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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2 10:59 PM

第四十三章 阿基里斯家族

  回到爐火島。

  一進入半位面,阿斯克就看見姑娘們在熱火朝天地幹活。

  只見山頂中央的平地上,已經用墨尺和細線圍好了面積,打上了一層水泥地基。

  埃莉諾和希德莉法正扛著木材,依次放入由鋼筋搭好的框架裡。

  諾菈則是拿著施工圖,和美狄亞等人對著工地指指點點。

  「你們在幹嘛?」阿斯克哭笑不得,「訓練都搞定了嗎?這麼閒?開始建房子了?」

  「都完成了。」美狄亞迎上來說,「我現在手臂還是麻的……這個小姑娘是誰?」

  她的目光落在阿斯克旁邊的蜜兒上,揚起眉毛。

  「蜜兒,我們的新槍手。」阿斯克介紹說道。

  「哦。」美狄亞拉長了聲音,看著蜜兒滿臉滿身的傷痕,笑著說道,「她可比當初的我難對付多了是吧。為了招人下手挺狠的啊,團長?」

  阿斯克:???

  「天吶,你這是遭遇了什麼?」諾菈看清蜜兒的狼狽模樣,立刻心疼地驚呼了聲,連忙過去給她治療。

  好在她身上都是些細小而不嚴重的傷口,通過治癒之觸很快就癒合了。諾菈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她擦去臉上的灰塵和污漬。

  「你的父親呢?」諾菈一邊半蹲著替她擦拭,一邊問道。

  「我沒有父親。」蜜兒回答。

  「抱歉。」諾菈抿了抿嘴,「那你的母親呢?」

  「她……去世了。」蜜兒眼神有些恍惚,「在上週,因為瘧疾,沒錢買藥,再也醒不過來了。」

  「抱歉。」諾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想又道,「那你沒有還在世的親人嗎?」

  「我有一個叔叔。」蜜兒沉默半晌,在眾人的目光裡咬緊了下唇。

  猶豫了大概一分多鐘,她才看向面前這個表情溫柔的小姐姐,囁嚅說道:「他……說能照顧我。但是他帶人住進了我家,拿走了母親留給我的所有錢,還……帶了一個壞人回來。」

  「壞人?」埃莉諾皺起眉頭。

  「……一進門,他就把我按倒在床上,要脫我的衣服。」蜜兒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聲音似乎有些發顫,「我掙扎了幾下,他就打我……我把母親留下的手槍藏在枕頭下,於是我就……」

  「摸出槍來,打死了那個壞人。」阿斯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和眾人解釋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被警察通緝呢,通緝理由是殺害貴族。」

  「當然,現在她的身上已經背負了三十幾條人命了,都是些追捕她的警察和傭兵,小姑娘的槍法挺不錯的哈。」

  「哦!」希德莉法欽佩地驚呼起來,「她一個人殺了三十多個人?太棒了,我想和她探討一下殺人的經驗。是爆頭嗎?還是射擊胸膛?」

  諾菈恨恨剜了希德莉法一眼:「別說這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現在恐怕無法離開爐火島。」埃莉諾冷靜說道,「如此大的命案,君士坦丁堡裡此時必然在大規模搜捕排查,她只要一回到現實,恐怕就會被發現並逮捕的。」

  「不錯。」阿斯克說,「這對我們倒不是個問題,她可以長期待在這裡。」

  況且君士坦丁堡也撐不了幾個月了……他在心裡補充說道。

  「對了,你說她只殺了試圖侵犯她的貴族,和搜捕她的警察和傭兵?」希德莉法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她的那個混賬叔叔還沒死咯?」

  「你是說……」阿斯克沉吟起來。

  「幹掉他啊!」希德莉法理所當然地道,語氣輕描淡寫得像是「我們去吃個飯」一樣,「這種惡人放過他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們拿他做個『血鷹』吧。」

  「血鷹?」埃莉諾問。

  「那是我們家鄉對待仇敵的傳統做法。」希德莉法興奮地說,「把他頭朝下綁在行刑架上,先喂一碗止血續命的草藥。然後呢,用斧子在他背上雕出鷹的輪廓,再把輪廓內的血肉挖掉,把裡面的肋骨掰出來,那就是鷹的翅膀了……」

  「希德莉法!」諾菈簡直要炸了,「你就不能閉嘴嗎?」

  「喂,我說錯什麼了?」希德莉法不滿地道,可是看見蜜兒的眼皮直跳,她又俯下身去,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哈。如果你是想自己復仇呢,姐姐是不會和你搶這個手刃仇敵的機會的。當然,如果你想做血鷹的話,姐姐可以手把手教你……」

  「復仇這個事情可以考慮。」阿斯克思索說道。

  這倒是不出於什麼義憤的原因,而是因為幫助蜜兒復仇之後,一方面可以收這位密涅瓦娜斯的心,另一方面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在世的親人了,只能死心塌地跟著團隊走。

  就跟某些創業團隊的老闆,會給員工發低額貸款一個道理。

  「我跟你去。」埃莉諾冷冷說道,「我想問問這個人渣,是如何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

  「也算我一個!」希德莉法興奮地嚷道,「太久沒見血,我的斧頭都快生鏽了!」

  埃莉諾和諾菈同時無奈扶額。這傻妞平時單純得跟什麼似的,一談到敵人就動不動「殺死」「酷刑」,還偏偏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表情說出來……這傢伙幼年接受的是什麼教育啊!你們北地人的啟蒙教學肯定有問題啊!

  「可以。」阿斯克點了點頭,對希德莉法說道,「但是不許用那什麼『血鷹』。」

  「沒問題,我還知道一種船刑。」希德莉法擊掌說道,「把他綁在船上,用利刃割開肚皮但是不傷及內臟,然後在傷口附近止血後塗抹上蜂蜜,再將船隻放入海裡,聞到氣息趕來的蒼蠅們就會……」

  「夠了,希德莉法。」阿斯克哭笑不得,板著臉打斷她道,「不許用任何刑罰,明白嗎?折磨敵人沒有任何意義,直接幹掉就可以了。」

  「你說話的口氣,就像我們村最古板的長老一樣。」希德莉法撇嘴說道。

  ………………

  黃金執政宮內,狄奧多拉和佐伊陛下,整個上午都在和宰輔商討帝國軍事調動方案,只覺得頭疼欲裂,腦細胞都快死光了。

  在幾乎無險可守的安納托利亞半島上,如何用兩萬兵力防住十萬大軍,這幾乎是個無解的難題。

  放在以前的古所羅門共和國,十萬人只不過是空投幾顆雲爆彈的事情,然而現在帝國已經無法生產雲爆彈了——充其量只能生產簡陋的航空燃燒彈,制導裝置什麼的想都不要想。

  機庫裡還有12架飛機,目前已經全部出勤,持續飛往東方的安納托利亞,朝偵測到的敵軍兵營投彈,金角灣的軍工廠也在連夜趕班持續生產航彈。

  不過這樣似乎並沒有扼制住塞爾柱人的推進速度——塞爾柱人給幾乎每隻部隊,都配備了擁有心靈序列的超凡者,因此不存在所謂士氣的問題。

  哪怕航空燃燒彈殺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在心靈序列的作用下,仍然能士氣全滿地往前衝鋒。所以要擊敗塞爾柱大軍,只能把這十萬人全部殺完才行,士氣崩潰什麼的不指望了。

  就算一顆航空燃燒彈能燒死十個人好了,也至少需要一萬顆航空燃燒彈。

  在十萬人都聚集起來站立不動的情況下,需要戰鬥機組集體投彈至少833次,這還是不考慮飛機使用壽命和燃油消耗的情況,要是考慮了這戰幾乎沒法打……

  於是狄奧多拉又提出了一種斬首戰術,即組織起最精銳的超凡力量,定點打擊幹掉領導塞爾柱大軍的蘇萊曼皇帝。

  這又引出另一個問題。

  單就超凡力量而言,塞爾柱人的超凡者數量也遠勝過東所羅門帝國,正教會長期扼制國內超凡者的惡果就在這裡展現出來了。

  想來想去,除了找西方國家借兵,或者找教廷借聖殿騎士以外,兩位陛下真的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了。

  中午休息,用完豐盛的午膳後,佐伊陛下就回布拉赫納宮午睡去了。

  她對自己的容顏保養極其在意,甚至因此選擇了「煉金師」的血脈路線。

  狄奧多拉選擇的則是「質量法師」的血脈,如今已經是level2,奧術的力量在體內湧動著,導致她無時無刻不精力充沛,根本沒有午睡的需要。

  按照東所羅門皇帝的傳統,每位皇室子女必須是level1-level2的超凡者,這樣他們既能領會到超凡力量的重要性,又不至於因為血脈而喪失太多的生育能力。

  然而此時,狄奧多拉簡直恨不得自己能升到level20以上,成為半神,就算拼著靈性被榨乾的風險,也要把東面那些可惡的塞爾柱人給消滅掉。

  帝國還是太缺乏高位半神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來到帝都近衛軍官團兵營,狄奧多拉陛下欣慰地看到軍官侍衛們正在刻苦操練,她所信任的侍衛隊長米海爾,正一邊狠狠操練著軍官侍衛們,一邊指著對面屏幕上的角鬥錄像大聲喝道:

  「看清楚了,人家的虎切是怎麼施展的,一刀斷喉!在恰到好處切斷氣管的同時,根本不會斬到頸骨!你們呢?胳膊軟綿綿的提不起長劍嗎?虎切是用來切咽喉的啊,混蛋!給我把胳膊舉起來啊!」

  「安德烈斯,你是在表演貼地的蝠切嗎?這麼喜歡趴著,那今天廁所地板就由你來清掃了!」

  軍官侍衛們連哀嚎也不敢,只能咬牙默默練習著,忽然只見米海爾拄劍半跪下來——他們也立刻轉過身去,拄劍半跪:

  「巴塞硫斯陛下!」

  (巴塞硫斯,Basileios,即希瑞斯語裡的「皇帝」)

  「免禮。」狄奧多拉淡淡說道,目光好奇地盯著屏幕裡的錄像。阿斯克正揮劍斬開一個角鬥士的咽喉,然後又縱劈向另一個角鬥士,斬斷武器,切開頭盔,乾淨利落地劈殺裂頂。

  「這位……」她斟酌著言語,「屏幕上的勇士是誰?」

  「陛下,這人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基里斯。」米海爾迅速回答,「是阿基里斯家族在這一代的獨子。」

  「阿基里斯家族?」狄奧多拉閉眼思索了下,終於回憶起來,「就是那個先祖來自東方龍之國的家族吧,我記得那是在……」

  「第四紀初期古所羅門帝國,圖拉真皇帝在位。」米海爾提醒說道,「皇帝的東征大軍攻打帕提亞時,在波斯灣遇到了一群來自東方的龍之子民,為首的使者叫做『甘英』。」

  「甘英。」狄奧多拉品味著道,「我記起來了,真是個有韻律的名字,龍之國的語言簡直就像歌謠一樣,天生自帶美妙的音調……你繼續。」

  「那是我們第一次知道龍之國的存在。」米海爾繼續說道,「第一紀的大殖民時期,其實有殖民飛船在遠東的領土上著陸。可惜後來因為第一次魔潮,有太多的資料在歷史長河裡被毀去了。」

  「確認了遠東還有人類的國度後,圖拉真陛下非常喜悅,就將這只使節隊伍接到所羅門去,還為此建立了古所羅門記功柱,作為東西方首次建立聯繫的紀念碑。」

  「在使節回程的路上,有個龍之國士兵在希瑞斯行省的阿波羅尼亞,搞大了當地姑娘的肚子。」米海爾苦笑說道,「他原本以為對方是娼妓,卻沒想到對方其實是當地名門望族的女兒,因為貪慕異國風情才和他有了一夕之歡。姑娘的父親非常憤怒,便將強行他扣留下來,和自己的女兒成婚。」

  「也就是阿基里斯家族的先祖。」狄奧多拉頷首說道。

  「是的。」米海爾附和說道,「龍之國的子民,無論是膚色髮色還是瞳色,都和咱們所羅門人類似,同時也是天生的戰士。那名士兵又擅用長劍和矛,有著高超而古怪的戰鬥技巧,連同樣善戰的斯巴達武士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女方家族就給他起名叫『阿基里斯(Ἀχιλλεύς)』,意思是『來自冥河的武士』。」

  「來自冥河的武士……」狄奧多拉咀嚼著這個詞,「我想見見這位武士。米海爾,你可以安排一下麼?」

  「我可以讓人召喚他來宮裡覲見。」米海爾立刻說道。

  「不。」狄奧多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找到他。然後帶我過去,我想親自觀察下這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2 11:03 PM

第四十四章 狄奧多拉「陛下」

  安納托利亞,凱撒利亞城,於下午1點30分,陷落於塞爾柱大軍的攻城戰。

  來自君士坦丁堡的飛機在上空盤旋著,迅速投下了12枚航空燃燒彈。

  中彈的士兵陣型瞬間便爆開成火球,無數火人慘叫著到處亂跑,卻始終無法擺脫黏附在身上的,正在燃燒的石油和瀝青。

  很快地,這些火人就淒慘地倒地死去了,屍體還在緩慢地燃燒著。

  旁邊列陣的塞爾柱士兵依舊穩定沉著,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些被燒死的袍澤一眼。

  每個陣列,都有一名至少心靈II的超凡者,負責維持和控制陣列的士氣。

  就是大家全體排隊站著給航空燃燒彈轟炸,沒有幾個月也炸不完。

  更別說塞爾柱人的後援隊,還在源源不斷從敘利亞、高加索甚至伊蘭尼亞高原補充過來。

  華美的指揮帳篷裡,塞爾柱至高無上的神皇蘇丹陛下,蘇萊曼已經從信使那裡得知了攻陷凱撒利亞城的消息。

  他昂首快步走出帳篷,向著已經集結的軍官和近衛隊們說道:

  「今天,主為我們帶來了勝利的消息。安納托利亞的中部支點,凱撒利亞城,已經被我們的勇士們攻陷了。」

  軍官和近衛隊武士們歡呼起來。

  然而蘇萊曼很快就做了個「噤聲」的握拳手勢,讓所有人都重新安靜下來。

  「這些愚蠢的所羅門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為什麼失敗。他們是失敗於曼齊克特戰役嗎?失敗於皇帝可笑的軍令?還是失敗於軍力的匱乏?失敗於沒有西方的支援?甚至說,失敗於他們天生不如我們強壯和勇武?」

  「都不是!」蘇萊曼豎起一根手指,擲地有聲地道,「他們的失敗,是因為他們墮落了!」

  「主說,我從泥土中塑造了你們,是要你們在大地上繁衍生息。你們每個家庭必須生四個孩子,這樣在父母魂歸天國之後,延續血脈的子孫仍然能在這世界上奔走。」蘇萊曼輕蔑地笑了起來,大聲說道,「然而墮落的所羅門人,你們知道他們平均每戶家庭生幾個孩子嗎?」

  「1個!」軍官們豎起一根手指,齊齊哄笑起來。

  「他們墮落了!」蘇萊曼張開雙臂,火焰在野心勃勃的瞳孔裡升騰起來,「他們沉迷於所謂科技帶來的享樂裡,追求著麻痺精神的酒精和可笑的綜藝節目。他們有足夠養育孩子的物質,但他們不願生育。他們害怕孩子會消耗他們的財富,耽誤他們自身的享樂。他們不顧往世,不求來生,他們只想要這一世的安逸和縱慾!」

  「然而主說,不追求未來的民族,連現在都不得生存!」蘇萊曼的聲音如雷霆般,震得在場軍官們都不自覺地躬身以示臣服,「如今的所羅門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在持續地閹割自己,以至於人少到無法再繼承古所羅門的榮耀,他們不配再享有這大片的土地和財富!塞爾柱人,請回答我,回答你們的君主陛下!」

  「是什麼,讓我們去征服東所羅門帝國?」

  「是主,是主的旨意!」

  「根據主的旨意,是誰,應該主宰這片大陸和海洋?」

  「是我們,是塞爾柱人!」

  「我們是誰!」蘇萊曼吼叫起來。

  「我們,是人類的未來!」軍官和侍衛軍也吼叫起來,聲震四野。

  「去吧,勇士們!」蘇萊曼拔出戰刀,直指向遠處煙霧升騰的凱撒利亞,「去征服凱撒利亞,將救贖帶給那些墮落的所羅門人!凡男子身高超過馬刀者,皆殺!凡女子白髮超過七根者,皆殺!」

  「將所羅門人的孩子,送到我們的集體化撫養營裡,他們將來會成為最好的塞爾柱勇士!將所羅門的年輕女人,送到你們的營帳和榻床上,你們盡情地耕耘吧!生育吧!將塞爾柱的血脈,一直擴散到大陸與海洋的彼端!」

  伴隨皇帝蘇丹陛下的命令,軍官們狂呼著回到了營地。

  片刻後,塞爾柱的大軍開始整裝前進,黑壓壓的手持刀槍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湧來。

  冒煙的凱撒利亞城在圍城的大軍中,彷彿海嘯中的一座孤島,即將迎來最為悲慘的命運。

  ………………

  算一下時間,塞爾柱人大軍大概推到安納托利亞中部了。

  站在街道邊,阿斯克望著車水馬龍的路面,心裡悠悠盤算起來。

  一個月後,塞爾柱人就會推到尼西亞城下。

  半個月後,塞爾柱大軍通過愛琴海運兵完畢,開始對君士坦丁堡的攻城戰。

  兩個月後,君士坦丁堡城陷。

  佐伊和狄奧多拉通過飛機撤往希瑞斯行省,成千萬的君士坦丁堡市民遭到屠戮和劫掠。

  於是公測版本的主線到此結束,劇情時間線進入正式1號版本「血戰巴爾幹」。

  對阿斯克而言,最後的撤離時間底線是兩個月後,也就是塞爾柱人渡過愛琴海,正式兵臨君士坦丁堡城下的時候。

  一旦往西的陸路被堵上,就意味著君士坦丁堡變成了一座孤城。

  幾萬的NPC士兵堵在城下面,想要突圍根本是不可能的,別說阿斯克是電競選手了,就算是電競冠軍也不可能做到,除非來個GM賬號直接把這些NPC士兵給刪了。

  隊伍裡還差個奧術法師……阿斯克思索了下,目光落在街道對面的長椅上,一個傢伙正坐在那裡看報紙。

  宮廷密探?阿斯克呵呵一笑,帶著埃莉諾他們走了。

  密探放下報紙,墨鏡下的目光望向阿斯克的背影,手悄悄伸到褲兜裡,按下了發信器的按鍵。

  另外一邊,狄奧多拉已經坐上了汽車,同時上車的是兩個軍官侍衛,用來保護狄奧多拉陛下的人身安全。米海爾親自坐在駕駛位上,按照發信的GPS位置向前行駛過去。

  十多分鐘後,阿斯克等人根據鄰居提供的線索,來到了當地的一家酒館。

  剛推門進去,裡面潮濕帶著汗臭的氣息,讓三個姑娘立刻摀住了鼻子。

  「在那裡。」蜜兒指著牆角的酒桌,有三個男人正圍著喝酒。

  阿斯克便逕自走上前去,抽出手槍,先朝著空中開了一槍,將周圍的顧客全部嚇得逃竄出去,然後又將槍頂住了那個年輕男人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按在了滿是酒液的桌面上。

  「我問,你答。」阿斯克冷冷地道,「違反規則,吃槍子。明白?」

  「明白。」那個男人向上舉起雙手,臉色蒼白地顫聲道。酒桌邊的兩個同伴連忙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於是酒館裡只剩下阿斯克一行人,以及這個年輕男人。

  「過來,蜜兒。」阿斯克招了招手,「這個人是你叔叔?」

  蜜兒點頭。

  「那個企圖侵犯她,最後反被殺死的貴族,是你介紹來的?」阿斯克繼續問道。

  「是……是……」年輕男人似乎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嚇得連腿都軟了,勉強扶住桌子才站穩。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埃莉諾憤怒地問。

  「我也不想的啊!」年輕男子哀叫起來,「你以為我想養她嗎?我就是個混混啊!平時坑蒙拐騙才能混口飯吃的,突然民政局派人找到我,說我哥哥的女兒變成孤兒了,按照帝國法律我作為唯一親屬必須收養她!」

  「可是我哪裡來的錢啊!」他指著站在身後臉色蒼白的蜜兒,叫嚷起來:「又不是我的女兒,憑什麼我就要收養她?這操蛋的帝國法律!我自己每天都還只吃兩頓呢,又多了一張嘴我怎麼養得起?不做皮肉生意哪來的錢啊!再說了,她不還是個精靈嗎?精靈幹這行不是很多的嘛……」

  埃莉諾臉色鐵青,忽然上去重重一拳,打掉了他的滿口牙齒。

  希德莉法見狀立刻跳出來,興奮地道:

  「要上刑嗎?開始上刑吧!」

  阿斯克無視了她的話,只是低頭看著蜜兒,溫和說道:

  「殺了,還是放了?決定權在你。」

  蜜兒還沒說話,那個年輕男人就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般,衝著蜜兒顫聲乞求起來:

  「別殺我!我不是你叔叔嗎?你殺了我,你就是弒親啊!你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對,你已經殺人了,你再殺人你就是罪加一等!那些逃跑的傢伙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來了!再晚點你們一個都跑不掉,你們全都會被判槍斃的!」

  「誰說的?」從門外走進一個披著面紗的少女,盯著那個臉色慘白的年輕男人,說道,「我在門外聽見,你似乎對帝國法律很有意見?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逃脫撫養義務,最多只是被民政局罰一筆款,再剝奪你的監護權利而已。至於強迫幼女進行非法的身體交易……」

