男人是什麼時候就出現在這裡的?他跟清纓的協議不是在一開始就定下的嗎?難道他一直在這?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清纓腦中。

「喂!」清纓拉轉過他的身,好看個仔細。「你不是那個……」

「牧紫聿,金融管理學系二年級,今年二十歲,身高一八三,體重七十四公斤,家有父母與姊姊一名,身體健康無惡疾。」

「我知道你是誰!」他幹嘛自我介紹?「你不是在跟女生告白……不對是有女生跟你告白,你不去處理你的感情問題,跑來這幹嘛?」

「我已經解決了。」

「你不會真的用「你不漂亮」來作為拒絕的借口吧?」這人的心根本是石頭做的!

「不是。」牧紫聿輕搖了下頭,「我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喔?」咦?她怎麼覺得有些落寞,胸口緊緊的?「誠實也是一種美德啦!」總比騙女孩子好。

「你不問我喜歡的是誰嗎?」她怎麼這麼沒好奇心?

「我需要知道嗎?是我認識的人?」反正又不會是她,知道那麼多幹嘛?

這人講話怎麼怪怪的?他不是她的競爭者,學生會長的候選人嗎?金融管理學系推選人的基準在哪啊?

羅勒大學在下學期時舉行學生會長選舉,由二年級各學系推派出一名候選人,再由全校學生投票選出會長之職。新科會長需在下學期結束之前辦理交接與挑出學生會的其他成員,在升上三年級時正式執掌學生會職務。

她所就讀的國際企業學系原本打算推舉一年級就曾加入學生會的元在季,但在季說她跟她男友黎川靜要拚證照成績,為比輸贏沒空參加,皆推辭了學系的推舉,於是系會就改推在女生中頗有人望的她來參加競選。

金融管理學系的牧紫聿在校內小有名氣,他父親是銀行家,母親聽說是東歐某個國家的公主,遺傳了母系氣質的他,舉手投足皆帶有貴氣,外型又高大俊美,活脫脫是個騎白馬、帶把刀的白馬王子。

聽說他在女生間流傳的綽號就叫「王子」,清纓覺得這兩個字聽起來亂噁心一把的,但今日與他如此近距離接觸,她完全打心底認可這個綽號。

他真的很像一名王子,優雅的神態,自在從容的微笑,害得她在他面前,不知為何就覺得綁手綁腳,大刺刺的灑脫勁消失無蹤。

「你認識。」他微笑著端凝她因思考而雙眉微蹙的小臉。

他在看著她嗎?是在看著她嗎?清纓的心奇異的急跳,始終不敢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接。

「你告訴我的目的是要我去幫你轉達嗎?」不然幹嘛這樣煞有其事的?

「不用,我喜歡自己來。」追女生還要靠別人,他可沒這麼遜!

「喔!那好。」她也覺得這樣比較好,不敢自己去面對的都是孬種,這男的有種,不錯!「那祝你成功,再見!」

鐘聲早就響了,她再不回教室上課,嚴格到了極點的教授會罰她勞動服務一星期的!

「你不問那個人是誰嗎?」她竟然打算就這樣走了?當真一點都不好奇?這讓牧紫聿自尊有些小受傷。

「你要告訴我?」清纓回轉過身,「那講快點,我要去上課。」

「就是你。」

清纓秀眉微蹙,「我不認識叫「就是你」的人……」水眸瞪大,「我?是我?怎麼可能?」

「是你。」他走近。

這是什麼?告白?

自她有記憶以來,就不曾有男生敢追求身懷武藝的她,沒想到她在二十歲這年,竟有個擁有王子貴氣的男人對她告白?

她震驚得腦袋一片空白。

「清纓?沈清纓?」大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清纓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是--「你為什麼喜歡我?」

她記得他是吳旖瑄的前男友,像他這樣的王子型人物,就該配人見人愛的吳旖瑄那樣的女孩啊,怎麼會……選上她?

聽到她的問題,牧紫聿陷入一陣思考。

還要思考?清纓小臉拉下。

既然都確定喜歡她了,為何還要思考?他在戲弄她嗎?

「因為我覺得你與眾不同。」他理出一個答案來。

她當然知道她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

「是怎樣的與眾不同?」她忍著氣問。

「你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麼普通。」

所以,他是把她當成珍禽異獸?

她怎麼這麼倒霉?生平第一個男朋友是假的,目的是為了保住自個兒的一條小命,第一個開口說喜歡她的,是因為她新奇!

「我拒絕!」她可不是供人賞玩的寵物!她是大型犬,會咬死人的那種!

她斬釘截鐵的拒絕讓牧紫聿愣了下。

「沒關係。」他說,「我可以從現在開始追求你。」

說笑的吧!清纓冷眼睇他。

「不過我沒追過人。」這是真的。「新手上路,請多包涵。」

清纓嘴角抽搐了下。

「等一下,那我呢?」發現自己「男朋友」寶座搖搖欲墜的江科諭慌忙跳出來護衛他的權益。「你答應只要我每天去道館練習,就要跟我交往到學長畢業的啊!」

「還有另外一個但書。」一轉向江科諭,漾笑的牧紫聿就拉下臉來,冷聲道:「她有喜歡的人。」

「她又沒說她喜歡你……」江科諭的尾音整個弱掉。

這人是吳旖瑄的前男友耶,那麼漂亮的大美人都愛上他了,那沈清纓說不定也會愛上他啊……

「怕什麼!我是會毀約的那種人嗎?」清纓狠瞪江科諭一眼,「七點,別忘了。至於你……」她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追得到就來吧!」

反正不過說說而已!

「我要去上課了,沒事別來吵我!」悻悻然的步伐大步邁開。

「喂!」江科諭叫住亦打算離開的牧紫聿。「要追求清纓的事,你是說真的還假的?」

「試試看。」他語帶保留。

江科諭猶豫了下,道:「不是真心的就別去玩弄她的感情,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不想看到她受傷害。」

牧紫聿面露驚奇,「我剛似乎看到有人要強吻她。」

就是因為發現他的意圖,他才會趕忙從暗處衝出來,一把將圖謀不軌的男人給推開。

「呃……」江科諭有些難為情的搓了搓手,「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突然發現她長得滿漂亮的,所以冒出想假戲真作的念頭,就……啊!」連連倒退三步的他,痛苦的捂著鼻子!

「你沒資格與她假戲真作!」這猥瑣男人,看了就有氣!

不過,他要怎麼開始追求她呢?

向來只有被倒追的他,對於追求女孩子一事毫無經驗,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

反正做了就是了,討女孩子歡心的不就是禮物、鮮花、燭光晚餐這類的東西嗎?

把之前那些女友自他身上索討的使用在她身上,不就得了!

「這是什麼?」清纓瞪著眼前的一大朵花束。

一名頭戴鴨舌帽,polo衫上繡著「西西花坊」的男人一問清楚她的姓名,就將一大束香檳玫瑰湊到她面前。

「花。麻煩簽收。」男子遞上簽收簿。

她當然知道是花啊,問題是打哪來的?

「誰要你送來的?」男子指著簽收簿上的一個名字,「是一位叫牧紫聿的先生。」

牧紫聿?他為什麼要送她花?

「牧紫聿?」在季小小的臉蛋自清纓的背後探過來。「他為什麼要送你花?你跟他很熟喔?」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送我……」腦中閃過昨天上午在偏僻校園時的對話,清纓一愕。

他是來真的?

「他是不是要追你啊?」在季將筆塞到發愣的清纓手上。「先簽收吧!」

「我以為他是開玩笑而已……」清纓尷尬得連名字都簽得歪七扭八。

「謝謝。」送花員道謝後離開。

「那你喜歡他嗎?」在季聽過牧紫聿這號人物,聽說他還是一名王子呢!

「我不知道……」望著手上沉甸甸的花束,生平第一次收到花的清纓難掩心中喜悅,唇角始終上揚。

看到好友開心的表情,在季也跟著笑了。

「至少你不討厭他吧!」若是討厭鬼送的花,是絕對笑不出來的!

「是不討厭啊!」她俯首聞了花香,「好香耶,在季!」

在季也跟著將臉埋入花束中,「真的好香喔!」

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清纓就會交到男朋友耶!在季光是想像就替清纓感到開心!

她的好清纓,常常幫助她的好姊妹,看似大刺刺,其實心細如髮,看似爽朗無心眼,其實還是會耍一點小心機,這麼可愛的清纓,早就該有個男孩懂得她的好了!

「好大一束花喔!」一名女同學經過,好奇的跑過來,「有人送你花喔?好好喔!是誰啊?」

「牧紫聿。」在季代答。

「什麼?」女孩驚訝的喊叫響徹整棟大樓,「牧紫聿送你花?」

「牧紫聿送花?」附近的女孩好奇的圍過來,「為什麼?」

殺氣!學武出身的清纓很快的就感受到這些女孩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在季的截然兩樣!

「你不是已經成了江科諭的女朋友嗎?」一名同學高聲質疑,「你要劈腿喔?」

她成了江科諭的女友這事怎麼會傳得這麼快?

「誰說的?」清纓傻眼問。

「江科諭說的啊!現在已經是全校皆知了!」

該死的傢伙,竟然先下手為強!這個「女友」的身份不是只要讓欺負他的學長知道就好嗎,他為什麼要弄得全校皆知啊?

「你什麼時候跟江科諭在一起了?」在季不解的問,「那人又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我……」清纓使了個眼色,暗示晚點再說,在季瞭然的輕點頭。

「她也不是牧紫聿喜歡的類型啊!」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了這句話。「這花是不是弄錯了?」

「對啊!牧紫聿的女朋友都很嬌弱纖細,就像吳旖瑄那樣,清纓太男人婆了,不是王子喜歡的類型。」

「清纓也很漂亮好不好!」在季生氣的扣高清纓的小臉,以正視聽。「一點都不輸吳旖瑄!」

「清纓是個男人啊!」不知是誰冒出這句話。

「對對對,清纓是男人。」大伙附議。「王子愛的是女人!」

大伙你一言我一語,每句話都帶著無心的刺,扎得少女芳心鮮血淋漓。

反正她就是個男人婆啦!氣死人了!

「這花……不是送給我的啦!」為了阻止箭勢再發,清纓只好選擇說謊。

「不然呢?」

「這是牧紫聿要我轉送給我家後面,就讀我母校高中的妹妹的啦!那女生很漂亮、很可愛、很有氣質……」

「你幹嘛跟她們編這種謊!」在季沒好氣的拉著清纓就走,「牧紫聿送你花就是送你花,她們再怎麼不爽,他還是送你花!」在季回過頭去,做了一個鬼臉,「不爽就叫牧紫聿也送你們啊!少在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誰都不准欺負她的好姊妹!

「在季……」清纓感動得淚眼汪汪。

不管發生什麼事,她的姊妹都是挺她的!

好感動喔……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31 PM

第三章

在耳聞請人送花的騷動後,這一次,牧紫聿直接捧著一束花,在上課途中,無視台上講師的側目,堂而皇之走入,親自將花塞入清纓的手中。

牧紫聿追求沈清纓,這對本該是敵人的學生會長候選人竟走在一起的新聞,在校內轟動的傳開了!

「沈清纓!」江科諭一臉狼狽的衝來清纓面前。

「誰揍你了?」清纓打量江科諭臉上的紅腫。「學長不是不會再欺負你了嗎?」

「對!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江科諭咬牙切齒道:「可是現在傳聞你跟牧紫聿在交往,所以學長又故態復萌了。」

「我跟他還沒交往……」

「你毀約,混蛋!」江科諭生氣的吼,「我有照我們的約定,每天去道館練習,你卻毀約!沈清纓,你不是人!無情無義!」

江科諭的控訴讓清纓心虛。

牧紫聿慇勤的追求的確讓她動了心,雖然女同學都不看好他們,但好友在季的鼓勵,讓她在幾番掙扎之後,答應他今天的邀約。

江科諭才剛開始學武,而且長期足不出戶的他資質不優,要學到能保護自己,恐怕學長也差不多畢業滾離學校了。

「學長就快畢業了啊,你就不能多等一下嗎?」他剛被打得慘兮兮啊!

「我……」江科諭被揍慘的模樣讓清纓十分於心不忍。

雖然她的確對牧紫聿動心,但放著江科諭不管,她的良心說不過去。她不可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快快樂樂的跟牧紫聿交往的。

愛情與道義在她胸口掙扎。

「他如果真的喜歡你就可以等!你該遵守約定,在這段期間先當我的女朋友!」

數數日子,再兩個月的時間,學長就要畢業了,如果牧紫聿真的是喜歡她的話,應該不差這幾天吧……

「好,我答應你,在學長畢業之前不跟任何人交往。」清纓豪氣承諾。

「太好了!」江科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過為預防萬一,先給我一個證明。」

「什麼證明?」

江科諭突然將清纓擁入懷中緊抱,緊接著,旁邊燈光一閃。

「為什麼要拍照?」清纓面色微變。

「這只是給學長看的證明。」

「為什麼要給學長看證明?」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拍攝他強抱她的照片,讓她非常的不高興!

這樣的照片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他……

「不給學長看證明也可以啊,從今天起,你只要有空就陪在我身邊,做個盡責的女朋友,跟我去約會!」

「不要!」清纓想也不想就拒絕。

約會咧!名義上當他女朋友已經仁至義盡了,還要跟他出去約會?門都沒有!

江科諭臉色僵凝,撇了下嘴,「我就知道你不要!」哼!有了王子就把他忘了,虧他高中時在功課上幫助她那麼多。「所以我當然要張照片當證明,免得又跟上次一樣,別人……學長以為我在說謊!」

清纓猶豫了會,再三確認,「只是給學長看的?」

「對!」江科諭用力點頭,站在他身後的朋友眸中露出不易察覺的詭譎精光。

「好吧。」清纓勉為其難答應,「只給學長看喔!」

「放心啦!」江科諭揮了揮手,與新聞社朋友一塊兒離去。

他終於拿回他的護身符了!從今日起,那些學長就不會再欺負他了!

「謝謝!」他用力拍拍新聞社朋友的肩。

「不客氣啦!」

能讓牧紫聿吃癟,他才要謝謝他!新聞社朋友陰狠的想。誰教他曾搶了他喜歡的女生,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兩個狼狽為奸的男人臉上露出小人得志的微笑。

站在穿衣鏡前,清纓手上拿著衣服比畫,身後的單人床上堆滿了衣物,都是她覺得不滿意的服裝。

「清纓,上次你說要借的CD……」清纓的大嫂蕭尹棻敲門進屋,一看到滿床堆滿了衣服,訝異的小嘴張大。「你要去約會啊?」

被說中的清纓俏臉微紅,「沒有啦……我是……」在尹棻單眉微抬的質疑目光下,她乖乖的俯首招認,「是要去約會啦……」

「清纓終於交男朋友了!」尹棻開心的放下CD,拿起床上的衣服一一審視。

「不是!」清纓搖手否認,「八字還沒一撇……」

「你都這麼用心挑選衣服了,顯見你還滿喜歡那個男的吧?」好歹大嫂也是過來人啊!

「呃……嗯……」初戀少女情懷的她紅著臉,不知所措。

「清纓這模樣真可愛!」大嫂愛憐的捏捏嫩頰。「你打小都跟你哥他們混在一起,行事作風都像個男生,沒想到一談戀愛,就回復小女生的模樣了!」看她這樣臉紅紅的,嬌俏得讓她真想兩邊粉頰各咬一口。

「大嫂,你不要笑我啦!」第一次修戀愛學分的她也是很忐忑,很難為情的啊!

「好,不笑你。」臉皮薄的小妹真可愛。「我也幫忙你挑衣服吧!」

「好啊!」有人幫她出主意,她可是求之不得!

尹棻拿起她的衣服左看右瞧,「怎麼都是T恤、牛仔褲?」就沒點女人味的衣服嗎?

「因為我平常都只穿T恤、牛仔褲啊,很方便嘛!」

「你總不能約會時也都這樣穿吧?」

「我也是這麼想……」清纓有些喪氣的垂首。

就是因為挑來挑去,都是類似的衣物,她才會在鏡子前面忙了半天啊!

「你先告訴我,跟你約會的男生外型如何?你覺得或你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衣著呢?」

清纓思考了會,「他個子高高的,不像哥哥他們那麼壯,但體格鍛煉得很好,長得帥帥的,有一股優雅的氣質……對了,聽說他媽媽是歐洲國家的公主,所以大家都叫他「王子」。」

「王子?」尹棻雙眸一湛。「那他應該也很欣賞氣質高雅的女生囉?」

清纓怔了下,「可能吧,他的女朋友我見過一個,很纖瘦,膚色白晰,像電視裡頭那樣漂亮的女孩子。」好像跟她的形象天差地別耶!

才想著,尹棻竟也說出與她同樣的困惑。

「那跟你的形象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察覺小姑臉色微變,尹棻忙改口道:「不過我們家的清纓雖然不是小公主型的女生,卻是個很棒的女孩,他有眼光、有眼光!」

聽起來怎麼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清纓翻了翻白眼。

「我看我穿這一件就好了。」她拿著一件咖啡色,上頭印有粉紅色史奴比圖樣的T恤在身上比了比。

好歹這是她唯一一件有「粉紅色」的衣服,總是比較接近小公主形象一點點吧!

「你要穿這套衣服去約會?」尹棻瞠目。

「對啊!」再搭上她前幾天才買的新牛仔褲,應該還不錯吧!

尹棻一副快暈倒的模樣。

「這不行啦!」還史奴比耶。「哪個女孩子穿這樣去約會的!」王子耶!這樣穿太隨便了吧!

「不然呢?」清纓顯得有些不耐煩,「沒時間了啦,我十分鐘後就要出門了。」再拖下去會遲到的。

尹棻上下打量清纓,「我們的身材差不多,雖然你比我高,但沒差多少,我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她一六四,清纓一六七,三公分不是差距。

「你的衣服?」大嫂是輕熟女不是?熟女的衣服,她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可以穿嗎?

清纓眸中的困惑太明顯,尹棻沒好氣的橫她一眼。

「我又不是只有套裝!」誰說三十歲的女人一定打扮得老氣橫秋。「走走走,我挑一套讓王子眼睛一亮的衣服給你穿!」

不由分說,尹棻抓著清纓的手就往她的房裡走。

約會提早十分鐘到,是一名紳士該有的行為。

在發現與他約會的女孩子都是遲到的慣犯後,牧紫聿就很討厭從小到大母親為他養成的習慣。然而,那習慣像是在他體內根深蒂固了,他依然在約定的十分鐘前,抵達了約定的地點。

坐在忠孝東路四段巷內的蛋糕店,他一樣選擇了靠窗位置,態度悠然的端凝窗外的人來人往。

這家蛋糕店地點不算醒目,佔地也不大,但所販賣的手工蛋糕皆是當日烘培的新鮮貨,甜而不膩的紮實口感,十分對他的胃。

在飲料方面,他們不販賣咖啡,僅販賣花茶,專業的老闆娘可一眼看出顧客的精神或身體狀況,推薦適合的花茶,或者與蛋糕成一套,讓彼此口感更升級。

再三分鐘,就是約定好的三點半了。

她會遲到嗎?牧紫聿猜想的當頭,一道嬌俏的人影落入他的視線內。

她就站在窗外,有些靦腆、有些害羞,粉嫩嫩的頰上暈著兩團天然的紅雲,小手輕敲玻璃窗,見他抬眼,笑著與他揮手。

她身著一件米白色七分袖連身衣裙,下擺與袖口綴有手鉤蕾絲,內搭咖啡色套頭毛衣,腳上著米白色長靴,鞋側綁有毛毛球,俏麗可愛的讓他一愣。

他沒想到她會以如此甜美的打扮來赴約,與她平日男人婆的爽朗模樣大相逕庭,一度他真要懷疑,他追求的女孩不是眼前這一個。

會特地打扮,表示她對他的注重,這點心理牧紫聿自然是懂得的,欣悅的微笑在唇畔揚開。

他指指前方大門入口,清纓瞭解的點點頭,快步走入。

她沒遲到。這點使他對她的喜愛度又加深了。

進蛋糕店的她,走路的速度依然快速,牧紫聿緊抿著嘴,強制壓下想笑的衝動。

雖然她今天特地打扮,不過骨子裡還是個大姊頭呢!

「你好。」生平第一次的約會,清纓雖然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不改爽朗個性,入座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刺刺的招呼。「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呢?」

「蛋糕跟花茶都不錯。」牧紫聿一貫優雅。

「不好意思,MENU.」店主汪雪真拿來MENU放到兩人面前。

帥哥換女朋友了耶!汪雪真好奇的偷偷打量埋首看MENU的清纓。

頭髮剪得短短,眉宇之間有股英氣,感覺是很大氣的女孩,不過身上穿的衣物與她氣質相反,十分的甜美。

女孩子家穿得美美的,她也很愛看,可是這女孩是帥氣型的吧,這身衣物是自己挑的嗎?

「老闆。」

清纓一抬頭,汪雪真連忙斂起眸中的端詳,巧笑倩兮道:「請問要點什麼?」

「我要巧克力馬芬還有桂花茶。」

「好的。」汪雪真直接記在腦海裡。「這位先生呢?」

「我跟她一樣。」他還沒吃過巧克力馬芬,試試也不錯。

「不行啦!」清纓抗議,「你要點不一樣的,這樣我們才可以吃兩種口味的蛋糕!」她每次跟在季一起出去,都嘛共吃彼此的食物,故她覺得共食是很理所當然的。

「那你也要喝我的茶嗎?」

「對啊!」清纓理所當然點頭。

「這樣的話,另外一份也給你點吧!」怕點了她又不滿意。

「不好!」清纓又搖頭,「你應該要點你喜歡的,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這樣我就有機會去嘗試不一樣的東西,才不會老是吃同樣種類的食物啊!」她一臉理所當然。

汪雪真笑著將MENU再放到牧紫聿手上,「新女友很有主見。」

新女友?水眸微微瞪大。

敢情這裡是他約會的老地方?

明知道這與她無關,也知道在她之前牧紫聿交過數個女朋友,個個都是大美人,但莫名其妙的,胸口就是突然悶窒了起來。

她撫著胸口想又沒怎樣,為啥她要覺得不太開心啊?真是太奇怪了!

「老闆見過他很多任女朋友囉?」她故作爽朗問,企圖忽視胸口的不適。

糟糕,她說錯話了!

汪雪真連忙想亡羊補牢,「不,我記錯人了!」

「沒關係啦,老闆,我知道他交過很多女朋友,其中還有我認識的呢!」吳旖瑄跟她同科系,也算認識的吧。「而且我跟他還不是喔!」

「不是什麼?」一直忙著看MENU,保持靜默的牧紫聿突地問道。

「呃……男女朋友啊!」這樣說感覺好尷尬。

牧紫聿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那一眼,讓她不知怎地很不自在。

他們本來就還沒交往嘛!只是出來吃個飯啊,這還不叫交往吧……

「這樣啊!」汪雪真不由得暗暗叨念,「我還想這女朋友會不會換太快了。」

「老闆,你剛說什麼?」清纓好奇的問。

「沒事!」汪雪真端出職業笑容,「請問先生決定好要點什麼了嗎?」

「橘子白茶跟櫻桃布丁蛋糕。」

「好的,馬上來。」汪雪真闔起MENU離開。

「你喜歡甜點嗎?」

「喜歡啊!」清纓點頭,「倒是很少聽說男生喜歡甜點的呢。」

「我家每天下午都有喝下午茶的習慣。」這習慣是母親帶進來的。

「是因為你媽媽的關係嗎?」原來公主都會喝下午茶啊。

「是的。」她還挺聰明的。「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真的嗎?」聞言,清纓由衷開心的笑了,「這不是我的衣服,是我大嫂的。我找不出適合的衣服,所以她好心借我。」

「你穿你平常的衣服就可以了。」他不在乎這種表面的東西。

「這樣好嗎?」

「為什麼不好?」他喜歡真實的一切。

「隨便穿就不像約會……」

「你很重視我們的約會?」

「呃……」說對好尷尬,說不對又違心,她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瞧她微張著小嘴,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讓牧紫聿忍不住想笑。

真可愛。他腦中浮現這三個字。

「我很高興你重視我們的約會。」

一句話化解了清纓的尷尬,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甜意。

「我之前送的花你喜歡嗎?」

「喜歡!」她用力點頭。「不過你那次在上課途中送花進來,有點不太好意思。」

「這舉動讓你不高興?」

「不……」她怎好說有種虛榮心在心底炸開了呢?

暖暖的笑在俊顏上綻開,「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故意?」

「你不是受到很多人的質疑?」他十指搭起,靠著桌面,目光端凝著她,「我要讓全校師生都知道我在追求你。」

他是在宣告?而且是為了她?

「原……原來如此!」怎麼辦?她好像不太能控制臉上的神經了,嘴角一直往上揚是怎樣啦。「我沒想到……你會……會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為了……」

大手忽地伸來,摸摸她的頭。「追求你的是我,不該讓你受到難堪。」

剎那間,清纓的所有意識都集中在頭頂,體內血液似在跑百米賽,發狂的奔流。

她是愛情裡的嫩咖,抵不住一點點的溫情攻勢。

記得那天她還充滿自信的撂話說:「追得到就來吧!」沒想到,未出三招,她就敗下陣來了。

「不好意思。」汪雪真打斷兩人的交談,將茶具與蛋糕放上桌面。「請慢用。」

切了塊纓桃布丁蛋糕含入口中,濃濃的酸味令牧紫聿眉頭輕蹙。

「怎麼了?」清纓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太酸了嗎?」說著,叉子主動切了塊他的蛋糕。「嗯,是有點酸。」

「比我想像中還要酸。」他嗜甜,但酸味的承受力就一般般了。

「那我跟你換。」清纓將兩人的蛋糕盤換過來。「我覺得酸得剛剛好,我喜歡。」

「那我分一半的巧克力馬芬給你。」牧紫聿分了一半在她盤中。

「這樣我就有一塊半的蛋糕了耶!」她開心驚呼。

「我要再點一塊。」只有半塊蛋糕滿足不了他的癮。

他抬手叫喚汪雪莫過來點餐。

「你還要再點喔?」清纓眸中閃出希冀的光芒。

牧紫聿看著MENU淡瞟了她一眼,「那是我要獨享的。」

「你不可以這樣!」清纓抗議,「好東西要一起分享。」

「那你的桂花茶分我喝。」未等她答應,牧紫聿就擅自拿走她的杯子,一飲而盡。

「我也要喝橘子白茶。」喝了口,她驚喊,「好酸喔!你要不要再重點一壺新的呢?」

她眸中的心眼他確實看到了。

他不討厭這樣的小心機,反而覺得可愛。

「這樣啊……」牧紫聿將MENU置於桌面中間,「你說點哪個好呢?」

「嗯……紫羅蘭好像不錯呢!向日葵我沒喝過,點這個!」她開心的指著上頭的向日葵花朵。

「蛋糕呢?蛋糕要哪個?」牧紫聿翻到蛋糕那一頁。

「抹茶紅豆慕斯如何?」

「好!」

點好餐的汪雪真回櫃檯交代了一下服務生,人靠在煮茶台前,跟已開始煮向日葵花茶的小蘇聊天。

「我覺得他這一次的戀愛應該可以維持的比較久。」

汪雪真幾乎每次看到他身邊的女孩都不一樣,不用指指算,也知道他的戀情都不長久。

「怎麼看出來的?」小蘇抬頭瞄了正愉快談天的小情侶一眼。這女孩雖然爽朗活潑,外型也亮麗,但嚴格說起來,沒有小帥哥之前的女朋友漂亮出眾。

「聽他們聊天的感覺就知道了。」汪雪真抱著MENU,笑得有些寬慰,「他總是一派優雅的坐在位子上跟女生聊天,態度不冷也不熱,我一直都很懷疑他是否真的喜歡那些女生。不過這個不一樣,女生的情緒很明顯的感染到他,你看,他什麼時候坐姿是不靠椅背,而是向前傾近女生的?這表示他有想要親近她的意圖。」

「汪姊真是觀察入微。」

「當然!」汪雪真得意的翹鼻子。

「不愧是熟女,見多識廣……哎唷!」

「什麼熟女?是大美女!」汪雪真手上的MENU狠狠的敲了小蘇兩下,「賤嘴!死不悔改!活該你交不到女朋友!」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33 PM

第四章

看完電影,用完晚餐,清纓與牧紫聿一同並肩走在熱鬧的西門町。

「那間店賣的東西很可愛!」清纓指著一家賣飾品的小店。

「你也喜歡可愛的東西?」

「喜歡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過不太適合我,所以我都是看看而已。」

「是嗎?」牧紫聿牽起她的手,「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牽她的手!

他牽她的手!

清纓的臉兒突然整個發燙,所有的意識都在被他的溫暖所包裹的小手上。

輕抿著唇,含羞帶怯的跟著他身後走,冷不防一名中年男子狠撞了她肩頭一下。

「哎唷!」她痛喊了聲。

「你怎麼走路的啊?」中年男子一臉凶神惡煞,「快道歉!」

「是你先撞到我的吧!」清纓從來不是省油的燈,昂高下巴反駁,「應該是你跟我道歉才對!」

「發生什麼事了?」牧紫聿問。

「他撞到我,卻惡人先告狀!」

「啊?你撞傷我朋友還要我們道歉?」與中年男子在一起的彪形大漢走上前來,手在他們面前甩了甩,「醫藥費!」

「你一個大男人撞到我還要跟我討醫藥費?」有沒有天理?「做賊的喊捉賊?」

牧紫聿看出對方是存心找碴,故將清纓拉過一邊,「不要理他們,我們走!」

「想走?」彪形大漢一把抓住清纓的肩頭。

「別碰我!」

清纓才正想抓住肩膀上的手,賞他一個過肩摔,一股力量突然自她的身側而來,轉瞬間將她護入一個堅實的身軀之後,緊接著,她聽到彪形大漢衷叫一聲,她探出頭來,見他竟被踹躺在地上了。

「不准隨便碰她!」

清纓眨了下眼,再眨了下眼。

她被保護著嗎?除了哥哥以外,被其他男人保護,這可是有史以來頭一遭啊!

頭一次被當個女孩看待的清纓,芳心整顆沉淪了。

「另一個讓我來!」清纓才想擺起架勢對付另一個中年男子,人又被推了回去。

「打架的事讓男人來。」牧紫聿正色道。

「我也可以應付的啊!」不要瞧不起她喔!

「去那裡等我!」牧紫聿指向看戲的觀眾群。

「喂!好歹我是沈家道館的獨生女耶,你以為我跆拳道一段、空手道二段是學假的嗎?這種時候我怎麼可以讓你單獨應付呢?」了不起一人負責一個,不就解決了嘛!

「女孩子不要在打架的時候強出頭,會弄傷自己的!」

「我不怕!」清纓豪氣一搓鼻,「這種小角色是小CASE!」

「喂!」扶起彪形大漢的中年男子不爽道:「我管你們誰要打,統統給我放馬過來!」

「閉嘴啦!」清纓一個不悅,送他一記迴旋踢。

「啊……」中年男子被踢飛了出去。

「踢得好!」觀眾群中有人拍手。

「可以去奧運參加跆拳道比賽!」

「這是空手道招式!」清纓一臉正經道。

「嗶--」有人吹口哨,「白色的!好耶!」

什麼白色的?清纓張著不解的眼。

牧紫聿無奈的手撫額,「我就叫你別出手!」

「什麼?」她還是不太懂。

「你的內褲被看到了。」牧紫聿附耳低聲道。

麗眸瞪大,熱潮瞬間上湧,紅透了蘋果臉。

她都忘了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了啦!

她平常穿牛仔褲、運動服習慣了,想出手就出手,想出腳就出腳,毫無顧慮,所有的動作都是出於反射動作啊!

「你們幹嘛在我穿裙子的時候出現嘛!」清纓氣呼呼的對被踹的兩名男子低嚷。

一旁的觀眾放聲大笑,牧紫聿見狀,趕忙拉著她走了。

完了,她怎麼一直出槌啊,內褲被看到,剛又說錯話……嗚嗚……她一個月內不敢來西門町逛街了!

走來人煙較少的路上,牧紫聿緩下腳步,見清纓一臉懊喪,笑著捏捏她的臉。

「這樣就沒精神了?一點都不像你喔!」她一向活力十足的!

「我覺得我剛剛好丟臉,早知道就不要強出頭!」他都叫她不要打了,她幹嘛不聽話嘛!

「別放在心上。」大手揉亂了頂上的發。

「你是因為知道我穿裙子,才不讓我打架的嗎?」

「不只如此。」他一臉嚴肅道:「你的身邊有我在,這種事我來應付就好。」

「你不覺得我閒置在旁邊很浪費嗎?」她的拳腳也會癢的呢!

「不會啊!你是後援,萬一我打不過,你要隨時上來救援,不過剛開始就先讓我在你面前當英雄吧!」

「你……」清纓望著他微笑的俊顏,臉上有著不可思議。「跟我想像得不一樣。」

「怎麼說?」她想像中的他是如何?

「因為你的綽號叫王子,我還以為你很……」她想著措辭。

「都是被保護的那個?」她是想說他很纖弱吧?

「嗯啊!」她也不避諱的點頭。「保護的那種事不都是騎士在做的嗎?」

「那你就把我當你的騎士吧!」牧紫聿突然執起她的手,彬彬有禮的彎腰,在手背上輕落下一吻。「我的公主。」

「呃……呃……」清纓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的結結巴巴。

「我……公主?」竟然有人把她當公主?而且還是個王子型的男人?

見她傻愣愣的模樣,牧紫聿心想她此刻的純真可愛必未有其他男人瞧見過,否則誰捨得放過既爽朗又大氣,卻又同時擁有女孩子家的矜持羞怯的她--

不!他神色一凜。上回那個懦弱男江科諭似乎就發現了這一點,一時之間受到迷惑而企圖強吻她,要求她當他真正的女朋友!

這可愛的小傢伙是他先發現的,誰都不准搶走!

「是的,你是我的公主,從此以後,騎士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清纓活了二十個年頭,除了小時候像小天使的那一段,自她為防身而開始學武之後,誰把她當公主了?就連哥哥們在訓練場上與她對打時,都毫不客氣的對她又踢又摔,從未曾有人將「憐香惜玉」這四個字用到她身上過!

她很習慣沒人將她當女生看,但習慣歸習慣,在心底深處,扔常為自個兒很女孩的那一塊而暗自傷心。

沒有人發現她其實是個漂亮又溫柔的女孩子嗎嗎嗎嗎嗎?

如今,她終於遇到慧眼獨具的他,只有他,懂得她柔軟的那一部分……

水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粉潤的小嘴微張,激動的心情讓她仍置於他掌上的素手輕輕顫抖著。

「如果……如果我喜歡上你,那怎麼辦?」

「正合我意。」他欣笑著擁她入懷,俊唇貼上粉嫩的小嘴,溫舌繾綣丁香小舌,在純真的女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牽手了!

她接吻了!

她有男朋友了!

一直到她回到家,人站在房間中央,仍傻愣愣的,腦中不斷的迴盪這三句話。

一曉得清纓回到家,尹棻立刻丟下試圖溫存的丈夫,急奔來清纓的房間。

「約會得怎麼樣?」尹棻劈頭就問。

清纓恍如大夢初醒,在尹棻一再追問之下,紅著臉兒略述約會的過程,想保留起來的接吻那一段,也在大嫂的咄咄逼問之下,全盤吐出。

「恭喜你了!」尹棻開心的抱住清纓,「交男朋友了呢!」

這小姑實在太晚熟了,想她當年十六歲就交第一個男朋友了呢!

「謝……謝謝……」她還是覺得自己仍身處夢中,說不定明天一醒來,她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既然都接過吻了,接下來應該就是上床了吧!」

「啊?」清纓霍地抬頭,「上床?」這麼快就要跳到那階段去了嗎?

「男女朋友交往,走到上床那一步很自然的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所以呀,你要隨時處於備戰狀態。」

「你是指出招前的準備嗎?」這個她可就厲害了!

「誰跟你講這個!」這家人怎麼都是武癡?「我是說內衣褲!」

「內衣褲?」

「對,那是戰鬥衣!」尹棻拉開她裝內衣的櫃子,一一拿出來審視,眉頭逐漸緊攏,「你這是什麼內衣?」

「就內衣啊!」

「這是國中生在穿的內衣吧?」白色、棉質、無鋼絲、無花紋,根本是小孩子穿的!

「我的胸部又不大,」只有B罩杯。「穿這個很舒服。」練習時也很方便。

「男人看到這種內衣,就算有興致也會馬上冷掉。」

「真的嗎?」這麼嚴重?

「我明天帶你去買內衣!」這個時候,大嫂這個角色可就發揮功力啦!

「保證讓你的男朋友一看到就噴鼻血!」尹棻胸有成竹的哼哼笑。

不舒服!肋骨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卡著,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清纓,你還好吧?」在季見她好像身上爬了蟲般,走路姿勢怪怪的,肩膀很僵硬。

「我沒事。」頓了會,「在季,你都穿什麼內衣?」

「日本進口的少女內衣啊!」趁四周無人,在季拉下領口,「今年春季最新款,粉紅色的緞帶蕾絲內衣,很漂亮喔!」

「好可愛!」清纓驚呼。「連肩帶都是緞帶耶!」

「對啊!那你穿什麼?」在季拉開清纓的領口,「你的也很可愛啊,好多蕾絲喔!」罩杯中央還有大大的蝴蝶結呢!

「這是我大嫂挑的。」清纓苦笑道:「她說女生要穿這種內衣,男生才會喜歡。」

「是喔?」在季想了下,「我是沒聽川靜說過我的內衣怎樣,他都很快就剝掉了。」

以前聽在季聊著她跟男友之間的事時,她心裡有的是羨慕與期待,而當她有可能也走上這一步時,她卻感到不安起來了。

他會覺得她的內衣好看嗎?

瞟一眼在季豐滿的上圍,再看看自個兒用襯墊撐起來才顯得傲人的胸部,不曉得他會不會嫌她的胸部太小呢?