  她輕笑了一聲,冷冷地道:「那才是要被槍斃的。」

  年輕男人驟然聞言,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慄起來。他本能地覺得這位陌生少女相當危險,因為她身上有種身居高位培養出來的威嚴氣息,一時間甚至要嚇得當場失禁。

  阿斯克則是臉色古怪地,看著這位突然進來的陌生少女。目光盯著她面紗上露出的一雙眼睛,和記憶裡的容貌重合起來。

  紫衣的狄奧多拉?這位陛下怎麼會在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2 11:04 PM

第四十五章 奧術法師

  如果說《鐵與火》遊戲世界裡有個NPC很有名。

  不用說,那一定是狄奧多拉。

  帝國紫衣公主狄奧多拉,被譽為「遊戲第一美女」。

  這裡的網遊,並不僅僅是指《鐵與火》,而是指幾乎所有已經問世過的遊戲裡,幾乎所有以美貌著稱的女性NPC,都無法在容貌上與她相比。

  在這個NPC的角色建模上,光是頭部模型就耗資1億3000萬美元。

  包括雙眼的間距,每一根睫毛的長度,鼻樑的高度和寬度、法令紋、額頭的形狀,每一顆牙齒的位置,都是經過全球頂尖的13個遊戲設計團隊設計出來的,務必使其同時符合東、西方國家民族的審美文化。

  在《鐵與火》正式發行的前一個月,遊戲公司就拿完成品的狄奧多拉的跳舞視頻,做了一段堪稱爆款的營銷。

  畢竟無論何時何地,美女NPC都是網遊吸睛的一大要素。

  而結果則正如遊戲公司所預料的那樣,狄奧多拉的「絕世容顏」,被媒體讚譽為「正常人類長不出來的完美」,與《鐵與火》這款即將發行的遊戲一起,就出現在了各大遊戲論壇、視頻網站、遊戲愛好者骨灰圈、cos出裝群、漫展本子、抱枕手辦等身模型、整容醫院最熱模板、成人用品店廣.告海報,以及三四五線城鎮農村的便利店招牌上面。

  雖然後面幾個已經不是遊戲公司想要的傳播渠道了……不過總而言之,營銷效果還是完美,《鐵與火》的第一美女狄奧多拉,作為美女NPC,已經注定要載入遊戲史的史冊了。

  此時,阿斯克看著狄奧多拉露出的漂亮眼睛,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是「你蒙什麼面紗啊!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這位漂亮小姐姐說得很對啊!」他還未開口,希德莉法已經嚷嚷起來,「既然反正都要槍斃,不如還是讓我來處決吧!」

  說著,她便舉起右手戰斧,一下就將年輕男人的頭顱給剁了下來,快到連埃莉諾也來不及阻攔。

  狄奧多拉愣在那裡,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

  「希德莉法。」阿斯克捂臉說道,「人家說的合法槍斃,那是由政府認可的特定執行者來槍斃。你這樣直接砍頭,那叫謀殺啊!」

  「啊?」希德莉法一歪腦袋,不明白這謀殺和合法槍斃的區別在哪裡。

  「算了。」狄奧多拉回過神來,「這樣的人渣,殺了就殺了吧,省得浪費帝國的司法成本了。」

  她看向阿斯克,眼神裡重新露出笑意:「你就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基里斯吧?阿基里斯家族的現任繼承人?現在正在經營一家傭兵團?」

  「沒錯。」阿斯克點了點頭,正想聽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腦海裡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狄奧多拉的血脈好像是level2的「質量法師」?掌握了風暴I和智慧X的奧術施法者!這個,好像和我團隊目前的需求很契合嘛。

  把女皇NPC拉進自己的團隊做傭兵,這種離經叛道的念頭……聽起來似乎意外地帶感?

  阿斯克閃電般思索了下,如今他的團隊裡,有像蜜兒、希德莉法、米婭這樣的普通人,也有諾菈、埃莉諾這樣的富家之女和貴族女,甚至還有美狄亞這樣的帝國公主。

  要是再多一個女皇……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恕我冒昧,請問您是?」阿斯克笑呵呵道。

  狄奧多拉正要說話,阿斯克突然就打斷了她,哦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聽聞我們『蒼青之劍』傭兵團的威名,所以才慕名前來打算加入我們的是吧?」

  狄奧多拉:???

  「我告訴您,我們目前還缺一個奧術法師,如果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注意到你身上有秘銀的紋身。」阿斯克咳了一聲,說道,「那是體表魔力回路,對吧?」

  「啊,沒錯。」狄奧多拉轉動念頭,決定不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而是先設法試探下對方的情況。

  原因也很簡單,她想要招募僱傭對方當自己的侍衛,然而前提是這位阿基里斯的實力,確實得像視頻裡表現得那樣出色。

  否則倘若一不小心招來了個樣子貨,損失點金錢還是小事,被皇姐佐伊肆意嘲笑那才叫做丟臉。

  「你們『蒼青之劍』傭兵團,實力怎麼樣啊?」狄奧多拉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那要看你評價實力的標準是什麼。」阿斯克說,「如果是規模的話,我們目前只有8個人,未來也不會超過10個。因為我們打算走小型精英化的路線。

  「那如果單論戰鬥能力呢?」狄奧多拉問道。

  「宇宙第一。」阿斯克回答道。

  「咳!」後面的埃莉諾尷尬地咳嗽起來。這「宇宙第一」,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

  倒是旁邊的希德莉法不住點頭,說道:

  「嗯嗯嗯,雖然我們現在是宇宙第一,但別以為我們的實力就會止步於此了。將來我們總有一天會變得……」

  她停頓了一下,悄悄問埃莉諾:「比宇宙更大的是什麼?」

  「沒有了。」埃莉諾哭笑不得,「宇宙是最大的了。」

  「哦。」希德莉法恍然大悟,責怪阿斯克道,「喂,阿斯克,我們得謙虛一點。現在就已經是宇宙第一了,那以後怎麼辦?還給不給變強的空間了?」

  「那就大陸第一吧。」阿斯克隨口說道。

  「大陸第一這個不錯。」希德莉法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看得後面的埃莉諾一臉呆滯。這大陸第一……好像和宇宙第一也沒什麼區別吧喂!

  「呵呵呵。」狄奧多拉捂嘴輕笑起來,「阿斯克團長,您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當然,那位武士小姐也是。」

  門外,兩名軍官侍衛聽見女王的笑聲,心裡暗自納悶不已。

  難道阿基里斯這傢伙是個能說會道,走寵臣跪舔路線的佞人?

  見對方還在禮貌地笑著,阿斯克在心裡嘆了口氣。

  果然,光憑嘴炮要說服對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還是得壓上賭博的籌碼才行。

  「口說無憑。」阿斯克也微笑起來,「不如就讓您親眼看看,我們團隊的實力如何?」

  「好啊。」狄奧多拉也回以饒有興致的微笑,心想對方這是要給我看什麼?

  在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就看見阿斯克單手按住後腰的書籍,靈性撥動,將周圍四人籠罩進去,周圍景象隨即就為之一變。

  髒亂的酒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下午的山頂,遠處則是廣闊的海洋,在可視的距離邊界有灰白色的霧氣籠罩著,彷彿水天相接的盡頭。

  狄奧多拉一個激靈,迅速不動聲色地攏手,右手在袖子摁下了警報發信器。

  沒有反應?不對,這裡已經不是君士坦丁堡了,所以信號根本發不出去!

  看樣子像是海島,難道是什麼遠程傳送陣?也就是說,我現在一個人被對方帶到了這裡,而且很可能已經脫離君士坦丁堡的領土範圍內了!

  這個阿基里斯,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她微微撇過頭去,淡然而內含警惕地觀察四周,就看見對面的工地正在蓋房子,搬運材料和施工的,都是些年輕的姑娘們。

  「阿斯克!你們回來啦!」諾菈興沖沖地跑過來,彷彿迎接回家丈夫的妻子般,然後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狄奧多拉。

  「這位是……」她愣了一下,小聲問阿斯克道,「奧術法師?」

  「沒錯,不過人家還沒有和我簽合約,她只是過來考察的。」阿斯克解釋說道。

  「哦。」諾菈點頭,隨即便溫和地笑了起來,落落大方地向狄奧多拉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諾菈.瓦倫尼斯.李錫尼烏斯。」

  「李錫尼烏斯?」與別人不同,狄奧多拉幾乎是瞬間就認出這個姓氏,正是所羅門城裡歷史最悠久的十三個豪門氏族之一,便也伸出手去和她握了下,說道:

  「你好,我叫……嗯,我叫希拉。」

  (希拉Thira,為狄奧多拉Theodora的簡稱)

  「如你所見,我們的團隊已經有了雛形。」阿斯克將姑娘們叫了過來,給狄奧多拉一一介紹過去,「諾菈是我們的團隊治療,也是目前的後勤管理人員。」

  「埃莉諾,前線防禦者,負責承擔吸引敵方火力。」

  「希德莉法,力量系主攻手,負責殺傷重甲敵人。」

  「佩姬,敏捷系主攻手,負責收割無甲或輕甲敵人。」

  「美狄亞,心靈術士,負責從意識層面影響、控制敵人。」

  「心靈術士?」狄奧多拉微微一愣,這倒是個少見的職業。

  美狄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臉上就浮起狐疑的神色來。

  這位蒙著面紗的少女……不就是最近才登基的狄奧多拉陛下嗎!臥槽!阿斯克你怎麼把女皇陛下給拐過來了!!!

  我好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美狄亞暗自興奮起來,親切地笑著說道:

  「你好,你是希拉是吧?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啊。」

  「過獎。」狄奧多拉暗自心虛,微笑回應。

  「繼續介紹吧。」阿斯克如同宴會主人般,殷切地帶著狄奧多拉和在場眾人一一照面,「米婭,我們的斥候,負責預警偵察和陷阱排查。」

  「還有撬鎖。」米婭補充了一句。

  「不。」阿斯克否定道,「我們是完全正規的傭兵團,不可能做出撬別人家鎖的事情來。」

  他警告般地看了米婭一眼,繼續說道:

  「這位是蜜兒,新人槍手,負責遠程的火力壓制。」

  「最後,就是鄙人阿斯克,團隊領袖兼指揮。」阿斯克單手按胸,彷彿紳士般最後介紹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2 11:06 PM

第四十六章 請領導視察

  「幸會。」狄奧多拉優雅說道,「阿斯克團長,您的傭兵團隊很特別……我看似乎女性成員佔了大多數?」

  「是的。」阿斯克說,「不過這並非我刻意挑選的結果,而是因為我遇到的合適人選,恰好都是女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他在心裡補充說道。

  「同時也恰好都是美女?」狄奧多拉風趣地道,語氣裡略帶一絲玩味。

  姑娘們聽到「美女」的評價,頓時都喜笑顏開起來。

  「沒錯,只是巧合而已。」阿斯克回答說道,「您也看到了,我的團隊成員儘管大多都是女性,然而除了性別之外並無其它共同因素。」

  「她們的出身民族不一樣,外表特徵不一樣,甚至連性格習慣也各不相同,足以證明我並非按照個人喜好在挑選隊友。」

  或許只是因為你的狩獵食譜比較雜……狄奧多拉警惕地想,就聽見阿斯克說道:

  「不提這個了,我們還是繼續介紹團隊實力吧。正好我這邊的教學計畫已經上到第二堂課了,如果您有興趣的話,也可以旁聽一下。」

  「好的。」狄奧多拉點了點頭。

  「姑娘們!」阿斯克清了清嗓子,對眾女說道,「上一堂課,我們講了戰術八式,並且所有人應該都演練了。這堂課我們講防守和閃避。」

  「佩姬,出列!」

  佩姬冷著臉走了出來,拔出綁在大腿外側的短劍。

  「正面攻擊我一次。」阿斯克說。

  佩姬沒有回答,只是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她已經閃現在阿斯克的身前,短劍直刺他的胸口——被阿斯克的長劍格擋住了。

  「好快!」狄奧多拉眼睛微睜,瞳孔驟縮。毫無疑問,這個叫佩姬的肯定是個超凡者,而且是肉體力量偏重於爆發力和控制力的那種。

  換作面對攻擊的是她自己,此時恐怕早已被一劍穿心……阿基里斯居然能接下如此高速的攻擊?他的實力,只怕比我之前判斷得還要強大得多吧。

  「格擋,最基礎的防守動作。」阿斯克維持姿勢,演示說道,「需要注意的是,當敵人進攻被你成功格擋住的時候,敵人的身體會出現一個異常狀態,叫做『僵直』。僵直狀態下,敵人的雙臂肌肉因劇烈震動而短暫麻痺,無法行動。」

  「正常的僵直時間可能連0.1秒都不到。然而敵人的攻擊力道越重,被成功格擋後,陷入僵直的時間也越久。」

  「如果時間夠長,你就可以抓住這個時機來反擊,僵直中的敵人是無法應對的。」阿斯克這樣說著,吩咐佩姬,「再來一次攻擊。」

  佩姬點了點頭,原地再次揮出短劍。阿斯克橫劍格擋,金鐵相擊的瞬間,他的右膝蓋狠狠提起,撞中了佩姬的小腹。後者整個人倒飛出去,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好狠啊。」諾菈和米婭竊竊私語著,「是不是因為佩姬有血肉I的迅速恢復能力,阿斯克才對她下手那麼重?看得我渾身都疼。」

  「通常情況下,格擋產生的僵直時間,並不足以讓你發動反擊。」阿斯克繼續說道,「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第二種防守動作:對刃,也就是攻擊招架。用你的攻擊去彈開對方的攻擊,可以讓敵人陷入更久的僵直狀態。」

  「希德莉法,出列!」他招了招手,「給我一把斧子。」

  希德莉法聞聲立刻興奮出列,摘下腰間的戰斧丟給了他。

  「來,攻擊我。」阿斯克接住戰斧。

  「好!」希德莉法一聲怒吼,雙手舉起戰斧劈砍下來,卻是阿斯克上次教過的「獅牙」進階版,「崩山擊」。

  斧刃揮落,另一道銀光迎刃而上。阿斯克戰斧右手向上劈出,叮的一聲將崩山擊強行擊偏,同時左手成拳打出,狠狠命中了希德莉法的小腹。

  後者慘叫了聲,捂著腹部撲通跪下,痛得連臉龐都扭曲了,兩行清淚情不自禁流了出來。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諾菈和米婭嘀咕說道,「他對誰下手都狠……還好我們不是戰鬥職業。」

  「如果說,格擋是被動的防守,勝在穩健,但反擊的機會更小。」阿斯克對防禦課程做了總結,「對刃則是主動的反擊,雖然能造成更長的僵直狀態,但是風險也更大——一旦你對刃失敗,敵人的刀子就砍到你身上了。大家記住了嗎?」

  「我們記住了!」看著淒慘從地上爬起來的佩姬和希德莉法,剩下的姑娘們連忙齊聲說道,生怕他又找個人來再示範一遍。

  「好,接下來說閃避。」阿斯克點了點頭,「閃避有四種形式:側步、小跳、翻滾和滑鏟。埃莉諾,出列!」

  埃莉諾神色凝重地走了出來,做好了被虐的心理準備。

  「拿著。」阿斯克將自己的長劍丟給了她,「用長劍連續攻擊我。」

  「好。」埃莉諾接住長劍,隨後擺好架勢,一記右獅牙就劈了下來。

  阿斯克向右邁出半步,閃過長劍劈斬,嘴裡說道,「側步,最快的閃避動作,每次移動距離是半步到一步。」

  埃莉諾那邊持續追擊揮砍,他這邊接連用側步閃躲,每次都是在劍刃即將近身的瞬間,以差到毫釐的分寸躲開,看得姑娘們簡直揪心極了。

  狄奧多拉也是坐在那裡,面紗上方的眼睛裡異彩漣漣。

  這個叫阿斯克的傢伙好強啊!

  雖然她不懂武技,但也能看出埃莉諾的攻擊乃是全力而發,並未有絲毫留手。

  阿斯克能輕易閃過她的所有攻擊,只能說明兩者在意識和技巧層面,已經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了。

  「有的時候,敵人的武器更長,或者攻擊範圍更大,你就需要用其他的閃避方式。」阿斯克說著向後一個小跳,避開了埃莉諾的鷹切橫斬,「小跳,每次移動距離是一步到兩步。」

  「翻滾,每次距離在兩步以上。」他忽然向左斜身,整個人骨碌碌地滾出一段距離,爬起身來。埃莉諾無語地看著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阿斯克站起身來,說道:「小跳和翻滾各有利弊。小跳發動更快,但是跳躍過程中存在浮空,浮空狀態下被人進攻的時候,你是無法進行閃避的。」

  「翻滾需要蜷身和起身,發動更慢,但是翻滾會壓低身形,減少你被攻擊的面積。」

  「最後是滑鏟。」阿斯克這樣說著,前衝幾步就是一個貼地滑鏟,來到了埃莉諾的腳下,彈起身來,「滑鏟的壓低身形,比翻滾還要低,因此更加不容易被打中。」

  「問題在於,滑鏟有前置動作的要求,也就是你必須在移動中才能滑鏟。同時滑鏟完畢後需要彈身而起,涉及到腰腹肌肉的力量,需要對應的動作鍛鍊。」

  「基礎課程就上到這裡。」阿斯克最後收尾說道,「接下來……」

  「每個動作練習一千遍。」姑娘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沒錯,看來大家自覺性都挺高的嗎。」阿斯克滿意地擺了擺手,「去吧!」

  姑娘們淚流滿面地各自去練習了。

  來到狄奧多拉的身前,阿斯克笑著問道:

  「怎麼樣,對我們團隊的看法如何?」

  「您的教學方式和內容……」狄奧多拉思索了會,緩緩說道,「確實讓我耳目一新。」

  「是嗎?」阿斯克搖了搖頭,「可是那些都是公開記載在《戰術》裡的內容,並不是什麼無人得見的秘密。」

  狄奧多拉沉默了下,心裡泛起不解的情緒來。

  《戰術》的作者皇帝利奧三世,歷史上的綽號是「智者」。原因是他雖然自稱對戰爭很有研究,然而所親自指揮的戰役居然無一不是大敗而歸,因此君士坦丁堡市民故意稱他為「智者」,其中的辛辣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他的這本著作《戰術》,在帝國內也有個說法,叫《書呆子兵法》。

  例如《戰術》裡記載的獅牙,利奧三世就聲稱「獅牙的極致發揮,便是縱使敵人使出上段格擋或對刃,獅牙仍然能強勢地斬斷對方的武器,乾淨利落地劈殺裂頂。」

  「要做到斬斷武器,必須擊中格擋武器的重心。」

  「以長劍對刃為例,長劍的劍身被分為兩塊區域,接近劍尖的一段為『強端』,接近劍柄的一段為『弱端』。」

  「若你的獅牙擊中『強端』,那裡是劍身揮斬力道最強的地方;如果擊中『弱端』,卻是劍脊最厚重難摧的地方。」

  「只有擊中『強端』和『弱端』的連接處,才有機會斬斷武器,因為那裡是整把長劍最脆弱的位置。」

  讀者讀到這裡的時候,或許還會覺得書裡寫得有點道理,至少看上去似乎沒什麼破綻。

  等到實際演練時才知道——尼瑪啊,敵人的長劍又不是重心位置給你標好的,千鈞一髮之際,哪裡有時間去辨認武器重心的位置啊?

  你這邊稍微一愣神,敵人的長劍已經反砍過來了!

  和大多數人一樣,狄奧多拉也覺得利奧三世的《戰術》寫得實在脫離實際。

  某些理論還是可以學習的,比如人身上的要害有四處什麼的。

  至於那些過分詳細甚至數字化的結論,比如「以35度角進行直線劈砍」「斬擊肩胛骨和肱三頭肌的中點」,簡直是紙上談兵……

  然而聽阿斯克的意思,《戰術》裡面寫的那些天方夜譚似的理論,似乎都是可以實現的?