她連接吻都不會,昨天他親她的時候,她一定像個木頭一樣,全身僵硬,不曉得他會不會覺得她很笨……

「你怎麼在歎氣啊?」在季關心問道。

「我突然覺得戀愛好麻煩喔!」

「為什麼?」

「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會想很多啊!」

尤其男朋友還那麼出色,周圍的雜音一大堆,讓她很困擾。

「這很正常啊!」在季笑道。

「你也會這樣嗎?我是說交往後。」

在季跟黎川靜在一起之前的確常找她訴說煩惱,不過交往之後就很少聽到了。

「也是會啊!不過我都叫這是甜蜜的負擔,想太多很正常,但我都叫我自己不要去想,因為大部分都是庸人自擾。」

「真的嗎?」那她的煩惱也是庸人自擾?

她這才發現看別人談戀愛似乎很容易,就算有煩惱找她傾訴,她也因為身為旁觀者而能說出理所當然的建議,可當她身處漩渦之中,她才知道啥叫身不由己。

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呀!

「對啊!你就好好的去談戀愛吧,其他人說什麼鬼話就不用去想了。知道嗎?」

「嗯!」

在季突然一臉神秘的附耳,「第一次初體驗日,一定要告訴我喔!」

清纓臉兒爆紅,「還很久的啦!」

「誰知道呢!」呵呵呵……

坐在昏暗的電影院內,寬大的屏幕上,男女主角在經歷過生死搏鬥後,激情的摟抱擁吻。

清纓看得臉紅心跳,坐立難安,自始至終被牧紫聿握著的手似乎也正冒著汗。

一定都是大嫂跟在季跟她講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會害她胡思亂想啦,就連電影上這種作戲的東西都會害她心蕩神馳,更莫名其妙的將男女主角套到自己身上來了!

「怎麼了?」身邊的牧紫聿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安。

「沒事。」還好他沒有讀心術,要不然就會發現她此刻腦中都裝滿了不該有的黃色東東。

「坐不住嗎?」大手握緊了些,「快結束了。」

「嗯……嗯。」就讓他這麼誤會吧!

「對了,上回你不是說很想玩Wii嗎?我跟表弟他們要回來了。等等要上我家去玩嗎?」

「咦?」清纓腦中只有「去他家」這件事。

要去他家耶,那不就代表……

清纓仔細回想了一下自身的穿著--因上次的經驗,大嫂顧慮到她的粗魯性子,故替她配了一套,白色連身長T,外套黑色七分袖薄外套,下搭紫咖色內搭褲,腳上穿黑色低跟長靴。

衣內則是白底黑色千鳥格紋,胸口一朵蝴蝶結!肩帶兩朵蝴蝶結,內褲兩邊同樣綴有蝴蝶結,可愛到爆掉的內衣一套。

每一次約會,大嫂就好像把她當娃娃一樣裝扮,樂此不疲的讓她暗想是不是該叫大哥夜晚努力一點,生個女娃娃讓大嫂玩。

不過大嫂對她的約會穿著如此費心讓她打心底感激不盡,即使打扮的風格完全是大嫂的喜好,但見牧紫聿每次看到她時都眼睛一亮,就表示大嫂的用心是有用的。

今日戰鬥衣準備齊全,隨時可以迎戰!

清纓的沉默,牧紫聿當她是猶豫。

也許是對於上他家一事讓她感到不安吧!

「還是帶去你家玩?」

「不要!」帶去她家還得了,一大堆人等著看好戲耶。「去你家!」

「好!」

「啊……好累!」清纓噓喘倒地。

沒想到只是玩玩電動的拳擊,竟然可以讓人累成這樣。

「你太認真用力了。」只是坐在地墊上輕鬆控制遊戲手把,揮手出拳的牧紫聿笑著拂開她汗濕的劉海。

「玩遊戲就要投入啊,這才盡興嘛!」

所以她才跟著畫面上的人物在躲右閃,一下左勾拳、右勾拳,招招皆用盡十足力道。

「看你都玩得滿身汗,要不要去沖個澡?」連頭髮都濕了。

「沖澡?」這兩字聽起來好……好曖昧耶……

「你是不是想歪了?」他笑看她閃爍不定的雙眸。

「我才沒有!」她是真的想歪了。「我現在是不是臭臭的?」

「不會啊!」

清纓抬起手來左聞聞右聞聞,「那我去沖澡好了。」她不想讓他聞到她身上的汗臭味。

她霍地站起,筆直朝牧紫聿房間內的浴室而去。

她是有心理準備而來的,就算接下來發生什麼事的話?她都可以坦然面對的!

「我去幫你準備毛巾。」牧紫聿放下遊戲手把起身。

自儲藏室拿了條白色大浴巾,他輕敲了浴室門板兩下,「毛巾拿來囉!」

裡頭水聲淅瀝嘩啦,掩蓋了他的聲音。

俊眸垂掩,望著手上的浴巾,幾經掙扎,將其擺到旁邊的架子上。

自她踏入他房間的那一刻起,慾望就在他體內蠢動,然而,他不能辜負她的信賴,她敢跟著他回家,敢入浴室沖澡,必定是對他抱持絕對的信賴,他不能辜負。

沖澡的清纓同樣心中猶豫。

她猶豫的是,等等該穿好衣服出去,還是圍著浴巾出去就好。

圍著浴巾出去好像太大膽了,擺明就是在告訴他,她想要他抱她嘛!

這麼大膽的舉動她做不出來,還是把衣服穿好比較像她的風格!

唉唉,真想偷打電話問一下大嫂,現在的她該怎麼辦才好,可是手機在外頭的包包裡頭,求救無門呀!

沖淨身上的泡沫,要擦拭身子時,清纓才想起牧紫聿剛曾說要幫她拿新毛巾過來。

那毛巾呢?

小心翼翼的將浴門拉開一條縫,麗眸往外瞧了半天,沒見到他的人影。

「紫聿?」將門更拉開些許。

以白色為底,核桃木裝潢的房間內不見高大的身影,她左顧右盼,在一旁的架子上瞧見了新浴巾。

沒人在,她的膽子就大了些,打開門,伸手拿浴巾時,另一邊緊掩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猝不及防的她愕愣,整個人呆住,半個身子裸露在他的視線之內,忘了該躲回浴室。

他瞧見的是半邊的完美曲線--小而美的渾圓下是緊收的纖腰、繃緊的挺翹圓臀,還有一雙筆直的纖腿。

健美的身軀無半點贅肉,線條緊實,瞧得他血氣登時上湧,聚集在他的胯間。

「需要什麼嗎?」他聽到自己的嗓音瘖啞得出奇。

「浴巾……」她在他火熱的目光中動彈不得。

「我幫你拿。」長腿邁出,拿起架子上的浴巾,張開,裹住了健美嬌軀。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38 PM

第五章

連人帶浴巾一塊兒被放置床上的她,手緊抓著浴巾角,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又緊張又害羞的迎視伏於她身上的男人。

她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她沒經驗啊!

「呃……你要溫柔點喔……」她剛說什麼?

「我會的!」他忍住滿腔笑意,因為她話一說出口,俏臉就變成囧字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感覺好像她在引誘他,「因為我沒經驗……不是……」

「你很有經驗?」單眉微挑。

「我是第一次!」萬一他以為她很有經驗,很勇猛的直接來怎麼辦?「所以……呃……啊……」她捧著發脹的頭,懊惱自己的語無倫次。

她慌亂無措模樣令他嘴角失守。

「噓!」食指輕抵紅唇,「你就別說話了。」再說下去,她恐怕就要嚼舌自盡了。

「可是不說話感覺很尷尬。」裸身與他對視,不說話的話,她會害羞得想挖個地洞鑽。

「說了不是更尷尬?」他相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也對!」她懊喪道:「我的嘴巴都不受控制了。」

「所以就別說了。」忍不住胸腔內鼓動的慾望,薄唇柔柔吻上她的唇角。

「嗯……」纖纖素手環上他的頸,芳唇輕啟,火燙的舌餵入檀口。

浴巾在她抬手的時候敞開,兩顆渾圓嬌嬌俏俏的掠奪他所有的注意,粉蕊如春天的櫻瓣,含羞帶怯的躺在雪白的肌膚上。

她的肌膚比他想像中還要雪白,他的巨掌一擱上,更襯出白裡透紅的細膩透明感。

「你的肌膚真美……」他情不自禁由衷讚賞,手心忙不迭在粉膚上游移,感覺那一份酥滑雪膩。

他的讚美讓她害羞得紅了臉。

「你會不會覺得我胸部很小?」平常有內衣襯墊撐起,一脫下就原形畢露了。

他好像沒看到她的戰門內衣呢--大嫂都這麼稱呼--虧她每次約會都從裡到外打扮得美美的,沒想到第一次即將來臨時,她竟然全身光溜溜。

「你很瘦,這樣的身材比例很完美,我很喜歡。」他俯身,直接以唇舌告知他的喜愛。

「唔啊……」陣陣快意無預期的襲上,化成低吟溢出唇瓣。

他吻她胸部的時候感覺好怪喔,癢癢的、熱熱的,但又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快意。

「好軟……」火舌咂吮柔嫩蕊瓣,直到它在他口中硬挺。

好害羞喔,他這樣的吸吮她的胸,雪乳任由他捏揉,兩邊的小莓果都被他愛撫得挺翹起來,過度的歡愉酥麻了她的意識。

「啊……」她好熱喔,熱得腳底板像踏在火爐上。

「啊……」她覺得整個身軀都在發燙,尤其在她的小腹深處,像有火熊熊燃燒。

「紫聿……」他的手是火把,每撫過一寸,就點燃一處火苗。

「不……」她忽地覺得她的意識被接踵而來的愉悅所吞沒,昂首嬌喊了聲,粉軀微微顫抖起來。「啊啊……」

懷抱著健軀的藕臂猛地緊縮,將他緊擁在懷,他訝異抬首,愕見水眸如失了魂般的茫然,淡淡的艷美紅光自細緻玉膚上透出來。

好感敏的身軀,他不過是愛撫胸捕,竟然就帶給她高潮了。

大掌扣向腿心,那兒果然像清晨的花兒,花瓣上沾滿了晶瑩的露珠。

須臾,回神的清纓見著一張充滿驚喜的臉龐。

「呃……我剛剛好像有點昏昏的……」恍神的感覺像是快暈倒了。

「那不是昏,是你高潮了。」

「高潮?」眨巴的俏眸像第一次聽見這名詞。「這麼快?我還以為高潮不太容易呢……」

「你的身體特別敏感。」指尖掃過纖腰,她果然怕癢的縮了下。

「這樣是不是不好?」她擔憂的悶。

「不會。」他突然正色道:「但你千萬別讓他人輕易碰到你。」

「很難有人會碰到我的啦!」她的武術這麼厲害。「可是為什麼不能讓別人輕易碰到我呢?」難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我怕別人碰到你,你也會高潮。」

「怎麼可能!哪有那麼簡單的!」

說不定她是胸部特別敏感,不過其他地方呢?

雙手突然握住孅腰,體溫才觸上,嬌軀就縮起來了。

「別碰那,我拍癢……」話還沒說完,熱燙的俊唇竟然吻上她的小腹。「不……不要……那裡會癢……不……」

她掙扎著,但他的力氣比她更大,長腿壓制她的鐵腿,不讓她有任何退縮的空間。

「不要……」她求饒的喊,「拜託,住手……」

難忍的麻癢在他強硬的控制之下,奇妙的轉為另一種特別的感覺,就跟他剛才吻她的胸部時一樣,她覺得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燙髮熱了,熊熊大火又開始將她吞沒……

「啊……」紅唇吐出嬌吟,「不要……啊……」嬌軀扭擺。

離熱切親吻薄唇不遠的腿心處,春潮正緩緩流淌,濕濡了腿心,就連身下的浴巾也染上了濕意。

「你真的好敏感……」受不住嬌花的引誘,熱吻往下而去,含入粉嫩的花唇,舌尖頂開狹窄的細縫,輕吮藏匿其中的嬌美花核。

他才碰上,她整個人就訪佛要跳起般的震動了好大一下。

「啊……不要……不要……」快感太過猛烈,她低泣著要求他住手。「人家受不了,不要……」

「你很喜歡的。」他明白她只是對未知的感覺潛意識的想排斥而已。

長指直接拉開兩旁的掩覆,讓他吮嘗小核的動作更毫無阻礙。

他一會吸、一會含,一會以舌尖彈動,一會熱氣吹拂,折磨得她螓首慌亂的左右搖擺,抓著浴巾的小手握得死緊。

「不……」

舌尖感覺得到小核正激烈的顫動,他猛地大力加重雙唇的力道,床上的嬌人兒瞬時嬌喊了聲,湧出的春液濺濕了他的下巴。

「啊啊……」沉浸於極致歡愉的她,小嘴持續吟哦。

水穴如春花綻放,花瓣一顫一顫的開合,胯間的分身這會兒更是緊繃得幾乎要從褲襠爆發開來。

他迫不及待想要徹底品嚐這敏感小身體的美好滋味。

卸去了一身衣物,當戴上防護的粗碩抵上腿心處的嫩花時,她依然虛軟的喘息著。

將嬌柔的身軀抱進堅實的懷中,長腰彎起,窄臀挺進,撐開嬌美的艷花。

幾乎是他一進入,花心就將他吸牢,引領著它往深處而去。

太過銷魂的緊窒崩裂了他的自制,他難以控制的直接貫穿純真的象徵。

「好痛!」她像是自天堂猛然被扯落入地獄,撕裂般的痛楚來得措手不及,淚水毫無預警的落下。

是她的痛喚回他的理智。

他暗惱自己竟然一時之間抵擋不住誘惑,忘了她仍是處子之身一事。

「對不起……」他咬牙強忍想退出衝刺的慾望。「你的小穴太緊,我一時之間忍不住……」他重喘了口氣,自製的汗珠滑落額際,落於粉頰上。

「你很……喜歡嗎?」清纓紅著臉問。

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這下反而換她不忍心了。

她喜歡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只要他笑,全世界彷彿充滿了陽光,充滿幸福與希望。」

「當然喜歡。」該死的,高潮的餘韻尚未自她體內消褪,震顫的小穴幾乎快成為折磨他的夢魔。「喜歡得快瘋了!」

怎麼會有如此美好的軀體?還好她是屬於他的,還好她平常太過男孩子氣的打扮與個性讓人忽略了她的美好,才讓他撿到這塊至寶。

「真的嗎?」一聽到他這麼喜歡她,那兒彷彿就不疼了。「我已經不會痛了。」

「真的?」不會是在逞強吧?

「練跆拳道、柔道的人,不怕痛的。」

於是,他試著動了下。

「唔……」疼。

「我們慢慢來。」他安撫的親吻她的臉。「時間很多,不急於一時。」他可以忍,他不想讓可人的她承受痛苦。

「好……」

擁吻的同時,粗指不忘捏揉敏感的乳尖,嬌軀果然因此又有了反應,與他唇舌糾纏的小嘴細喘呻吟,春潮的濕熱將他的分身完全包覆。

「紫聿……」她情不自禁的纖腰扭擺,連帶埋在水徑裡頭的分身也跟著一起擺動。「啊……」

這折磨人的小東西,敢如此放縱情慾,是不疼了嗎?

他嘗試著緩緩退出,再小心翼翼的前進,身下人兒的秀眉因為歡偷而微蹙,倒看不出痛苦的意思。

這一刻,他等好久了!

窄臀挺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花壁上激擦出陣陣更為強烈的快意。

她昂首高聲媚吟,螓首搖動狂亂,十指深陷他背上的肌理。

「清纓……你好緊……」

每一次的律動皆帶給他強烈的快意,當她再次衝上高潮的頂端時,陣陣緊縮的力道讓他再也忍受不住,徹底釋放情慾的種子……

一走進校園,清纓不知她是神經過敏還是怎地,總覺得大多數的同學都猛盯著她,眸中有著不以為然的訕笑,有的甚至還藏有敵意。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她凝眉細付,仍百思不解。

「清纓!」好友在季見到她,立馬衝了過來。

「早,在季。」

「還早咧!」在季壓低嗓音,急切的問,「我問你,你現在不是跟牧紫聿暗中在交往嗎?」

「嗯啊!」清纓點頭。「怎麼了?」

因為跟江科諭有協議,怕被學長知道他們其實未在交往,又不想讓牧紫聿知道這事節外生枝,故她告訴牧紫聿在校內因為競爭學生會長一職的關係,希望兩人交往能低調,在校內盡量不要有接觸,他答應了她的要求,故後來沒有任何大動作出現,牧紫聿追她的新聞也很快的就消失了。

「那你跟江科諭又是怎麼一回事?」

「江科諭?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他就是……」

「你同時劈腿他跟牧紫聿?」在季問得一本正經,顯示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做得出劈腿這種事來!」

「之前江科諭說你是他女朋友,我知道那是你為了防範他被學長欺負而妥協的權宜之計,你們也說好,若是你有喜歡的人,你跟他的協議就結束,對吧?」

「對!」清纓點頭。「不過因為他又被學長揍,所以……」

「你又被抓去當擋箭牌?」在季一副快昏倒的樣子。「你對他那麼好幹嘛?」

「因為當初我能夠順利申請入羅勒,他可算是大功臣啊!」她是會將恩惠謹記在心的人。「他有難,我當然要幫忙。」

「感恩沒有錯,但是……」在季歎了口氣。「你被利用了。」

江科諭一有事,清纓就幫他出頭,這還不夠嗎?那孬種的男人為了自己,竟連那種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讓在季十分的不屑。

「利用?」

在季自背包裡拿出學校新聞社每雙周發行一次的刊物。

「看,頭版新聞。」在季指著上頭一張大大的照片。「你竟然跟他抱在一起!」

清纓心中一凜,急忙搶過來看。

「不只這張照片引起全校同學的誤會,」在季纖指指指男一張照片。「你跟牧紫聿手牽手逛街的照片也被刊登出來了!」

「怎會……」是誰偷拍了她跟紫聿的照片?

「現在校內都說你同時劈腿兩男,這下你跳到淡水河也洗不清了!」

「這張照片他明明說只給學長看的啊!」那小子竟敢騙她?

「只給學長看?」在季不解,「什麼意思?」

「因為之前紫聿開始追我後,他就被學長揍,說我是他女友這事是假的,所以他就拍了一張他抱我的照片,說是要給學長看,好證明我跟他的關係!這照片不應該流出來才對啊!」他明明再三保證的!

「這段你沒跟我說。」她被蒙在鼓裡了。

「我誰都沒說,我怕不小心流出去,會害到他。」

「你太好心了!」在季無奈的搖頭,「這下你害到自己了。」她暗歎一聲,下巴一努,「看前方。」

「前方?」清纓正眼一瞧,大驚失色。

牧紫聿正站在離她們約五十公尺處,瞪著她的黑眸闃暗,面色鐵青。

「他也被蒙在鼓裡?」

「對……」清纓僵硬點頭。

「你有得解釋了。」在季重重一攬清纓的肩,水眸透著憐憫。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清纓將報刊還給在季,追了上去。

「紫聿……」

「我是地下情人?」牧紫聿望著她的眸中怒火熊燃。

「不是的……」

「你要我低調交往,在學校內不要有任何接觸,不是因為競選學生會長的關係,而是因為你同時劈腿我跟江科諭?」

「我沒有劈腿……」

「是因為你們的協議。」

「對!」上天保佑,還好他們協議的時候,牧紫聿也在場,故不用解釋太多。「我當初跟他說好,要保護他到學長畢業的。」

「協議有但書,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這協議就自動失效。」

「但是……」

「所以我不是你喜歡的人?」就是這一點惹得他大動肝火。

交往的這段日子以來,每見她一次,他對她的喜愛就增加一分,他以為她也是一樣,萬萬沒想到一頭熱的卻只有他一人!