  狄奧多拉心裡暗暗留意,決定以後找時間研究一下。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兩人又禮貌而客套地閒聊幾句,阿斯克便笑著說道,「請讓我送您出去。」

  「怎麼,阿斯克先生是要趕我走麼?」狄奧多拉打趣說道。

  「當然不是,如果您要留在這裡,我們自然是更加歡迎的。」阿斯克這樣說著,拿出了一份傭兵界常見的僱傭契約,遞給了狄奧多拉,「若你在任何時候下定決心,還請拿著合同找我就好。」

  說著,他便用靈性觸發《荒謬之夢》,周圍場景旋然變化,兩人又回到了酒館裡。

  只見周圍桌椅一片凌亂,米海爾帶著兩名侍衛軍官正在到處搜查翻找,焦急惶恐之情溢於言表。

  「米海爾卿。」狄奧多拉輕聲喚道。

  米海爾一個激靈,連忙回過頭來,就看見女皇陛下站在身後,孑然一人——阿斯克的人影早已不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1:47 PM

第四十七章 來自西方的援助

  「就現在的結果看來,您的靈性和心智都沒有問題,陛下。」

  經過長達一週的仔細檢測,宮廷法師德羅伊普斯斟酌語句,回復狄奧多拉陛下說道:

  「對方應該沒有在您身上留下什麼惡意的東西。保險起見,我們還會繼續觀察您三天。」

  狄奧多拉站在皇宮的陽台上,俯瞰下方鱗次櫛比的灰色屋頂,皺眉說道:

  「那片島嶼……究竟是什麼地方?」

  「最大的可能,是集體潛意識的世界。」德羅伊普斯思索著回答道,「您看到島嶼的外圍海域有灰色的霧氣,應該就是潛意識與具象化的邊界。」

  「其次的可能是靈界,通過法陣在靈界開闢出類似主位面的空間,而灰色霧氣可能源於法陣的效果。」

  「第三種可能,就是您確實留在主位面,只不過被傳送到了某個地方。在地中海和亞特蘭大洋,類似的島嶼繁如星沙,如果被人控制一座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超遠距離傳送的能力比較罕見。」

  「當然,至於傳說中的半位面、又或是深淵、煉獄、冥界等三大次位面,因為實在無稽之談就姑且不論。」

  「明白了。」狄奧多拉緩緩點頭,看到在一旁近侍的御墨官瓦羅明娜女士,便點了點頭,「你先退下吧。」

  「是。」德羅伊普斯躬身離開。

  「陛下。」瓦羅明娜微微屈膝,行了個禮,「西方回電了。佐伊陛下正在黃金執政宮等候您。」

  「帶路。」狄奧多拉回復說道。

  來到黃金執政宮,狄奧多拉很快就得知了西方對於借兵需求的回應。

  首先是神聖所羅門帝國的壞消息。

  皇帝奧托陛下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干涉所羅門教廷的高層變更。

  教廷的反制措施,則是鼓動帝國境內基爾希貝格領的沃爾夫公爵,暗地裡和奧托皇帝敵對作梗。

  如今雙方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衝突,但是已經在不約而同地秣馬厲兵,因此神羅帝國實在無法出兵支援東所羅門這邊的戰事。

  其次是教廷的答覆,他們也已經將全部身家投入與皇帝奧托的對抗中,無法再派出聖殿騎士來支持東方的所羅門兄弟。

  汗格里國內爆發了內亂,信使在境內就失去聯繫,顯然短時間內也是無法指望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來自維尼斯,據說是教廷雖然無法出兵,但聖座英諾森陛下親自簽署聖戰令,號召了一群自帶乾糧和裝備的法蘭克騎士,又和維尼斯人協商,打算讓他們搭乘海軍艦船前來支援。

  這群法蘭克騎士,原本都是神聖所羅門帝國和西法蘭克王國的小領主。

  由於皇帝奧托和教廷幾乎是半公開地對抗,各自授意屬下公爵們大肆擴張領地增強實力,導致這些原本擁有一個城堡、一座城鎮甚至是一個村子的男爵和子爵們,幾乎都是在一夜間就被收編/擊潰了私兵,丟失了自己祖傳的領地,只能來到東方冒險謀生。

  對法蘭克人而言,只要有仗打,有財富可以掠奪就行,不需要帝國支付額外條件。

  然而難以接受的是維尼斯人開出的價碼:

  運送這些法蘭克騎士和扈從,需要建造大量船隻。

  維尼斯人的運費報價是50,000銀馬克,折合成帝國貨幣則是25,000磅左右,可以分四期支付。

  首付需要君士坦丁堡支出7,500磅,維尼斯人必須見錢才會開船。

  「真是豈有此理!」若不是顧忌皇姐在場,狄奧多拉簡直想當場將外交文書撕成粉碎。倒不是東所羅門帝國出不起這筆錢,而是維尼斯人這種趁火打劫的態度實在令人不爽,什麼時候高貴的所羅門人,也得被迫受這種無恥的外交訛詐了?

  「談判就是這樣。對方漫天要價,咱們就地還錢。」佐伊卻沒有像妹妹那樣勃然動怒,只是悠悠說道,「維尼斯的使節也在這裡,可以進行具體條款的討論。」

  「皇姐,你真的打算和維尼斯人合作?」狄奧多拉餘怒未消,「又不是非得動用維尼斯的海軍,既然這些法蘭克騎士願意支援,讓他們走陸路交通過來不行嗎?」

  「這些騎士現在已經集中在維尼斯了。」佐伊露出為難的神色,嘆了口氣,「你要讓他們走陸路過來,說不定就被奧托截下一半,然後沃爾夫家族又截留下另一半,被拉去參加神羅帝國的內戰了。」

  「再說了,我們也需要維尼斯人的海軍來圍攻安納托利亞西岸,否則一旦丟失尼西亞城,塞爾柱人就可以走海運路線,往色雷斯平原投放兵力了。」

  宰輔和內閣班子也迅速趕來執政宮,很快又響起了兩位女皇與臣子們激烈的討論聲,直到凌晨3點才達成初步的共識。

  等維尼斯使節被叫到皇宮,已經是上午8點了。

  這位使節穿著紅白色相間的古典式長袍,看上去像是個富態和藹的商人,說起話來卻平淡中暗含咄咄逼人的意味。

  直到中午,雙方才完成了討價還價,定出了彼此都暫時能接受的最終條款。

  「首付價值5000磅的黃金,剩餘2500磅會由教廷發起募捐來湊齊,但是帝國必須和維尼斯銀行簽訂貸款協議……」狄奧多拉詳細地讀完後,心裡悄悄地嘆了口氣。

  面對維尼斯人的獅子大開口,這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低價格。

  「簽吧。」她這樣說著,蓋上了自己的紫色小璽,一式四份,然後將合約遞給了皇姐佐伊。

  「我的御璽沒帶。」佐伊皺起眉頭,「可能是忘在布赫納拉宮了,我拿回去再蓋章吧。」

  她將合約在袖子裡收好,帶著御墨官瓦羅明娜離開了黃金執政宮。

  走在宮殿內的迴廊裡,佐伊忽然狀似無意地道:

  「聽說上週,皇妹他出現了幻覺?」

  「是的。」御墨官瓦羅明娜不敢隱瞞,如實稟報說道,「狄奧多拉陛下,上週在城內一家酒館裡會見阿基里斯家族的繼承人,然後就莫名地失蹤了半個小時。」

  「回來後,陛下聲稱被傳送到了一座大海中央的島嶼上。宮廷法師顧問德羅伊普斯分析認為,陛下很有可能是被送到集體潛意識的世界裡去了。」

  「阿基里斯家族,就是那個先祖來自龍之國的家族吧?」佐伊沉吟了片刻,「我記得這個家族,應該在40年前斯科萊魯的叛亂中全部死光了。」

  「當時的阿基里斯家族,有一個分支留在了君士坦丁堡,支持皇帝巴西爾陛下。」瓦羅明娜補充說道,「正因為如此,雖然阿基里斯家族遭受重創,如今幾乎只剩下一脈單傳,卻仍然沒有任何貴族敢於打他們財富的主意。」

  「即便是先帝君士坦丁陛下(皇帝巴西爾的弟弟),對阿基里斯家族也是頗多照拂的。」

  「原來如此。」佐伊淡淡地說道,「找到這個阿基里斯家族的繼承人,搞清楚當日的情況。」

  「如果他真的有在集體潛意識中開闢世界的心靈能力……問問他,是否願意為皇室效力,作為我的私人神秘學顧問。」

  「明白,陛下。」瓦羅明娜微微頷首,下意識就讀懂了佐伊的潛台詞。

  如果願意為皇室效力,那麼讓狄奧多拉陛下失蹤的事情就可以暫時擱置。

  如果不願意,那後續自然會有另外的處理手段。

  ………………

  「喝啊!」爐火島山峰頂端,戰斧與長槍交錯一記,金屬的鐵身上拉出長串的火花。

  希德莉法重步踏前,伸展雙臂,雙斧如暴風般揮舞起來。

  旋風斬!

  埃莉諾提舉盾牌回身。在希德莉法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她的盾牌彷彿哀鳴般不住顫動著,卻始終沒有被打得脫手而出。

  突然間她盾牌揮出,穿過兩柄戰斧揮動的間歇,撞中了希德莉法的胸膛。

  將她撞得踉蹌的同時,盾牌後方一點寒光閃起,槍出如龍,直刺希德莉法的腹部。

  希德莉法身體被撞得後仰,電光石火間也不顧穩住平衡,雙斧猛地劈砍而出。

  一記金鐵交擊的對刃重響,埃莉諾右手的長槍被打歪了,左手仍然頑強地持盾護住前胸。

  希德莉法則是背部朝下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阿斯克走上來,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她。

  「好爽啊。」希德莉法說道。

  「旋風斬的時間太久了。」阿斯克斥責她道,「你轉那麼多圈幹什麼?電風扇嗎?技能要學會主動中止!」

  「在敵人沒有被你控制的時候,任何技能的施放都不能超過3秒,否則容易被人看穿且破解!」

  說完,他再次轉過身去,指點埃莉諾道:

  「盾擊抓取的時機相當出色,但後續的龍槍沒有出好。敵人不是任打不還手的木偶,你每次攻擊前都要想好,如果你的攻擊被閃避怎麼辦?被格擋怎麼辦?被對刃招架了怎麼辦?」

  「如果你的操作更加細膩一點,就可以把盾擊後的龍槍中斷拉住,等她的戰斧劈空了,再刺出一記龍槍,她就沒有辦法招架。這個細節以你現在的實力不難做到,但是你必須具備這樣的意識。」

  「好的。」埃莉諾點了點頭,就坐到旁邊冥想去了。

  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在靜坐冥想的過程中,腦海裡復盤出剛才戰鬥的細節,並予以一一驗證總結。

  希德莉法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便又再次精神抖擻地爬起來,開始練習旋風斬的發動和中止。

  阿斯克沉吟片刻,突然問道:

  「想好了麼?」

  「想好什麼?」希德莉法楞了一下,「你是說,成為超凡者嗎?」

  「我昨天跟你提過。」阿斯克提醒她道,「兩個主輸出和爆發的血脈路線。」

  「第一個是野蠻人路線,它會賦予你使用雙手武器的能力,讓你可以激發自身的靈性,陷入某種可控的狂暴狀態,短時間裡肉體力量會得到大幅上升。」

  「同時它還會讓你獲得嗜血的力量,每當成功殺戮一個敵人的時候,你的靈性會得到滿足,受到的傷害會有一定癒合,以及戰鬥能力會得到短暫的加成。」

  「第二條則是泰坦路線。」阿斯克繼續說道,「你將會擁有霜巨人的血脈,激發後身形會超過三米,同時皮膚將擁有極強的物理抗性與魔法抗性。」

  「你將掌握冰霜和雷霆的力量,任何攻擊你的敵人都會受到冰霜的傷害,同時你的雷霆將在敵人中間跳躍,使他們麻痺並且被燒焦內臟。」

  「你還將擁有古老的氣息,它會使得你能自動辨認古代的遺蹟和通靈物,使你更加不容易受到幻覺和心靈的影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1:48 PM

第四十九章 追捕計畫

  當佐伊陛下派出的帝國特工,來到阿斯克祖宅門前的時候,才發覺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前往西方的列車上,阿斯克無聊地刷著手機,諾菈坐在他旁邊的靠窗位置,饒有興致地望著窗外的平原景色。

  「阿斯克?」她回過頭來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其他姑娘們都在爐火島上繼續每日訓練,只有諾菈和美狄亞這兩個沒事的傢伙,聽說阿斯克要離開君士坦丁堡,就嚷嚷著在半位面裡待得氣悶,要出來到列車上透透氣。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斯塔尼馬卡。」阿斯克盯著手機,回答說道,「一座位於帝國色雷斯行省中南部的軍事城鎮。」

  「是去尋寶探險嗎?」諾菈好奇問道。

  「不,是去打野圖BOSS。」阿斯克回答說道,將手機遞給了她。

  諾菈看向手機屏幕,只見瀏覽器裡顯示的是一條新聞:

  「來自所羅門的《真理報》第327期。」

  「近日得到教廷證實,聖殿騎士馮克西姆已經背叛教廷,其真實身份乃是神羅帝國奧托皇帝的暗探,混入聖殿騎士團的目的,是為了長期刺探教廷情報。」

  「此人的無恥背叛已引起聖座震怒,派出紅衣主教克萊門特對其進行追殺。」

  「據可靠消息指出,馮克西姆已經被主教大人擊傷,一路逃竄至東所羅門帝國邊境。」

  「目前教廷已經下達異端追殺令,任何擊殺馮克西姆,並將其完整頭顱帶回教廷的傭兵團,將獲得賞金500磅,以及入選聖殿騎士團的報名資格。」

  「注意:馮克西姆的義體改造已經達到70%(極度危險)。其所裝備武器為殺戮者III型步槍(Slaughter-III),可切換為突擊形態和狙擊形態。突擊形態點射為五連發;狙擊形態點射為二連發,附帶自瞄部件和輔助激光部件,威力強大。無槍手應對經驗者請慎重。」

  「這把殺戮者,是天啟四騎士系列的藍名步槍,基本上可以一直用到中後期。」阿斯克淡淡說道,「軍用槍械基本都出自於所羅門教廷,民間渠道根本無法入手,更不用說這種帶自瞄部件的高級貨了……BOSS的賞金我們可以不要,但這把步槍我們必須拿到手裡。」

  「藍名武器是什麼?」諾菈進入好奇寶寶模式,「自瞄部件又是什麼?」

  「白綠藍紫橙,裝備按從低到高分級。」阿斯克回答說道,「一般武器都是白板。如果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比如埃莉諾身上穿的那間隕鐵盔甲,就屬於綠名的優秀級別。」

  「在此基礎上,如果安裝了超凡符文或者高科技配件,就是藍名裝備;大量配件集成化或者符文構成法陣,屬於紫名裝備;橙名是裝備的最高階,幾乎每件橙名武器都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這把步槍是藍名武器,算是非常優秀的檔次。」諾菈若有所思地道。

  「沒錯。」阿斯克說道,「後續拿去改造一下,升成紫名槍械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這還是一把狙擊槍。你知道狙擊槍的極限射程是多少嗎?」

  「呃,1000米?」諾菈猜測道。

  「2000米。」阿斯克說,「再遠的話,彈道會受到重力和橫風的影響,能否打中目標完全要看運氣。」

  「自瞄部件可以突破這個限制,它是一種能發射紅外激光的裝置,將肉眼不可見的激光打在敵人身上,然後子彈會在空中自動修正彈道,沿著紅外光路準確命中敵人。」

  「配備了自瞄部件的狙擊槍,視距之內就是射程,只要你有能力瞄準,就算隔了兩萬米都能打中人。」

  「可是正常情況下,我們也不會在那麼遠的距離上對付敵人的吧?」諾菈詫異地問道,心想難道我以後碰到了敵人,還要先跑到幾千米以外去架槍?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面對高位階敵人的時候。」阿斯克回答說道,「假設我們有個level19的敵人,主序列是心靈能力,掌握了類似的法則,那麼我們就算全部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基本上剛接近他就被控制住意識了。」

  「然而如果是狙擊手,就有機會在遠距離將其狙殺。畢竟沒有任何一種法則或血脈,能感應或打擊到兩千米以外的敵人,狙擊槍在這方面有碾壓的優勢。」

  「理論上來說,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打死半神以下偏重精神力量的超凡者,只需要一枚子彈。如果是巨人、龍、血肉等偏重肉體力量的血脈,那就多來幾枚。」

  「有句話叫『半神之下,肉胎凡身』,就是這個道理了。」

  兩人正閒聊著,就看見美狄亞出現在車廂的入口,端著盤剝好的榛子走了過來。

  「太慢了你。」阿斯克開玩笑道。

  「沒辦法,路上被一群臭男人搭訕了。」美狄亞毫不在意地說道,「有幾個還打算動手動腳,眼睛裡透露出來的骯髒慾望,就算我不動用能力也能明顯感知到。」

  「那你難道沒有……」諾菈大吃一驚,她也是知道美狄亞有男性恐懼症的,如果在路上真的被人揩了油……那估計這整輛列車都要炸掉了。

  「老娘我除了驚世駭俗的美貌外,同時也是個心靈術士好嗎?」美狄亞白了她一眼,「一個群體心靈暗示,就讓他們都跑廁所腹瀉去了。」

  「好吧。」諾菈鬆了口氣,又不由得為廁所門口排隊的男士們默哀起來。做什麼都別得罪心靈術士,否則鬼知道會被種下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

  幾個小時後,列車抵達了斯塔尼馬卡,這是一座色雷斯風格的小城鎮,以白牆紅頂的正教風格建築為主。

  三人剛下了列車,就看見站台上站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傭兵,都是身材壯碩的法蘭克人,焦黃色的絡腮鬍子和捲曲頭髮,拿著罐裝啤酒喝著閒聊,聲音如雷霆一般。

  他們用的武器是外觀特殊的巨型雙手大劍,光是劍柄就有人的小臂那樣長,有著雙重的劍鄂和護手。由於過大的外形根本不可能有劍鞘,因此他們只是用布條隨便纏了幾圈,背在身後。

  「歌特雙手劍士。」阿斯克嘖嘖說道,「打法最莽的職業,看到他們背著的特大劍沒有?那種劍需要特殊的發力手法才能揮舞,一旦掄起來幾乎無任何技巧可言。」

  「以前也有很多人喜歡這種職業的,還組了個什麼『巨劍神教』,配合上以爆發力為主的血脈,在前期確實很難對付。」

  「肉體上的巨人,往往是心靈上的矮子。」美狄亞評價說道,「他們對心靈能力的抵抗力一定很差。」

  「阿斯克。」諾菈看著那邊問道,「你看他們的背甲罩袍上的紋章,是環繞著荊棘叢的十字大劍,這是什麼傭兵團的記號嗎?」

  「神聖所羅門帝國境內最大傭兵團,鋼鐵十字(Stahlkreuzung)。」阿斯克回答說道,「正式成員據說超過一萬人。」

  原來他們就是鋼鐵十字……諾菈忽然想起大姐曾經提到過,她認識鋼鐵十字傭兵團的團長,還說可以介紹自己過去。

  一想到被這些法蘭克壯漢圍繞著獻媚,她立刻惡寒般地打了個冷戰。

  還是待在蒼青之劍比較好,都是熟識的可愛姑娘們。

  團裡唯一的男性阿斯克先生,也並不會讓她覺得討厭。

  或許是這三人盯著那邊有些久,某個法蘭克傭兵注意到了這邊的目光,和同伴指指點點說了幾句,便轉過身朝這邊走來。

  諾菈立刻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躲到了阿斯克的身後,美狄亞則是冷冷望著那邊,手裡打了個響指。

  「滾。」她說。

  法蘭克傭兵們並未聽到她的聲音,但卻像是陷入了某種猶豫和心理掙扎,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轉身走了。

  「來搭訕的?」阿斯克問。

  「不,是來挑釁的。他們不喜歡被人窺視。」美狄亞淡淡說道,「另外我從他們的淺層記憶裡,讀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我猜,他們也在尋找那個野圖BOSS。」阿斯克說,「馮克西姆,對吧?」

  「沒錯。」美狄亞說道,「可以確定的是,作為教廷逃犯的馮克西姆,已經被很多傭兵團盯上了,鋼鐵十字傭兵團只是其中之一。」

  「他們懷疑馮克西姆就在城鎮南方的山脈裡,當地人稱作『羅多彼山脈」(Rhodope)。穿過山脈就可以抵達愛琴海北岸,到時候隨便找一艘船隻出海,基本上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我聽說這位馮克西姆,是神羅皇帝奧托安插在教廷的密探?」諾菈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不回神羅的首都亞琛尋求庇佑呢?反而要南下試圖出海躲避?」

  「因為搞情報的歷來沒有好下場。」美狄亞冷笑說道,「他所效力的並非神聖所羅門帝國,而是皇帝奧托本人。對於帝國內部諸多信仰公教的薩克森領主來說,他只是一個可恥的法蘭克叛徒,同時背叛了神羅帝國和公教信仰的卑劣者而已。」

  「再說他的身份已經被公之於眾,對奧托來說他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價值,難道要自己回國送上門去,賭奧托會因為顧惜他的往日功勞而庇護他?」

  「所以他只能選擇逃往東方?」諾菈問道。

  「除了東方的塞爾柱帝國,和南大陸的馬穆魯克蘇丹國,還有誰能庇護一個被教廷宣佈為『背教者』的叛徒呢?」美狄亞反問她道。

  「好可憐啊。」諾菈有些不忍地說道,「這樣不就是舉目皆敵嗎?」

  美狄亞翻了個白眼,對諾菈突然湧起的聖母情緒表示鄙夷。

  「諾菈。」阿斯克嘆了口氣,「每一個NPC成為BOSS都是有理由的。」

  「像這種聖殿騎士出身的NPC,說是平生殺人如麻都不過分。咱們這些超凡者要是在西方被發現了,要嘛被聖殿騎士當場打殺,要嘛就是抓住後綁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如果有家人的話,連家人也要遭受屠戮。」

  「呃。」諾菈立刻便覺得心裡的憐憫消失無蹤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個聖殿騎士……呃,這個BOSS吧。」

  「我有個主意。」美狄亞說,「既然鋼鐵十字也在找這個聖殿騎士,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一定會僱傭附近的閒散傭兵,替他們蒐集情報打下手的。就算是確定了馮克西姆在山裡,也需要大量人手進山圍捕,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明面上接受他們的僱傭,實際上則是反過來利用他們的情報渠道,來定位找到這個BOSS?」阿斯克問。

  「沒錯。」美狄亞冷笑說道,「我的心靈能力,可以讀取到他們的淺層記憶。一旦鋼鐵十字的人發現了馮克西姆,屆時去追捕他的強烈念頭,就像是雨後浮出水面換氣的魚兒般,在心智體淺層根本是掩藏不住的。只要一讀,就知道馮克西姆在哪裡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阿斯克點了點頭。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美狄亞沉吟了下,「唔,這個比喻還是挺有意思的。」

  「那就這樣吧。」阿斯克最後拍板,敲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方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1:50 PM

第五十章 挖牆腳

  加入鋼鐵十字傭兵團的僱傭行列,倒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一方面或許是因為鋼鐵十字的這次行動很缺人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附近傭兵不算太多。

  發達的帝都君士坦丁堡就像是個黑洞一樣,將整個色雷斯行省的傭兵們全部吸走了,以至於鋼鐵十字在本地鋪開了招,不設門檻,也僅僅才僱傭了百來個傭兵。

  這點人手投入到山裡面,怕是連一點水花都濺不出來。

  僱傭的人頭價是5個第納爾每日,在傭兵行當裡算是比較低廉的價錢了。

  然而考慮到不需要參加戰鬥,只負責幫鋼鐵十字進山裡找人,這價錢反而又挺合理的。

  畢竟幾十第納爾甚至幾磅的活兒也到處都有,但都是要拿命去拼的危險任務。

  相比之下,在山裡磨一整天洋工,然後拿錢走人,倒也並不難以接受。

  集會的地點,位於羅多彼山北麓的一座廢棄城堡。

  傭兵們稀稀拉拉地走進大廳,就看見鋼鐵十字的歌特劍士們成列背手站在兩側,神情肅穆嚴正。

  站在二樓圓台上的,是一名穿著動力裝甲的鋼鐵騎士,正倚著欄杆無聊地打量眾人。

  「神羅騎士?」美狄亞皺眉說道。

  「聽說能穿動力裝甲的,在神羅起碼都是有封地的騎士。」諾菈詫異地說,「騎士也有來當傭兵的麼?」

  「你那消息已經過時了。」阿斯克說道,「現在這個時間點,皇帝奧托早就已經破解了教廷的裝甲技術,開始在國內大規模生產動力裝甲。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也可以去神羅買幾套來。」

  「聽好了,傭兵們!」看見下方傭兵都已到齊,二樓的裝甲騎士便拿了個擴音喇叭出來,對著傭兵們大聲說道:

  「來到這裡的,基本上都是願意接受我們鋼鐵十字僱傭,去山裡尋找教廷通緝犯馮克西姆的,是吧?」

  「我再強調一遍價錢,確認接受僱傭,我們現場立付2個第納爾;」

  「今日結束後,如果沒有找到馮克西姆,來這裡領剩餘的3個第納爾。」

  「如果有人足夠幸運,找到了馮克西姆的蹤跡,我們確認線索屬實後,會直接付給他5磅的賞錢!」

  「當然,有些滑頭的傢伙可能會想,我先領2個第納爾,然後溜走,你們鋼鐵十字能抓到我嗎?」

  「我這麼說吧,如果你要佔這幾個第納爾的便宜,我們也不缺這個錢。我們要的是有效的線索!」

  「不用你直接對上馮克西姆,只要你找到他的蹤跡,立刻回來稟報我們!我再強調一遍賞錢,5磅!」

  裝甲騎士的這番話,在底下傭兵裡立刻掀起了嘈雜的聲浪。

  很顯然,之前也許還有抱著「我領了錢,就在山裡到處磨蹭」這樣偷懶想法的傭兵,如今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5磅」的價錢上。

  如果沒找到馮克西姆,每天只有5個第納爾可以領。

  萬一找到了,酬勞立刻往上翻100倍!