天啊!怎麼會這麼被解讀?

「不是的,我……」她該怎麼理這團亂?

她就像被毛線纏住的貓昧,怎麼扯就是址不出線頭,反而越扯越亂了。

「我明白了!」他作勢轉身決絕離開。

「等一下!」清纓連忙拉住他,「聽我說好不好?聽我解釋!」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收回邁出的腳,牧紫聿板著臉,等著她的下文。

他願意聽了,她得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講清楚,她可不想因為一時仁慈,反而害得自己戀情腰斬啊!

「那張照片是在你送花到教室的那一天……」

「清纓!」突然有道男聲打斷她。

清纓不用轉頭,就知道喊她的人是誰,當場,她有想拿把刀殺人的衝動。

「你的男朋友來了。」牧紫聿冷聲道。

媽呀!纏在她身上的線還不夠亂嗎?

「幹什麼啦?」清纓煩躁的轉過頭去,這才發現江科諭不是一個人來,後頭還跟著那兩個學長。

「喂!你到底跟誰在交往啊?」學長問。「劈腿喔?這麼強!」

「我沒有劈腿!」清纓凜然道。

「沒有劈腿,那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

頭一次面臨最麻煩的選擇題,清纓頭皮發麻,一個頭兩個大。

「清纓,告訴他們,我們在交往。」江科諭哀求道:「你要求的我都有做到,你不能置我於不顧!」

沒錯!她要求江科諭到道館練功,他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都乖乖的每天報到,她若是在這個時候棄他於不顧,那她真的就是無情無義!

打小父親就告訴他們四兄妹,做人就該有情有義,尤其練武之人最重道義,無道義者枉為人。

可問題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另有其人啊!

她若順了江科諭的哀求,那牧紫聿怎麼辦?他不氣得跟她分手才怪!

若他們之間的情事未在檯面上爆光,說不定她還有辦法安撫他,可現在已經全校皆知了,她非得做出選擇不可!

道義跟愛情,她該選哪邊?

答案早在她心中見分明,可濃濃的罪惡感又讓她猶豫不決起來。

「誰會跟你交往啊,要挑當然是挑學生會長候選人啊!」學長甲惡意的用力摔了江科諭一把。

「不是江科諭對不對?」學長乙揮揮一笑,「學弟,你竟敢騙我們,你慘了!」

牧紫聿冷眼注視清纓怎麼解這個套。

在她的心中,到底誰比較重要!

「你們不准再欺負他了!」清纓火大的吼。

話說回來,始作俑者就是這兩個沒事愛找弱者碴的學長,若不是因為他們,她又豈會因此左右為難!

「你管得著嗎你?」學長猛的將江科諭一把抓過來。

「放開我!」江科諭掙扎。

「有辦法你二十四小時顧著他啊!這是女朋友才做得到的吧?對啦,我們比較怕你,因為你會打架!你最好老實招來啦,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

「清纓……」江科諭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我是……」她還是無法下決定。

「快說啊!」

她的猶豫不決讓牧紫聿心死。

他在她心中連一個同學都比不上,他還能自信她對他的感情嗎?

「你去救那個廢物吧!」牧紫聿將她往前一推,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紫聿!」清纓傻愣愣的望著他決絕的背影,拳頭裡頭緊握著追上去的衝動。

他們之間……完蛋了?

「不說?不說我們就當他說謊囉!」學長作勢將江科諭拖走。

「他沒說謊!」清纓近乎自暴自棄的大吼,「我是江科諭的女朋友,你們誰敢碰他一下,就是找死!」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8:49 PM

第六章

沈清纓出生二十年後,第一次的戀情,慘淡結束。

然而事情還沒完,劈腿風波結束後,學生會長競選開始白熱化起來,她無可避免的得遇上牧紫聿,辯論會的時候更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攻擊得體無完膚,毫無招架之力。

她心裡對他充滿愧疚,好幾次找機會想跟他解釋,但他對她不理不睬,偶爾相遇也視若無睹,神情比看一個陌生人還冷漠,讓她想說的話都還未到唇瓣,就黯然吞回。

甚至她還聽說,他交了新女朋友了,是用科系的系花,外型十分甜美可愛,個子嬌小的她依偎在他身邊小鳥依人,與他十分相配。

是她的優柔寡斷害了自己,怨不得任何人,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獨自躲在被窩裡哭泣,悲憐夭折的戀情。

競選結束,牧紫聿以遠超過第二名兩百票之距而高票當選,曾被劈腿風暴緋聞纏身,甩的還是大眾情人牧紫聿的她,早失去了在女生之間的人望,以最後一名墊底。

開票結果公佈的時候,她人在系會辦公室,早就心裡有底的系會成員們,看她的眼神十分不諒解。

在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已是無法撤換候選人的時候,他們早知結果一定會落選,心中的氣此時不發更待何時!

「搞什麼,竟然選在學生會長競選的時候搞出緋聞,把名聲都弄臭了!」系副會長惱道。

「有人太受歡迎,我們有什麼辦法!」系會公關長冷嘲道。

「對不起!」清纓除了道歉,無第二句話可說。

「她本來就不想贏,要不然也不會劈腿劈到牧紫聿身上!」跟敵人在一起,有沒有搞錯!

「不是的!」清纓急忙辯解,「我不是因為這樣才……」

「就算真跟牧紫聿交往,至少他還有點用處。別忘了學生會成員是學生會長指定的,女朋友一定會受邀加入,這樣對系會也有好處,預算還可以多爭取一點,結果最後竟然選擇沒用的江科諭!」系會長不悅的嘖了聲。

「對不起!」清纓頭霍然抬起,「可我要澄清一下,江科諭不是沒用,他現在也很努力在學習空手道……」

「少在這邊講你跟你男朋友的肉麻事!」系總務長火大的丟下手上的財務報表,砰然聲響震呆了清纓。

「麻煩你出去好嗎?看到你就煩!」

「對不起!」清纓含著滿眶淚,低頭快步走出系會辦公室。

剛步下階梯,就見在季往她的方向直奔而來。

「我剛聽說你被叫去系會辦公室聽開票結果?」在季急問。

開票結果公佈在學校的網站上,只要有計算機跟聯機,任何人都可以在同一時間知道最後結果。

「嗯。」清纓點點頭。

見清纓眼眶紅腫,在季胸口一把火起,「他們是故意的吧!把你叫去,好在競選失敗的時候數落你。」

「他們花了很多心思宣傳我,輸了是我的錯,不能怪他們。」

「你真的是……」在季真不曉得該罵她還是安慰她。「若是別人受到欺侮,你會忙不迭為對方出頭,可是當你受到欺侮時呢?你就不會為自己反擊嗎?」真是個濫好人!

「錯是在我身上,我要反擊什麼呢?」清纓搖搖頭,「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會風平浪靜了吧!」

現在只要等下個月學長畢業,她就可以從江科諭的女朋友這個身份解脫,還她自由身了。

「那江科諭那件事呢?他故意在報刊上製造出你劈腿的醜聞,你不也原諒他了?」

「我揍他一頓了。」她幽幽道:「還有那個新聞社的朋友。」

籌劃的是那個新聞社的朋友,江科諭本只想讓兩個人之間的事公諸於世,沒想到那個新聞社的朋友擅自加入她跟牧紫聿的照片,還加了聳動標題,直指她劈腿,害她成了公憤人物。

「你真的是太好說話了!」在季歎了口氣。「要是我,哪會管那個姓江的死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啊!」

「別說了!」她不想再聽這些煩心事。

木已成舟,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就算再氣再怨,那個人都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好啦!」在季為了寬解好友的心煩,熱切的建議,「這樣吧,我們明天去淡水走走,吃阿給、吃鐵蛋,好不好?」

「你男友呢?」

「明天放他一天假!」

「他應該不想放假吧!」就她所知,這對情侶黏得很。

「偶爾也要喘口氣啊。」在季擺了擺手笑。

每次她看到在季與黎川靜甜甜蜜蜜的走在一起,心頭就發苦發澀,而在季好似也察覺到她的心情,後來幾乎不在她面前與黎川靜同時出現了。

她明白她的貼心,也想著不該再讓她擔憂了。

「不然我們一起去吧!」她努力笑得開朗,「我不介意當電燈泡。」

「沒關係啦,就我們兩個。」在季焉看不出來她笑得勉強。「有時也要姊妹一起出去玩啊,我可不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我知道。」她一直很關心她。「那就我們自己去吧!」

「不然我們再去木柵動物園吧!」

「那是兩條不同的路線耶!」她不會混在一塊兒了吧?

「是嗎?」在季吐了吐舌。「不然去士林夜市,就這麼決定了!」

六月十號是羅勒大學舉行畢業典禮的日子,學長一畢業之後,她跟江科諭的約定就失效了。

而他或許是練武練出興趣來,雖然已無協議,他仍持續上道館練習。

這一天,練習完後,滿身汗的江科諭走來她面前,手上的毛巾有些無措的擦拭頸上的汗。

「什麼事?」她問。

「要不要……我去幫你跟牧紫聿說,我們之間的交往只是權宜之計?」

看他充滿愧疚的眼,清纓心頭縱使對他的自私仍存有不滿,但此刻,她選擇原諒。

「不用了,他知道的。」

「喔……對,他是知道的!」他憶起第一次要求她當女朋友時,牧紫聿也在現場。「既然他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你分手?」

因為她選擇了他。

在那同時,等於告訴牧紫聿,他不是她喜歡的人!

她懶得告訴江科諭她的委屈,都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木已成舟,說這些有用嗎?

清纓僅是苦笑,未再搭理,走了開去。

舉行完畢業典禮之後,學生會長執行交接,同時其他的學生會成員也一一受到邀請,僅剩下內務副會長尚未敲定。

上完第六堂課的投資學,清纓接下來就沒課了。

整理了一下包包後,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問一下在季今天下午的安排時,突然聽到其他同學一陣騷動。

「那不是學生會長嗎?」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有修我們學系的課嗎?」

同學的議論紛紛傳入她耳中。

學生會長……牧紫聿?清纓的心立刻怦怦亂跳起來。

她在慌什麼啊?想想自己都覺得好笑。

那個人跟她已經沒關係了,而且人家都交女朋友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每次與她偶遇,哪次不是視若無睹,連個正眼都不給?而她竟然還會心存他是為她而來的妄想?

對於自己的自我意識過剩啼笑皆非的清纓一時之間忘了要打電話給在季一事,將手機扔入包包內,快步走出教室。

才來到門口,一個高大的個子擋住她的去路。

抬眼,好死不死的,竟然是他。

他的視線剛好向下,與她對個正著。

她該說「借過」,或者說「請讓讓」,但她的舌頭像打了結,一個字也彈不出口。

自學生會長選舉過後,她就不曾再遇見過他了,短短的時間,卻彷彿過了數年,眼前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唯一不變的是他始終能牽動她的心。

或許是彼此對視沉默太久,其他同學開始竊竊私語,雖然她聽不清楚他們講了什麼,但她心知肚明絕對與她「劈腿」一事有關。

緋聞的男女主角相遇,她是加害者,而他是無辜的受害者,當選舉一結束,開票成績揭曉時,她聽到很多幸災樂禍與冷嘲熱諷的聲音。

她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當成埋入沙中的鴕鳥,假裝什麼都不知情。

就像遇到他時,也要假裝不認識……

收回眸光,她低下頭,嘴裡囁嚅著「對不起」,想自他身邊通過,可那縫隙太窄,她無法在不碰到他的情況下強行走出。

她見他似乎沒有讓路之意,只好選擇走入教室,改由後門離開。

如同逃走般的狼狽身影突然被拉住了。

她愕愣回頭,見抓著她藕臂的人竟是他,令她吃驚的小嘴微張。

「什……什麼事?」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抓住她。

以往他不是都對她不理不睬,看她的眸光與陌生人沒兩樣嗎?

「你改變得真多。」黑眸深幽,似在忖度。

「改變什麼?」沒來由的一句,她自然不解其意。

他抿著嘴,想他一站到教室門口,就見她是低垂著頭將手機放入包包,再以同樣的姿勢準備離開教室。

周圍的同學見她要走,也沒個人同她打招呼,她像是透明人一般,徹底被忽視。

他還記得,當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伸張正義」時,有多少女同學聲援她。

他猶記得,她這人熱心又愛管閒事,受到不少的同學愛戴,常看到她忙得團團轉,要不是因為這樣,系會也不會推舉她出來競選學生會長。

可所有的好名聲在鬧出緋聞之後,如脆弱的玻璃跌成了碎片。

選舉的票數只有少少的十五張,可謂是歷年來最低,更可顯示連同學系的都不支持她。

「現在,沒有人需要你的保護了吧?」

聞言,清纓小臉頓時漲紅。

他抓著她,是為了嘲諷她嗎?

她現在與昔日完全沒得比,別說沒人需要她的保護了,就連好朋友也僅剩下在季一個人了。

她很想假裝不在意的回應,可這話由他口中說出來,特別的刺痛她的心。

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她不想裝可憐,更不想被他以為她在裝可憐,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沒資格在他面前委屈。

掃了一眼室內看戲的同學,他將始終不敢正眼看他的女孩扳過身來,長指勾起下巴。

「你來幫我的忙,擔任內務副會長一職。」

此話一出,眾人驚聲四起,清纓更是難以置信的瞠目結舌。

他非常的憤怒。

「你最好老實招來啦,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

當學長如此質問時,她竟然無法在第一時間堅決的說出答案,而是猶豫不決的囁嚅,氣得他當場失去理智。

他在她的心中,存在的重量竟是如此微乎其微,就連一個只能靠女人保護的孬種都遠勝於他!

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說不定她的確在他與江科諭之間劈腿,他卻是被蒙在鼓裡!

不,胸口有道聲音告訴他,她沒有劈腿,她的猶豫是因為她的重情義。

這是她的優點,也是他欣賞她的地方,卻沒想到最後竟成了斬殺他們之間戀情最凶狠的一把刀!

他決定跟她分手,以最優雅的姿態退讓,也讓她成了眾矢之的。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招惹來的,他無須對她有任何憐憫!

然而,當他每次在校園中見到她孤獨的身影,看到她與同學笑臉打招呼,卻換得熱臉貼冷屁股的下場時,他確定這個學校再也沒有人需要她了,不會有人厚著臉皮要求她的幫忙保護,他們甚至對她感到不屑,不肯與她接近。

惡魔,選擇在此時飛來他身邊,在他耳邊進讒言。

她孑然一身,天秤的另一端,再也沒有人與他比較輕重!

「為什麼要我當內務副會長?」清纓困惑的問。

牧紫聿淡撇了下嘴角,不對她的問題做任何解釋。「明天下午記得來學生會辦公室集合。」

他走了,留下怔愣的清纓,與一室議論紛紛的同學。

「紫聿真是寬容,你這麼對待他,他還邀請你當內務副會長。」吳旖瑄立於她身邊,雙手環胸,眸中儘是譏嘲。

她抿了抿唇,無語。

「其實……」吳旖瑄臉挨近了她些許,「我非常開心你甩了牧紫聿。」

「為什麼?」清纓滿心不解。

「你挫了他的銳氣啊!」臭男人,受歡迎就跩了,竟敢甩她!

「我不是真心想這麼做的,我是……」急急的剖白被打斷了。

「不管你是為什麼這麼做,我都覺得你替我出了口氣!」校園白馬王子被甩,真是大快人心。「所以學生會長選舉時,我把我寶貴的一票投給了你。」

「我真的不是……」吳旖瑄不想聽她解釋的擺擺手,回去她的姊妹淘身邊。

清纓頹喪的輕歎了口氣。

不管是支持她的,還是抵制她的,都誤會她了。

可是除了她的好友以外,沒有人想知道原由,一相情願的以自己的想法斷定她這個人。

可就算知道她的苦衷又如何,今日若角色反過來,她被如此對待的話,她恐怕也是無法原諒的。

是她的錯,她誰也不能怪!

「他找你當副會長?」在保齡球館內,手執八磅球的在季停下丟球動作,訝異轉過頭來,「為什麼?」

「我不知道。」清纓苦笑著擦拭她的十磅球。

「嗯……」在季垂眸思考,「他是不是想藉機報復你啊?」

「報復?應該不會吧!」紫聿應該不是那種人啊!

「難說啊!」在季瞄準中間瓶子,快速將球丟了出去。「故意把你叫進學生會,然後操個半死,讓你生不如死,狠狠的報復被你甩掉的怨氣……啊,抱歉!」她忘了清纓一直對這事感到十分愧疚。

僅擲倒八瓶的在季回到回球架旁,等待她的專用球被運送回來。

「沒關係,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我甩了他。」

以被報刊公報周知的方式難堪的「被甩」,他會恨她也是理所當然。

「不管如何,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萬一他真的欺負你就來告訴我,好歹上上任的學生會長燕仲襄,我跟他還有點交情。」而燕仲襄跟每個教授都有交情。「有必要時,我會請他出來主持正義!」

「燕仲襄不是已經畢業了?」

「哈哈哈……」在季毫無同情心的笑,「才沒有呢!他有五個學分被當掉,下學期還是可以看到他。」

就算真發生了什麼,她想她也不會要求在季為她出一口氣吧!回想過往他對待她的種種,她只氣自己沒有足夠的智慧來處理他們三人之間的事。

「你的球回來了。」清纓指著滾動的橘色球道。

「喔!」拿起布巾擦了下球,在季抓起球站上球道。

清纓苦笑著望著好友纖細的背影。

以前,支撐著好友的都是她--有問題一定要來找她,她會幫忙解決--說這句話的也都是她,曾幾何時,角色換人扮演了?

她已經成了需要被保護的人了嗎?

在季很清楚她被其他同學排擠一事,她常為她挺身而出,為她聲援令她十分感動,但她不可以再依賴她了!

依賴會成為一種習慣,她不是這麼沒用的人!

進入學生會後,不管將承受多少不公平的事,她都會堅持下去!

她只期盼他能好心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只要能得到他的原諒,就算赴湯蹈火,她也絕不皺半邊眉毛。

走進學生會辦公室,迎面而來的是不友善的眼光。

「牧紫聿怎麼會找她來當內務副會長?」其他學生會成員竊竊私語。

「不會是她厚臉皮要求的吧?」

「得票數只有十五票耶,人緣這麼差,怎麼當會長的幫手啊?更何況她還是負了會長,劈腿的爛女人!」

面對其他成員的貶責,清纓雖然覺得難堪,仍鼓起勇氣,笑臉踏入。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成員,叫沈清纓。」

揮手無人回應,燦爛的笑僵凝。

「我們都知道你啦,劈腿女!」活動部長毫不留情的冷言奚落。「最近又劈腿幾個了啊?」

假裝沒聽到,假裝沒看到!清纓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我是第一次擔任學生會的工作,若有錯誤還請多多指教。」清纓力持友善的微笑。

「喂!」公關部長喊她。

「什麼事?」清纓連忙轉往擔任公關部長的大男孩方向。

「你看上誰?」

「什麼?」

「學生會除了你以外,一共有九個人,這九個人中有五個是男的,你看上誰?」

「你應該問是看上哪些人吧?」活動部長哂笑道:「別忘了,她都是看上複數,只有一個男人是滿足不了她的!」

「大家可要小心點,不管她勾引誰都要互相通知,免得成了婊兄弟了!」

眾學生會成員哈哈大笑。

清纓面色僵凝,整個人像木偶般呆立。

「先說好,我不可能對你有興趣的!」公關部長一臉不屑道:「頭髮剪得那麼短,體型又瘦又扁,像個男人一樣,真不知你當初是怎麼把牧紫聿勾引到手的!」

清纓暗咬著唇,屈辱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一定是身體啦!身體!」新聞部長故意露出猥褻的嘴臉,「燈關了不是都一樣嘛!」

「不是這樣的……」

「啊?」無人聽清楚她口中的囁嚅。

「我沒有劈腿!我沒有背叛他!」清纓大吼。

「你劈腿的事實都被刊登在報刊上了,還能否認嗎?」財務部長一臉輕蔑的冷言。「你不也當著眾人的面說你是江科諭的女朋友,公然甩了紫聿,讓他丟臉?」

多少人親眼看到那一幕,她怎麼有那個膽說她沒有劈腿,沒有背叛?

財務部長說的是事實,但也不是真相,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她不得已的被迫選擇,她有口難言。

「看吧,說不出話來了吧!」財務部長冷哼。

如果牧紫聿要她加入學生會,是想藉他人之手羞辱她,那他成功了,非常徹底的成功了!

清纓難堪的轉過身去,想離開這一群充滿敵意的人們時,兩道身影阻隔了她的去路。

抬首,一個是學生會長牧紫聿,另一個赫然是他的現任女友--范淺幽。

「你們在吵什麼?我很遠就聽見了。」牧紫聿問。

眾人互視一眼,以目光討論,最後派遣公關部長出馬。

「我們只是很困惑你為什麼要叫她當內務副會長而已。」

「我用人自有我的道理。」

牧紫聿未著重點的回答自然無法讓人心服口服。

「把當初背叛你的女人拉進學生會,是想表現你的度量大嗎?」活動部長不爽的問。

「我度量很狹小,所以別再問會惹火我的問題。」牧紫聿沉聲道。

「什麼啊?」活動部長不爽的想駁斥,一旁的公關部長拉住他。

「好啦,別因為那個人弄壞大家感情。」公關部長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嘖!老鼠屎!」他有預感,這女人會害得大家雞犬不寧。

「大家都是學生會的成員,別壞了和氣嘛!」范淺幽嬌嬌的嗓音在室內迴盪,瞬間像夏日的甘露水,化解了一屋戾氣。

「淺幽都這麼說了,就聽她的吧!」大伙無條件同意。

「你好。」柔細的纖手朝清纓伸出,「我是外務副會長,范淺幽。」

她是外務副會長?清纓愕愣。

他讓前後任女友分別當上內外務副會長一職,是何居心?

清纓望著與她外型、氣質截然不同,一眼便知深得人心的范淺幽,沒來由的自卑感縈繞胸口。

「你好。」匆匆回握,速速收回了手。

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摸起來好舒服,就像迴繞在她周邊的氣息一樣,是那麼的舒適宜人。

他們好相配。她不得不承認,她跟牧紫聿站在一起,根本是天作之合。

下意識的,她往後退了兩步,自慚形穢的站立在他們身後。

「其他人也自我介紹一下吧,介紹完就要開會告知每個成員的責任,還有討論下學期的項目活動。」牧紫聿說完,逕自走向另一邊的會議室,范淺幽從容跟上。

其他成員不甘不願的報上職位與姓名後,紛紛走進會議室,最後一位甚至乾脆當著清纓的臉將會議室大門關上,擺明將她隔絕於外。

她不能認輸!清纓握著拳想。她是學武之人,認輸就是丟沈家道館的臉,她絕對不能認輸!

深吸了口氣,她毅然抬起下巴,打開會議室的大門。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9:01 PM

第七章

開完會,大伙解散各自忙自己的事。

成員們紛紛離開,清纓偷偷望著還在會議桌最前端與負責記錄的范淺幽交談的牧紫聿。

他一派溫文爾雅,凝神細聽范淺幽一字一句的描述,她看得有些癡,腦海中如跑馬燈轉過兩人過往的種種,她好想再看看他彎勾著嘴角寵溺的微笑,好想他的大手再摸摸她的頭頂,揉壞她梳理整齊的發,好想他啄吻她嘴時胸口的怦然悸動,好想兩人床上繾綣峙,相互交融的體溫……

「我覺得這活動的內容是否該修正一下?」范淺幽指著這次開會所提議的下學期活動方案中的一一項。「危險性似乎太高,怕有學生會出意外。」

「我看一下。」牧紫聿將臉湊過,兩人的距離更為接近了,他的指尖幾乎與她的相觸。

剎那間,清纓覺得心口一窒,一種心臟被縛綁,狠狠往下拉的妒忌充斥了胸口。

在她決定保護江科諭的時候,就等於她放棄了他,她沒資格感到忌妒……她咬著唇告訴自己,卻仍是無法控制這樣的負面情緒。

注意到她還在的范淺幽轉過頭來,「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回過神來的清纓迅速收回落在牧紫聿身上的視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應該沒有吧!」

范淺幽掃了一下紀錄。「我們也差不多了。」

「嗯。」清纓僵直的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待她離開,范淺幽小手托腮,注視目光還鎖在門口的牧紫聿。

「為何拉她進來?不是很氣?」范淺幽似笑非笑,美麗的瞳眸暗藏了些許嘲弄之意。

她從沒看過攻擊性那麼強的牧紫聿,在那場學生會長候選人的辯論會上,他咄咄逼人的模樣,幾乎讓在觀眾席上的她瞪傻了眼。

與牧紫聿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知該說他家教好還是天生虛偽,他總是力持外在的優雅氣度,說話不慍不火,似乎天下之間無任何事可以讓他臉色大變。

但她知道他的脾氣並不是真的那麼好,他只是把咒罵的話全都放在心底,等到忍無可忍,他會用冷淡的語調,言簡意賅的說著無情的話語、很絕情、很毒,但很乾脆的一開口就是結論。

他的刀只會抽出一次。

可是當他跟沈清纓辯論時,他的刀卻是出了鞘後就未收起,沈清纓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的被砍得全身是傷。

好可憐的女孩。她為她掬一把同情之淚。誰教她公然甩了自尊心超強的牧紫聿,選擇的對象竟還是遠遠不如他的江科諭。

她相信其他人也跟她抱持同樣的想法,不過誰教她劈腿在先,很難對她寄予同情。

牧紫聿淡瞟了她一眼,「你不會懂。」

「不會是情難忘吧?」范淺幽好整以暇的將精緻下巴放至相迭的手背,麗眸精光閃動。

很多人不知道牧紫聿跟范淺幽的關係,甚至以為他們兩個突然交往起來,事實上,范淺幽是牧紫聿叔叔在外的私生女,這個秘密在數個星期前,臥病在床多年的嬸嬸過世後才爆發開來。在那之前,他們一直以為叔叔的情婦是好友的老婆,因為好友過世才對她特別照顧。

由於叔叔沒有其他的子女,故家族中責備的聲音就小了許多,而叔叔那邊決定等嬸嬸過世週年後才將情婦迎娶回家,故范淺幽仍維持母姓。

范淺幽是個聰明不外露的女孩,她的隨和開朗與牧紫聿的優雅紳士一樣,僅是她面對外人的其中一面,他清楚她的底細,也曉得她在人際關係上的手腕高超,故請她進學生會幫他的忙。

牧紫聿不理會她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你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范淺幽不死心的道:「坦率一點吧!」她認為堂哥仍是喜歡著沈清纓的!

「我一直很坦率!」牧紫聿不耐煩的回,長腿快速邁離學生會辦公室。

蹙著愁容,一步一步緩緩下樓的清纓在樓梯口遇到了在季。

「你怎麼在這?」

「我擔心你。」在季迎上來道:「所以在這等你。」

「在季……」好友的關懷瓦解最後的堅強,豆大的淚珠爭先恐後滾落眼眶,她靠在她的肩上,泣不成聲。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緊咬著唇的她搖了搖頭。

「不然你幹嘛哭?」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錯了……」

顧了情就失了義,可顧了義卻又失了情,若時光重來,她選擇了情,此刻的她是不是會幸福快樂?

知曉清纓為什麼會選擇說謊來保護江科諭的在季不忍的拍撫好友的背,忽爾抬起的眸瞧見「罪魁禍首」徐徐站定在後方的階梯平台上,她感到氣怒,鬆開清纓,筆直朝他走去。

不明所以的清纓隨著在季身影轉過身,這才發現他的存在。

「你招攬清纓入學生會的居心何在?」在季決定代清纓問個清楚明白!

「在季!」清纓忙追上,拉住在季的手,想阻止,卻又明白無能為力。

「你想知道?」牧紫聿瞥了在季一眼,目光落在焦慮的清纓身上。

她不敢看他,小臉始終往下。

「你問的是誰?」她可沒忽略他此刻看的人是清纓。

在季微瞇著眼,想看透那雙深黑的眸中,是否隱藏了她想要知道的情報。

他走過來,一把握住清纓的皓腕。

清纓驚慌失措的抬首。

「你想不想知道?」刻意壓低的嗓音彷彿同時壓住了滿腔怒火。

「想……」

「想就來追我!」他鬆開細腕往下走。

追他?清纓一頭霧水的與在季面面相覷。

「去追他啊!」在季輕推了她一下。「有什麼話就去跟他說個明白吧!」

至少他給了機會不是?

清纓用力一點頭,急忙追上。

他走得並不快,清纓很快的就跟上他。

「我追上你了。」她提醒他道:「可以告訴我理由了嗎?」

「你追上了什麼?」他的嗓音偏冷,聽起來毫無感情。

「呃……你不是叫我追你嗎?」她此刻就走在他身邊,這不是追上了嗎?

「我的追是追求的追!」

「追求?」她沒聽錯吧?

「你還喜歡著我吧?」黑眸斜睞。

她難為情的點點頭。

「那就來倒追我!想盡辦法把我追到手。」

他提出的「難題」將她嚇倒了。

「可是你不是有女朋友了?」

「你不想將我搶回去?」

「不!」她用力搖頭,「我不想當第三者,也不想破壞你跟范淺幽的感情,我只想得到你的原諒……」

「想得到我的原諒,就讓我再次愛上你!」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了?

忍住胸口中的痛楚,她搖了搖頭。

「我不能這麼做,這樣只會傷害了另外一個女生……」更何況她也沒把握能讓他回心轉意。事實上,對於他會喜歡上她一事,到現在,她仍覺得是一場夢。

「這是你唯一一次能得到我原諒的機會!」

「不行!我不能再傷害人了,當初我傷你很深,這種感覺我不想再來一次!」她會因此在名為後悔的漩渦裡一直一直的打轉。

「所以你對我的感情還沒深重到想把我搶回來的程度!」他冷哼一聲。

她怎麼可能不想!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見著他跟范淺幽並肩走在一塊兒時,強烈的忌妒幾乎將她淹沒。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話,只好低垂著頭,默默走在他身邊。

路上,一些同學注意到他們,竊竊私語起來。

她察覺到不懷好意的目光,也隱約聽得到他們的交談,內容不外乎是數落她竟敢厚顏無恥纏上他。

「聽到了嗎?」他冷言道:「你為你的義氣付出多少代價!」

「我習慣了。」她勉強打起精神,忽略被言語刺傷的疼。「這是我應得的懲罰。他們怎麼說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原諒我,這些我都可以忍受……」

「你怎麼能這麼卑鄙?」牧紫聿突然握住她的雙肩,氣沖斗牛,「傷害是你造成的,現在你卻希望我原諒你,好讓你能安心的過日子?」

「對不起!」恍然明白自己傷了他多重的清纓悶聲痛哭,「可是我……」

「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惡狠狠道:「挽回我被你丟盡的臉!」

剎那間,清纓明白他對她的恨意有多深。

他不是真的要讓她倒追,他也不打算讓她追到手,他只是在懲罰她。

他應是知道,若她當真追求起他來,其他同學會將她說得多難聽,學生會更容不下她,而唯一一個願意跟她打招呼說話的成員,將會對她恨之入骨,視她為眼中釘。

她只會被推入更絕望的深淵!

然而她更不想再看到他充滿冷意的鄙視,不想再看到他視若無睹的態度……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她無法忍受被他所恨。

若厚顏無恥的糾纏可以得到他的原諒,其他同學怎麼看她,她不在乎了,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這是她欠他的,她必須還。

「好。」芳唇顫抖著應允,

「我會把你追回來!」

走出小區大樓的門口,牧紫聿就見清纓坐在摩托車上東張西望,貌似等人。

「早安!」她開朗的朝他打招呼。

「來幹嘛?」難道她開始「倒追」了?

「我來接你上學。」清纓理所當然道:「我在倒追你啊!」

倒追是他的要求,可她隔天就採取積極的行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提出那樣的要求,是他的背水一戰。

他心知肚明是她太善良,寧願讓自己痛苦,也不肯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可明白歸明白,她的隱瞞與優柔寡斷仍是讓他氣憤難平!

既然她是如此重承諾,那麼他也用同樣的方法來束縛她吧!

他要一步步磨走其他人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讓她寧願傷害人也要愛他,眼裡、心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佔有一席之地。

他要完全霸佔她!

「天氣這麼熱,誰要坐摩托車上學!」他故作一臉不耐。

「不然我陪你搭捷運。」清纓自動自發的將摩托車放到一邊。

牧紫聿雖家世優異,牧父對於子女並不寵溺,既是學生就該有學生樣,故牧紫聿的上學工具通常都是大眾交通系統。

「你第一堂有課?」他記得她今天要到第三堂才有課。

「沒有,可是我想陪你去學校。」

她還真積極!牧紫聿心頭有些苦澀的冷笑。

見他似乎不太高興,清纓心中忐忑。

她不知道怎麼倒追人,更沒這方面的經驗,要怎麼開始毫無頭緒。

既然是追,就該是緊黏著不放吧!她如此解讀,於是決定將他黏得緊緊,像個黏皮糖一般。

「安全帽!」他走近摩托車。

他願意讓她載去學校了?

「好,等等喔!」清纓連忙自置物箱中拿出安全帽來,「給你。」

說著,自己也連忙戴上安全帽,發動引擎等待。

他跨上後座,健軀貼近她的背,心因此慌亂的跳動。

她分不清是對即將來臨的挑戰而恐懼,還是因為太久未跟他親密的接觸而緊張。

「坐穩了?」得到後頭的應聲,右手轉動油門。

上完第四堂課的財務管理,鐘聲才剛響起,講師都還沒有離開講台,就見一具修長身影走進教室,揮舞著右手高喊他的名。

「紫聿!」清纓快步走來他的位子,在她的手上掛著很像是便當的東西。「我們一起吃午餐。」

教室內的同學議論紛紛。這兩天,清纓與牧紫聿一同上下課,不顧人家已經有女朋友,厚臉皮的跟前跟後,早已成了校內最新八卦。

清纓對眾人的耳語、揣測、看好戲的態度置若罔聞,坐上他身邊的空位,自塑料袋內拿出便當。

「我買了鹵雞腿便當喔!你喜歡吧?」

范淺幽應該已經知道她這幾天都黏著牧紫聿一事了吧?心虛讓她不敢直視范淺幽的臉。

「那我跟誰坐?」范淺幽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他們幹嘛不坐在一塊兒?她跟清纓又不熟,坐堂哥旁邊感覺很怪,是誰出這道難題給她的?

「你坐我旁邊!」牧紫聿道。

范淺幽才走過去,牧紫聿立刻抬手阻止,「我是說她。」

清纓驚愕的大眼圓瞪,可讓她更錯愕的是范淺幽的回應。

「早說嘛!」她對清纓揮了揮手,「坐過去!」

她跟她男朋友坐在一起,她一點都不在乎嗎?還是她認定她對她沒有任何威脅,才不放在心上?

清纓帶著滿腹疑惑,坐來牧紫聿身邊。

她的位子貼著牆,可以不用看到其他同學的身影,這讓她覺得安心不少。

以往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被當成透明人,現在她黏著牧紫聿的時候,她突然之間有了形體,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她明白那不會是好聽話,眼不見耳不聞,方能清靜。

「你們點餐了嗎?」范淺幽接過服務生遞來的MENU問。

「早就點好了!」牧紫聿靠於沙發椅背,滿臉不耐,「你哪天才能不遲到?」他最討厭遲到的人了,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又沒遲到很久!」范淺幽皺皺可愛的小鼻,「男生本來就該等女生,才不過等個幾分鐘就唸唸念,囉哩叭唆的!」她抬頭對服務生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服務生是名男性,突地被問明顯一呆,「對……對啊!」

「聽到了沒?」范淺幽揮開掉落鼻尖的劉海。「等一下又不會怎樣!」接著又對服務生吩咐,「請給我奶油羅勒熏雞面,麵條要天使絲。」

他們之間的鬥嘴讓清纓感到驚奇。

他們一定認識很久了吧,不然說話態度不會這麼自然,還針鋒相對,一點都不像尚處在熱戀期的情侶。

她還記得以前每次只要一到跟他約會的時間,心頭就小鹿亂跳,緊張得不得了,為了不讓他發現她的緊張,她會表現得比平常還要誇張,有時講話還會結巴,臉頰常是熱燙燙的。

能這麼自然的相處,想必這兩人的交情比她還要深很多很多……

她無法停下洶湧氾濫的忌妒酸意,明知自己沒資格,卻還是忍不住吃起醋來,她覺得自己好齷齪,相對之下,對於她跟自己的男朋友坐在一起,卻EQ高得一點都不在意的范淺幽,就顯得清高。

「清纓從不遲到!」

因自慚形穢而致力讓自己變隱形的清纓心猛地跳了好大一下。

「你跟這傢伙約會都沒遲到過?」范淺幽不信。

她喊牧紫聿「這傢伙」?而牧紫聿聽到她這麼喊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想必已經很習慣了吧!

「我不……我不喜歡浪費別人的時間,所以我盡量早到。」她期期艾艾地解釋。

「你錯了!」范淺幽一臉理所當然,「遲到五分鐘是正常,半小時是應該,一小時是考驗耐性,三小時是證明他愛你!」

「但遲到三小時的話,可以相處的時間不就都沒了嗎?」這樣的證明會不會太扯?

「像他這種一等女孩子超過十分鐘就會在心頭碎碎念的,可見他根本就不喜歡對方!你應該遲到個半小時以上來考驗他才對!」

「不要亂教!」牧紫聿瞪「壞老師」一眼。

「你以前都被男朋友吃得死死的對不對?」范淺幽猜測道。

「我只交過一個男朋友……」

「是那個江科諭?」范淺幽笑得好燦爛,存心故意刺牧紫聿一劍。「還是你旁邊的大帥哥?喔不,我想起來了,你甩了他!」

「我們可以不要聊這話題嗎?」饒了她吧!