  這樣的價錢對比下,讓大多數傭兵們立刻拋棄了原本磨洋工的打算,開始摩拳擦掌地打算進山大力搜捕了。

  畢竟能不能找到線索完全就是看運氣,而和賭徒心理類似的是,人們總會下意識認為自己才是最幸運的那個。

  很快,歌特劍士們就在下方拉開桌子,裝著銀幣的大袋子被丟到了桌子上。

  與東所羅門帝國慣用的鈔票不同,神羅傭兵們更喜歡用這種沉甸甸的金銀錢幣來付賬。

  拉開袋口,裡面漂亮的銀光幾乎要晃花傭兵們的眼睛,於是大家連忙自覺排起了長隊,到這邊的桌子來領錢。

  「2銀幣。」桌子對面的歌特劍士,從袋子裡取出2個銀幣,丟在傭兵的手裡。

  旁邊的歌特劍士拿著手機,給領到銀幣的傭兵拍了個照,不耐煩地擺手催促道:「走走走!」

  「他們還要拍照?」隊伍後面,看到前方在哢嚓哢嚓,諾菈立刻露出明顯的擔憂神情。

  「為了防止有人重複領錢吧。」美狄亞冷冷說道。

  「有什麼問題嗎?」阿斯克看出她有些不安。

  「我可能不大方便被拍照。」諾菈皺起眉頭說道。

  她的大姐卡帕西琳認識鋼鐵十字的高層,那麼反過來,對方也可能認識她這個卡帕西琳的妹妹,要是被認出長相又是一件麻煩事。

  「是啊,就憑我們的美貌,萬一被拍成照片存在手機裡,指不定他們會對著做出什麼污穢的事情來。」

  美狄亞則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不由得厭惡地搖了搖頭,「不行了,光是想想我就要失控了。」

  「那就不要拍照唄。」阿斯克說。

  很快隊伍就輪到了他們三人,阿斯克走在最前面,指了指後面的兩個姑娘:

  「我們是一起的。拍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歌特劍士拒絕說道,「就拍你一個人,萬一她們兩個又排隊領一次錢怎麼辦?」

  「拜託,這裡的女傭兵才多少啊?」阿斯克笑著說道,「不用看照片你們也認得出來吧。」

  大概是交涉的時間有些長,後面的傭兵開始聒噪起來。

  於是先前發言的裝甲騎士也被驚動了,帶人走到這邊問道:「怎麼回事?」

  歌特劍士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大致講了個清楚。

  裝甲騎士點了點頭,說道:

  「女傭兵啊,不用拍了。給他們錢吧。」

  他的目光落在諾菈和美狄亞的身上,忽然注意到諾菈腰後的醫療背包:「戰地軍醫?」

  「軍事修女。」阿斯克糾正說道。

  「哦。」裝甲騎士沉吟了下,自我介紹說道,「鄙人安德烈亞,現任鋼鐵十字傭兵傭兵團駐東方分部團長。」

  「幸會。」阿斯克說,「我是蒼青之劍傭兵團的團長。」

  安德烈亞:???

  後面的歌特劍士也是面面相覷。

  尼瑪,這反應不對啊?以前團長自報家門的時候,對方不是應該立刻表示「哇原來你是鋼鐵十字傭兵團的高層」這種膜拜的表情嗎?

  平等的自我介紹又是個什麼鬼啊!你也配嗎?

  「久仰久仰。」安德烈亞沉默半晌,最後還是客氣說道。

  「咦,你也聽說過我們『蒼青之劍』的大名嗎?」阿斯克驚異說道。

  「噗嗤!」後面的美狄亞忍不住笑了出來,剎那間流露出來的魅惑風情,讓後面的歌特劍士差點看直了眼。

  安德烈亞眼角直跳,好不容易才將「誰他媽認識你」的髒話嚥下去。

  他除了擔任傭兵團的團長外,本身還是巴伐利亞領下的一個小領主,因此基礎的貴族修養還是有的,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嗯……以前,聽說過……」

  「太好了。」阿斯克笑著說道,「那就預祝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安德烈亞這次沉默地更久了,終於開口道:「一定。」

  拿過歌特劍士給的6枚銀幣,阿斯克轉身招呼兩位姑娘:「走啦。」

  裝甲騎士安德烈亞也如釋重負地轉過身去,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咦,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等一下!」他連忙又叫住正要離開的三人,快步走到諾菈面前,問道,「這位小姐是軍事修女?」

  「是的。」諾菈點了點頭,「你有什麼事嗎?」

  「鄙人代表鋼鐵十字傭兵團,向您發出誠摯的邀請。」安德烈亞鄭重說道,「為您提供我們東方分團的高級治療師崗位offer。若您有興趣,還請考慮一下。」

  「哎呦,是來挖牆腳的呀。」美狄亞戲謔地笑道,「阿斯克,你遇到團隊危機了哦。」

  還沒等阿斯克回話呢,諾菈已經禮貌地回絕了:「謝謝,沒興趣。」

  「如果我猜得沒錯,您應該是所羅門神學院全日制出身的軍事修女。」安德烈亞繼續說道,「全大陸每年畢業的軍事修女不超過60人:二分之一留在所羅門城,加入教廷或者聖瑪利亞醫院;四分之一就職於諸國宮廷,擔任王公貴族們的私人醫生;」

  「進入傭兵行業的不會超過10人,而且基本都是選擇知名的大傭兵團。在這方面,我們鋼鐵十字的待遇,在業界都是相當優渥的,可以為您提供每月20磅的月薪。」

  「不好意思,這不是錢的問題。」諾菈繼續微笑回絕。

  不是錢的問題?這個叫蒼青之劍的傭兵團,難道還能給你開出超過20磅的月薪不成?安德里亞心思急轉。如果不是錢的問題……

  他的目光落在阿斯克的身上。唔,看長相似乎有龍之國的血統,這種異國風情的英俊男人,應該很受年少無知的姑娘們的仰慕。也就是說,是感情的問題了。

  「這位阿斯克團長。」既然挖不動這位姑娘,那就乾脆連她男友一起挖。安德烈亞看向阿斯克,試探問道,「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鋼鐵十字傭兵團的東方分團呢?」

  「我已經組建了自己的傭兵團啦。」阿斯克說。

  尼瑪!安德烈亞在心裡狠狠爆了一句粗口,你那個什麼「蒼青之劍」,類似的名字在全大陸能找出幾百個,鬼知道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傭兵團啊!哪有加入我們鋼鐵十字來的有前途?

  連續被拒絕了三次,他終於也失去了耐心,只是勉強笑道:

  「既然如此,希望我們後續還有機會合作。」

  「我們現在不是在合作嗎?」阿斯克奇怪地道。

  安德烈亞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心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這幾個傢伙交流為什麼那麼費勁?正當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喲,外包僱傭每天5個第納爾,正式編制每月20磅,鋼鐵十字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我手下的兄弟們也能參加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1:54 PM

第五十一章 狙擊對決

  「馬修斯?!」安德烈亞臉色未變,但聽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的人來這裡幹什麼?」

  「呵呵,當然也是來找那名教廷通緝的聖殿騎士了。」走進門裡的是個小鬍子男人,腰側配著一把大劍和一把短劍。

  在他身後,手持劍盾的輕甲戰士魚貫而入,和歌特劍士們隱隱對峙起來。

  「想在這裡過幾招嗎?」安德烈亞冷笑起來,「三局兩勝,敗者自動退出?」

  「別開玩笑了。」馬修斯團長回以譏諷的語氣,「就算我們贏了,你們鋼鐵十字就真的會乖乖退出?」

  「當然了。」安德烈亞義正言辭地道,「我們鋼鐵十字從來一言九鼎。倒是你們自由之風,前頭談判後頭掀桌的事情可沒少做。」

  「這些人也是傭兵?」站在人群後方,諾菈小聲地問道。

  「自由之風(Ventlibre),西法蘭克王國的知名傭兵團。」阿斯克回答說道,「和鋼鐵十字傭兵團是宿敵。」

  「當然,凡是有足夠規模的大傭兵團,彼此間幾乎都免不了產生齟齬和仇怨。畢竟每年全世界大金額的單子也就那麼幾個,每次他們都得爭個你死我活。」

  「哦哦。」諾菈拿出紙筆記下,心裡不由得對傭兵界的這些軼事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如果不參加比鬥,那你們在城堡門口堵著我們幹什麼?」安德烈亞反問他道,「難道你們為了獨吞馮克西姆的賞金,打算事先把我們都圍殺在這裡?」

  這話一出,周圍傭兵們立刻鼓噪起來。馬修斯臉色變了一下,立刻冷笑說道:

  「別挑撥離間了,我們自由之風還沒下作到對這些閒散傭兵動手。」

  「倒是你們鋼鐵十字,打得真是精細的算盤,教廷給馮克西姆開出的賞金是500磅,你這邊提供線索只給5磅?真拿大家當苦力啊!」

  「諸位!」馬修斯轉向眾人,朗聲說道,「誰能發現馮克西姆的線索,可以來找我們自由之風傭兵團。咱們一起去把馮克西姆圍殺了,賞金分100磅出來作為報酬!」

  人群頓時又轟動起來。這些閒散傭兵基本都是三五成群的,就算是5人小隊,分100磅賞金每人也能拿到20磅,遠遠超過鋼鐵十字給出的價碼。

  至於要參加圍殺馮克西姆的戰鬥,只要價錢開的足,在場的哪個會怕死?怕死的就不會來當傭兵了。

  「哈哈哈。」安德烈亞冷笑起來,「又玩賣隊友這招啊,你們自由之風不膩嗎?上次在西法蘭克的布爾格伊,你們也是開了100磅的賞金,結果提供線索的傭兵在戰鬥中全部死光了……後來這100磅賞金有沒有寄給他們的家人啊?」

  「你還有臉提布爾格伊那檔事?」馬修斯當即翻臉,怒斥說道,「要不是你們鋼鐵十字在外面埋伏我們,那幾個傭兵能無辜死掉?人家閒散傭兵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居然也敢動手殺害!」

  「在場已經領了2個第納爾的傭兵兄弟們,真以為鋼鐵十字會做慈善給你們發錢?小心有命拿錢沒命離開!」

  這兩人又是互相嘲諷貶損,又是義憤填膺怒斥對方,可謂是字字挑撥,句句誅心,聽得周圍傭兵們都迷茫起來。這……究竟該相信哪一邊啊?

  「真是精彩。」美狄亞抱著雙臂,露出歎為觀止的表情,「我還以為傭兵都是滿腦子肌肉的臭漢子呢,想不到也會勾心鬥角到這種程度。」

  「這種已經算是比較和平的了。」阿斯克說,「真要下黑手的話,他們的髒活花樣多到你難以想像。」

  「比如埋伏在通道口,等做完任務的競爭對手出來再圍殺;又比如假扮成僱主,故意將危險的任務隱瞞成簡單難度,然後騙競爭對手去送死。」

  「還有派間諜埋伏在競爭對手的團隊裡,然後不動聲色地製造團隊分裂內訌,最後搞掉老大自己上位……類似的案例可多了去了。」

  「真的會這樣嗎?」諾菈幾乎聽得瑟瑟發抖。她感覺自己簡直單純得像朵小白花,阿斯克說的那些例子,光是描述就已經突破她的想像下限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組小型團隊的原因。」阿斯克回答說道,「人數一多,各種奇奇怪怪的麻煩事就會接踵而來,還不如就維持在七八個人左右,彼此都知根知底。」

  三個人在後面竊竊私語著,那邊的爭吵終於有了結果。

  鋼鐵十字傭兵團的人站到右邊,繼續給傭兵們發佣金。

  自由之風傭兵團的人則是站到左邊,與鋼鐵十字的人明顯保持距離。

  不斷有閒散傭兵靠近過來,打聽賞金和具體分成的消息,馬修斯都笑容滿面地一一回應。

  無論兩個大傭兵團如何不對付,對閒散傭兵來說都算是好事。不少腦子靈活的甚至已經想好了兩頭通吃:

  如果真的找到了馮克西姆的線索,先給鋼鐵十字拿5磅賞金,然後再加入自由之風的戰鬥團隊,兩邊的賞金都能到手。

  某個傭兵走出了城堡大門,取出剛拿到的兩枚銀幣,就著正午的陽光端詳起來,似乎是在分辨其做工真偽。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憑空地爆開了,彷彿被從內部安裝了微型炸彈一般。

  「敵襲!」最先示警的是自由之風這邊的劍盾武士,包括馬修斯在內,所有人都是就地一個翻滾,咕嚕嚕滾到了柱子和牆體後面。

  對面的鋼鐵十字傭兵團也是反應極快,俯身就是一個馬趴臥倒在地,然後迅速匍匐爬行尋找掩體。

  剩餘閒散傭兵們的戰術素質就沒有這麼高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又一個站著的傭兵被爆了頭,這下人群中才爆發出驚恐的尖叫,有人茫然無措地拔刀四顧,也有的慌不擇路奪門而出,還有的下意識地張望周圍,學著這些大傭兵團的人們也趴倒在地,一臉懵逼。

  城堡外傳來持續不斷的爆頭聲,以每秒兩下的速度規律響起。

  遠處的山峰上,趴在草叢裡的馮克西姆握住狙擊槍,穩定而有節奏地扣動扳機。

  一枚枚子彈從他的槍口中噴出,在空中飛越過漫長的距離,準確地將逃出城堡的傭兵們一一擊殺。

  很快城堡外就沒有能站立的人了。馮克西姆吐掉嘴裡叼著的草莖,帶著刀疤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砰」的一聲,柱子後面的歌特劍士應聲而倒。狙擊槍的子彈擊穿了混凝土柱層,射穿了他的脖頸。

  這個強壯的法蘭克漢子一半脖子都被打斷,露出大片的血肉、脊椎和氣管截面,倒在地上抽搐著沒了聲息。

  在槍聲響起的第一瞬間,阿斯克就延展開靈性,將美狄亞和諾菈都送回了爐火島,自己則是就地一個翻滾接滑鏟,躲到了樓梯下的狹小空間裡。

  「這是義眼記憶功能啊。」望著前方倒下的屍體,他心想道。

  所謂的義眼記憶,是指馮克西姆的改造化義眼,可以記錄下視野內敵人的蹤跡。

  凡是曾經暴露在義眼視野內的敵人,即便及時躲入到掩體後面,義眼內帶的數據庫也會「記住」對方躲入了哪個掩體,然後就是狙擊槍從容盲射,子彈穿透掩體造成殺傷。

  「砰!」「砰!」「砰!」來自遙遠的槍聲再次響起。第一聲,某個躲在牆體後的傭兵慘叫起來,子彈打斷了他的胳膊,只剩下一點肉皮連著;

  第二聲,卻是打了個空,在石灰岩地板上打出一個凹洞;

  第三聲,石桌的邊沿四分五裂,躲在後面的傭兵被爆了頭,屍體軟軟地垂倒下來。

  「他的義眼有記憶功能!」安德烈亞怒吼起來,「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我們這些人就算躲掩體後,也只是給他打靶!」

  「你們倒是派出你們的狙擊手啊!」馬修斯也低吼起來。

  「我們當然有狙擊手!」安德烈亞怒目圓睜,「難道你們沒有?各派一人出來,別廢話!藏著掖著大家都要死!」

  「里昂!」馬修斯轉頭叫道。

  「弗朗茲!」安德烈亞也吼道。

  於是兩個狙擊手匍匐著爬出掩體,各自找了個窗口埋伏著,取下掛在背後的狙擊槍。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自由之風的狙擊手里昂咕噥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這簡直是送死。」

  「別說不吉利的話。」弗朗茲斥責他道,「我丟個帽子上去,吸引他的一發點射,然後我們同時探出掩體射擊。」

  「僅憑一發點射,你就能判斷出他的位置?」里昂冷笑起來。

  「他的狙擊槍是殺戮者III,沒法裝槍口制退器,射擊會有槍焰的。」弗朗茲沉默了下,問道,「你是視覺序列幾?」

  「視覺II。」里昂沉默了下,笑道,「你也是?」

  「沒錯。」弗朗茲說道,「他射擊帽子的瞬間,我們捕捉槍焰位置,一發擊殺。這是狙擊手的對決,誰更快,誰活下來。」

  「雖然是不公平的對決,不過至少有贏的可能。」里昂的手握住了頸間的十字架,彷彿祈禱般低聲自語幾句,「就這樣吧。」

  「好。」弗朗茲摘下頭頂的綠色貝雷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倒數計時。」

  「3。」他說。又是幾聲槍響,大廳裡有傭兵再次中彈。

  「2。」馬修斯和安德烈亞也臉色肅然,神情凝重。

  「1。」樓梯後方的阿斯克原地消失不見,眨眼間又帶著蜜兒重新出現。

  綠色貝雷帽被高高拋起,兩個狙擊手猛然探出窗檯。

  一聲槍響,貝雷帽瞬間被打飛出去,在空中越過了樓梯的扶手,落在阿斯克和蜜兒的面前。

  找到了!弗朗茲和里昂的瞳孔驟然縮緊。透過狙擊槍的瞄準目鏡,他們看清了山頂上一閃而逝的微小槍焰。

  兩人同時扣動扳機開火!

  下一秒,里昂的身軀倒飛出去。狙擊槍的子彈擊中了他的顱骨,彷彿磕開啤酒瓶蓋般,他的整個天靈蓋都被掀飛了。

  沒有擊中!他閃躲了!

  弗朗茲的精神繃緊到極致,心裡清楚剛才兩人的狙擊沒有任何失誤,必然是馮克西姆在射擊後翻滾,早有預料地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忽然,他看到山上有一點光亮,隨即又消失無蹤。

  是狙擊槍目鏡的反光!他的目鏡立刻套住了光亮的位置,再次扣下了扳機。

  「砰!」弗朗茲的額頭出現了一個血洞,狙擊槍從他手裡無力滑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遠處的山頂,馮克西姆冷笑著繼續裝彈,鬆開了纏在手指上的絲線。

  絲線的另一頭延伸向頭頂的樹枝,被子彈擊碎的玻璃鏡碎片墜落下來,在草地上滾了幾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1:57 PM

第五十二章 連續追鎖

  「操!怎麼辦?!」馬修斯臉色鐵青。

  狙擊手幾乎在每個傭兵團裡,都是重點培養的對象。

  一方面是用來對付高階超凡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壓制對面的狙擊手。

  用槍手間流行的話說,「只有狙擊手才能解決狙擊手」。

  這次兩個狙擊手陣亡了,他和安德烈亞肯定要吃總團的處分批評,逃不掉的。

  「你他媽是個傭兵團的團長啊!」安德烈亞幾乎要氣炸了,不顧風度地咆哮起來,「還問誰怎麼辦?問你媽啊!!!」

  「我他媽發洩一句怎麼了?」馬修斯反唇相罵,「你家狙擊手死了你不心疼啊?!接下來怎麼處理!」

  「再讓狙擊手預備役上!」安德烈亞怒吼道,「不行就上觀察手!」

  這話一出,兩個傭兵團的狙擊手預備役都心驚膽顫起來。

  在戰場上光榮戰死是一回事,在這種眾目睽睽的狙擊手對決中死掉又是另一回事。

  戰場上死了那多半是運氣不好,狙擊手對決中死了……那純粹是技不如人啊!死了都丟臉!