服務生送來濃湯,暫時打斷談話。

「唯一交過的男朋友是誰?」牧紫聿在大腿上鋪好餐巾時問。

還要逼問?女朋友坐在對桌耶!清纓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就是江科諭嘛,你幹嘛還問,還不死心喔?」有別於溫柔清秀的外表,開朗隨和的形象,范淺幽字字句句重踩牧紫聿痛腳。

牧紫聿毫不掩飾的狠瞪了存心想看他笑話的范淺幽一眼。

望著這兩個「對照組」,對牧紫聿而言,不遲到、有正義感、熱情的清纓真是他的天使,而范淺幽根本是惡魔的化身!

可問題也出在她太過重情義,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也犧牲了他!

他討厭極了懦弱的始作俑者江科諭,偏范淺幽還很不怕死的一而再、再而三提這個名字!

他習慣在外頭維持良好的形象,至於新仇舊恨……等關起門來時再解決!

服務生送來剛烤好的酥脆麵包,牧紫聿很自然的拿起一塊,塗抹好奶油之後遞給清纓。

清纓看著麵包,再偷覷了眼對面的范淺幽,心中七上八下的,小手遲疑的接過,好似上頭塗抹的是毒藥。

才剛要送入口中,范淺幽發難了。

「我也要!」

「前女友」有,堂妹沒有,這心偏很大喔!

范淺幽的要求一提出,清纓忙不送就將麵包送上。

雖然她正「倒追」著他,可她仍不想當面讓范淺幽覺得難堪,更怕她當場翻桌,指責她是勾引別人男友的狐狸精。

「給你。」

牧紫聿回頭瞪她。

清纓深覺自己腹背受敵。

「我不要你的!」范淺幽偏著頭,捏起嬌滴滴的嗓音,「幫人家塗一塊嘛!紫聿……」

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牧紫聿將抹刀的握把轉到她的方向,「自己來!」

「你很偏心耶!她現在不是跟你已經沒關係了嗎?你都被甩了還對她那麼好幹嘛?你在追她喔?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是就說一聲,我就原諒你!」

做人老實一點嘛!找了一堆理由將人留在身邊,真不乾脆!

糟糕,他們要吵起來了。清纓冷汗直流。

「沒有沒有!他沒有在追我!」清纓慌亂的解釋,「追的人是我,是我在追他……」

完蛋!她露餡了!這下真的要翻桌了!清纓想著她該上哪找掩護。

「你不要替他講話!」范淺幽表面怒著,水眸卻是閃著笑意,「有被追的替追求的服務的嗎?你當我眼睛沒帶出來喔?」

還好沒翻桌,可是范淺幽的咄咄逼人讓清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覺得她好像三明治中間的夾層,被夾得扁扁的、扁扁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

「不用理她。」牧紫聿平聲道:「她只是藉題發揮。」故意找碴!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清纓只得埋頭啃手上的麵包,忽地,她覺得腿上一暖,熱燙的體溫穿透了棉質布料而來,她圓眸瞪直,全身僵硬。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9:09 PM

第八章

他的女朋友就在對面耶,他怎麼可以這麼直接大膽的就摸上她的大腿?

「我去一下洗手間。」暫時歇火的范淺幽筆直朝外頭而去。

他一走,牧紫聿乾脆將她的手也放到自個兒的腿上。

「淺幽會看到……」她沒膽子拒絕他的撫觸。

「她不在!」大手一路往腰際撫去,「你不願我碰你?」

「不是!」她是不是看到那緊繃的臉閃過一絲笑意?

眨了下眼,他的神色淡漠如常,她猜一定是她看錯了。

輕輕拉起T恤下擺,指尖在細腰上游移,她覺得癢,縮了肩頭,牧紫聿一使蠻力,將她整個人貼往他身上。

她覺得她好罪惡,對不起不知情的范淺幽,然而他的碰觸使她不由得回想起兩人交往時的相處,好甜蜜好甜蜜,甜蜜得教她心碎……

她溫順的貼在他身側,腰間的大手順勢往上,虎口扣住胸口下緣來回。

「這是什麼?」怎麼感覺跟以前的絲質內衣觸感不同?

恍然想起此刻穿的是少女內衣的清纓微紅了小臉。

「少女……內衣……」輕薄的白色布料,只是將胸部輕柔裹住而已。

沒有鋼絲的阻撓,長指毫不費力的穿過胸下的鬆緊帶,揉住軟嫩的渾圓,恣意捻揉上方的小小蓓蕾。

突然竄出的快意令清纓胸口一窒。

「等一下……不行……」她忙抓下上衣下擺,怕撩得更高,會被其他人看到。

「你不能抗拒我!」他的語調冷酷,體內燃著情慾大火。

如果被范淺幽看到的話,這次一定會翻桌的啦!清纓咬著唇,發愁著該怎麼辦才好時,他突然收手,改停在腰後。

「請問青醬海鮮面是哪位?」服務生問。

清纓羞慚得臉頭都不敢抬,「我……我的……」

服務生應該什麼都沒看到吧?她在心中暗暗祈禱,身軀一直往下移,直到胸口被桌面所遮掩,待服務生送完餐點走開,她連忙將內衣拉整齊。

此時,范淺幽也回來了。

「怎麼了?」落坐的范淺幽問。

「什麼怎麼了?」心中充滿羞愧的清纓不敢直視她。

「你幹嘛坐這麼低?人長這麼高,這樣坐不難過嗎?」

「呃……我……我剛剛撿東西!撿東西!」她笑得尷尬極了。

一旁的牧紫聿好整以暇的食用他的意大利面,好似剛剛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啦,邊吃邊談公事吧。」范淺幽拿起湯匙、叉子。

「公事?」這午餐是為公事而約的?

「他沒跟你說嗎?」范淺幽下巴往牧紫聿一努,「下學期的活動草案還有需要修正之處。」

牧紫聿自視甚高,是完美主義者,他寧願像鴨子划水一樣私底下累得半死,也不要等學生會正式運作的時候,紕漏出一堆,惹人非議。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這也是他選擇范淺幽與清纓當他左右手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完美的一面他只給親近的人瞧見。

「沒說。」清纓搖搖頭。

「沒說?那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就說這兩人有鬼吧。

見范淺幽面露質疑,怕她終於想起該吃醋而翻桌的清纓慌忙搖頭道:「有!有說!是我忘記了!他有說!」

「真的嗎?」范淺幽微挑單邊秀眉。

她還真是個不會說謊的直腸子啊!這麼一目瞭然的心思,是會被堂哥制得死死的啊!

「真的!」清纓忙捲了意大利面入口,並轉移話題,「要擬什麼項目?我們開始談吧!」

這兩個人一定隱瞞了她什麼事。范淺幽想。

沈清纓的態度一直很奇怪,扭扭捏捏又忐忑不安的,每次與她四目相對就心虛的慌忙避開。

而堂哥的態度也不像以前一樣對她超冷淡,充滿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中發酵。

她曾聽說過清纓自從進入學生會之後就開始黏著堂哥,狂追起他來,她自己剛才也承認是在追他,但她就是覺得事情沒這麼單純。

好想問八卦喔……可是堂哥在場,沈清纓一定不敢透露半點口風。

「先從迎新會開始好了……」

吃過午飯,三人一起走出餐廳。

「我還有課,我先走了。」范淺幽看了下手錶道。

第六堂才有課的清纓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什麼好,乾脆跟在牧紫聿的身邊與他並肩而行。

他低頭瞧了拚命在腦中想話題的清纓一眼,突然一個跨步,走在她前方。

不明所以的清纓才探出頭來,健臂就往旁擋住她的意圖。

「你走我後面!」

「喔。」望著他高健的背影,清纓心想這樣也好,可以不用花腦筋想著談話內容。

她微垂著頭,一路跟著他走,直到他停下,她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學生會辦公室。

下個星期就是期末考,校內的各項活動早停止,辦公室內自然空無一人。

關上門,牧紫聿突然將她禁錮在他與牆的中間,手抵著牆面,低頭直視她充滿不解的水眸。

「知道我為什麼要你走後面嗎?」

她搖頭表示不曉得。

「你這敏感的身體,稍稍挑逗就有了反應,還敢穿薄薄的少女內衣?」

她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他突然隔著衣物一把抓住她的雪胸,「感覺到了沒?你的乳尖有多硬!」

清纓赫然抽息,視線慌忙往下,果見乳蕾挺俏在T恤之下,兩顆渾圓的小果子,因白色T恤而更明顯。

她難為情的雙手遮掩。

她忘了他的手還抓著她的胸乳,這一遮,反而讓兩者之間更為密合。

「迫不及待要我碰你了?」他惡意的曲解她的行動。

「不是……」嫩頰羞紅,交叉在胸前的藕臂收也不是,鬆也不是。

他直接乾脆的將礙事的雙臂拉下,掀起白色的薄T,穿了完全無曲線可言的少女內衣下,圓挺的花蕊激突,彷彿在誘引著他的擷取。

「穿這樣子的內衣……」俊臉傾前,含入口中,「是在誘人犯罪?」

「穿這種內衣很舒服……唔……」

唇舌的熱度穿透布料而來,唾沫濕透了薄布,隱約可見粉紅的色澤。

「才舔幾下就濕透了,跟沒穿沒兩樣。」

她不知該怎麼辯解,只能難為情的咬著下唇。

「以後給我穿一般的內衣!」他猛地嚙咬乳首,充滿警告意味的。

清纓疼喊了聲,淚花在眼眶亂轉,「好……」

「這種內衣要掀開也太方便。」他將嬌軀轉過來,靠在他身上,大手一把扯上少女內衣,渾圓的小巧胸乳整個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很容易就可以侵犯了,這才是你的意圖?」

「沒有!」她慌忙搖頭,真怕他誤解她是個浪蕩隨便的女孩。

「不是方便讓我玩你的嗎?」大掌毫不憐香惜玉的搓玩玉乳。「告訴我是不是?」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威脅與命令咬在她的耳畔。「正在倒追我的沈清纓?」

原來那才是他要的答案……

清纓強忍著數度差點擊潰理智的歡愉,低喘著氣點頭。

「是……是為了誘惑你……讓我……讓我追得上你……」

「難怪我一摸你就有反應了。」他順著玲瓏的纖腰往下,解開褲頭,直接探入底褲內,磨蹭兩片柔軟的花唇。「這兒都濕了。」

每次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腦袋就變成了一團漿糊,意識跟著他的愛撫而走,幾乎快忘了自己是誰。

「紫聿……」小手情不自禁抓著他的粗腕,帶領著他往腿心處而去。

「這兒很想要?」指腹輕揉著蜜穴口的水嫩。

「嗯……」

指尖輕輕搓了搓,玉穴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般,夾住了他的指。

這麼渴求他?這麼一想,胯間的分身竄起了一片火。

「這裡,江科諭碰過了?」

一聽到「江科諭」三個字,她反射性的震顫了下,意識清醒了一大半。

「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我跟他之間不是那回事。」為什麼要故意這樣說?她深覺她的感情被侮辱了。

她一直對他一往情深,就算分手了,還是愛著他的啊!

「他的重要性遠勝於我!」帶著報復,粗指猛然狠戳入她的嬌嫩。

「啊!」她疼喊了聲。「沒有!怎麼可能!」

「你選擇了他!」這是事實!

「我……當時逼不得已……」

他的拇指按著敏感的花核,最長的中指則深入了花徑,一上一下來回廝摩,陣陣快意輻射而出,在他每一次抽出水徑時,春水就被帶出,迅速染透了底褲。

「那傢伙真的值得你放棄我?」他越想越氣,分身同樣怒火熊熊,高隆於褲襠間。

「你們根本不能比較……可是我不能不管他……若沒有他,我進不了羅勒,也遇不到你……」

「你還在為他說話?」想用這種方法讓他對江科諭減低敵意?

她這麼做,只會讓他更發現到那男人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更讓他怒氣升騰,無法寬容!

「不是!」為什麼他無法理解?「他不是壞人……他只是懦弱,我不能不管他……」她就是無法忘恩背義。

「若是時間重來一遍,你會選擇誰?」平靜的嗓音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紫聿……」她哀求,「你知道我愛你,但是我真的不能不管……」

一聽到尚有但書,怒氣爆發開來,半裸的嬌軀被推趴在辦公桌上,牛仔褲被粗魯的扯落,雪白的圓臀在他眼前毫無遮掩。

她想回頭看個究竟,卻被制住自由,按著,她感覺到碩大的熱燙物體抵著嫩穴,下一秒直接衝入,野蠻的撞開她的緊窄。

固然春水已潤滑了花徑,但他突然的進犯仍讓她感到疼痛。

「不要!」她下意識掙扎。

纖肩被巨掌大力壓制,她的上半身毫無行動的自由,一邊的大腿被拉高,進擊的攻勢更為強悍,平腹撞擊著俏挺的雪臀,啪啪聲響混合著淫靡的水澤聲充斥整個室內。

「啊啊……」天生敏感的身體很快的就接受了他,忘情的吟哦起來。

「小賤人!」他發洩怒氣的猛烈撞擊,沒一會兒,雪臀上就一片暈紅。「該死的我為什麼不能放棄你?混蛋!妖精!專門誘惑男人的妖精!」

她聽不清楚他憤怒的自言自語,每一次激烈的撞擊就將快感撞得更深,一遍一遍不斷的累積,她高喊著喜悅的泣吟,直到高潮的浪潮徹底將她滅頂。

柔潤的水穴強烈的收縮起來,狠狠的緊咬著他,在放縱的前一秒他依然沒忘彼此的學生身份,咬牙抽出,灼熱的烈焰灑落在無瑕的背脊上……

「清纓!」沈媽媽朝著樓梯口喊,「在季來找你囉!」

剛洗完澡的清纓連忙頂著一頭濕髮下樓。

「怎麼會突然來……怎麼了?」喜悅因在季顯而易見的慍怒而消失。

「我們上樓談。」

來到清纓的房間,在季雙手環胸,一屁股坐在單人床上。

「我今天在學校聽到同學說你最近一直糾纏牧紫聿,把你說得很難聽!」想到不小心耳聞的批評,就讓在季一肚子火!「明明是他把你拉進學生會的,怎麼會說是你糾纏他!」

她與牧紫聿的協議,並未跟在季說清楚,原因是她不知該怎麼開口。

見清纓好一會都不回答,在季狐疑的彎頸打量。

「怎麼?不是這樣嗎?」難道另有隱情?

猶豫了會,清纓點點頭,「他們說得沒錯,是我纏著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怎麼可能會去糾纏他!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而且我聽說他有女朋友了耶!」清纓怎麼可能跑去當第三者!

清纓躊躇了會,坦白道,「因為我想跟他在一起。」

「你不是會橫刀奪愛的人,我不相信!」好朋友的個性她還不瞭解嗎?「一定有隱情!」

好友的信任讓清纓感動,但她還是決定只說出部分事實。

「就第一次學生會開會那次,你不是來找我,後來我有跟他單獨談嗎?」

「嗯。」她記得。「你說你們沒談什麼。」

「其實我後來發現我還是很喜歡他,所以我想挽回他,因此求他回來我身邊。」

「你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就算聽到清纓親口證明八卦的正確性,在季還是不相信。

她與清纓是青梅竹馬,好友重義氣、重然諾的個性她最明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牧紫聿與江科諭之間兩難。

「是真的!我真的這麼說!」

「那他怎麼回答你?」

「他……他說隨便我……」

「清纓,你瘋了嗎?」在季難以置信的握住清纓的雙臂,「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因為劈腿事件已經讓你很難做人了,你現在再去糾纏牧紫聿,所有的同學都會討厭你的!你醒醒啊!別執迷不悟了!」

劈腿加上橫刀奪愛,清纓的名聲還能更臭嗎?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

「你會害死自己的!」

「我真的喜歡他!」清纓跌出眼眶。

她說的是實話,不是謊言。

不只是因為她本身就守信用,答應他的事會做到,對於她的優柔寡斷傷害他太深一事,她也逐漸感受得到,所以她要贖罪。

這一次,就算與全校為敵,她也要履行與他的協議。

不只是為義,更是為愛。

清纓是怎麼了?為什麼如此執迷不悟?

「你知道,不管劈腿或是橫刀奪愛都令人不齒,你……你真的要墮落下去嗎?」她怎麼忍心見好友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清纓點點頭。

「就算我也不理你也要堅持下去?」在季正色道。

「在季?」連在季也要離開她?

「我不相信你會在明知對方已經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公然糾纏,所以我才來告訴你這件事,希望你跟他保持距離,免得又落人口實。但是……」但是她沒想到八卦竟然是真的。「清纓,你很讓我失望!」

清纓注視著面露失望之色的好友,大腿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不然這樣好不好?你別惦著他了,去辭掉學生會的工作,再也不跟他往來,好不好?」在季充滿希冀的回視好友,試圖勸她懸崖勒馬。

她已經不能回頭了。

就算當真得付出失去好朋友的代價,她仍然決定追求不會再屬於她的他!

她不夠聰明,所以她不曉得怎麼兩全其美。

她只能……選擇目前最重要或最需要她的一方。

「對不起,在季,請你原諒我……」

從此,清纓完全被孤立。

唯一在她身邊的只有牧紫聿,而范淺幽雖然對她也和善,但她心中一直對她暗藏愧意,而從不敢正眼直視她。

她猜范淺幽一定不認為她正在倒追牧紫聿,她八成以為他們常在一起是因為公務的關係,甚至有意無意的故意調侃牧紫聿正在追求她,害得她神經如緊繃的弦,就怕范淺幽知道真相後當場變臉。

倒追是牧紫聿與她之間的私下協議,可她明白,她也是在利用這項協議,厚顏無恥的追在他身後,若不是他的命令,她根本沒那個顏面接近他。

三人之間關係微妙,卻又互相牽扯在一起。

好事者看不過眼范淺幽被蒙在鼓裡,對待清纓態度親切和煦,就像普天下最後才知道老公外遇的老婆一樣可憐,故好心的前來警告,要她多防著禍水狐狸精一點。

面對同學的建言,范淺幽輕眨著漂亮的眼睫,笑臉盈盈道:「我都知道啊。」

「知道你還任由那女人這樣搶你男朋友?」同學不敢置信的問。

「這個嘛……」這個問題還真難回答啊……

與堂哥被誤會成是男女朋友一事,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解釋不承認也不否認,隨他人去臆測。

會這麼做是因為兩人的追求者眾多,早就煩不勝煩,說穿了,不過是順手拿彼此當擋箭牌。

不過事情都鬧到這個田地,也該澄清兩人之間的關係了吧!

但她不懂堂哥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他要她保持現狀,然後任由他最在意的女孩成了眾矢之的。

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沈清纓被逼迫得很可憐嗎?還有,沈清纓說不定也以為她是他女朋友,才會每次看到她時,那雙帶著幽愁的瞳眸都充滿著心虛,深覺對她不起。

或者他是在報復沈清纓的劈腿,才故意讓她徹底成為全校的公敵?

劈腿這事她其實也滿不諒解的,這東西跟吸毒一樣,會成癮很難戒,不過人家又不是劈到她身上,她跟堂哥的感情也沒真的好到需要替他出頭、打抱不平,更何況這兩人怎麼看關係都很奇怪,引起她莫大的興趣。

說穿了,她對待沈清纓親切,只是打著看好戲、探八卦的主意。

「一個巴掌拍不響,紫聿對她沒意思,她也沒轍啊!」范淺幽微昂著下巴,大有身為「正牌女朋友」的泱泱大度。

「你對自己好有自信。」同學的語氣聽不出來是讚歎還是暗嘲,「好大方喔!」

「還好啦!」他又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她當然大方囉,呵呵呵……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9:20 PM

第九章

週遭人的不善目光隨著期末考結束、暑假來臨,終於消失在清纓的生活裡,緊繃的情緒也因此能稍喘口氣。

可是與在季的決裂,讓她的內心更為孤獨徬徨無依,更因此將所有的心思放在牧紫聿身上。

白天,她在附近一家連鎖餐飲店打工,傍晚,她就到牧家站崗,賭自己的運氣是否能遇到恰好出門的他。

而在屋內的牧紫聿卻完全沒發現到一到傍晚就在大門口鵠候的她。

暑假已過數天,他右手拿著書,左手把玩著手機,心思有些煩亂的瞪視手機窗口,心想那個最守承諾的女孩怎麼一放假就失去蹤影,沒打電話過來邀約他出門。

她的倒追完全失職!

他知道她有在打工,但可不是全天都賣在餐廳裡吧!

若過了今天她再不打電話來,他就要去行使他的「權利」了!

「那女孩好奇怪。」氣質雍容的牧母拉開客廳的窗簾,遙望著小區大門口的清減肥影,「這兩天好像都有看到她在門口等人呢。」

正在客廳看書的牧紫聿聞言走過來,順著母親纖指方向,愕見熟悉的高姚秀麗女孩。

「警衛伯伯好像要叫她走了。」牧母好奇的食指抵著下巴觀察,「好像不肯走呢!她是在等誰呢?為何不直接與對方聯絡?還是……跟蹤狂?」她轉過頭去想問問兒子的感想,卻見他已放下書在玄關穿鞋了。「去哪?」

「下樓去看看。」

「不會在等紫聿吧?」牧母凝望著兒子已消失的門口揣想。

有女孩在自家門口站崗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不過讓紫聿會在第一時間就衝出去見人的,倒是第一次呢!

「夫人。」幫傭何嬸走過來道:「您的車子已經備好。」

「好。」牧母放下窗簾,思考了會,喊住正走進廚房準備晚飯的何嬸,「不用為少爺準備晚飯了,你先下班吧!」

年輕人就出外約會去吧,呵。

「妹妹,你到底要找誰啊?」

面對警衛伯伯的詢問,清纓搖了搖頭道:「我在等人。」

這位警衛伯伯好像是新來的,她沒見過他。

「等誰啊?」警衛伯伯蹙眉,「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卻沒看到你等到誰啊!」

「他……他可能不在吧!讓我再等一下好嗎?」清纓央央哀求。

「告訴伯伯你在等誰,伯伯幫你打對講機去問他在不在,好不好?」

警衛伯伯看她央求的模樣可憐也於心不忍直接趕她走,可她每天傍晚固定出現在大門口站崗,雖然沒妨害到任何人,但也造成他莫大的困擾,更怕有住戶發現到她的不對勁而出言抱怨,那他可就難辦了。

「這……」若是讓警衛伯伯通知他,會不會惹他生氣?

在學校時,她只要一得空就去找他,她很明白這樣的行徑是糾纏,但既是他叫她倒追他的,她硬著頭皮也得做,這一切都是要做給同學看的,因為她曾經當眾甩了他,所以她得厚顏無恥倒追來挽回他的名譽。

而現在都放暑假了,她倒追也沒人看了,所以她就不該糾纏他了,明知如此,但她渴望見到他的慾望卻越來越強烈,她又不敢打電話給他,能做的除了守株待兔,製造不期而遇的機會,她想不出別的方法。

「妹妹,你這樣會造成我的困擾的,若你不說要找誰,請你離開好嗎?」

這棟位於台北市精華地段的小區大樓,住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賈豪商,警衛就怕這女孩是犯罪集團派來探情況的,萬一真出了事,他可無力負起責任啊!

「不然我去那邊等好了。」清纓指著前方的行道樹。

「如果你不走,我就要叫警察囉!」怕出事的警衛面對她的冥頑不靈,只好狠心板起臉來。

警察?清纓大驚失色。

「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壞人,我只是在等人……」

「壞人不會寫在臉上,妹妹,拜託你離開,不要給我帶來困擾!」警衛伯伯嚴肅的神情顯示他並非開玩笑。

上衣下擺被無措的小手捏皺,低垂的小臉蒼白。

警衛伯伯見狀,轉過頭去對著警衛亭裡的另外一個警衛喊道:「撥一一0叫警察來。」

「我走!」清纓連忙抬手,後退了數步,「我這就走。」

「以後別再來了!下次只要看到你,我就直接叫警察了!」

「好,我不會來!」眨掉懸浮於眼睫的淚,清纓黯然轉身。

「清纓!」

熟悉的男聲頓止剛邁出的步伐。

她匆匆回頭,喜見正從側邊小門追出來的他。

「紫聿。」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來他面前。

「你在這邊做什麼?」牧紫聿濃眉輕蹙。

「我……我打工回家經過,想看看你會不會剛好出門……」見他一臉不信,她忙堆起笑臉道:「真的只是這樣而已,我只是看一下,如果你不在我就會走了。」

牧紫聿轉頭問警衛,「是不是她說的這樣?」

警衛瞥了眼在牧紫聿背後拚命搖手的清纓,猶豫了會後道:「不是的,她這兩天天天都來,每次都在大門口站好久,已經造成我們在安全防護上的困擾了。」

沒人情味的警衛伯伯,竟然洩她的底!清纓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連肩膀都是垮的。

「你幹嘛等在這卻不打電話給我?」她既然每天都來找他,為何不通知他,害他天天瞪著電話生悶氣?

「因為……」糾纏在一塊兒的兩手翻過來又翻過去,「我怕你會生氣。」她不敢直視他的臉面,怕見著勃然大怒的臉,僅敢自眼睫縫處偷覷。

他惱恨著她一事,她從不曾忘記,故言行更為戰戰兢兢。

如果他連讓她在學校糾纏的機會都不給的話,她就真的是孤獨一個人了。

「我為……」

想到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他抓起她的手腕正要往屋內走時,縷花大門徐啟,一台高級房車駛出,在兩人身邊停下,後座的窗戶徐徐下降。

「紫聿。」牧母探出頭來,不著痕跡的打量清纓一眼後,笑道:「媽出門了,何嬸已經下班,我看你今天就自己出外用餐吧!」

「我知道了。」牧紫聿點點頭。

這就是牧紫聿的媽媽喔?清纓驚艷的望著牧母那張如法國人般娟秀小巧的瓜子臉,高挺卻不失秀氣的鼻,又大又圓,睫毛濃密得如扇子般的美眸,菱形的紅潤小嘴,一顰一笑皆充滿貴氣。

她來過牧家兩三次,但都未曾遇過牧紫聿的父母,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媽媽。

每天看著美如天仙的母親,無怪乎他之前交往的女朋友,還有現任女友范淺幽皆是眾人稱羨的美女,相較之下,原本自認不差的她,跟醜小鴨沒兩樣。

可笑的是,這只醜小鴨還甩了高傲優雅的天鵝。

「走!」

一扯細腕,清纓顛躓著腳步跟上他。

走進屋子,食物的香味傳入鼻尖,牧紫聿這才發現她手上還提著一袋食物,用餐盒裝盛,置於印有餐廳名稱的紙袋內。

「你帶了什麼東西來?」

「是……三明治。」她下意識將紙袋收到身後去。

連鎖餐廳賣的食物味道一般,她猜他一定吃不慣。

還記得他們交往時,他就算不是每次都帶她上高級餐廳吃飯,也會帶她去富有口碑的特色料理用餐,他的品味高、對食物講究,而她竟然還曾經帶著便當去找他吃午飯,卻又遲鈍的沒想到那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袋內的三明治是她經過大廚允許後,利用廚房內的食材做成的,試吃過的大廚說味道不錯,但他應該不會喜歡吧……

「拿來!」大手朝她伸出。

清纓硬著頭皮交出去。

牧紫聿坐上沙發,將紙袋內的紙盒打開。

並列成排的三明治切成四方形,吐司皆抹過蛋汁後再略煎過,色澤金黃,內餡包有紅艷的番茄、翠綠的生菜與烤過的雞肉,配色鮮艷,引人食指大動。

「我隨便做做的,不喜歡吃可以不要吃!」清纓急忙先為自己找台階。

牧紫聿抓起一塊三明治塞入口中,雖稱不上極致美味,不過食材新鮮,烤雞醬汁濃郁,若給分數他可以給個七十五,加上是她的用心,總結分數九十五,未達滿分的五分是這些天等待的不滿。

「好吃嗎?」清纓惴惴不安的問。

「你覺得呢?」

他怎麼反問她?

「我自己是覺得還可以啦!」她有些難為情的答,「但我怕你吃不慣。」

見她誠惶誠恐,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說錯話的模樣,牧紫聿不禁在心中反問,這就是他要的她嗎?

何時,意氣風發、熱情活潑大方的一個漂亮女孩,變得如此暗淡無光,好似生活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然而他又寧願她陰暗不起眼,如此,他就可以獨佔她!

「坐下。」他拍拍身邊的空位。

清纓像收到指令的機器人,正襟危坐。

「告訴我,為什麼會覺得打電話給我,我會生氣?」他偏著頭,注視著那雙明顯湧進了不安的眼。

「我怕打擾到你。」

「你忘了我們的承諾嗎?我要你倒追我!」

「可是那是指在學校的時候啊,現在都放暑假了,我倒追你也沒人看得到了,所以就……就不用倒追了吧……」

不用倒追?敢情她還真當是兩人之間的協議罷了,所以一抓到機會就不再履行承諾?

牧紫聿不悅的微瞇起眼,「倒追我讓你感到這麼痛苦嗎?」

「是……不……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她低下頭去,在大腿上緊握成拳的拳頭變成了四個、六個……

「很……」她抿了抿嘴,一絲鹹味在舌尖化開,「很痛苦……非常痛苦……」再怎麼窮追不捨也追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跟其他女人相親相愛,能不痛苦嗎?

該死的!她想離開他,想中止協定?

「再痛苦你也得追!」纖巧的下巴被兩指所扣,硬生生抬起,「你答應過我的!」

愛算什麼,抵不過她最注重的道義,為了承諾、為了保護一個不相干人士,她可以當著他的面狠狠的撕裂他的心,毀滅兩人的感情!

她為了承諾而離開他,那他就利用承諾將她綁在身邊,讓她受盡千夫所指,讓她孤立無援,最後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

在未遇見她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佔有慾多麼強烈的男人,在遇到她之後,他才知道就算全世界因而毀滅,他也要將她緊握在掌心,不給她有任何逃出的機會!

「我知道……」淚滑落,蜿蜓入了他的掌心,「我會一直追下去……」

長指改扣為捧,貼於頰面兩側,在她的可視範圍內,能見著的只有他……

她只能看著他,一直一直看著他……

俊顏傾前,含住兩片嫩唇,霸道狂虐的探舌入口,纏住她的小舌,拖往自己的口中,咬住。

舌上傳來痛楚,她下意識想逃,他不許,制住掙動的螓首,肆意奪取她的呼息,吻腫了她的柔嫩仍不罷休。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以為她即將窒息的剎那,薄唇鬆開了她,卻不離開,而是一路往下吻去,細細的啃舐纖頸上的細緻肌膚。

當熱息盤旋上了敏感的耳垂,她微縮了下,火燙舌尖帶來的酥麻,令她不由自主的細喘。

她清楚接下來將發生的事,她無怨尤,也願意,在他拉開藍色T恤時,她主動舉高了雙手,大方的將健美的身軀袒露在他眼皮底下,在燦爛夕陽的餘暉中。

「紫聿……」纖手撫上俊頰,深深的瞅了他一眼,小嘴迎上等待的唇。

解開過分樸素的白色內衣,大手揉上挺翹雪乳,嬌蕊偎在他的掌心,隨著他一次一次的蹭揉而硬挺。

手用力一捏,雪乳在虎口處暴突,他俯身,含住一朵花蕊,偶爾舌尖輕彈,偶爾重吮,陣陣快意使得織腰不由自主的弓起,小手隨著慾望的潮流,游移上他的身。

「幫我把衣服脫掉。」他低聲命令。

她乖順的遵照指令卸掉他身上的衣物。

「吻我。」

火燙的紅唇擦過他的俊唇,啃舐過方正的下頷,輕舔上下滑動的喉結……

她如膜拜神祇般跪在他身前,雙手貼於寬厚的胸膛,緩緩的吻遍健碩的壯軀。

靈活的小嘴一路往下吻,他的小腹敏感,輕輕碰觸,男人就會傳來重重的喘息,她故意多做停留,直到下方的分身漸形巨大,高昂挺立在她的胸前。

她不假思索,張開小口含入他的粗碩,青澀笨拙但努力的試圖讓他感到愉悅。

只要他能開心,她什麼都願意做!

她的主動起先讓他微微吃了一驚,見她明明不諳此道,卻又賣力含吐的模樣使他啞然失笑。

「輕一點。」他說,「別咬斷了。」

「好……」她紅著小臉,為自己的笨拙而羞慚。

「別太在意。」大掌輕揉玉乳,「你這樣做我很高興。」

他很高興!這句話宛如天籟,鼓勵得小嘴更勤快了。

「聽我的指令。」他知道她很聰明,一定很快就知道怎麼做。「吸得大力一點沒關係……唔,這樣很好……用你的小舌頭舔……啊……真舒服……」

低頭望著拚命想討好他的可人兒,那張小臉因為不習慣的吞吐而漲紅,小小的嘴兒被他的分身所塞滿,不見絲毫空隙。

如此淫靡的畫面加速了慾望的渴求,長指情不自禁探往緊闔的大腿深處,尋找一縷芳源。

嫩穴早已動情濕濡,長指方探入即沾滿濕意。

啊……他更想讓分身進佔這緊窒的小花穴,將它充實填滿,尋不出半點空間。

「別含了。」

清纓愕愣抬頭,胸口一陣緊縮。

是不是她做得不好,才會讓他中途喊停?

「我的功夫很差……」所以得不到他的喜歡……

「不。」他拉高了她的身軀,「現在我更想進入這。」

長指靈活的在小穴內來回,彎勾的前端在每一次離開時不只勾出了花蜜,更彈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水澤聲響。

快意使得水穴緊縮,他明白她也很想要。

「來。」他帶領著她,嫩穴的入口抵著昂揚的前端。「坐下去。」

抿著害羞的唇,在他的扶持之下,圓臀緩緩向下。

赤鐵撐開緊窄的花徑,擦過每一道敏感的皺褶,直抵花壺最深處。

她細喘著,未等他吩咐,即照著自身的慾望,開始起落。

纖手握著寬肩,如波浪般上下起伏的乳花,眩迷了他的眸,巨掌飛快的抓握了其中一隻,熱切的吮吻。

「唔……啊……」她縱情快意,熱潮洶湧氾濫,交合處一片泥濘,墨毛閃動著粼粼水光。

「清纓,再快一點,你會更舒服……」他拉下她的螓首,啄吻紅艷艷的雙頰。

平常練武成習的清纓自然體力過人,加快了律動的速度,果然提升了歡偷,完全投入情慾之中的她任由需求主宰,直到高潮爆發,才虛軟的靠在他肩頭喘息。

「還不到休息的時候。」他抱著她站起,往寢室方向走去。「接下來輪到我了。」

夜色深,長手扭亮床前的檯燈,暈黃的燈光在屋內灑下暖意,照亮倒躺在身邊的女孩。

拂開與眼睫交纏的劉海,濕意染上指尖。

他微愕,這才發現她正在哭泣,即使是在睡夢中,淚也不停歇。

「清纓?」指尖拂過迭起的眉間。

被夢魘緊縛的她未因他的呼喚而清醒,滾燙的淚珠不停自眼角汩出,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面上有著掙扎。

須臾,他低下頭去,俊唇湊近她的耳。

「我只准你的眼中只有我一個!」

就讓她被全世界拋棄,於是她只有他能依恃!

對清纓來說,這個暑假她過得很開心。

她只要一得空就去找他--或者該說就必須去找他。倒追的人該對獵物緊追不捨,一時一刻都不能放鬆,直到追上手為止,牧紫聿如此告誡她。

她很樂於對他糾纏,即使他已經不像以前談戀愛時對她溫柔,總是對她不假辭色,但能在他身邊她就很開心。

她的世界僅剩下他了!

打工輪休的前一天晚上,餐廳的讀班拿了兩張招待券給她,說她可帶男朋友前來享用免費的商業午餐。

她欣喜接過,一下班就忙不迭打簡訊邀約,並告知她會直接過去找他。

他回得很慢,慢到讓她的心整個懸著,直到人都到他家門口了還未收到回復。

「在忙嗎?會不會不在家呢?」疑惑重重的清纓詢問門口的警衛。「請問牧紫聿他是否出門了?」

警衛伯伯已經認識她,搖頭道:「這我不清楚耶,小區還有後門,若他自後門出入,我就不曉得了。」

「這樣啊,謝謝!」怕人不在的清纓正想直接打電話過去問,肩頭猛地被拍了一下。

「范淺幽?」回過頭驚見范淺幽盈滿笑意的麗容,她下意識心虛的低下頭去。

「你怎麼會在這?」范淺幽問。

她總是忘了他有女朋友,總是忘了現在的她是蓄意介入感情的第三者。

她深覺愧疚,卻敵不過感情的驅使,無視良心的苛責,不顧一切的奔向他的懷抱。

瞧見范淺幽,才讓她自夢境中清醒。

原來他沒空回簡訊,是因為跟女朋友在一起?

他們剛在做什麼?在親密聊天,還是在床上翻滾?

他們會不會開心的打鬧在一塊兒,或者玩電動玩具玩到渾然忘我?

她沒有資格忌妒,更沒有權利詢問,但濃濃的醋意是腐蝕的酸,她的心空了一個大洞。

「我……呃……」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也住在這?」

「不是!」清纓連忙收起手機。「我剛巧經過。你住在這嗎?」

范淺幽充滿興味的盯著她,「你不會不知道這裡是牧紫聿的家吧?」

被識破了!清纓一臉心虛的僵笑。

「真的嗎?我不曉得耶!」為了不讓范淺幽產生聯想,她選擇說謊。

「你們交往的時候,他都沒有帶你來過嗎?」真是不會說謊。

「沈小姐。」一旁接到對講機通知的警衛對清纓道:「牧先生叫你直接上去。」

「你來找紫聿?」范淺幽仰頭往牧家方向望去。

從牧家的客廳可以清楚看到小區大門口的動向,堂哥一定是看到她們在門口,才直接要警衛放沈清纓進去。

這兩個人現在到底又演到哪一出了?范淺幽十分好奇。

「我……」不知所措的清纓冷汗直流。

都直接找上男朋友家裡來了,這下這女朋友再寬宏大量,也不可能再裝做若無其事了吧!

她不在乎被范淺幽發現她正在猛烈追求她的男朋友,她只怕范淺幽若跟牧紫聿攤開來說,限制他們的來往,她就再也無法留在他身邊了!