  「看清楚了嗎?」阿斯克撿起地上的貝雷帽,上面的彈孔還有硝煙的味道。

  「很強。」蜜兒評價說道。

  「怕嗎?」阿斯克問。

  「不。」蜜兒說。

  「那咱們就上吧。」阿斯克說。

  「預備役呢?!」安德烈亞再次發話,於是狙擊手預備役也只能不情不願地爬出來,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前方叫道:「團長?!」

  馬修斯和安德烈亞同時望去,就看見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翻滾到窗檯邊,動作利索地撿起了里昂和弗朗茲陣亡後留下的狙擊槍,隨後背靠牆壁小心翼翼挪動起來。

  兩位團長對視了眼,馬修斯的目光分明在說:「是你的人?」

  安德烈亞搖了搖頭,盯住了阿斯克的背影。

  這位「蒼青之劍傭兵團」的奇葩團長他自然認得,可那個粉頭髮的半精靈小女孩又是誰?之前出場過嗎?

  「聽好了,戰術也很簡單。」阿斯克倚住牆壁,對蜜兒笑著說道,「我把帽子往上一丟,吸引他的一發點射,然後我們同時探頭出掩體。」

  「他射擊的時候會有槍焰,你可以借此捕捉他的位置,然後定點狙殺他。不錯的主意吧?」

  尼瑪!在場的傭兵們心裡齊齊閃過一聲粗口。這不是剛才兩個死掉的狙擊手提出來的方案麼?

  「好主意。」蜜兒對在場傭兵的心聲渾然不覺,只是淡漠說道,「不過,這麼遠的距離,我不一定能捕捉到槍焰位置。」

  「沒事。」阿斯克笑著說道,「一次沒看清,就多看幾次好了。」

  周圍氣氛靜寂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心裡都在瘋狂腹誹:多看幾次是什麼鬼?你當對面是在給你們陪練嗎?

  「嗯。」蜜兒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裡的狙擊槍。

  阿斯克沉吟了下,突然問道:「你以前用過狙擊槍嗎?」

  「沒有。」蜜兒搖頭。

  「臥槽!這兩人是什麼鬼!你請來的喜劇演員嗎?」馬修斯終於忍不住吐槽道,「以前沒用過狙擊槍,這次敢出來和聖殿騎士馮克西姆遠程狙擊對決?這是來搞笑的嗎?」

  「閉嘴!」安德烈亞沒好氣地喝道,「阿斯克團長!你的人需要支援嗎?」

  「謝了。」阿斯克回應說道,「暫時不需要,我們先打打看吧。」

  「我的天吶!我一定是見鬼了,出現了可笑的幻覺。」馬修斯終於說不出話來,翻起瞭望天的死魚眼,一副完全無語的表情。

  安德烈亞神色陰沉,雙手撐地一言不發。

  「你需要試射幾發嗎?」阿斯克最後問道。

  「不用。」蜜兒回答。

  「那就倒計時吧。」阿斯克點了點頭,「3!」

  「2!」

  「1!」

  綠色貝雷帽再次被高高拋起。

  遠處的山頂上,馮克西姆扣動扳機之後,才看清被拋出的又是那頂貝雷帽。

  同時,下方窗檯再次冒出了手持狙擊槍的人影,迅速將槍口瞄向這邊。

  義眼的正中央,閃現出一行紅色標粗的「WARNING」警告。

  WARNING!FIRING-LOCKED!(警告!已被射擊鎖定!)

  馮克西姆毫不猶豫地一個翻滾,子彈打在他原本趴著的位置,掀起一抹飛揚的塵土。

  鎖定警告,是他所安裝義眼的另一個功能。

  凡是視野裡出現了持槍敵人,義眼自帶的數據庫就會迅速分析槍械型號,並且通過槍口的角度,生成對應的虛擬彈道。

  如果彈道末端指向的是他自己,它就會彈出「鎖定警告」,提示他盡快離開原本位置,避免被敵人的槍械射中擊殺。

  翻滾位移出數米遠,他再次將眼睛套向了狙擊目鏡,准心迅速瞄準其中一人的頭顱。

  這時,紅色的鎖定警告又出現在了視網膜上。

  敵人有兩個,就算他和對面同時開槍,大概率也是一換一,對馮克西姆本人而言自然是不划算的。

  於是他只得再次翻滾,讓擊中原本位置的子彈打了個空。

  連續兩次翻滾,馮克西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正要繼續瞄準,視網膜的紅色警告彈窗又跳了出來。

  WARNING!FIRING-LOCKED!(警告!已被射擊鎖定!)

  這他媽是見鬼了!馮克西姆連忙翻滾。

  剛閃過對面射擊的下一秒,鎖定警告又彈出來,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離開原處。

  不對!被迫連續閃避的馮克西姆終於意識出來,如此可怕的連續追鎖能力……

  對面必然來了聖殿騎士!或者是類似水平的高階狙擊手!

  必須盡快脫離對方射程!

  馮克西姆翻滾中餘光一瞥,才發覺自己選擇的這個狙擊位置實在太糟,最近的安全區域也離這邊有十幾米遠。

  而他卻只能不斷翻滾閃避,否則以對方的射擊速度,怕是自己剛一起身就會被爆頭。

  城堡裡,阿斯克將狙擊槍的卸力握柄頂在肩上,以每秒一發的速度向遠處點射。

  對面的槍手則彷彿像是沉寂了,至今為止居然沒有任何還擊。

  掩體後面的傭兵們面面相覷,也迅速察覺出有些不對,眼神裡都是茫然的情緒。

  「這……」馬修斯難以置信地,突然興奮地一擊掌,「難道是馮克西姆沒有子彈了?」

  「白痴!」安德烈亞毫不客氣地罵道。

  「看清楚了嗎?」阿斯克還在繼續點射,嘴裡問道。

  「沒有看到槍焰。」蜜兒沉默了下,「不過,我看到山頂有個人在滾來滾去。」

  「對對對。」阿斯克連忙說道,「就是那個,快射他。」

  蜜兒露出無語的表情。你都逼得他連還手射擊都沒法做到了,難道不能就這樣直接幹掉他麼?

  不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阿斯克這是在給她練習狙擊實戰的機會,於是便默不作聲地微微移動槍口,將對方閃避的提前量預估好,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一聲槍響,馮克西姆的左臂飛起。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肩,將他整條左臂都打飛起來。

  他連忙再次向左一個翻滾,終於躲到了山坡的後方,從城堡那邊的狙擊視野裡消失了。

  「他逃了。」蜜兒收起狙擊槍,「我只打中了他的左肩。」

  「可惜。」阿斯克這樣說著,撐住窗檯跳了出去,「追!」

  蜜兒也立刻越過窗檯,翻了出去。

  只留下城堡裡的傭兵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呆滯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下,他把我們團隊的狙擊槍拿走了!」馬修斯驚叫起來。

  尼瑪,你關注的重點居然是這個嗎!

  安德烈亞猛地從掩體後站起身來,恨鐵不成鋼地怒吼道:

  「都愣在那裡幹什麼!追啊!!!!!」

  阿斯克和蜜兒衝出城堡,迅速進入蔥蔥鬱郁的樹林。

  「把米婭叫出來。」阿斯克說了一句,就將蜜兒傳回到爐火島去了。

  過了幾秒,米婭就從爐火島傳送到了現實位面,目光迅速掃視周圍,問道:「怎麼了?」

  「山上有個狙擊手,是我們此行的追殺目標。」阿斯克迅速說道,「諾菈有和你們交代過麼?」

  「說了,是那個叫馮克西姆的教廷逃犯對吧?」米婭點了點頭。

  「對的。」阿斯克說,「盜賊公會應該有跟蹤訓練吧?我先帶你過去。」

  他帶著米婭,大概用了十幾分鐘,終於抵達了那處山頂。

  「哎呦,這裡是被子彈犁過一遍嗎?」看著坑坑窪窪滿是彈孔的地面,米婭睜大眼睛驚嘆起來。

  她彎下腰,撿起一截金屬的斷臂,「這是什麼?」

  「機械義肢。」阿斯克說,「馮克西姆被蜜兒的子彈打斷了左臂。你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追蹤的痕跡?」

  「嗯。」米婭看了看四周,「找到了。」

  她撥開矮樹叢,露出下面的腳印:「看這一腳深一腳淺的印子,應該是馮克西姆留下來的。」

  「因為左臂被打斷,才導致他身軀左右不夠平衡,右腳印明顯要深一點。」

  「速度速度。」阿斯克催促說道。

  「你別急!」米婭翻了個白眼,「追蹤可是個很精細的活兒,知道嗎?上次我為了偷一個貴族的東西,整整跟了他三天!連他上廁所的時候……」

  「你繼續說吧,等下鋼鐵十字和自由之風的人都趕上來了。」阿斯克面無表情地道。

  「還有競爭的同行?」米婭吃了一驚,「你怎麼不早說啊,這邊!」

  她帶著阿斯克迅速奔入一條小徑,迅速往前疾行奔走,大概追出了數百米的距離。

  「不對。」來到一處林間空地,米婭突然說道,「這裡的腳印很雜亂,對方可能是繞路了,故意想要干涉我們的判斷。」

  「加油。」阿斯克說。

  「你這加油倒是說得輕鬆。」米婭繞著腳印走了幾圈,伸手測量了下腳印的深度,草叢倒伏的方向,又檢查了下周圍的樹皮。

  「果然是這邊。」她指著其中一個方向說道,「哼,掩蓋腳印的痕跡……果然瞞不了我米婭。論玩泥巴,你還嫩著呢!」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麼?阿斯克無語腹誹。

  「大概還有多遠,能預估麼?」

  「從泥巴的潮濕程度上看,大概五六分鐘之前吧。」米婭說道。

  「好。」阿斯克這樣說著,突然就傳回了爐火島。下一秒,他就將所有人都帶回了現實世界。

  「前面就是BOSS了!」阿斯克對眾人宣佈道,「接下來我們快速過下打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2:52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9-11-23 02:54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獵手淪為獵物

  馮克西姆捂著左肩,在叢林裡倉皇逃竄,左肩的斷臂處火花四濺。

  作為大規模義體改造的生化人,丟失一條胳膊對他的戰力損傷非常大。

  當然,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懊悔了,更多的則是被追殺的恐懼和急切。

  那個槍手……他至今為止還記得那種被人連續鎖定,如跗骨之蛆的可怖感覺,就像是在貓爪下被玩鬧的老鼠一般。

  馮克西姆甚至可以肯定,對方其實一開始就可以直接擊殺他,只是每次都故意慢了半拍才射擊,從容不迫地將他逼到絕望的邊緣。

  該死!這難道真是我的報應?馮克西姆回想起身為聖殿騎士的一生,除了替皇帝奧托輸送秘密情報外,聖殿騎士的暴行他也沒少幹。

  猶記得他曾經奉聖座旨意,前往西法蘭克王國清理異端阿比爾派。

  一個大概幾百多人的小山村,全部都是阿比爾派的信徒。

  他和聖殿騎士同伴們殺光了所有的成年人,只留下十二個小孩子。

  為了取樂,他們放任這些孩子自由逃竄到村外的山裡。

  半小時後,聖殿騎士們才發起追獵的殺戮。

  馮克西姆一人就干掉了4個孩子,他喜歡拿著槍突然出現在孩子的面前,然後在他們絕望的表情中扣下扳機。

  他異常享受這種追獵別人的快感,甚至在之後的夜晚裡也常常回味細品。

  如今,昔日的獵人卻變成了獵物。

  「背刺!」直到背後的痛楚傳來,他才悚然發覺敵人已經追到了身後。

  佩姬的短劍插入他的後背,那裡是還沒有來得及義體化的血肉,產生了巨大的痛苦。

  馮克西姆一個翻滾,先閃開佩姬的追擊。

  右手的手腕插槽裡彈出腎上腺素噴霧,他拉到嘴邊迅速地吸了一口,神志頓時清明銳利起來。

  利器的破空聲起,馮克西姆迅速側跨一步,閃過了希德莉法的飛斧,同時單手舉槍,瞄準了佩姬的頭顱。

  「砰!」

  佩姬在電光石火間偏頭閃開,卻還是被子彈擦破了大片頭皮,露出灰白色的顱骨。

  她面無表情地轉回脖子,破口處的血肉詭異地蠕動起來,將顱骨重新掩蓋住了。

  是血肉序列的超凡者!該死!馮克西姆驚恐地看見樹林後面出現了更多的人,心裡頓時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個念頭:

  快逃!

  雖然作為聖殿騎士的理性告訴他,轉身逃跑只會將後背暴露給敵人,然而那股恐懼是如此強大,一瞬間就壓倒了他的理智。

  馮克西姆迅速轉過身去,開始倉皇沒命地逃跑起來。

  樹後的美狄亞幽幽地盯著他的背影,纖細的右手五指在空中隱秘地彈動著,遠程操控著對方的恐懼情緒和逃跑慾望。

  又是一聲槍響,馮克西姆在奔跑中猛力擰動身軀,用右胸接下了原本射向心臟的子彈。

  失血過多的暈眩感覺漸漸湧起,加上腎上腺素的刺激神經作用,使得他處於某種即昏迷又清醒的奇詭狀態。

  我,我這是在做什麼?馮克西姆突然清醒過來。

  一味逃跑只能自取滅亡,只有轉身一搏才可能有一線生機啊!

  他在高速中迅速轉身,雙手持槍再次鎖定目標。

  槍聲響起,子彈卻射向了天空。從地上的陰影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高速衝刺的馮克西姆的腳踝,將他整個人拖倒在地面上。佩姬趁機衝近身側,手中短劍凌厲地直刺他的胸口。

  馮克西姆右手抓住短劍,鋼鐵的義體吱吱嘎嘎地發力,不讓佩姬的短劍刺下去。

  米婭的手再次從陰影中伸出,短劍壓住了馮克西姆的咽喉,開始用力切割起來。

  怎麼切不動!陰影裡的米婭淚流滿面,馮克西姆的脖子居然已經義體化了,喉頭的血肉完全被鋼鐵所取代。

  短劍在上面徒勞地切割著,發出如撓黑板般的刺耳聲響。

  「在那裡!」後面傳來人群嘈雜的喊聲,似乎鋼鐵十字的人終於尋聲找了過來。

  馮克西姆還在抵抗著佩姬的短劍下壓,忽然發覺自身的力氣在逐漸流失。

  是失血過多?不對,是生命……竊取……在他絕望的眼神裡,短劍終於慢慢刺入了他的胸口,馮克西姆的義眼瞳孔張開,徹底失去了焦距。

  「拿上東西,我們走!」阿斯克飛快地說了一句,抄起地上的殺戮者III步槍就丟給米婭,隨後靈性一張一收,就將所有人全部送回了爐火島。

  丟下馮克西姆的半義體化屍體,他迅速朝著遠處的山崖跑去。

  十幾秒鐘後,鋼鐵十字和自由之風的人就趕到了現場。

  馬修斯單手拔出大劍,試圖撥動馮克西姆的屍體,卻被安德烈亞抽劍格架住了。

  「你什麼意思,安德烈亞?」馬修斯眯起眼睛,帶著種危險的語氣說道,「是想要在這裡和我們自由之風開戰?」

  「沒什麼意思。」安德烈亞冷靜地道,「馮克西姆不是我們的人殺的,所以見者有份。屍體送到教廷去,500磅賞金你我平分。」

  「另外,他的殺戮者III步槍也是尖端科技,在市場上能賣出500磅左右,看樣子似乎被那個叫做阿斯克的傢伙拿走了。不去追嗎?」

  「追?當然。」馬修斯冷笑起來,「第四小隊,追上那個傢伙!」

  於是一隊劍盾武士得令離去了。安德烈亞也轉頭吩咐幾句,派出一隊歌特劍士去追阿斯克。

  隨後兩人沉默著,看向了地上的馮克西姆屍體。

  「少了一截手臂。」安德烈亞說道。

  「或許掉在什麼地方了。」馬修斯說,「不如你去找找?屍體我這邊先看著。」

  「如果你帶著屍體跑了怎麼辦?」安德烈亞反問。

  「那你可以去追那個阿斯克,將殺戮者III步槍拿到手,也能抵500磅。」馬修斯說。

  「呵呵。」安德里亞搖頭不語。

  「怎麼,你不信我?」馬修斯嘲諷般說道。

  「不如這樣,你去追那個阿斯克,我來守著這具屍體?」安德烈亞冷笑說道,「都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誰也別玩這種心機,沒意思的。」

  「既然如此。」馬修斯沉默了下,「那我們各出10人,送他的頭顱回教廷領賞金?」

  「可以啊。」安德烈亞說道,「但是我要親自押送。」

  ………………

  阿斯克在前面迅速奔跑,傭兵們在後面追趕著,並沒有叫什麼「站住」之類的無意義話語。

  只要追上,就是你死我活的廝殺,大家心裡都無比清楚。

  前面就是山崖了,阿斯克衝到崖邊,轉過身來,後面的傭兵們堵住他的去路,暗自心裡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這下他是插翅難飛了。

  「替我向兩位團長問好。」阿斯克悠悠說道,「另外,教廷真正想要的,是馮克西姆右側頸後的外插芯片。」

  他淡淡地說完這句,就張開了雙臂,整個人向懸崖外側傾倒而去。

  掉下去了。

  傭兵們面面相覷,有人衝到崖邊向下望去,哪裡還看得到阿斯克的影子。

  商量了片刻後,這些傭兵們只能選擇快速返回,去找馬修斯和安德烈亞報信。

  教廷想要的是馮克西姆右側頸後的外插芯片——這是一個重要的秘密。

  阿斯克之所以當眾說出來,不過是想挑動鋼鐵十字和自由之風爭奪內鬥,從而無暇再去追殺他而已。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儘管傭兵們都清楚這點,卻不得不回去迅速稟告團長。

  在墜落的空中,阿斯克就撥動靈性,將身體傳送回了爐火島。

  於是原來的位置只剩下《荒謬的夢》這本書,在懸崖峭壁上碰撞滾落了幾圈,終於「啪」的一聲,墜落在了山谷底部。

  幾分鐘後,阿斯克又傳送了回來,撿起地上的《荒謬的夢》,果然發現它連一張紙頁都沒有破損。

  對於能封印半位面碎片的寶物來說,這種堅固程度自然是在意料之中的。

  此時的他已經身處羅多彼山深處,往北回斯塔尼馬卡城鎮肯定是不可能的,鋼鐵十字和自由之風的人不可能在原路上不設埋伏。

  如今看來,只有往南走山路抵達勒基,然後再折向東方回君士坦丁堡。

  仔細計算下,大概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差不多正好是最合適的時間點。

  正當阿斯克在羅多彼山裡跋涉的時候,搭載著五千名法蘭克騎士,以及一萬名騎士隨從的維尼斯船隊,已經駛入了愛琴海。

  領導他們的是來自孟菲拉特的侯爵伯尼法修,響應教廷號召前往安納托利亞支援東所羅門帝國,抗擊來犯的塞爾柱人。

  因為得知是去殺戮異教徒的,因此虔信天主的法蘭克騎士們,雖然在長途航行的劇烈顛簸中幾乎去了半條命,仍然堅持每天出來擦拭長槍和盔甲。

  直到孟菲拉特侯爵在甲板上宣佈:「我們不去安納托利亞了,改去君士坦丁堡。」

  「什麼?」法蘭克騎士們都驚了。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安納托利亞殺異教徒的嗎?

  「因為沒收到錢。」維尼斯總督恩里克出來說道,「當初說好的運費是50000銀馬克,分四期支付。」

  「然而我們銀行傳來的訊息是,第一期需要支付的15000馬克,至今只到了5000馬克。」

  法蘭克騎士們聞言都騷動起來。他們此行只負責打仗,對於錢財什麼的那是一點概念都沒有,於是便將目光齊齊投向首領孟菲拉特侯爵。

  後者咳嗽了一聲,說道:

  「是這樣的。自從君士坦丁堡向西方發出求援信號後,聖座陛下雖然不能派出聖殿騎士,但卻向篤信天主的領主們發出號召,希望他們踴躍捐出錢財支援。」

  「最後我們湊齊了5000銀馬克,並且和君士坦丁堡談定,剩餘的10000銀馬克款項,由他們支付同等價值的黃金……」

  「恩里克閣下,還請您確認一下,君士坦丁堡真的沒有將首付款交付給你們嗎?」

  「確實沒有。」恩里克總督回答說道。他是位80多歲的眼盲老人,因此說出來的話語,立刻就贏得了法蘭克騎士們的信任。

  「那就怪了。」孟菲拉特侯爵說道,「按理說,我們是去救援君士坦丁堡的,這中間的運費自然也應該他們來出。」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們先前往君士坦丁堡,和兩位陛下問個清楚也好。」

  於是法蘭克騎士們就聒噪起來,紛紛說行吧,那咱們去君士坦丁堡找所羅門皇帝,把欠維尼斯人的債務還清了再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2:55 PM

第五十四章 月下幽會

  「一杯伏特加。」希德莉法說道。

  勒基,是羅多彼山谷裡的一座小村莊,大概有兩百多的人口居住在此。

  村裡最熱鬧的就是建在河邊的酒館,當地人稱作「老爹酒館」,基本上在傍晚時分,無論是種田的還是打獵的村民,都喜歡過來喝一杯。

  今天倒是來了許多生客,看上去像是傭兵。村民們三三兩兩坐在圓桌周圍,餘光瞥著吧檯上坐著的七八個外地人,小聲地議論起來。

  除了團長是男的以外,其他人全是美女。

  嗯,肯定是哪裡來的貴族吧,有些貴族確實就喜歡被眾美環繞的這種調調。至於為什麼都是傭兵裝扮,只能說是貴族的特殊愛好了。

  「您的巴爾幹伏特加。」酒館的主人綽號叫「老爹」,給希德莉法倒了一杯伏特加,推了過來。

  「夠勁!」希德莉法一口灌下,緋紅頓時爬到了脖頸,讚歎著打了個嗝,「再來一杯。」

  「你這姑娘,酒力倒是不錯。」老爹笑著說道,又給她倒了一杯。

  「我要杜松子酒。」埃莉諾說道。

  「那我點一杯水果白蘭地吧。」諾菈看著菜單說道。

  「血腥瑪麗。」美狄亞打了個響指。

  「我要飛翔的荷蘭人雞尾酒。」米婭舉手嚷嚷起來。

  「小孩子不能喝酒!」諾菈強行按下她的手,向老爹問道,「有果汁嗎?」

  「有覆盆子甜酒,不含酒精的。」老爹呵呵地笑了起來。

  「靠,為什麼你們都能喝酒,就我得喝果汁?」米婭不滿地張牙舞爪起來,結果諾菈一巴掌按在她的後脖頸上,就像是擼貓般將她迅速制服了。

  在諾菈的魔爪下,米婭只能發出不甘的呼嚕呼嚕聲。

  「來杯扎啤吧。」阿斯克最後說道,「佩姬要什麼?」

  「加冰的蘇打水就可以,謝謝。」佩姬說。

  很快老爹就調好了所有的酒,將杯子送到眾人的面前。

  「想不到這種小村子裡,也會有調酒師。」美狄亞單手托腮,笑吟吟地說道。

  「唉,什麼調酒師,我只是個酒保而已。」老爹說道,「年輕的時候在君士坦丁堡打工,學過一點調酒的技巧。你們去過君士坦丁堡吧?」

  「去過。」阿斯克說,「聽說塞爾柱人已經快推到尼西亞城了,君士坦丁堡現在也危險了吧。」

  「塞爾柱啊,野蠻落後的國家。」老爹搖了搖頭,「聽說他們每戶家庭必須生4個孩子,怎麼會這麼能生的?我家老婆子生了兩個,光是平時照顧他們就累得半死。要是再多2個,簡直不敢想。」

  「就怕到時候真的打過來,那大家就身不由己了。」阿斯克說。

  「不會的,君士坦丁堡是不可能有事的,它有三層巨型城牆呢。」老爹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更何況還有兩位陛下在,天主會保佑君士坦丁堡的。」

  阿斯克也不反駁,只是慢慢喝光了啤酒,放下杯子:「有什麼吃的嗎?」

  「下酒的話,有烤松鼠串,炙羊排,蘋果派餡餅。」

  「都來點吧。」阿斯克拿出幾枚銀幣,放在桌子上。

  「這覆盆子甜酒挺好喝的。」蜜兒對米婭說道。

  「哼,我不喝!」米婭氣鼓鼓道,「沒有酒精有什麼意思?想當初我在公會的時候……嗚嗚嗚。」

  她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諾菈往她的嘴裡塞了一塊餡餅。

  「這邊的小羊排,肉質特別嫩。」埃莉諾將羊排的骨頭抽出來,和希德莉法說道,「我們那邊羊肉的肉質比較老,但是有嚼勁。」

  「北地人基本不吃羊肉。」希德莉法這樣說著,開始狠狠地撕咬羊排。

  「那你們吃什麼?」埃莉諾好奇問道。

  「主要是熏鮭魚。」希德莉法含糊不清地說道,「還有鯨肉、海豹肉和海象肉。」

  「鯨魚?」埃莉諾放下叉子,「是什麼味道的?」

  「和魚排差不多,但是脂肪層很厚。」希德莉法說,「我們一般燻製起來,可以放半年。煙燻的味道我估計你吃不慣。」

  「吃得慣的。」埃莉諾若有所思地道,「我們那邊也吃燻製培根、香腸和肘子,只不過是豬肉做的。有時候我們會去獵熊,然後吃熊肉。」

  「哦哦哦,熊肉很好吃的!」希德莉法兩眼放光地道,「我們那邊偶爾會去獵白熊,在北海有個叫斯瓦爾巴的海島,上面的野生動物很多。」

  「你們用槍獵熊麼?」埃莉諾問。

  「不,我們用箭射。」希德莉法說道,「用很長的箭射。」

  眾人一直吃喝到深夜,然後就醉醺醺地回爐火島了。

  在爐火島上,姑娘們已經搭起了一棟簡單的小木屋,在裡面放了四張雙人床。

  半位面的氣候類似於溫帶海洋,晝夜24小時和外面同步,因此回爐火島去住還能剩下住宿費。

  阿斯克獨自一人,來到河邊的淺灘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頭頂的月光潑灑下來,在河面上鍍了層淡淡的銀鱗。他盯著河水一言不發,腦海裡再次復盤接下來的計畫。

  按照主線劇情,君士坦丁堡很快會遭遇維尼斯人的背叛,在法蘭克人的攻擊下陷入混亂狀態。

  攻擊會以失敗告終,隨後皇室上層會發生政變。

  狄奧多拉將會被佐伊囚禁在修道院裡。

  然後侍衛隊長米海爾和御墨官瓦羅明娜,會在帝都市民裡發起暴動,從修道院裡將狄奧多拉搶出來,逼迫佐伊發下不再同室操戈的誓言。

  緊接著,塞爾柱人會正式在色雷斯平原登陸,君士坦丁堡陷入長達兩個月的圍城戰。

  最後君士坦丁堡城陷,兩位女皇逃往希瑞斯行省。

  這段跌宕起伏的主線劇情在玩家中被吐槽了很多次,比如國難當頭這姐妹倆還在內鬥,侍衛隊長居然能發動市民造反,實在是不合理不嚴謹等等。

  遊戲設計組還因此發了篇很長的合理性說明,概括起來其實就九個字:

  親愛的玩家,我是你爹。

  這其實沒什麼好討論的。著名的《泰坦尼克號》電影上映後,就有合理黨觀眾經過科學論證,說一塊木板在海水裡完全能承載住兩個人,傑克根本不用將木板讓給柔斯而自己去死。

  然後導演卡梅隆就說了,我這是藝術,藝術你懂嗎?藝術是不需要考慮物理的。

  我的劇本在147頁就寫清楚了,男主必須死,他不死這電影就沒法結尾了。

  就算他不在海水裡淹死,編劇也會安排其他什麼因素讓他去死。

  同樣的道理,既然遊戲設計組都安排上了,那麼根據主線劇情,維尼斯人一定會利慾熏心,唆使法蘭克騎士襲擊君士坦丁堡,佐伊也一定會為了掌握權力朝親妹妹下手,最後君士坦丁堡一定會被塞爾柱攻陷。

  這遊戲名叫《鐵與火》,就是為了讓玩家體驗戰爭的壯美與殘酷,公測階段就先把一個帝國給獻祭了,才配得上接下來長達十年的全面戰爭史詩的開局序幕。

  1號版本血戰巴爾幹,2號版本神羅內戰,3號版本打教廷……每個版本都至少有一次國戰,NPC的死傷都是以千萬計算的,玩家的死亡次數更是上億了。

  也正因為如此,阿斯克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才會那麼迫不及待地招人手,做任務,下副本,搞裝備,煉魔藥,每天都按著攻略來狂推進度,忙得連個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美狄亞說他精神太疲憊了,並非是無端揣測。

  他確實已經很疲憊了,然而現在還不能停下來休息。

  公測階段到1號版本,等級上限是level5。在1號版本的尾聲,他的團隊必須達到全員level5,2號版本就要沖level10。

  3號版本不義遠征,是神羅皇帝奧托打教廷,幾乎半個大陸都被拉下場廝殺,如果不能及時上level10,低等級的超凡者大概率會在3號版本戰死。

  躲當然也是能躲的,可以躲到伊比利亞半島或不列顛尼亞,但你躲得了3號版本,後面的版本怎麼辦?

  總有你躲不過去的時候。

  「喝酒不?」後面響起一個聲音。阿斯克回過頭去,原來是諾菈。

  諾菈笑嘻嘻地看著他,漂亮的臉蛋上帶著微醺的酡紅,月色下顯得極為清純嬌美。

  真羨慕你們這些NPC,什麼都不用擔心……阿斯克心裡感慨著,接過酒瓶喝了一口。

  「看你一個人在這邊唉聲嘆氣,是有什麼心事嗎?」諾菈在他身邊的大石頭上坐下。

  「在頭疼怎麼盡快提升你們的實力。」阿斯克坦誠說道。

  「既然和整個團隊相關,為什麼不直接和大家討論呢?」諾菈認真地看著他。

  「因為沒意義。」阿斯克說,「你知道你的下一個魔藥配方,對應的材料在哪裡找嗎?」

  「我的下個魔藥配方是靈體I。」諾菈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靈體I配方,上面寫著:

  -主料(Ingredient)-

  淨化後的靈質(Purified_Ectoplasm)

  -輔料(Subsidiary)-

  海克特之血三毫升(Blood_of_Hector)

  靈蜉蝣果實三顆(Seeds_of_Ephemera)

  苯甲胺一毫克(Benzyl_Amine)

  -加工方式(Processing)-

  將1毫克苯甲胺放入海克特之血3毫升溶解,分別在1分鐘,3分鐘,7分鐘後加入靈蜉蝣果實,誤差不可超過15秒。最後靜置直到液體澄澈透明,放入淨化後的靈質,待液體中出現煙霧狀溶膠後即可引用。

  「怎麼樣?就算知道材料是什麼,你自己能搞定嗎?」阿斯克問。

  「嗯,我知道靈質是幽靈死後的殘餘物。」諾菈認真思索起來,「淨化後的靈質,我明白了,就是用聖水洗乾淨……」

  「靈質會溶於水。」阿斯克說,「你用聖水一洗就沒了。」

  「呃。海克特之血……」諾菈敲了敲腦袋,「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海克特是某種章魚嗎?」

  「海克特是指一種特殊的通靈黑犬,他們會在半夜跑到墓地裡扒土,挖死人的腐肉和屍骨吃。」阿斯克說。

  「那靈蜉蝣,肯定是一種蜉蝣了。」諾菈頗為肯定地道。

  「都說了是靈蜉蝣果實,當然是植物啊。」阿斯克扶額說道,「靈蜉蝣在尼羅河邊有大量生長,外形類似於蘆葦草。」

  「苯甲胺就是苯環,接一個亞甲基,再接一個氨基?」諾菈不確定地說道,似乎有些喪失信心。

  「最後總算說對了一個,跟科學相關的東西你倒是很擅長。」阿斯克評價說道。

  「阿斯克。」諾菈幽幽地道,「我是不是很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2:57 PM

第五十五章 婉拒與算命

  「我覺得不適合用『笨』這個詞。」阿斯克淡淡說道,「你只是在這方面,沒有經驗而已。」

  「那你為什麼會有經驗呢?」諾菈往他身邊挪近了點,雙手緩緩攏住雙腿,將臉頰貼在膝蓋上,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阿斯克,你從來沒有說過你自己的事情。」

  「你想聽嗎?」阿斯克瞥了她一眼。

  「嗯。」諾菈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我其實不是君士坦丁堡本地人。」阿斯克望著遠方,「我來自一個很遠的位面。你可以理解為那裡和龍之國有點像,只是非常遠,幾乎不可能通過交通工具到達——我是穿越過來的。」

  「哦。」諾菈笑道,「我也經常看到小說裡有這樣的情節,主角無緣無故穿越到了另一個位面,然後開始混得風生水起,似乎和你有點像……」

  她忽然訕訕地停住了,因為阿斯克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我說到哪裡了?」阿斯克沉默了下,繼續說道,「嗯,我的家庭。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母親獨自帶大的。」

  「對不起。」諾菈說道,「我不知道……」

  「不用抱歉,這和你無關。」阿斯克搖了搖頭,「我的父親……他過著完全和社會脫節的隱居生活,靠畫畫投稿給漫畫網站為生。」

  「我母親是個傳統的農村女人,他們倆似乎是相親認識的。我至今仍然不確定他們間是否有愛情存在。」

  「說到感情,我父親對二次元才是真有感情的,那是種古怪而濃烈的情緒,我至今不能理解。」

  「他很痴迷某個音樂遊戲裡的虛擬歌姬,我還記得它的名字是Orange,橘。」

  「父親經常指著屏幕上的橘,說這才是他真正的老婆。」

  「每次他這樣說了,母親就會露出無奈而寵溺的笑,她大概是將父親當做一個未長大的孩子來照顧的。」

  阿斯克撿起一塊石頭,丟入前方的河水裡,打出了陣陣漣漪:「後來,在我六歲那年,那款音樂遊戲關服了。」

  「父親不能接受橘的消失,他試圖在紙上將橘重繪,然而橘是一個3D模型,不是紙片人。」

  「於是他又開始學做MMD,到處求網友給角色模型。但是橘的版權還在遊戲公司手裡,網上隨便發佈是要被投律師函的,因此也沒人響應他的請求……」

  「後來他受不了這個,就自殺了。」

  「你是說,你的父親,因為一個虛構的動畫人物,自殺了?」諾菈吃驚地說道。

  「沒錯,這很讓人無語吧?」阿斯克又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掂量了下,「這只是一個懦弱而不願背負家庭責任的男人,沉浸在自己虛假的世界裡,最後因世界崩塌從而選擇結束生命的故事。」

  「他走得倒是灑脫,卻從未想過這會給我和母親帶來怎樣的影響。」

  「從那以後,我們家的境況就直轉而下。這種不名譽的自殺,導致鄰里周圍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精神壓力,所以母親選擇了搬家。」

  「由於裡面死過人,我們原來的房子既賣不出去,也沒人肯租。後來母親帶我在城市另一頭租了個房子。」

  「她為了把我養大,付出了太多的東西。在經濟壓力最緊張的情況下,她甚至一天打三份工,每天早上6點鐘出門,直到深夜2點才回來,有時候進了家門就控制不住疲憊,直接倚著門框睡著了,還是我把她扶回床上去的。」

  阿斯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道:「她真的,已經盡到一個母親應該盡的全部責任了。」

  諾菈沒有說話,只是眼眶有些發紅,垂下了盈盈的目光。

  「所以我不可能像那些小說裡的主角,穿越後就徹底待在那邊的位面,和原本世界的家人們做心安理得的切割,你明白嗎?」阿斯克望著河流對面的山脈,認真說道,「如果那樣做了,我和我的父親有什麼區別?」

  「一個母親,含辛茹苦地將兒子培養成人,然後兒子卻再也不回來了,只剩她一個人舉目無親地活在世界上……這不應該是她應有的結局。」

  「我得回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回到那個世界。」

  「阿斯克。」諾菈的聲音顫抖起來,「你的意思是……」

  「南方距這裡100公里的地方,有座沿海城市名為卡瓦拉。」阿斯克淡淡說道,「那裡有個來自龍之國的算命者,你可以理解為預言家。他是能打破第四面牆的人,或許會知道我該如何回到原來的位面。」

  「諾菈,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認真說道。

  「那如果我也去你那邊的位面……」諾菈激動地脫口而出,聲音在喉嚨裡卻戛然而止。

  她想起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哥哥和姐姐們。正如阿斯克不可能放棄那個世界的母親,她又怎麼能捨棄在這個世界的家人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諾菈沉默半晌,才帶著最後的希冀問道,「如果那個預言家,也不知道如何讓你回去呢?又或者他告訴你,沒有辦法回去呢?」

  「我還會再努力嘗試尋找一段時間。」阿斯克也沉默良久,回答說道,「5年。如果5年之內,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那我就會在這個世界暫時安居下來,以及考慮……你現在正在考慮的事情。」

  諾菈怔怔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她才露出有些悲傷的表情,淒婉地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厲害啊,阿斯克。我還沒說呢,你就已經猜到了……」

  她緊張不安地用雙手絞著衣角,聲音有些顫抖和哭腔:「所以要我等你五年是嗎……」

  「不是。」阿斯克說,「我並沒有要求你等我。我只是告訴你我對未來的規劃,以免它影響到你自己的選擇。」

  「5年啊,足夠把一切事情都變得面目全非了。」

  「嗯,我明白的。」諾菈低著頭說道,「把話說開了也挺好,我很高興你能和我說這些。」

  她纖細的肩膀顫動著,似乎在壓抑著想哭的衝動:「我其實……也讓你挺意外的吧?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喜歡上你了……」

  「可能是在爐火島那次,看你一個人拔劍衝向那麼多的敵人,我就忍不住有點動心……我小時候很喜歡讀騎士和公主的小說,也曾夢想著有一位騎士能夠為了我,義無反顧地拔劍衝向敵人,可能是我一直憧憬幻想的形象了,和你有些重合……」

  阿斯克靜靜地看著她。

  諾菈說著說著,漸漸地就說不下去了,最後才忍不住哽咽問道:「阿斯克,我們接下來,還能做朋友的是吧?」

  「當然。」阿斯克認真回答道,「我們一直是朋友啊。」

  「嗯,好。」諾菈慢慢地站起身來,在月光下拍了拍自己的裙襬,咬住下唇說道,「我要回去了。那……再見。」

  她轉過身去,默默地獨自離開了。阿斯克望著她的背影,心情也很是沉重。

  說實話,拒絕這樣一個女孩子的表白,對他而言自然也是很難堪的事情。

  只是從道德的角度來說,這種處理方式才是對她最起碼的尊重。

  咦?阿斯克摸了下後腰袋裡的《荒謬之夢》,心裡立刻升起了某種荒謬的想法:

  爐火島的入口不是在我這邊嗎?她這是要回哪裡去?

  諾菈失魂落魄地走在河邊,將路邊的一塊塊石子踢到水裡。

  前方,埃莉諾正蹲在夜色下的河邊,無聊地用長槍戳河裡的魚。

  「怎麼樣了,諾菈?」看到諾菈走了過來,埃莉諾站起身來打了招呼,才注意到她臉上幾乎無法化去的憂傷表情,「被拒絕了?」

  諾菈搖了搖頭。

  「那他是答應了?」埃莉諾不解地看著她,「不對啊,他到底怎麼回應的?」

  「你轉過去可以嗎?」諾菈幽幽地請求道。

  「哦。」埃莉諾轉過身去,諾菈從後面抱住了她。良久,才傳來嗚咽的哭聲。

  「埃莉啊……」她抑制不住的哭泣聲漸響起來,沿著河水緩緩流向遠方,「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我到底該怎麼辦……」

  ………………

  卡瓦拉,位於愛琴海的北岸,原本是古馬其頓王國的一座海濱城市。

  到第四紀的時候,馬其頓人、希瑞斯人和色雷斯人,幾乎都已經混血得差不多了,外界將他們統稱為希瑞斯民族,因此卡瓦拉也就成了一座希瑞斯城邦。

  類似的城邦,在君士坦丁堡以西的帝國境內,大大小小差不多也有百來座。

  按理說這種城市在玩家裡是引不起什麼關注的,然而實際上卡瓦拉的名氣卻大大超過其他城邦,甚至可以和君士坦丁堡齊名。

  因為這裡有一個來自龍之國的NPC。

  對於很多西幻原教旨主義的玩家來說,在一個劍與魔法的中世紀式奇幻世界,出現一個類似於「張大牛」「尼古拉斯.趙四」之類的中文名字,實在是很煞氣氛的事情。

  《鐵與火》設計組雖然總是喜歡聲稱「我是你爹」,但也做不出這種敗壞產品格調的事情。

  然而大環境總是會出些讓人無能為力的變故。在《鐵與火》正式開啟公測的那年,由於世界經濟環境進一步下行,上頭終於把拉動經濟增長的目光投向了遊戲產業。

  當時國內賣得好的遊戲幾乎都是外國製作,國內大廠代理發行,小廠們則是直接復刻抄襲,搞個低劣版的垃圾頁游出來圈錢。

  針對這種崇洋媚外的現象,上面就出了一個扶持國產遊戲的政策,提出要「弘揚我國傳統文化,堅持自主創作核心」。

  然後下面執行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搞出了個一刀切的政策,宣佈「所有遊戲都必須要有一個能代表我國傳統文化的點」。

  如果沒有這個點,我就認為你沒有自主創作核心,我就不給你發版號,沒有版號你的遊戲就不能發行。

  對於那些什麼《蜀山情緣》《洪荒劍仙》之類的古典仙俠遊戲,那是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然而對於《鐵與火》這種劍與魔法的西式遊戲來說,簡直不啻於一個巨大的枷鎖。請問西式遊戲要怎麼才能弘揚我國傳統文化?