清纓終於真正明白自己心虛害怕的主要原因。

她的心思原來是這麼的污穢、自私……

「來找他就來找他,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只是經過?」

自范淺幽的表情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動怒,只是質疑她說謊的動機,這讓清纓更慚愧。

她聽過同學的冷嘲熱諷,說范淺幽真是一個度量大又充滿自信的女孩,讓她如此糾纏她的男朋友,卻還自信滿滿的認定牧紫聿不會被她所搶走。

就連現在,她都直接登堂入室找她的男朋友,但她還是不恆不火,絲毫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她這個「第三者」胸口充滿了不快。

她覺得自己好不堪,好醜陋!

父母明明教導她做人要正宜,不可背信忘義,但她卻為了,自己的私慾一直在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她甚至背著她與她的男友上了床!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來了!」她轉身飛快的離開。

「咦?為什麼突然跑了?」范淺幽困惑的食指抵著額,未忽略她跑走前眸中閃動的淚光。

一直抱持著看好戲想法的她,這時才覺得自己跟堂哥一樣的惡劣,這樣欺負一個可憐的女孩,讓她活在痛苦的邊緣,時時站著道德與良知的掙扎而苦不堪言。

她覺得有趣,但對沈清纓來說,此刻的她或許正活在地獄裡吧!

忽然,背脊一陣寒意起,她打了個冷顫,抱著雙臂轉身,果然看到牧紫聿一臉火大的立於她身後。

「你跟她說了什麼?」他質問。

「我什麼都沒說啊!」好冤喔!「我只是問她為什麼要騙我而已。」

「騙你?」

「我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她說她剛經過,但明明就是你叫她來的不是?」要不然幹嘛打對講機要沈清纓直接上去!

「除此以外你什麼都沒說?」

「我像是那種愛嚼舌根的女生嗎?」她要是真愛嚼舌根,他還會有清淨日子可過?

「沒有就好。」牧紫聿走回小區。

「喂,你該不會還是什麼都沒告訴她吧?」范淺幽追上去問。「她不會還是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吧?」

每次沈清纓一見到她就像見到鬼一樣,臉兒蒼白不說,水眸總是充滿歉意,教她每見一次不忍一次。

她不明白堂哥在打什麼主意,不想自找麻煩,總是獨善其身的她也只能保持沉默,任由沈清纓跟著其他人一起誤會。

但是,她覺得自己暗示得很明顯了吧?

有哪個女朋友能忍受一個女孩一直在男朋友身邊兜轉卻不動怒不生氣,還可以跟她輕鬆自若話家常的?EQ再高也不是這樣,可是為什麼沈清纓會看不出來呢?難道是堂哥施了什麼魔法蒙了她的眼?

「我們的事你不用管!」

「我沒想管啊,你沒看我什麼都沒說。」她嘴巴上的拉鏈拉得可緊了。

「不過,我覺得你可以放過她了吧?我聽說她因為你的關係,連最好的朋友元在季都跟她絕交了耶!」

疾走的腳步一頓。

難道他不知道這事?

「至少可以跟同學坦承我們之間是堂兄妹的關係了吧?」被誤會成狐狸精而遭受蔑視會不會太慘了?

「你別管!」

堂哥的心真狠啊!

「我要說一句公道話。」總該有人替沈清纓主持點正義了。「為了被甩而耿耿於懷,這樣很不男人耶!」

牧紫聿未搭理她。

范淺幽一個箭步衝來他面前,才想再多說幾句,卻見他的神色鐵青,闃黑的眸中暗含警告之意。

他是這麼的恨沈清纓嗎?恨到即使將她逼入絕境也在所不惜?

范淺幽難以置信的端凝著堂哥,在這樣一個怔仲時,牧紫聿已進了電梯。

「我要去告訴她!」范淺幽趁電梯完全闔起時才高聲喊道:「告訴她我跟你的關係!」

她知道他聽得到的!

那個女孩太可憐,良心未泯的她決定要去拯救陷落於地獄中的她!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10-18 09:28 PM

第十章

「呀!」

一陣天旋地轉,被扔擲在地的清纓瞪著成功將她谷落摔的江科諭。

「我成功了?」第一次成功將清纓摔地的江科諭同樣驚訝的瞪大眼。「我成功了耶!」他開心得大吼大叫。

「清纓,你在搞什麼?」清纓的大哥沈清戒過來一把拉起小妹,「練習的時候怎麼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江科諭停止歡呼。

「沒有啊,我很專心,是江科諭有進步了!」清纓笑了笑,鼓勵的拍拍江科諭的肩,「我先去跑步。」

回房沖澡換上運動服,拿出iPOD放進口袋內,耳上塞的耳機流洩搖滾音樂,強烈的節奏可使她跑步時自然帶有韻律,並穩定步伐。

她的腳步輕盈,但心緒沉重。

出了家門,過了巷道轉角,兩具糾纏的人影吸引她的注意。

她好奇的拿下一邊耳機,果然聽到爭吵聲。

好管閒事的她正想上前勸架,路燈的青白燈光適巧映上其中一人的臉,清纓一愣,認出對方來。

幾乎是反射性的,她轉身將身形藏進牆後的陰影。

「我不管你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樣的做法太過分,難道你想逼死她不成?」

這是范淺幽的聲音。

「你別管!」

這暗含怒氣,力持平穩的是牧紫聿的聲音。

他們為什麼會在她家附近吵架?難道是因為她的關係?

「她這樣充滿委屈的跟在你身邊,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

清纓身子一顫。

吵架的原因果然是因為她!

是因為范淺幽再也無法假裝無視她對男友的糾纏了吧,所以她打算來跟她攤牌,但被牧紫聿所阻止了?

「我要怎麼做你管不著,給我回去!」牧紫聿拉住范淺幽的手往外頭的大馬路方向走。

「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范淺幽想不透。「告訴她我是你的堂妹,根本不是什麼女朋友!」

堂妹?清纓水眸瞪大。

范淺幽是他的堂妹,不是女朋友?

「你這麼恨她嗎?恨到非要這麼狠心的折磨她,不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讓她一直誤會下去?」

牧紫聿瞪著范淺幽,薄唇抿得死緊。

「我要去告訴她真相!」

高跟鞋迅速往全身僵直的清纓方向而來。

她身穿顯眼的粉紅色連動服,范淺幽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到隱匿在陰影裡頭的她了。

「沈清纓?」范淺幽愣了下,「你怎麼在這?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清纓的雙眸因過度驚駭而瞪得大大的,顫抖的手指扯住范淺幽的皓腕。

「你們剛說的是真的嗎?你們……你們真的是堂兄妹?」

范淺幽覷了眼斜後方臉色陰沉的牧紫聿,「對,我們是堂兄妹!」

「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讓她誤會這麼久、羞慚這麼久?

「這……」范淺幽思付了下,「因為我不想多管閒事。」當初她的確是這樣的想法。

畢竟她跟沈清纓也沒什麼交情,她也不是那種雞婆的女孩,當事者都默不吭聲了,她自然也不想沒事找事做。要不是這些日子來的相處,讓她深覺蒙在鼓裡的清纓處境堪憐,她也不會做下讓牧紫聿大動肝火的決定。

「那你呢?」清纓面色蒼白的轉向牧紫聿,「為什麼要讓我誤會?我那時的決定真的讓你恨透了我嗎?」

在良知與感情之間,她日日夜夜飽受折磨痛苦,看到這樣的她,他是否享受著報復的快感?

「對!」伴隨著長歎而出的是讓她心碎的答案。「我恨你。」

大受打擊的纖軀搖搖欲墜,范淺幽見狀連忙伸手相扶。

「好了,夠了!已經夠了吧!你們就別再彼此折磨了,放過彼此吧!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再有交集了。」范淺幽看不下去了。

注視著對方的兩人彷彿沒聽見范淺幽的建議,緊繃著身軀佇立不動,要不是可見到他們胸前的起伏,范淺幽幾乎快以為他們是不是已石化。

他這麼恨她,恨到非要凌遲她的心才甘願嗎?

清纓狠咬著下唇,悲慼的想著這段日子的種種,他要求她不管旁人的聲音,義無反顧的倒追,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他糾纏,就算他有女朋友也要貫徹始……

他很清楚她無時無刻都處於良知的掙扎之中,卻冷眼旁觀,無視她痛苦得幾乎快瘋掉。

「現在……」她顫抖著開口,「我已經知道范淺幽是你的堂妹了,那……你還要用什麼方法折磨我?」

身為第三者,蓄意的橫刀奪愛,是她最大的痛苦來源,若沒有正牌女朋友的存在,她能夠黏在他身邊,他放縱她的糾纏,對她而言,是甜的。

「若是沒有女朋友橫在我們之間,我能夠在你身邊,我不只一點都不覺得苦,反而覺得很快樂,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要說謊騙我的嗎?」他一直沉默不語,終於將她惹惱。

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他胸口的衣領,她感聲吼著:「告訴我!你還打算用什麼方法來折磨我,報復我違背自己真正的意願,捨棄了你?」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你都接受嗎?」

接下來,是否會更殘酷?

清纓憤怒的手鬆開衣領,倒退一步之際,牧紫聿以為她打算逃跑,立刻抓緊皓腕。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你都該接受,這是你欠我的!別忘了你的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倒追到底!」

「你這樣很過分耶,真有恨到不折磨死她不行的地步嗎?」范淺幽打抱不平。

「沒你的事,你滾一邊去!」牧紫聿轉頭對范淺幽低吼。

「真是過分!」范淺幽悻悻然退到一邊。

「回答我,沈清纓!」

「如果我答應你,我就是傻瓜!」含淚的眼再度揚睫迎視那雙憤怒的眼。「我有選擇權的,對不對?」

「對,你可以選擇不要!」范淺幽在一旁幫腔。

你沒有選擇權!牧紫聿在心裡下了決定。不管她要或不要,他都會不計代價硬將她綁在身邊。

他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口,而是屏氣凝神等待她的回答。

「你是不是已經連一點點……一點點對我的愛都沒有了?」所以才會這麼恨她?

「不要廢話!回答我的問題,你接不接受?」

淚眸閉上,清纓以壯士斷腕般的決心開口,「好!」

「沈清纓?」范淺幽難以置信的喊。「你幹嘛答應他?」瘋了嗎?

她答應了?牧紫聿愣了下。

他心中其實沒有太大的把握,他一直認為他是用承諾將她綁住,在她發現到謊言之後,就會義無反顧的離開。

在詢問她之前,他早就準備好更尖銳的言詞來逼迫她俯首聽命。

「為什麼?」他聽到自己的質問。

「我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不管是用什麼形式……不愛我也好,恨我也好,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或許有天你會再重新喜歡上我,也或許沒有那一天,我……我不想去想未來,我只想現在。」小手覆上仍抓著細腕的大手。「沒有你的日子,才真正是活在地獄裡。」

她的告白撼動了他。

「你傻了嗎?」范淺幽氣急敗壞的嚷,「他這麼恨你會讓你好過嗎?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他根本是將你逼到了絕境啊!」

「他恨我也好過對我不理不睬!與承受他人的鄙視比較起來,我更怕他對我連恨的心緒都沒有!」

「瘋了呀你!」范淺幽難以理解的搖頭,「他這麼對待你,你還這麼愛他……」太匪夷所思了。

「在吵架啊?」驀地一道感興趣的冷聲中斷了他們的交談。

自路的另一邊走來三名路人,待他們一靠近,隱約可聞到酒氣。

「淺幽,過來!」

不用牧紫聿叫喚,范淺幽已躲來兩人身後。

「你們好眼熟。」其中一名彪形大漢瞇著醉眼,打量牧紫聿與清纓。

牧紫聿的手往後一帶,將清纓藏到身後去。

「我不怕……」清纓還沒說完,皓腕上的力道突然緊得止了她的口。

「這種時候女生別強出頭!」

他還是會願意保護她嗎?清纓胸口震盪。

「我是跆拳道、空手道黑帶……」

「我想起來了!」大漢大吼,「你們就是在西門町踢我們的那對情侶!」

「就是他們!」另一個也想起來了!

「找到仇人了!」早有耳聞他的好兄弟那天被踢得一肚子氣的第三名大漢也跟著喊。「報仇!打死他們!」

「等一下!」彪形大漢攔住第三個兄弟,「這兩個很厲害,要準備傢伙!」說著,他抽出口袋中的蝴蝶刀。

其他兩人也立刻將瑞士刀拿出來在手上揮舞,臉色猙獰的一步步朝他們走近。

「他們有刀子……」范淺幽嚇得臉色發白。

「你退後,退遠一點。」

范淺幽聽從清纓的指示,急急忙忙奔到另一邊的牆角。

「你去跟她在一起。」牧紫聿指示道。

「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們有刀子!」

「我不怕!」清纓反手緊握住他的手,「我可以跟你並肩作戰!」小臉寫滿決心。

「你真是笨!」牧紫聿沉重的歎了口氣。「我從沒說過我不愛你,恨的另外一面就是愛!就是愛得太深,恨才會那麼重!」

「啊?」清纓愕愣抬頭。

他剛說什麼?

他的意思是他愛她……愛很深?

「他們來了!」牧紫聿手腕一轉,清纓身形順勢飛越向前,一腳踢掉彪形大漢的刀子,落地的同時,再賞他胸口狠狠一記前踢。

彪形大漢痛喊倒地。

另外兩名互看一眼,叫囂擁上。

「所以你還愛著我?」她揪著心輕聲詢問。

「如果可以,我真寧願不要認識你。」狠拳出擊,打中攻擊者的鼻樑。

「為什麼?」小嘴一扁,斜切向攻擊者後頸的手刀力道十足。

「這樣我就不知道什麼叫喪失理智,更不會曉得我竟有如此強的獨佔欲,不准你的目光除了我以外,還放到他人身上!」

「紫聿……」水眸淚光閃閃。

曾經,她以為那是她的夢。

他在夢中咬牙低語,只准她的眼中僅有他一個。

她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現下想來,那或許當真出自他的口。

這段日子的種種快速在她腦中跑了一遍,她幡然醒悟固然他常繃著一張臉不假辭色,可他從不曾推拒她,不曾否定她任何決定,他完全順著她的意思走,只是在表面表現得一副因受她糾纏才不得不答應的不甘願模樣。

這是男人的自尊嗎?或者另有其他?

可她覺得真正的答案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她!

只要知道他是愛她的,再多的苦難折磨她都可以忍得!

「呀!」自找死路者衝了上來。

「煩死了!」兩人很有默契的一拳一腳,最後一個被踢飛到兩公尺外,奄奄一息。

躲在角落發抖的范淺幽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響才敢輕手輕腳的走出來看情況,這一看,把她驚呆了。

地上躺著三個幾近昏厥的大男人,而剛才還吼人吼得凶的沒心沒肺堂哥,與為了愛情失心瘋的沈清纓竟然緊緊的抱在一起。

這又是在演哪一出?范淺幽的小嘴張大。

她竟然漏看了精彩結局?

氣死人了!

「我想要去木柵動物園。」細臂纏住健臂,說的可不是問句。

「那種地方是小孩子去的!」牧紫聿一臉不贊同。

「不管,我要去看企鵝!」不願意是嗎?那她就纏到他願意!「還有無尾熊!」

「無尾熊?」牧紫聿輕哼了一聲,「你拿面鏡子照照不就看得到了?」

清纓立刻明白他意指她現在的樣子跟無尾熊差不多。

「對啊!我就是無尾熊,死纏著你這棵尤加利樹。」

「纏緊一點,這棵尤加利樹會跑的。」

「真的嗎?」

「你沒看到我現在在走路嗎?」

「那我現在就變無尾熊!」清纓二話不說,攬著他的脖子,整個人跳上他的背。

「喂,你很重!」突然跳上來不怕斷了他的脊椎?

「你是樹啊,樹怎麼可能承受不了一隻無尾熊!」她趴伏在他背上開心得很。

兩人打打鬧鬧的模樣,自然引起校園內其他同學的側目。

「那女的又在纏學生會長了!」同學竊竊私語道。

「怎麼這麼不要臉,劈腿甩了人,現在又反過來倒追!」

「不過聽說范淺幽不是會長的女朋友耶,只是堂妹而已。」

「不管是不是女朋友,她的行徑就是讓人不齒啊!」

「會長也真是心軟,回頭草也肯吃……」

不大不小的耳語,音量足以流入清纓的耳中,即便心臟鍛煉得再堅強,她仍是不由得沉默了。

「下來。」

清纓自怔愣中回神,默默跳下他的背脊。

「難過嗎?」

「不!」她笑著搖頭,「我會捺著性子靜待時間過去。」時間一久,這些紛紛擾擾就會主動消失。

只是,有些逝去的友情是否還會回來?

「嗯。」他摸摸她的頭。「走吧!」

「去木柵嗎?」水眸閃閃發光。

牧紫聿白了她一眼,不語。

「我們搭捷運去……」

「清纓。」

一聽到清脆的叫喚聲,清纓忙不迭轉過頭去。

「在季……」

在季臉上掛著有些難為情的笑走上前來。

「我聽說了你們之間的事,范淺幽並不是牧紫聿的女朋友,你並沒有搶人家的男友。」

聞言,清纓輕咬了下唇道:「其實,在那個時候我無法否認我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在腦中思考就叫犯罪的話,警察就忙不完啦!」在季更往前一步,「我們還能繼續當朋友嗎?」

「當然可以!」清纓開心的張開雙臂,將在季擁入懷中。「太好了,我好開心!我最捨不得的就是離開你!」

「我也是!」在季緊緊回擁。「我太擔心你,卻又勸不聽,一氣之下說了重話,我也好後悔!」

「嗚……在季……」

「嗚……清纓……」

「對了,你下午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去吃蛋糕……」

熱切建議的女孩被一把拉走。

「你不是說要去木柵?」把跟他的約定放在後頭,不想活了嗎?

牧紫聿一臉陰沉的瞪著她。

「你不是不想去?」她這是順了他的意耶!

「我現在想去了!」黑眸閃著警告之意。

「好!」清纓左手拉過在季,右手拉過牧紫聿,「我們去動物園吃蛋糕!」慶祝友情復合!

「木柵動物園那附近有蛋糕店嗎?」在季問。

「有啊……有吧!」其實她也不確定。

在季瞥了眼明顯心情不豫的牧紫聿。

「蛋糕我們下次再去吃吧,我怕吃到難吃的。」在季笑著將她臂上的手環到牧紫聿的臂彎,「今天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那你下午要幹嘛?」

「我也有約會啊!」在季眨了下眼,「我先走囉,晚上再電話聯絡。」拇指與小指張開在耳旁搖了搖。

「好,我再打給你……」揮舞雙手的人兒突然被整個轉過來。

「你剛是真的打算跟她去吃蛋糕?」有沒有搞錯,又將他排最後!

「我想說你又不想去動物園……」

「就算我不想去動物園,你今天下午的時間都是我的,誰准你跟別人出去的?」該死的,他要將她的時間全都佔滿!「這雙眼,只准看著我!」敢看別人就戳瞎!

「我當然只看著你啊!」藕臂在粗頸後方交叉,「不管什麼事都以你為第一優先,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惱怒的情緒總算平復了點。

她只是一個不小心興奮過頭,忘了兩個人的協議嘛,她又不是故意的!

「紫聿,你很愛我對不對?」

身旁的男人靜默。

「你沒有我不行對不對?」

她感覺到握著她的手用力了些許。

「我也很愛你喔,最愛你喔!」螓首往他的肩頭靠去。

大手橫過她的腰,摟住腰側,兩人緊貼毫無距離,如兩人三腳般,以同樣的頻率往校門口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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