  沒辦法,只能硬生生地造一個龍之國的設定出來,然後弄個NPC放在卡瓦拉,這個NPC還會背《道德經》,這樣就算是弘揚我國傳統文化了。

  結果上面下來審查的同志慧眼如炬,說你們不要欺負我不懂遊戲。

  公測階段玩家流量基本都在君士坦丁堡,你弄個華夏NPC在鄉下旮沓角落裡算什麼意思?給我弄君士坦丁堡去。

  設計組就解釋說,君士坦丁堡在我們的主線劇情裡是要陷落的。

  除了兩位女皇之外,其他市民NPC幾乎都死光了,到時候你這個華夏NPC怎麼辦?

  總不能讓他在塞爾柱人攻陷城牆的時候,招出一柄仙劍直接踏著飛走吧?

  審查同志說我不管,反正你們得讓玩家關注這個華夏NPC,還得製造賣點和爆點,最好能上新聞媒體的那種。

  你們難道不能搞個什麼任務給他,或者是什麼好玩的設定啊,梗啊之類的嗎?

  於是設計組沒了辦法,在請示了高層領導之後,只能給這個NPC加了個「算命」的設定。

  理論上這個NPC知道所有的遊戲設定,並且經常會說一些「打破第四面牆」的話。

  (第四面牆,即戲劇中的人物知道自己在戲劇裡,甚至能直接和觀眾對話)

  這個NPC每次算命的價錢為1磅,而且每個玩家號只能提一個問題。

  越是高深的問題,他回答得就越是含糊。

  比如玩家問「我要哪裡搞火焰IV的魔藥配方」,這NPC就會回答說「你的命運在火元素位面」,意思就是要去火元素位面搞。

  至於具體哪裡搞,無可奉告。

  當然,也有些比較好玩的玩家,會問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我要怎麼樣才能把狄奧多拉小公主娶回家」。

  這時NPC就會回答說「適度遊戲,遠離沉迷」等等,總而言之就不像是一個NPC,反而像是有客服在後面操縱發言似的。

  如果按照遊戲的設定,那麼這個世界也應該存在一個類似的,無所不知的龍之國NPC。

  幾天後,阿斯克帶人來到卡瓦拉的城郊,很快就在海濱的古希瑞斯涼亭裡,找到了這個神奇NPC。

  他是個仙風道骨的華夏老者,長得有點像03年蘇有朋版《倚天屠龍記》裡的張三豐形象,此時正在搖頭晃腦地用中文吟誦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他旁邊,有個粉雕玉琢的希瑞斯小男孩,用流利的希瑞斯語翻譯說道:

  「如果隱秘是可以被探知的,那它就不再是隱秘了。」

  「有道理,有道理。」周圍聆聽的都是些希瑞斯人,有的穿著哲學家的白色袍子,也有的穿著華麗,一看就是貴族或富商,此時都紛紛點頭贊同。

  某個披白袍的哲學家站了起來,彷彿辯論般滔滔不絕地說道:

  「來自東方的這位大師的主張,和康德的不可知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概因為此岸乃是我們所認知的事物現象,彼岸則是獨立於我們認知以外獨立存在的『自在之物』。」

  「此岸與彼岸之間,有一道人類認知不可跨越的鴻溝,人類只能認知事物產生的現象,而不可能透過現象去認知事物的本身。」

  一個希瑞斯神甫也站起身來,在胸口虔誠地畫了個十字,彷彿禱告般朗誦起經典來:

  「在你我中間,隔著一道深淵。我這邊過不去,你那邊也過不來。」

  阿斯克望著那邊的熱鬧盛況,滿臉都是懵逼的表情。

  你一個念《道德經》的華夏古人,怎麼和這些希瑞斯的哲學家、神甫交流起來,一點兒起碼的文化障礙都沒有?

  「喏,那傢伙就是我說的預言家了。」他指著前方的涼亭裡,那個被希瑞斯人圍住稱頌的華夏老者,和姑娘們解釋說道,「他可以解答你們的任何疑惑,但是每人只能問一個問題,收費一磅。」

  「預言家?真的假的啊。」姑娘們皺起眉頭,懷疑說道,「什麼疑惑都可以解答嗎?」

  「對的。」阿斯克說,「你們不信的話,我就先去試試好了。」

  「大師!」大搖大擺地走進涼亭,在眾人排斥和反感的目光下,阿斯克粗暴地推開擋路的希瑞斯神甫與哲學家,對這個華夏NPC拱了拱手,說道,「我有一問,還請大師解惑。」

  「銅板卜算,一次一磅。」這個張三豐模樣的算命老者背手說道。

  一磅……你這洋價格報得還真是順口啊。阿斯克默默抽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

  「天機不可洩露,你跟我來。」張三豐這樣說著,就將阿斯克拉到旁邊的無人空地裡,背著雙手高傲地道,「問吧。」

  「我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阿斯克恭謹問道。

  「讓老夫算下。」張三豐從袍袖裡取出六個銅板,往地上一丟。銅板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最後穩定下來,居然六個都是正面。

  「唔,六陽爻,乾為天。」張三豐摸著鬍子說道,「困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一切謀望皆如意,向後時運漸漸高。」

  「你既然求問的是出行,此卦為上上卦,表明你能夠順利找到回去的路,最好是結伴出行。」

  「乾為天,順從天時,當去離天最近之處。這北大陸最高的山峰是什麼?」張三豐若有所思。

  「阿爾卑斯山,勃朗峰。」阿斯克回答說道。至於珠穆拉瑪峰……並不在《鐵與火》的世界裡。

  「嗯。乾卦又喻指龍。」張三豐搖頭晃腦地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預示著你應該要挑戰一條龍,令它屈服並認可,就可以幫助你前往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龍?」阿斯克想了一下,悚然而驚,「勃朗峰的龍之巢穴,半神BOSS青銅龍!而且它的超凡特性正好是極其罕見的時空序列!也就是說,只要能擊敗那個青銅龍BOSS,它就會幫我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明白了,謝謝大師。」阿斯克真心實意地說。

  「別急,年輕人,你可知否極泰來的道理?」張三豐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凡事盛極必衰,陽氣到達頂點後,就免不了陰氣滋長,萬物規律皆是如此。」

  「你心心念念想回到原來的世界,殊不知等你終於如願以償,又會迫切地想要回來也未可知?」

  阿斯克還要再問,張三豐已經不耐地一甩袍袖,催促道:「天機不可洩露,且去!且去!」

  於是阿斯克便莫名其妙地回來了,姑娘們見狀便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問他:

  「怎麼樣?那個預言家真的可信麼?回答你什麼了?」

  看姑娘們的興奮表情,簡直就像是討論星座占卜雜誌的白領女性一樣,充滿了不可理喻的狂熱。

  「你們去試試看就知道了。」阿斯克無奈說道。

  姑娘們面面相覷,既有些不安,又躍躍欲試。最後還是諾菈第一個勇敢地站出來道:

  「我去吧。」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諾菈來到張三豐的面前,雙手合十低聲說道:

  「大師,我想諮詢愛情的問題。」

  「你想問姻緣是吧。」張三豐背著雙手,悠悠地道,「問吧。」

  「我想問的是:我和我所仰慕愛戀的人,究竟最後能否走到一起?」諾菈緩緩地說著,突然又有想掉淚的衝動,默默擦了下眼角。

  「1磅。」張三豐說道。

  接過諾菈遞過來的鈔票後,張三豐又取出六個銅板一丟,然後盯著地面上的結果看了半天,說道:

  「雷澤歸妹,這是下下卦啊。」

  「還有救麼?」諾菈木然說道。

  「別急,好在你問的是姻緣。」張三豐想了一下,「求魚須當向水中,樹上求之不順情,受盡爬揭難隨意,勞而無功運平平。」

  「此卦下兌上震,震為長男,兌為少女,以少女從長男。你所仰慕的,應該是個年紀比你大的男子,且各方面能力都遠勝於你,這才令你心折。」

  「是的。」諾菈不安地交錯十指,心裡已經信了十分,「那我該怎麼辦呢?」

  「男婚女嫁,天地大義,不可違背。雖然開頭和中間有所波折,但最後應該能美滿,只是切忌不可強求。」張三豐摸了摸鬍鬚,掐指算了片刻,「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等候水到渠成。」

  「要等多久呢?」諾菈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十年。」張三豐說道,「若你能等十年,當有好的結果。從此卦來看,你的姻緣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寧可晚嫁,不可枉嫁,你明白麼?」

  十年?!諾菈愣在那裡如遭雷擊,整個人的思緒都混亂起來。

  10年以後,我都快要接近30歲了啊,居然要等那麼久嗎?

  她渾渾噩噩地走了回來,連張三豐最後和她說了什麼也沒聽清。

  歸隊之後,大家問她各種問題,她也只是木然搖頭。

  「諾菈,你怎麼了?」等到眾人怏怏散去,埃莉諾才急忙湊到她面前,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問了你和阿斯克的事情?對方怎麼回答的?」

  「沒什麼。」諾菈搖了搖頭,努力地展顏笑道,「他說,最後會有好結果的。」

  「只是,要等一段時間而已。」她低聲說著,漸漸地沉默不語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2:59 PM

第五十六章 星辰九式

  「這傢伙該不會是個騙子吧?」看著諾菈失魂落魄的模樣,埃莉諾既是心疼,又是懷疑。

  那邊姑娘們還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埃莉諾便大步走了過去,直接問道:

  「決定了嗎?要不下一個就我去吧。」

  「去吧去吧。」姑娘們連忙說道。

  對於這個預言家是否可信,她們還想要爭論一會兒。

  於是埃莉諾便走到張三豐面前,抽出一張鈔票問道:

  「你就是預言家?」

  「這就是你的問題?」張三豐白色的眉毛一揚,「一個人只能提一個問題。」

  「不是。」埃莉諾直截了當地說道,「那我問你,我能否順利繼承我父親的爵位?」

  張三豐點了點頭,拿出六個銅板投在地上,看了下正反面的結果,笑道:

  「你問的是事業?嘿,有意思。此卦為火雷噬嗑,下離上震,咬碎硬物。」

  「我聽不懂。」埃莉諾皺眉說道,「你就直接講能不能吧。」

  「下卦為震,上卦為離。你問的是你父親的爵位,可這離卦和震卦都以陽爻為底,究竟哪個才是指你父親呢?」

  張三豐摸著鬍鬚,百思不得其解:「你這個問題很奇怪,從卦象顯示,答案應該和兩個男人相關。」

  「我能不能繼承父親的爵位,當然只看我父親是否願意將家業交給我啊。」埃莉諾也思索起來。

  「除了我父親之外的男人……你是指阿斯克?只要我憑藉他的幫助成為至強者,父親就會承認我擁有不弱於男性的實力,才願意讓我繼承他的事業?」

  「不要套,不要造。」張三豐搖了搖頭,「解卦最忌生搬硬套,讓我再算算。」

  「下震上離,雷火相濟,你問的是事業……你的事業會有兩個高峰,陰卦代表第一個高峰是虛幻,陽卦說明第二個高峰才是現實,可是為什麼會有一實一幻……」

  「解不了。」他撓了撓頭,有些懊惱地說道,「老夫才疏學淺,看不透。這錢退給你吧。」

  埃莉諾也不客氣,接過鈔票就往回走去,跟後面翹首以待的姑娘們把剛才對話複述了遍,最後得出結論說道:

  「這是個騙子。」

  「你看,我就說他是個騙子吧。」米婭興奮地哼哼起來,抱著雙臂說道,「他長得一點都不像預言家!」

  「埃莉諾。」美狄亞皺眉說道,「你說他是個騙子,理由是他無法預言你的命運?」

  「可是如果真的是騙子,那他要嘛故意投你所好,要嘛胡說一通,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無法預言呢?」

  「呃。」埃莉諾也不得不承認,從邏輯上看確實如此,這老頭不像是在撒謊。

  「我去試試。」美狄亞這樣說著,拿了一磅鈔票就過去了。

  「姑娘,你想問什麼?」張三豐接過鈔票,見這紅髮女人嫵媚迷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我未來的丈夫和婚姻。」美狄亞笑盈盈道。

  投下六枚銅板,張三豐端詳著地上的結果,沉思說道:

  「此卦乃水雷屯。風颳亂絲不見頭,顛三倒四犯憂愁,慢從款來左順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下震上坎,雷雨交加,看來你的幼年很坎坷啊。震與坎都成陰象,震為動,坎為陷,險象叢生,你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

  「問的是姻緣,而少陽爻,說明與男性交往不利……」

  他愣了一下,盯著美狄亞奇怪地道:「可是看你樣貌身段都不差啊?有妲己之貌,卻和男性交往不利,難道你是天生石女?」

  美狄亞眼角直跳。從對方的淺層記憶裡,她讀懂了「石女」這個詞的意思,頓時有些繃不住臉色,只能惡聲惡氣地說道:

  「別管我了!你就說結果如何吧。」

  「解卦倒是簡單。」張三豐捋著鬍子,「雷雨喻示危機,雨後萬物始發。你只需耐心等待,順應天時,命中當有一場危機出現,然而卻能逢凶化吉。」

  「屆時你再積極爭取,大膽追求,那麼你的姻緣就如雷雨後的植物,迅速萌發,欣欣向榮,最後必然能夠成功。」

  「哦。」美狄亞點了點頭,轉身回到姑娘們中間,說道,「這傢伙有點真貨。」

  「怎麼樣?」希德莉法問道。

  「他猜到我有男性恐懼症了。」美狄亞簡潔地道。

  「嗷!!!」姑娘們立刻激動起來。連這個都能算到,這傢伙肯定是真預言家無疑了。

  希德莉法已經迫不及待搶先跑了過去,將鈔票塞到張三豐手裡,嚷嚷起來:

  「問事業!我能不能當領主?」

  張三豐點了點頭,將銅板撿起來再次往地上一丟,摸鬍子說道:

  「地水師,行險而順。將帥領旨去出征,騎著烈馬拉硬弓,百步穿楊去得準,箭中金錢喜氣生。」

  「你這丫頭,一生征戰,武運極盛啊。」

  「對啊!」希德莉法憨笑起來,「我戰鬥確實特別厲害!」

  「從卦象上看,你的事業阻力很大,困難很多。但是你只需保持勇猛精進的態勢,克阻劈陷,自然能夠逢凶化吉。另外,會有人相助,要密切合作,不可過分猜忌。」

  「好!」希德莉法噔噔噔跑了回去,「我好了,還有誰要預言的?」

  「我不用。」米婭說道,「我可不信預言。」

  「我也不去。」蜜兒說道。

  「佩姬要去麼?」阿斯克問道。

  「不。」佩姬回答道。

  「你們都不問,那我就過去了。」阿斯克這樣說著,重新走向了張三豐。

  大概是看這位龍之國老者沒什麼興致的緣故,涼亭裡的希瑞斯人也都各自回去了。

  張三豐站在海邊的淺灘上,望著遠處一望無垠的海面,右手不停地捋著鬍子。阿斯克來到他的旁邊,再次拱手:

  「大師。」

  「你怎麼又來了?」張三豐瞪眼說道,「一個人只能算一次。天機問得太多,是要遭天譴的。」

  「我不是來算卦的。」阿斯克說道,「我只是想向您求一物。」

  「何物?」

  「《星辰九式》。」阿斯克正色回答。

  張三豐沉默了半晌,古怪地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星辰九式》在我這裡的?」

  還沒等阿斯克回答,他就立刻擺了擺手,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東西一直在等的人是你啊。」

  「難怪我會飄揚過海,來到這遙遠的極西之地,想不到竟是為了送它這一程。」

  阿斯克:???

  「喏,拿去。」張三豐從袍袖裡取出一枚玉簡,塞到他的手裡,「知道怎麼看吧?用你的神識探查它就行了。」

  「神識,你們這邊的叫法是靈性,明白就行。」

  「就這麼給我了?」阿斯克不可思議地問,「難道不要做個任務什麼的嗎?」

  「什麼任務?我說給你就給你了,要什麼任務?」張三豐吹鬍子瞪眼道,「痴兒,怎地還陷在知見障裡?」

  「你現在所處的,是一個完全真實的大千世界,你身邊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若你再執迷不悟下去,遲早要悔之晚矣!」

  他怒氣沖沖地背過身去,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飛劍:「東西送到,因果已了,老道也該離開此界了。再待下去,就要被此界氣運反噬,苦也!」

  說完,他便將袍袖一招,飛劍向前斬出巨大的劍氣,整片大海立刻為之中分,露出一條寬約三丈的無水通道來。

  張三豐往飛劍上一踏,整個人倏忽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間便穿過通道,消失在雲與海的彼端。

  海水迅速合攏起來,空中迴響起老者的歌聲,語氣帶著幾分蒼涼:

  平生自負看遍戲,回首已是戲中人。

  紅鸞星動玉充鼓,破軍光起劍作墳。

  屍山血海未曾懼,軟玉溫香空傷神。

  待到重陽歸來日,一朝天子一朝臣。

  這什麼破詩啊!阿斯克哭笑不得。

  他的文學素養雖然說不上有多高,但也能聽出來這純粹是一首打油詩而已,既不著調也不達意,不知道在唱什麼東西。

  回過頭來,就看見姑娘們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海面,臉上幾乎是被石化般的震驚表情。

  「那是……阿斯克,剛才那是……」埃莉諾聲音顫抖,難以置信地問道,「是神蹟嗎?傳說中,摩西就是依靠這樣的神蹟,使海水分開露出道路……」

  「神蹟個屁!」阿斯克往地上啐了一口,「那就是個亂入的半神NPC而已,不用管他!」

  將靈性浸入玉簡,他便立刻自動獲得了《星辰九式》的全部信息。

  作為一門超凡劍術,《星辰九式》總共有九種具體劍術,為下三門,中三門和上三門,分別橫跨了三個階段。下三門劍術在血脈期就可以修習,分別是「折銳」「破重」「掠射」。

  折銳:無視敵人格擋或閃避,必然命中。

  破重:擊穿盾牌防禦,劈斷招架武器。

  掠射:高速劈斬織成劍網,攔截所有遠程攻擊。

  (以上說明僅供參考,具體效果視使用者發揮水平而定)

  理論上來說,只要將這三門劍術學精了,那麼除了超凡力量以外,幾乎沒有可以傷到你的武器了。

  哪怕是面對一萬個手持刀槍的士兵圍攻,只要身體素質能跟上,戰鬥時就能看透所有敵人的進攻套路,以及在腦海裡立刻知曉如何應對反擊,剩下來的時間就只要按提示操作就好了。

  就像是小學算數比賽,大家都在苦背乘法口訣,然後考試的時候,你從兜裡拿了個計算器……

  於是別說是兩位數運算了,就算是10位數的四則運算,也不過是啪啪啪一頓按鍵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講,星辰九式作為一門超凡劍術,在境界上和其它劍術,確實已經有了質的差距。

  唯一的難題在於,要學習下三門劍術,就等於要在腦海裡構建一個計算器……

  輸入各種各樣的進攻招數,就得輸出對應的破解招數,這是個純靠記憶和理解的活兒,沒法取巧,得下苦功。

  學完下三門劍術,就要等到升入lv10以上,初步感知法則以後,才能學習中三門劍術,分別是「摧命」「碎靈」「焚心」。

  至於半神境界的上三門劍術「破法」「絕域」「滅律」,前世的他也才初步掌握,遠遠沒有到精通的地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3:01 PM

第五十七章 目標,君士坦丁堡!

  「兩位尊貴的陛下。」君士坦丁堡的黃金執政宮裡,身披富商袍子的維尼斯使節侃侃而談。

  「關於運費的銀行貸款出了點問題:鑑於對貴國與塞爾柱人的戰爭的不確定性,我們銀行的審核團隊認為貴國未必能償還後面三期應付的貸款,因此需要審核貴國皇室的收入流水。」

  「審吧。」狄奧多拉將扇子丟在桌上,疲累地道,「但是先把那些法蘭克騎士放下來吧,你們打算繼續在海上漂流幾天?」

  「貴國的貸款手續還沒有完成,因此從嚴格意義上說,運費還沒有全額完成支付。」維尼斯使節彬彬有禮地道,「首付交付才能開船,全額付完才能停岸,這是我們的規矩。」

  「你們難道不是信奉所羅門教的嗎?」狄奧多拉煩躁起來,感覺和這些掉進錢眼裡的商人們交流無比費勁。

  「我們當然是所羅門教的虔信徒。」維尼斯使節微笑說道,「但是說句冒犯的話,就算聖座陛下來坐我們的船,也絕不能少付一個銅子兒——我們的審計規則可是精確到銅幣後六位小數的。」

  佐伊在旁邊也嘆了口氣。滿載著法蘭克騎士的維尼斯海船,已經在馬爾馬拉海上漂泊了三日,然而維尼斯人的貸款手續始終沒有簽發完成,雙方一直在為各種雞毛蒜皮的細節進行糾纏和拉鋸。

  例如黃金的交割時間、地點和運輸商,對賬結算的具體時間和違約措施,甚至糾結到了每一塊黃金上的鋼印必須是什麼章,如果有章不對要走什麼措施來進行覆核。

  不過畢竟法蘭克騎士已經到了外海,因此兩位陛下倒也勉強按捺住焦躁的心情,和維尼斯使節細細地磋商起來。

  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雙方在昨天糾結的各個爭議點,總算也在今天達成了60%以上的共識,剩下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可以讓步的小細節了。

  維尼斯使節和兩位陛下辭行後,便離開了黃金執政宮,來到維尼斯駐君士坦丁堡的大使館裡,給外面公海上的船隻打去了電話。

  恩里克總督在密室裡,聽取完了使節的匯報後,便低著頭顱走出了船艙。

  在外面的甲板上,孟菲拉特伯爵和法蘭克騎士們,正心急如焚地等待著來自君士坦丁堡的回復。

  「君士坦丁堡拒絕付錢。」當恩里克總督說出這句話後,法蘭克騎士們就爆發出一陣失望的驚呼。

  他們已經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了,維尼斯人承諾會盡快和君士坦丁堡溝通,但每次溝通下來的結果都是兩位陛下拒絕付錢。

  騎士們原本所剩不多的耐心,也就在這反覆的失望中逐漸消磨殆盡。

  恩里克總督和孟菲拉特伯爵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目光裡讀到了發動的訊息。

  後者當即將長槍往甲板上重重一拄,怒喝說道:

  「夠了!我們是來殺死異教徒,捍衛天主在世間行走之榮耀的,不是來和君士坦丁堡的希瑞斯人磨嘴皮子的!」

  「異教徒就在安納托利亞,在敘利亞,在聖城耶路撒冷!然而這些短視的希瑞斯人,卻仍然吝嗇於他們僅有的幾個銅子兒,甚至不惜為此耽誤十字軍戰士的遠征,讓我們這些願為天主獻出生命的高貴騎士,像個卑賤的西西里海民般漂泊在大洋上!」

  他的這番話,正好宣洩了騎士們多日積攢下來的焦躁怒氣,於是大家紛紛高聲呼喊起來。

  「如果他們不願意為崇高的事業獻身,那就讓我們去獻身吧!如果他們不願意和異教徒殊死拚殺,那就讓我們去拚殺吧!」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了結欠維尼斯人的債務,君士坦丁堡曾經許諾支付剩下的10,000銀馬克,然而如今卻可恥地反悔了。」

  「既然他們不願意給出這些錢,那就讓我們親自去取,用我們手中的劍與長槍!」

  不少騎士順口就高聲附和,然而更多的法蘭克騎士卻陷入了某種驚怖中,有人開始惶急地嚷嚷起來:

  「你瘋了麼,侯爵?東所羅門人也是信奉天主的信徒,我們怎可擅自對其下手?更何況君士坦丁堡有三重城牆,即便是高位階的超凡生物也絕難攻入進去,更不用說我們這點人手了!」

  「閉嘴!」孟非拉特侯爵怒斥說道,「如果他們真的信奉天主,又怎會計較這點俗世錢財,將允諾好的誓言拋諸腦後?」

  「我昨夜已經連夜致電給聖座陛下,痛斥了君士坦丁堡的虛偽反覆行徑,而陛下聖目如炬,已發旨准許我便宜行事,一旦我們攻陷了君士坦丁堡,那便是東西方教會重新合二為一的最好時機!」

  他從懷裡掏出打印好的紙張,居然真的是教皇英諾森陛下的授權文件,允許十字軍戰士「暫時性」地用武力「維持」君士坦丁堡的秩序與穩定,上面還有教廷特有的加密水印。

  於是騎士們又陷入了不安的騷動,雖然大家都信奉的是西方公教而非東方正教,然而畢竟同屬一個宗教之下,貿然對同為信徒的兄弟舉起屠刀,那可是要下地獄接受審判的。

  教皇英諾森的授權文件稍微沖淡了騎士們的疑慮,但還並不足以讓他們下定決心。

  幾個小時後,甲板上的法蘭克騎士們便分裂成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派已經受夠了在海上漂泊顛簸的日子,決心跟著侯爵和總督打到君士坦丁堡去,先還清欠維尼斯人的債務,然後以此為根據地向東一路殺出,直到光復耶路撒冷。

  另一派則是堅決拒絕被侯爵和維尼斯人欠著鼻子走,表示君士坦丁堡有近千萬的天主信徒,進攻這座城市絕對會忤逆天主,從而為大家遭致可怕的天譴。

  雙方爭吵不休,幾乎要在甲板上拔刀相向。

  這時,恩里克總督淡定地走了出來,表示同時尊重兩派騎士的意見,只是海船是屬於維尼斯的海船,願意進攻君士坦丁堡的可以留下來。

  而不願意進攻的,無論是要去安納托利亞還是回西方去,維尼斯人把小船送給你們,你們自己划船去吧!

  結果真的有數百個血氣方剛的騎士,接受了維尼斯人給出的這個玩笑般的條件,劃著小船就往外航行出去。

  這些不諳航海的騎士所並不知曉的是,他們乘坐的平底小船是專門用來登陸的,吃水淺且船底極薄,在大海上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沒過幾日,他們的屍體就被衝到附近的岸上來了。

  剩下的大多數法蘭克騎士們,則只能情願或者不情願地,跟隨著維尼斯人的船隊,往金角灣的方向駛過去了。

  君士坦丁堡在這個方向的防禦極為脆弱,只要維尼斯海船能成功突入金角灣,就能朝君士坦丁堡脆弱的側腹發動突襲。

  ………………

  「喝啊!」埃莉諾持槍的右臂微屈,槍身疾速旋轉向前刺出。

  螺旋衝!

  然後槍身猛地向下一沉,已經被阿斯克踩在了腳下。

  「螺旋沖的特點是什麼?」阿斯克正色問她。

  「是……」埃莉諾咬著下唇,「在槍刺的過程中,急速抖動旋轉槍身,從而彈開黏著在槍身上的武器,一般是用作突破敵人的格擋。

  「既然是破防技,為什麼用在起手式上?」阿斯克皺眉問道。

  「我想試試出其不意。」埃莉諾抿嘴說道。

  昨天諾菈找她哭了一整夜,讓她對阿斯克也產生了極其不滿的情緒,連帶著擊敗他的念頭也強烈了許多。

  「天真。」阿斯克搖了搖頭,「下次試試用龍槍來起手吧。」

  遠處山崖邊上,蜜兒以臥趴的狙擊姿勢,握持著新拿到的殺戮者III步槍,正在朝遠處的目標瞄準著。

  「距離4.6,橫風……」

  「你在念叨什麼呢?」阿斯克走到她的身邊,問了一句。

  「嘗試修正彈道。」蜜兒回答。

  「這把槍是有自瞄部件的。」阿斯克抓住了她的步槍,示範性地打開槍匣的開關,「啟動這裡的紅外發射器,它會往前射出波長在14um的紅外不可見光,通過步槍目鏡才可以看到。」

  「多了一個。」維持瞄準姿勢的蜜兒說,「紅點。」

  「把紅點移動到你的目標上,這時你的槍械和目標紅點之間,就被這條紅外光路所連接起來。」阿斯克解釋說道,「子彈脫膛後,會自動沿著紅外光路修正飛行。」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用考慮重力偏差什麼的,只需要把紅點瞄住目標,子彈就會自動追蹤這個紅點,從而射中目標。」

  「砰」的一聲,蜜兒已經按下了扳機,遠處某根樹幹上的樹瘤轟地爆開了,留下一個巨大的洞。

  「是的。」蜜兒按照他的教導嘗試了下,評價說道,「自瞄很有用。」

  「超過2000米的長程狙擊下,你幾乎無法通過人工修正來彌補誤差,自瞄是你唯一的選擇。」阿斯克繼續說道,「另外,這把槍還可以切換形態——打開轉輪鎖,把下面的槍管轉動上來,就變成了一把突擊步槍,射程在50-400米左右。」

  「突擊形態和狙擊形態用的是不同的彈匣,後者的子彈要貴得多,因此練習時還是以突擊形態為主,儘量點射,不要連射。狙擊的話多瞄瞄就好了。」

  「好。」蜜兒回答。

  這小姑娘還是不怎麼愛說話的樣子。阿斯克搖了搖頭,繼續去視察其他人的訓練狀態,就看見諾菈抱著筆記本低著頭匆匆走了過去。

  「諾菈!」阿斯克叫住她道。

  諾菈慌裡慌張地抬起頭來,然後又有些畏縮地退後兩步,小聲轉過頭去:「幹嘛?」

  「你這種見了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阿斯克哭笑不得。不過他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很快就轉移話題道,「目前隊伍裡的魔藥消化情況怎麼樣了?」

  「埃莉諾、我、米婭,都已經消化完了魔藥。」諾菈輕聲說道,「希德莉法和蜜兒還沒服用過魔藥呢。」

  「也就是說,有5個人接下里需要尋找魔藥材料。」阿斯克沉吟了下,「明白了。」

  「你叫住我,就是為了問這個事嗎?」諾菈怯生生地說道。

  「不是。」阿斯克自然沒有傻到說「當然」,只是笑道,「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諾菈伸出手指,不自在地挽了下臉頰邊散亂的髮絲,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這樣,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阿斯克搖了搖頭,在心裡忍不住淚流滿面。

  自從上次把話說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便彷彿陷入了某種既不算曖昧,也不算純粹夥伴的「薛定諤態」。現在和她交流起來真的好尷尬啊!

  不行,不能把感情上的問題帶到工作上。他努力將腦海裡的雜念摒棄出去,微笑著和諾菈告別。

  諾菈抱著筆記本,緩緩地向山下走去。來到林間的一處小湖泊,她在水邊蹲下身子,看著倒影裡自己嬌俏的臉龐。

  栗色的頭髮蓬鬆而柔軟,標緻的五官小巧且柔和,是長相清純甜美的那種類型。

  拋去女大學生特有的曼妙身材不論,她光憑著這張漂亮臉蛋,在所羅門神學院讀書的時候,一個學期就可以收到三十份以上的情書和表白。

  真的要找男朋友,在哪裡會找不到呢?

  為什麼偏要固執地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諾菈怔怔地望著湖水裡的倒影,不知不覺眼淚又流了下來。

  「要我等十年啊……真是……太過分了……」她喃喃自語般地說著,咬緊下唇,「阿斯克,你這個壞人……」

  淚珠滴落在湖面上,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她盯著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沉默了半晌,才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悲哀地苦笑起來:

  「怎麼又掉眼淚了啊,諾菈?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愛哭鬼了呢……」

  她彷彿自責般地說著,伸手弄亂了湖面上的倒影。

  不遠處的樹後,埃莉諾心疼地望著她,一時間也黯然無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9-11-23 03:02 PM

第五十八章 洗劫大競技場

  歷史記載,當滿載著法蘭克騎士的維尼斯海船,突然蠻不講理地突入金角灣的時候,君士坦丁堡的守軍第一反應是懵逼的。

  消息傳到黃金執政宮裡的時候,兩位陛下的表情也是懵逼的,甚至還下意識地讓大臣們確認是否是警報弄錯了。

  畢竟君士坦丁堡已經幾百年沒有遭到過入侵了。

  法蘭克人在君士坦丁堡主城區沿金角灣的對面,沒有任何城牆保護的加拉太半島登陸,很快就佔領了附近的工業園區。

  零星的警察和治安官根本不是這些騎士的對手。

  剩餘的守軍只能沿著加拉塔大橋撤回主城區,與聞訊趕來的首都衛隊一起,開始沿著加拉塔大橋佈置起機槍防線來。

  不遠處的色雷斯平原上,姑娘們已經驚恐地發現,城牆後的君士坦丁堡上空已經燃起了黑煙。

  「一直以來,我都在教導訓練你們的武技。」走在最前面的阿斯克悠悠說道,「然而真正的戰爭裡,除了個人本身的武力以外,謀略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當你們遭遇這樣的突發事件時,必須要立刻臨機應變:1.迅速對事態下判斷;2.決定如何應對;3.馬上執行對策。」

  「現在,大家都來討論這兩個問題:1.發生了什麼事?2.我們該如何應對?」他好整以暇地看向眾位姑娘,拋出了兩個考題。

  見阿斯克神色淡定,原本不安的眾人也紛紛冷靜下來。米婭第一個開口說道:

  「那還用說嘛?都燒起來了,肯定是城裡發生了動亂!或許塞爾柱人已經兵臨城下,開始攻城了!」

  「不可能。」美狄亞立刻反駁道,「我們位於離君士坦丁堡如此近的距離,如果塞爾柱軍隊已經兵臨城下,必然會派出斥候騎兵在攻城陣列的後方游弋——可是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遭遇任何敵人。」

  「所以排除是塞爾柱人攻城這個可能。」阿斯克抱著雙臂,說道,「繼續。」

  「城裡內亂的可能性有嗎?」諾菈問道。

  「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埃莉諾分析說道,「據說君士坦丁堡建城之初,從色雷斯平原方向經常遭遇山嶺巨人部落的襲擊,因此君士坦丁堡的狄奧多西城牆造得極為巨大。高度在100米以上,共三層,其間分佈著大量的機槍塔、迫擊炮點和瞭望塔,城牆外的任何位置都會同時遭受3柄以上的機槍的交錯射擊,因此幾乎不可能從外界被入侵成功。」

  「未必。」阿斯克說,「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堡壘。」

  「另一句名言是,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埃莉諾補充說道,「所以我認為君士坦丁堡內亂的可能性最大。」

  「外敵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美狄亞提出了不同意見,「金角灣沿岸修建有世界上最大的集裝箱碼頭。頻繁的商貿物流進出,導致這個方向根本不可能用城牆覆蓋,也不可能做到完善的城防安保。」

  「如果有外敵入侵,一定會選擇金角灣方向突破。」

  「加拉塔大橋外側設有航閘,隨時都可以拉起鐵鏈封鎖河道。」埃莉諾反駁說道,「君士坦丁堡的守軍會提防不到這點?」

  「拜託,你也是半隻腳跨進神秘界的人,應該知道對付這種情況的超凡手段太多了。」美狄亞不以為然,「偽裝成友好船隻潛入,用心靈力量控制操作者等等,我可以列舉出一萬種方案,讓這道航閘落不下來。」

  見她倆有激烈辯論起來的趨勢,阿斯克連忙說道:

  「所以,君士坦丁堡發生動亂是顯而易見的事,區別在於是內亂還是外敵入侵。」

  「無論原因是那個,城內秩序必然會有一定失控,那麼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才符合我們團隊的最大利益?」

  眾人面面相覷,埃莉諾和美狄亞同時想到了關鍵,驚叫起來:

  「魔藥材料!」

  ………………

  把主意打到君士坦丁堡上的,自然不止阿斯克他們。

  幾乎所有以傭兵為主的城市,都會遇到類似的問題:強勢時期,傭兵可以極大地補充你的戰力;弱勢時期,傭兵就會反過來露出凶殘的獠牙。

  當年的西所羅門帝國最後一任皇帝,就是被異族傭兵頭目給幹掉的,導致整個國家在一夜間就轟然崩塌了。

  有君士坦丁堡巨型城牆的威懾力放在那裡,如今的大部分傭兵還是不相信首都會淪陷的,因此也暫時都保持著安分守己的態勢。

  只有少數利慾熏心的傭兵——總共大概也就千把來人,開始在城市裡大肆劫掠。

  然後基本上都被教會派出的聖騎士部隊給無情鎮壓了。

  作為正教會大本營的君士坦丁堡,固然儲存了無數的靈性材料,然而超凡力量也是數一數二的強。

  就算已經造不出動力裝甲了,現有存貨也足夠把這幾千個傭兵碾壓上幾百遍,高週波震盪劍和噴射引擎戰錘,直接就將這些不法之徒送去見天主。

  阿斯克等人每走出一段距離,就看見路邊有倒斃傭兵的屍體,基本上不是身首異處,就是粉身碎骨,死狀一個賽一個地殘忍。心靈頻道里,諾菈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

  「阿斯克……」

  「沒事。」阿斯克回復道,「大家淡定。」

  於是大家只能佯裝淡定,在路邊警察們警惕的視線裡走過。

  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已經蕭條了許多,絕大多數商店都已經關門,街邊的行人也是零零散散,戴著帽子和口罩行色匆匆,大夏天卻將自己捂得緊緊實實。

  來到君士坦丁堡大競技場,附近的街道居然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暴動過後的殘骸、屍體和血跡。

  畢竟競技場裡面都是些慣於殺戮的凶人,暫時還沒有頭腦發熱的傭兵敢打競技場的主意。

  除了阿斯克。

  在附近的旅館住到深夜,阿斯克和米婭來到外面的街道上。

  遠處金角灣的方向仍有火光衝天,每隔幾分鐘便傳來依稀的槍聲和爆炸聲。

  似乎法蘭克人還沒有攻破加拉塔大橋的防禦,否則主城區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了。

  帶著米婭走進競技場,阿斯克輕車熟路地翻過鐵柵,往內部榮耀室的方向走去。

  忽然他伸出手臂攔住米婭,另一隻手指了指前方的天花板。

  有攝像頭。

  米婭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脯,意思是:攝像頭小意思,我有豐富的處理經驗,你只管先回爐火島去吧。

  阿斯克突然打了個寒噤,天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她一個動作裡,就讀出那麼多的意思來的。

  難道自己的思維已經和這小丫頭同步了嗎?

  上次來過這裡的阿斯克,早已留心記住了內部的路線,於是將事先畫好的地圖塞給米婭,隨後便展開靈性,傳送回到了爐火島。

  米婭躡手躡腳地走到牆角的陰影處,發動陰影I的超凡特性,緩慢地「融」了進去。

  在陰影視界裡,她的生命體已經轉變為灰化的靈體,可以自由地在黑暗中前進。

  環境中的光線則是化作無數密集的線條簇,彷彿刀線般銳利異常。一旦她的靈體接觸到這些線條簇,就會受到一定的靈性傷害。

  從黑暗中繞過攝像頭的監控範圍,前方則是一條走廊,外面的月光穿過窗櫺披灑在地面上,在米婭眼裡便是無數鋒利的危險線條,於是她只能退出陰影視界,回到了現實裡。

  走廊的盡頭有一台監視攝像頭對準這邊。如果貿然前進,一定會被監控拍下。

  米婭可不敢賭現在監控室裡有沒有人,不過她應對這種情況有著豐富的經驗。

  從褲袋裡掏出口香糖,撕掉包裝,放進嘴裡用力嚼了幾下,然後取出用兩根手指捏著,在剩餘的地方塗上強力膠。

  丟!

  口香糖穩穩地黏在了攝像機旁兩釐米處,丟歪了……米婭默默汗了一個,還好阿斯克不在旁邊。

  褲袋裡還有兩打口香糖,於是她又抽出一片嚼嚼嚼,如法重施,這次口香糖準確地黏在了攝像頭上。

  在監控室裡,就是某個顯示屏突然就毫無徵兆地一黑,值班人員疑惑地站起身來,打算去那個位置檢查下。

  估計是攝像頭壞了……他是這樣想的。

  沿著阿斯克給的地圖路線,米婭重新進入陰影視界,很快就來到了榮耀室的門口。

  在這裡,是每天的「單日冠軍」領獎的地方,而獎品則在旁邊的房間倉庫裡,眾多靈性物品堆在一起產生的靈壓,使得身為超凡者的米婭隔著十幾米就察覺到了,頓時心潮澎湃起來。

  然而更大的問題在於,倉庫被靈性之牆和紅外監控網覆蓋著,無論用何種方式闖入,都必然會立刻驚動整個競技場。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根據阿斯克所說,這間競技場的幕後主人,是一位半神。

  在如今的魔潮階段,半神一般都不會出手,因為消耗的靈性沒法得到補充。

  然而一旦自家財產遭到洗劫,這位競技場的半神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到時候大家就得面對一位半神的追殺,以及君士坦丁堡教會的全城搜捕。

  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放在前世《鐵與火》的遊戲世界裡,惹到半神你還是盡快自殺吧。

  不然落在對方的手裡,說不定你這個號就廢了。

  對超凡者造成永久傷害的手段,半神根本不缺乏。

  腦海裡再次復盤了阿斯克為她制定好的「攻略」方案,米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袋子裡拿出了撬鎖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拼了!

  撬鎖器伸入鎖孔,米婭輕巧地鼓搗了兩下,門就開了——與此同時,淒厲的警報聲也驟響起來,幾乎驚動了整個競技場。

  米婭悶頭往裡面衝,來不及看房間裡都有些什麼,靈性猛地一展一旋,就把所有看見的東西全部傳送了爐火島。

  櫃子?傳送!

  箱子?傳送!

  凳子?來不及判斷了,傳送!

  只用了五六秒的時間,米婭就將整個房間都洗劫一空,然後她轉身奔出倉庫,對面的拐角正好轉過人影。

  敵人來的比她想像得還要快很多。

  她縱身躍起,在空中蜷身抱團,狠狠地撞向了窗玻璃!

  玻璃窗轟然碎裂,她從三樓一躍而下,顧不得外面月光的傷害,在空中就進入了陰影視界,然後迅速延展靈性,將自己傳回了爐火島。

  只剩下《荒謬之夢》這本神器古書,在陰影視界裡啪地落下,掉入了底下的垃圾堆裡。

  下一秒,競技場的主人,半神威廉姆斯就出現在底層,神色陰沉。他伸出了一隻手,凝如實質的靈性迅速掃過方圓幾百米的範圍。

  沒有人,意料之中。

  他將五指緩緩併攏,靈性開始掃瞄與這片空間重疊的次級位面,比如陰影視界、集體潛意識等。

  雖然本身序列並沒有這些能力,但身為半神,總還有些積攢下來的超凡物品,用於應對各種各樣的狀況的。

  陰影視界,無人。

  集體潛意識,無人。

  ……

  怎麼會全都沒有結果?!威廉姆斯神色越發陰霾,再次不死心地通通掃瞄了一遍。

  別說是生命體了,周圍的次級位面連靈體和心智體也沒有,彷彿那個小賊從未來過這裡似的。

  威廉姆斯還在反覆搜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而在陰影的視界裡,一本不起眼的古書靜靜地躺在垃圾堆裡,和別的什麼廢紙、礦泉水瓶子、破舊鞋襪混在一起。

  不將靈性鎖定在它的身上仔細掃瞄,是根本不會發現裡面藏了個半位面碎片入口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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